莫鸢看着宣令女官，忍不住皱了皱眉。与柳衡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已经便有了大概的猜想。
“末将接令！”莫鸢跪下行礼说道。
“国君有令，命莫将军带人即刻前往承合，重驻边境防线。回鹘国主已经派人递交求和文书，诸位将军万不可再起战事！待诸事了解，尽快回京复命！”宣令女官拿着君令，一脸认真地宣读道。
不可再起战事？莫鸢低着头，一脸的不可置信，久久未能开口领命。
“莫将军还不接令？”宣令女官面无表情地说道。
别说莫鸢了，众将士都迟迟没能缓过神来。如今情势正好，居然收兵不打了？
“末将谨遵君令！”莫鸢回过神来，重重磕了个头。
看着宣令女官远去，莫鸢将君令死死捏在手里。眼里全是愤怒、不甘，最后直接将君令甩到了柳衡怀里，抽出佩剑就往帅帐而去。
一剑、两剑，莫鸢双手持剑，狠狠地砍在回鹘国来使的尸体上。即使鲜血溅了她一脸，也不曾停手。
“老莫！”柳衡冲进帅营，一把将人抱住，哑着嗓子喊道。
莫鸢丢了剑，看都没看，已经不成人形的尸体一眼。
“带着人去承合吧！”
“老莫！君命不可违！”柳衡看着莫鸢满脸愤恨的样子，还是没忍住劝了一句。
“如果你不想，我率军杀去回鹘的话，就赶紧带着人去承合！”莫鸢掏出帅令丢给柳衡，语气淡淡地说道。
柳衡无奈带着帅令走了，莫鸢叫人将地上的尸体拖走。这才伸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后，往莫凡的营帐走去。
“母亲！”莫凡看着莫鸢笑着唤道。
“好些了吗？”莫鸢笑着问道。
“母亲！她是君，我们是臣！她有她的考量，母亲不必多想！”莫凡伸手替莫鸢擦去了鬓角的血迹，笑着说道。
“好！母亲知道了！”莫鸢依旧笑着说道。
“母亲！回京以后，向国君请命，咱们全家驻守边境吧！京都不适合您！”莫凡着莫鸢的性子，还是开口说道。
“好！到时候，有我母子二人镇守边境，我看谁敢来犯！”莫鸢点了点头说道。
很快大军班师回朝，柳衡与诸位将军先行。莫鸢带着还未恢复好的莫凡，在后面慢慢走着。
清风一路上，将莫凡照顾得妥妥帖帖的，加上不着急赶路。一路行来，格外得开心。
莫鸢见莫凡开心，心里的不甘，总算是疏解了一些。甚至刻意放缓行程，只为让莫凡多开心些日子。
京都是个好地方，令无数人向往。但对于男子来说，京都也是最大的牢笼。
两个月下来，莫凡的伤，总算是恢复得差不多了，莫鸢也终于身披朝服进了宫。
朝堂之上。
莫鸢跪地行了一个大礼，起身后面无表情地低着头请命道。
“国君在上！末将经过此次战役后，心下已有决断。还请国君准允，末将一家前往边境驻防。至此再不踏入京都一步！”
“莫将军这是为何？难不成是因为，本君同意求和一事？”国君闻言皱眉询问道。
“国君多虑了！末将只是觉得，相比京都，边境更需要末将！”莫鸢低头回应道。
“莫将军！本君知道你…”
“末将心意已决！还请国君成全！”莫鸢不等国君把说完，再次跪下重重磕了个头，以表决心！
“罢了！既然莫将军心意已决！本君允了便是！”国君无奈开口应下。
“多谢国君成全！”莫鸢起身行礼道。
“听说此次一战，莫将军之子功不可没，不知他今日可有进宫？”国君想起之前柳衡等人的汇报，看着莫鸢问道。
“国君过奖了！小儿正在殿外侯着呢！”莫鸢恭敬回应道。
“让他进来吧！”国君对身边伺候的女官说道。
听到通传，莫凡满脸淡定地迈入了大殿。行到众人面前，这才双手合拢躬身行了一礼。
不等女官呵斥莫凡的无礼，国君看着一脸淡定的莫凡，先开了口。
“此行一战，你立了大功！可有想好要什么恩赏？”
“在下一男子，要什么恩赏都不合适！在下想了想，想求国君一道君令！”莫凡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淡淡开口道。
“噢？说来听听！”国君挑了挑眉，对于莫凡的回应颇感兴趣。
“在下想求国君下令，除去戴罪之身的罪奴外，不得私自买卖人口。准许男子习文练武，若是夫妻不合，准许男子提出和离！若云历代规矩，对于男子的约束颇多，还请国君能够，让世人善待男子几分！”莫凡满脸淡定地说出了心中所想。
