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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太刻薄了(1 / 1)

谁知道天亮后杨帆又来敲门。

而且,像是在姚星河家里安了监听器一样,竟然说:“这几天室内太干燥了,钱女士让我去买加湿器,我寻思着你们可能也觉得干,需不需要帮你俩也捎带一个?”说着,还掏出来一个玻璃小瓶,“顺便带了瓶xxx的橙花香水给你,可以喷在加湿器里,扩香很快又好闻,让人心情愉悦。”

不是过来让姚星河载她出去买东西,而是她要出去买东西帮我俩捎一个,还附送了一瓶香水。宋杞再次放下小勺,有些出乎意料地望向杨帆,想从她大方得体的神态中确认,自己先前对她的看法是不是有点儿不对。

但姚星河却暗暗皱眉。

这话听着热情、自然又体贴,但却还是那种给人一点好处好让人不忍拒绝她的套路。就像上次送来一袋水饺就要请她进来坐、顺路载她去医院拿药是一样的。

她似乎算准了自己不想欠人情,所以最后只能载她一起出去买——如此一来,就又占用了他和宋杞相处的时间。

倦恹抬眸的时候,就发现宋杞浅咬着小勺,目光恬淡、神色动容地望着杨帆。

相处久了,他自然一眼就能发现宋杞现在这模样不是排斥的模样,而且还隐隐有点儿喜欢。

太他妈扯淡了。

看来得找个时间认真给小朋友普及一下这世界上有些人,如杨帆、如卓俊,不是什么表里如一的好人,这些人精从小就很会蛊惑人心那一套。先前没有讲给她听,一来是自己不想说别人的坏话,哪怕这些人确实不好;二来是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当年在西洺最后的日子里,经历的算计、污蔑和不体面。

现在确实到了该讲出来的时候了。

他关上门,指了指鞋柜里的一次性拖鞋,示意杨帆自己取了自己穿。

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来,小腿抬起担在另一边的膝盖上。看到杨帆走过来,把香水放在茶几上,二话不说就要坐在他身侧的时候,抬手指向远处靠近阳台的单人椅:“靠我太近了,女朋友看到会不开心,麻烦你坐那儿。”

宋杞闻言,瞬间挺直小腰,目光灼灼地往这边看过来。

余光瞥见小姑娘这欢畅雀跃的模样,姚星河就觉得头疼:小孩儿咋回事,情敌都上门来了,她怎么还一副看戏的样子?

“你怎么这么严肃啊姚星河?”宋杞的情敌倒是一点儿也没紧张,甚至也翘起二郎腿,葱白般的手指撑在线条清晰的下巴上,嗓音慵懒还含着清浅笑意,玩笑话说得也很溜,“我来就是问问需不需要帮你俩带,不需要就算啦,也没必要审判我吧?”

姚星河压根没想接这段话,只按自己想知道的来说:“见过卓俊了吗?他放假了,也在西洺。”

杨帆神色僵滞了几秒。

他又问:“没见?你初中时和他关系很好。”

杨帆已经恢复得体笑容,却垂下眸子避开姚星河直视的目光,兀自埋怨:“这人真是的,回家了也没告诉我,看来是已经把老同学给忘了,”好像想到了什么,略为自己辩白了一句,“不过其实,初三你转学后,我跟卓俊关系就那样,没有很好。”

他收回审视的目光,勾唇轻笑着,用极其舒缓平易的语气,说着一点儿也不舒缓的话:“既然你提到了初三,那我就顺便问一句。卓俊怎么会知道,在姚之光和夏晴朗过世之前,我还有一对亲生父母,也死了,然后用‘经常克死父母’这种事来形容我。不是姚夏亲生的这件事,我记得小时候只跟你一个人提过。”

说这话的时候,完全不敢回头去看宋杞。

他已经对这些变得很平静了,但却拿不准,听到这些的宋杞,会不会因此难受。

杨帆倒是一点儿也没难受,而是直接否认了,神色和语气皆是坦坦荡荡,就连斜靠着椅子的姿势也是舒展自如的:“不是我,我没有跟他讲过。如果他告诉你当年这件事是我讲的,那只能说他这人太不行了。”

说罢站起身,没生气也没发火,反而笑望着姚星河,自嘲道:“得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压根儿没拿我当朋友。成吧,确实这么多年没见了,也该互相忘了。”

朝门口走了两步,又缓缓转身,把一头波浪长发别至耳后,浅浅叹息:“小星哥,就是多年不见,再次遇见觉得开心,所以想多跟你走动一下,对你并没有其他想法,你的顾虑有点多了。今天你既然提到了卓俊,那我就直说了吧,虽然我看不上他的人品,但他这样的长相才是我的菜。你太漂亮了,会叫女生觉得自卑。”

