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漾在这房间里住了二十多年,自己也清楚这房间毫无人气,有过心理准备夏春心看到后她会心疼他,但没想到她哭得这么厉害。
她怀孕的前三个月,是他们最不开心的时候,他伤害她很多,又有怀孕的焦虑和初期反应,她都没哭过,现在却因为看到他长大的冷清房间心疼他而哭得停不下来,仍是初识时叫他哥哥的那个善良女孩。
祁漾搂着她哄着她,心里软得“一败涂地”,这辈子他都要把她放在心尖上宠,让她这一生顺遂无忧,幸福平安。
晚餐时祁翰祥回来,祁高懿带着祁翰祥和祁光霁夫妻俩一起款待客人们,这顿饭免不了虚伪寒暄和打太极。
夏春心第一次见祁漾的父亲,吃饭间打量着他。祁翰祥人长得五官端正,但谈不上很帅,祁家人除了祁漾都长得一般。祁漾从母亲那里遗传得更多,气质和长相都是独一无二的祁家之最,同时也有种融不进去的感觉。
祁翰祥在饭桌上表现的是很关心祁漾的模样,关心问着祁漾近来怎么样,还问什么时候休假结束回公司帮忙,夏春心的心里一阵反胃,不是你们把祁漾之前负责的大部分工作收回并分给祁萧的吗?
饭后祁翰祥把祁漾叫走,去书房谈事,祁漾走前将姑姑叫来陪夏春心,夏从霜走进祁漾房间就皱了眉,“祁漾在这儿长大的?那他没长残可真厉害了。”
夏春心立刻说:“是吧姑姑,所以我好心疼他。”
夏从霜没搭理她这卖惨,自顾自地说:“如果我在这地方长大,你爷爷率全家人排挤我的话,我非放火烧了他们不可。”
夏春心:“........”
是姑姑能做出来的事,不过好像她也会这么做。她们俩都是藏不住事的性格,如果从小到大心底里全是愤怒,那么有火一定会发出来,而不是像祁漾这样隐忍多年。
夏从霜在刚才的那顿饭上也注意到了祁家人虚伪的嘴脸,人特烦,看什么都不顺眼,总想发泄发泄。
恰逢这时真就有人撞了上来。
吕筱君知道老爷子带着儿子孙子在开会,趁他们在书房看不着她的工夫,就一副当家主母的模样,敲门进来给夏春心送点心。
吕筱君敲门时,夏从霜和夏春心对视一眼,俩人都是一脸了然,猜出是谁按捺不住嫉妒心过来搞事情。
夏春心和姑姑说过一些祁萧他妈欺负人的事,所以夏从霜就清楚这吕筱君肯定是不想让祁老爷子器重祁漾,不想夏家真因为祁漾帮他们,甚至也不想夏春心和祁漾复婚,更不想夏春心先她儿媳妇一步生下老爷子的重孙子,吕筱君这些天肯定心不顺,挖空心思想挑拨夏春心和祁漾,所以夏从霜和夏春心都有心理准备,而且夏春心也早有计划让姑姑收拾这吕筱君。
果然,吕筱君进来后,先是热情打招呼和夏从霜夏春心互相认识,接着就装作不经意地搞事情,“心心啊,阿姨也不知道你吃什么,就给你做了些小蛋糕,你要是还想吃什么啊,就和阿姨说,阿姨让他们给你做,不过可惜以蓝不在家,以蓝手艺可好了呢,小漾就特爱吃以蓝做的小饼干啊,小牛轧糖什么的了。”
夏春心倚在床头坐着没说话,脸色已经沉下去。
夏从霜配合夏春心,拧眉问:“以蓝是?”
“以蓝啊,小漾的发小,俩人青梅竹马,可真是一起长大的啊,”吕筱君边在那儿摆着小点心,边擦着桌子装得是特像随意话家常的模样说,“半年前祁漾外公去世,就是以蓝陪着的嘛,俩人关系很好,别说啊,我发现心心和以蓝长得还挺像,好像有六七分像呢。”
说着,吕筱君“啊”了一声,装得特道歉地说:“不过心心你可别误会啊,小漾和以蓝可什么事都没有啊,也就是俩人一起长大关系好一点,但不是那种关系。”
夏春心假笑,又有明显的不悦,仍没说话。
这时夏从霜突然就炸毛了,看着夏春心大声说:“我就说祁漾不值得,不值得,你怎么就不信我?祁漾娶你就是因为你长得像那个什么以蓝!我告诉你,不准复婚,听见没有!”
夏春心在心里给姑姑打了个负分,这演技有点浮夸,然后她也顶嘴,“姑姑,祁漾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不是渣男,我们离婚虽然和戚以蓝有关,但他和我保证过,他和戚以蓝没有关系。”
夏从霜气得上去推她脑袋,“男人的话你也信?”
“我就不该让爷爷过来帮他,你也是趁早给我走,听见了吗!”