莫凡一席话，惊得满朝大臣议论纷纷。
“你这是在替若云男子鸣不平吗？”国君闻言皱了皱眉，语气里已经有了怒意。
“国君明鉴！在下只是想让，若云男儿多几分自在，而不是如物件般，随意任人随意买卖处置！”莫凡丝毫不惧淡淡说道。
“呵…罢了！本君允了便是！你们莫家即刻便收拾东西，前往边境去吧！”国君闭了闭眼，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多谢国君成全！”莫凡母子二人齐齐行礼谢恩。
回府路上，莫鸢看着莫凡笑着说道。
“好小子！你胆子可真够大的！”
“早晚的事！想必国君早已被少君磨得不耐烦，借坡下驴罢了！”莫凡淡淡一笑说道。
对于莫鸢请令前往边境一事，全家人几乎都表示不理解。为何好好的京都不呆，偏要前往边境那种地方。
一回府，莫凡就奔着自己父妾的小院去了，清风则抱着沐沐一路屁颠颠地跟着。
“凡儿！你怎么来了？”男人看着莫凡笑着说道。
莫凡一把拉住男人的手，将人按到椅子上，一脸认真地问道。
“父妾！您爱母亲吗？”
“呵呵呵…爱不爱得，有什么区别呢？”男人苦笑一声说道。
“父妾！您若爱母亲，我便让你重入母亲的眼。你若不爱，我便求母亲放你自由！”莫凡蹲在男人面前，一脸认真地说道。
“怎么突然说这个？”男人伸手摸了摸莫凡的脸，笑着说道。
“明日我们一家便要前往边境，国君很快就会下令，男子也可以习文练武！我说过我会带您，光明正大走出莫府！”莫凡淡淡一笑说道。
“好！不愧是我儿子！”男人笑着说道。
“我记得父妾的名字很好听！南俜！”莫凡淡淡一笑说道。
莫家出城那日，许多人前来相送。莫鸢和莫凡骑着马，看着送行之人，一时间相顾无言。
“老莫！我都开始羡慕你了！”柳衡递过一坛酒说道。
“呵呵呵…你就羡慕着吧！我的福气还在后头呢！”莫鸢接过酒，笑着说道。
“你是对的！真的！”柳衡一脸无奈地说道。
“有空便来找我喝酒！别的话就不必说了！”莫鸢笑容逐渐收敛，满脸认真道。
“珍重！”柳衡抱拳一礼！
莫鸢笑着回了一礼，调转马头就离开了京都。
“母亲！为何？”莫凡有些不懂莫鸢和柳衡之间的对话。
“如你所言！京都不适合我！她想劝我，但她也明白。别看我俩平时掐得你死我活的，其实再明白对方不过了！”莫鸢笑着说道。
边境之地，自然比不上京都繁华。莫凡的父妻，好几次因为这事和莫鸢吵架。莫鸢每次吵完架，都跑到莫凡房里，让莫凡陪着喝两杯。
“母亲！其实父妻大人很爱你的！”莫凡边喝着酒边劝慰道。
“你知道什么爱不爱的？”莫鸢白了莫凡一眼说道。
“母亲娶了这么多父妾，父妻大人肯定会吃醋的。爱是一直爱的，只是随着时间，加上被您的忽视，以及对其他人的嫉妒，把那份爱给取代了。”莫凡耐着性子劝慰道。
“那你父妾呢？他爱我吗？”莫鸢来了兴趣，看着莫凡问道。
“母亲若想知道我父妾的心意，去他房里走一遭就知道了。父妾的衣柜里，可是全是为您做的新衣。不过父妾的性子一向如此，不喜欢去争夺什么！不然也不会一个人，窝在小院里那么多年，都不曾抱怨过什么！”莫凡满脸认真地说道。
“南俜的性子，确实冷淡了些！”莫鸢想到南俜，淡淡一笑说道。
“人都娶回来了，母亲总得一碗水端平吧！还有我的哥哥弟弟们，母亲没事也教导教导他们，都是您的种，总不会差得！”莫凡歪了歪头，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好小子！敢打趣你母亲了！”莫鸢伸手戳了戳莫凡的头，佯装生气道。
“母亲最好了！”莫凡赶紧卖乖求饶。
“行！如今我们身在边境，也不担心什么强敌来犯。你母亲我就好好地，安慰安慰你的父妻父妾们！”莫鸢绷不住笑出声道。
自从那次，母子二人饮酒谈话后，莫鸢果然很长一段时间，没再来打扰莫凡。
莫凡一得空，就开始教清风习文练武。清风自然开心极了，乖乖学着莫凡教他的东西。
只是沐沐的反应，没有之前那般热烈了。虽然被莫凡抱着时，也不会挣扎，但就是感觉冷淡了些。
时间悠悠而过，三年时间过去。清风终于到了及冠之年，莫凡亲自替他束发，带上了那支簪子。
三年以来，清风进益不少。虽然文不成章，但武功倒是有小有所成。
