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她找到他了。
“张太医，别来无恙。”青衣开口，声音虽小，可是眼中怒气不言而喻，当初就是他为她安胎，竟然没有发现胎儿的异象，甚至在事发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他，所以白日里沈云卿吩咐阡尘不让她知道的事，就是这个？
可是为什么不让她知道？
“王妃……王妃娘娘？”张太医明显的想要起身，只是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话音刚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如今沈云卿登基为帝，上官青衣身为王妃，现在自然是皇后娘娘了。
于是又重新称呼了一声“皇后娘娘恕罪，臣这个样子，怕是不能像你行礼了。”
不过才不到一年的光景，青衣没想到他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只是不论他再可怜，也难以抹去她的恨意。
“本宫且问你，当初本宫孩子胎死腹中，你可是早就知晓？或者就是你所为？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这样做？”张太医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虽说比不上顾彦，可是医术也是有目共睹的。
她不相信他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又或者就是他所为，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她一出事，他便不见踪影。
张太医低下了头，似乎是不敢看青衣，突然见到她，青衣没有情绪失控已是难得，见他不说话，心中更是着急。
若不是自己进不去，非要狠狠地打他一顿，问问为什么，究竟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
“说话。”青衣怒斥道，也不怕外面的人是否能够听到，此时此刻，她只想知道真相。
张太医叹了一口气，最终虚弱的爬了下来，用尽一身的力气，对着青衣跪了下来。
他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像是在忏悔，看见他一耸一耸的双肩，是哭了。
“臣对不住娘娘，辜负了娘娘的信任，臣知道，娘娘是个好人，可是臣没有办法，如果不这样做，臣一家老小的命就没有了啊。”
青衣后退了一步，目光空洞，果然，果然是有人指使的。
她又紧紧的抓住栏杆，看着他，泪水不禁流了下来，一想到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她都还没有来得及见一面。
这些人的心，怎么这么狠毒，
“我自认为对你不薄，你有什么事难道不可以跟我说吗？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他还那么小。”
张太医又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臣也是没有办法，只能以死谢罪。”
“是谁指使你的。”
“娘娘……”那张太医抬起了头，眼神之中尽是恐惧，他……不敢说。
“事已至此，你究竟是还有什么说不出口，左右你已经在这里了，难不成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回去？”谋害皇嗣是死罪。
就算沈云卿会放过他，她也不会，她说过会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这个张太医自然明白，自从他进了这天牢，就没有想过活着出去。
思量许久，他终于还是开了口。
“是皇上……是皇上指使臣做的。”
“不可能，你胡说，到了现在，你还是不肯说实话吗？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却还不肯跟我说实话，你对得起我吗？”
青衣瞪大了眼睛，抓着栏杆的手更加的用力，这不可能，孩子是他的，他怎么可能会这么狠心。
“臣知道娘娘不会相信，可臣句句属实，娘娘平日里对臣的好，臣都记在心里，做出这样的事，本就良心难安，现在怎么敢欺骗娘娘，只是觉得愧对娘娘的信任。”
说话间，他一脸的忏悔，不像是说假，可是青衣还是不肯相信，孩子没了的时候，他也很伤心的，如果真的是他做的，他为什么要伤心，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若非皇上的指使，就凭微臣一个小小的太医，怎么敢在端王府害娘娘，又如何能够得到那种药。”
药……青衣想起来了，顾彦曾经说过，那药极为难得。又十分罕见，一般人是不会有的。
起初她还怀疑是太后所为，因为除了她，不会有人有这个动力，有这个能力。
她临死前说的话……
不会，青衣又摇了摇头，不会是他。
“如果真的是皇上指使的，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应该远走高飞，不会再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