半眯着眸子,在日光中留下一个云烟过眼般的笑,随后扬了扬手,还跟餐桌处的宋杞点了点头:“走啦。寒假快乐,我不来当电灯泡啦,你俩独处开心哦。”

直到门关了,姚星河才去看宋杞。

宋杞已经走到他身边,还跪坐在沙发上,跟粘人的小奶猫一样主动窝进他怀里,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头顶蹭了蹭,向来不喜欢被摸头发的她这次竟破天荒地说:“昨晚刚洗过的,抹了好多护发素,你摸摸,可顺手了。”

他从善如流,指尖探入顺着她柔滑的发丝往下顺了顺,却还是觉得不放心,于是轻声问:“哥哥刚才,是不是太刻薄了?”

“没有的事儿,”小孩儿否认得超级快,大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唇角还压着笑呢,“虽然也没什么证据,但我觉得杨帆女士太坦荡太自然了,不管说什么过分的话她都不生气,反而让人觉得不真实。而且,她对你没想法我觉得不可信,应该很有想法才对,不然不会每次精心打扮过后再来敲门。”

听小孩儿分析完,姚星河已然精神大好,甚至眯起眸子,拖着危险的腔调问她:“既然知道,还不上场,光知道看戏?”

宋杞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抬手虚抱了一下他的腰:“下次我就上场,”顿了顿,挺起小腰来,目光诚恳真挚,“如果她还来的话。”

“她应该不会来了。”姚星河有点笃定地说。

*

上面这句话说完,在不到24小时内,姚星河就被打了脸。

凌晨一点多,宋杞在睡梦中再次抓到了伤口,姚星河耐心地换完药包扎好,又给加湿器里添了水,看着她合上眸子浅浅入眠才关门出来。

回到自己房间刚躺下没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在敲入户门。敲门声急一阵缓一阵,中间还间隔好几秒。

知道敲门的人不是宋杞,他心里便没由来地升起一阵焦躁。又想到这声音可能会把小孩儿吵醒,就更加焦躁了。一边低声咒骂着一边套上衣服,踩着拖鞋走到门口。

门开时,寒风和大雪抱团袭入室内,激得他打了个哆嗦。

门外边,杨帆正穿着扔垃圾的那身泰迪睡衣,从头到脚沾满了白雪,鼻头通红,双目也通红。脸上早已没了白日里或真或假、从容自如的笑,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说的话也乱糟糟的没个章法。

“对不起,不该……不该敲门。但是打不到车,我在街上站了十五分钟了,就是打不到,”说到这里,眼泪断了线一样哗哗地往下淌,“我妈突然复发,心脏痛,可爸爸不在家,车也不在家,找不到人送她去医院。救护车要一个小时才能来,我怕……怕妈妈等不到,所以求你……”

从这断断续续的哭声里,姚星河终于听明白了怎么回事。

没想过拒绝。

这种事也拒绝不得。

他迅速回到室内穿上羽绒服,连裤子也没来得及换,抓起车钥匙关上门就跟着杨帆跑下楼。

两个楼前后的距离不过三十来米,因为积雪太深,杨帆栽倒了好几次。姚星河每次都把她拉起来,用万分镇静的语气跟她说:“你打起精神来,不能这么慌张。”

杨帆只是掉泪,只是点头,只顾着往前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大雪浩瀚又仓促,已经四天了,却还没有息止的迹象。

跟着前面的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觉得眼眶凉凉的,似是有液体往下淌。

不可抑制地想到当年啊。

当年,也是这么一个下着大雪的晚上,两个人轮换地抱着幼小的他,往很远很远,怎么也跑不到头的地方去。

夜风在头顶呼啸,警车在身后呼啸。

他在颠簸下一点儿也睡不着。

于是听到男人跟女人说:“这次逃不了了,孩子没犯法,他能活着。所以放下他,我们两个走吧。”

他想问,他们是要走到哪里去。可身上层层棉衣包着他,还顶着厚实的帽子和口罩,他抬手、抬头、说话都很困难。

于是最终,也没有问出来。两个人把他放在墙边后,便继续往前跑,男人把手伸进皮衣口袋里,他之前见过,那儿放着一把玩具枪。

不多时,很大的炮竹声响起来。

这声音里,无数匆忙的人或事都停住了,包括警察、警车和鸣笛声。

唯独大雪没有丝毫的停顿。

下得纷纷扬扬,轰轰烈烈,像是再也不会停息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  ——

稍后校对修改。

(12:11,已校对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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