秋风吹过带来一阵凉意，莫鸢独自站在墙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莫凡拿了件披风给莫鸢披上后，直接从背后将人抱住。
“母亲！您还在怨吗？”
“谈不上怨！只是有些不甘，那么多条人命，最后只换来了，一句求和！”莫鸢苦笑着说道。
“大哥和四弟最近可进步不少，我父妾亲手为你缝制的新衣，可还合心？”莫凡将脑袋搁在莫鸢肩膀上，笑着说道。
“他们是进步了不少，但跟你起来可差远了，你父妾的手艺一直都很好！”莫鸢笑了笑，回应道。
“若有一日，回鹘边境大乱，母亲可会开心？”莫凡突然问道。
“当然开心！他们自作孽，活该遭到报应！”莫鸢挑了挑眉，笑得一脸嘲讽。
“放心吧！老天爷看着呢！回鹘国君高兴不了多久的！”莫凡用下巴蹭了蹭莫鸢的肩膀笑着说道。
“承你吉言！我就等着回鹘边境大乱的那一天！”莫鸢转身捏了捏莫凡的脸，眼里全是笑意。
夜里。
莫凡正提笔写着什么，趴在书桌上的沐沐，歪着头问道。
“任务已经完成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啊？”
“我说过任务可以完成，但原主必须死！”莫凡停笔看了一眼沐沐，笑着说道。
“主人～”沐沐突然满眼兴奋，扑向了莫凡怀里。
“小捣蛋鬼！”莫凡低头蹭了蹭沐沐的小脑袋说道。
待书信书写完毕，莫凡吹干墨迹，将信纸折叠好，装入信封中。提笔在信封上写着母亲大人亲启！
莫凡换了身黑衣，悄无声息地遛进了莫鸢的书房，将信放在了书桌上。
转头又去看了看清风，将一块玉佩放在了其枕头边。
最后莫凡带着沐沐骑着马，彻底融入了夜色中。快到回鹘边境城池时，莫凡果断弃马改为步行。
“沐沐你先回去！免得伤了你！”莫凡蹲在城墙之下，对肩上的沐沐说道。
“嗯！”沐沐乖乖点头，然后消失不见了。
依旧是用匕首作台阶，只是这次，莫凡这次再无顾及。上了城墙后，拔剑冲着一众守卫军就开杀。
莫凡也不下城楼，就站在城墙之上。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直到感觉自己已经，没了挥剑的力气，莫凡这才跳下城楼。往来路跑，奔跑期间挨了几箭，好在没伤及到要害。莫凡总算是跑到了弃马的地方，骑上马一路朝着承合而去。
莫鸢醒来后，不知为何总觉得不安。以为有敌军来袭，急急跑到城墙上一看，并没有大军临城。
莫鸢只当自己是睡糊涂了，这才往书房而去。还未等坐下，就看到了书桌上的信。
莫鸢一看是莫凡的笔迹，心下直呼不好！赶忙将信拆开一看。
“母亲！孩儿知道，您心里还在为那件事愤懑，孩儿无能！不能替您解忧，但扰乱边境这种事，孩儿还是能做到的。母亲！海尔只怕这一去，你我怕是阴阳两隔，只愿母亲余生顺遂，再无忧虑！不孝子莫凡敬上！”
莫鸢看完信，顿时感觉浑身无力，差点站不稳。赶忙用手扶住书桌，才勉强稳住身子。
正在这时，清风风风火火地冲进了书房，满脸着急地对莫鸢说道。
“将军！公子不见了！”
莫鸢闻言如遭雷击，赶忙放下了信，冲出了书房。
整整两日，莫鸢没有收到一丝，关于莫凡的消息。莫鸢站在城墙上，想起莫凡那日所说的话，眼里不断涌出泪光。
凡儿！母亲那只是气话而已！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莫鸢站在墙头，泪眼朦胧间，看到一匹马往城里跑来。莫鸢赶紧揉了揉眼，仔细一看，正是莫凡！
莫鸢顾不得多想，纵身跳了下城楼。稳稳落地后，赶忙冲着莫凡跑了过去。
莫凡看到莫鸢，急忙勒住了马。只是马一扬蹄，莫凡从马背上了摔了下来。
“凡儿！”莫鸢跑过去一把将人半抱进怀里，一脸心疼地唤道。
“母亲！我做到了！虽然不及他们杀得多，但我将他们的守卫军都给杀了！”莫凡喘着粗气说道。
“别说话了，母亲这就去给你找军医，听话！”莫鸢说着话，就要将莫凡抱起来。
“不用了母亲！我已经服毒了，我这么做，总是要给两位国君一个交代的！”莫凡口吐黑血说道。
“去他娘的交代，凡儿！有母亲在，不会让任何人动你的！”莫鸢怒骂一声，抱起莫凡就往城里跑。
“母亲！你可开心？”莫凡虚弱地问道。
“开心！大仇得报，母亲很开心！”莫鸢边抱着莫凡城里跑，边笑着说道，只是眼泪不争气地狂流。
“母亲～我也开心～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了～”莫凡费力地伸出手替莫鸢擦去脸上的泪水，断断续续地说道。
可惜还没将莫鸢脸上的泪擦干净，莫凡就没了力气。手缓缓垂了下去，眼睛也慢慢闭上了。
“凡儿！别睡！母亲这就去给你找军医，你别睡！”莫鸢依旧在往城里跑，嘴上不停地呼唤着。
莫凡却已没了生息，没能再开口回应。
眼见着城门就在眼前，莫鸢的脚步却停了下来，抱着莫凡直直跪了下去。
“啊～”
莫鸢抱着莫凡放声嘶吼着，她紧紧抱住莫凡的头，眼泪顺着脸庞而下，滴落在莫凡脸上。
清风急急跑来，就看到莫鸢正抱着莫凡大哭。清风傻愣愣地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在了莫凡身旁。伸手去拉莫凡的手，只感觉到一片冰凉。
“主人你回来啦！”沐沐扑到了苏沐的怀里，语气兴奋地说道。
苏沐抱着沐沐，伸手揉了揉它的头。想着莫鸢最后那绝望的眼神，苏沐闭了闭眼开口问道。
“结局如何？”
“您搞得回鹘国边境大乱，差点被人钻了空子。回鹘国君向若云递交了国书，要求交出凶手。莫鸢交了个替死鬼，莫凡的尸体被好好安葬了。”
“看看后续吧！”苏沐淡淡一笑。
话音一落，眼前出现了画面。
莫鸢与柳衡正席地而坐喝着酒呢！旁边有个无名碑。
“我是真的羡慕你了！”柳衡看了眼墓碑说道。
“我也很羡慕自己！”莫鸢喝了口酒，语气淡淡地说道。
“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柳衡看着莫鸢笑着说道。
“思凡！莫思凡！”莫鸢看着墓碑，眼里隐有泪光闪动。
“你儿子是英雄！整个若云的英雄！”柳衡拍了拍莫鸢的肩膀说道。
“我儿自当如此！”莫鸢再次猛灌了一口酒说道。
“恭喜你呀！老来得子！但你有没有想过，思凡也许就是凡儿！”柳衡拿起酒坛子碰了碰莫鸢手里的酒坛子，贼兮兮一笑说道。
“是吗？”莫鸢突然直直地看着柳衡问道。
“不是吗？”柳衡洒脱一笑说道。
“是！就是我的凡儿！”莫鸢猛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画面一转，清风一身蓝衣，正站在山峰之上，举目眺望远方。当年那个满脸怯懦的小少年，已经长成一个满脸忧郁的男人了。
“莫思凡？”苏沐低头摸了摸沐沐的小脑袋，喃喃自语道。
“嗯！莫凡死后第三年，他父妾又怀孕了！”沐沐蹭着苏沐的手解释道。
“呵呵呵…”苏沐轻笑出声，没再说什么。
“主人！清风自杀了！”玩儿得正开心地沐沐，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苏沐眼神变了变，一脸懵逼地问道。
“莫凡死后，他就离开了承合。游遍大江南北，看遍世间风景，就用你给的他佩剑自刎了！”沐沐急忙解释道。
“不是！好端端的，他自杀什么啊？”苏沐听到沐沐的解释更懵了。
正当一人一猫懵逼中，两人所在的空间，开始诡异地涌动起来。
“不好！”沐沐急忙跳出了苏沐的怀里，着急地大叫了一声。
“怎么了？沐沐！”苏沐的身子跟着晃了晃，一脸莫名其妙地问道。
还没等沐沐回答，苏沐直接傻在了原地。
“主子？”清风一脸小心翼翼地唤道。
“清…清风？”苏沐结结巴巴地唤道。
清风听到苏沐唤他的名字，眼睛一亮，扑过去一把抱住了苏沐。
“主子！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清风死死抱住苏沐，委屈巴巴地说道。
“沐沐！什么情况？”苏沐请救般地看向了沐沐，在脑子里问道。
“没办法！他的执念太强了，我根本挡不住！”沐沐低着头，不敢去看苏沐的眼睛，声音传入了苏沐脑中。
“不是！那他怎么处理啊？”苏沐整个人都不好了，急忙问道。
“看你自己吧！”沐沐弱弱地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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