夏春心捂着脑袋躲,吕筱君忙上前拦着,“她姑啊,别动手啊,心心可是怀孕的身子呢!”
夏从霜气得还要伸手,吕筱君看这姑侄不和谐的情形,赶忙拉架似的把夏从霜拉他出去,房门一关,夏春心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翻身睡觉。
祁漾家庭会议结束回来,他刚打开门,夏春心就醒了,抬着脑袋看他,祁漾未看见姑姑人影,“姑姑呢?”
“喝酒去了。”
“嗯?”
夏春心笑笑,不解释,躺在床上对他张开双手,“你们的家庭会议开的怎么样了?”
祁漾自觉上前去抱她,未再隔着被子,是直接钻进了被子里,抱乖乖小孩似的抱着她,“没答应。”
“不仅没答应,还故意说特别难解决是吧?”
祁漾揉了揉她耳朵,“是,夏总明白这套路。”
夏春心当然是明白的,谈判第一场肯定是要把各自条件都提得很高,以祁漾现在的经济条件和与祁家的关系来看,他肯定不会轻易帮助祁家,尤其还是帮祁萧摆平这事儿。
“那你二叔什么态度?”
“听我的。”
“......”
上次在夏老的颁奖典礼上,祁漾暂时选择和二叔祁光霁统一战线,先将祁萧踢出下任董事长,之后祁光霁又探过他口风,问他对祁家的高懿集团是否有兴趣是,当时祁漾说他对高懿集团是否感兴趣,取决于祁光霁是否听他的,于是就有了今天的局面,祁光霁听祁漾的。
夏春心心想祁漾他爷爷和他爸肯定后悔死低估祁漾了,祁漾这种操作是真的心思很沉也很酷了,夏春心不用再担心如今祁漾在祁家的地位,窝在祁漾怀里像以前一样说点睡前崇拜话,然后她肚子突然一动。
夏春心可兴奋来了兴趣,立刻把衣服往上一掀,露着怀孕肚子里小宝宝往外动的小手形状,激动道:“老公快看!宝宝又动了!”
夏春心之前也想给祁漾看这一幕,但她上次穿的是长裙,掀起来可就有点尴尬了,但这次睡衣是分体的,她可终于能给祁漾看宝宝的小手小脚了。
祁漾看着小家伙从夏春心肚子里鼓出来的小形状,整个身体支撑了起来,专注地看着夏春心的肚子。
小宝宝是真的很有活力,祁漾小心翼翼试探地和宝宝击掌,宝宝突然又翻身似的换了个位置,祁漾和宝宝突然展开像打地鼠一样的游戏,宝宝一会儿踢这儿一会儿踢那儿,祁漾就饶有兴致地换位置击掌,夏春心笑得肚子直颤,“你们俩也太幼稚了!”
祁漾满眼都是温柔,突然宝宝没有再换地方伸手伸脚,在一个位置停住,祁漾迅速俯身亲了上去,隔着肚皮和宝宝亲昵。
夏春心轻笑着抓抓祁漾的头发,满眼温柔与爱意,“老公,以后有我和宝宝陪着你。”
祁漾也是眼角眉梢都是温柔,“老婆,以后也有我和宝宝陪着你。”
夏春心这一觉可睡得好极了,一直睡到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时间都已早上八点多,迷迷糊糊接起来,夏从霜的声音传来,“心心,快出来看热闹。”这声音也是充满热闹劲儿。
夏春心睁开眼,看到祁漾这一觉也睡得很沉,他也还在睡着,她记得抑郁症有个表现就是早醒,醒来又没办法入睡,她现在看到祁漾睡得这么沉,心里特高兴,轻轻凑前亲他嘴角。
亲一下不够,她辗转着又亲了他好几下,像啄木鸟似的啾啾啾,祁漾终于被她亲醒了,眼睛还未睁,就轻笑了声,翻身向她吻过去,还时不时咬她嘴唇和她玩着,他长了点小胡茬,夏春心被他亲得嘴周围好痒,笑着往后躲,笑声哈哈的,“别闹别闹,快笑岔气了!”
祁漾的吻又变温柔,清晨醒来一室柔情,祁漾终于放开她时,掌心碰着肚子里的宝宝,声音好似被阳光温暖过,“两个宝贝,早安。”
“早安,”夏春心抿嘴笑,“鸭鸭。”
两个人在房间里闹了好一会儿,祁漾大概知道要看什么热闹,打了两通电话后,才起床出去看热闹。
外面的热闹已经闹到很激烈,吕筱君几乎跪在地上,哭得是稀里哗啦的鼻涕都已流出来,不断用手背擦着,另只手还想要往前伸抓住祁翰祥,“翰祥,你听我说,我昨天是喝多了,但肯定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这真的是个误会啊。”
所闹的位置是祁家的其中一间客房,正好在夏从霜房间的隔壁,围观的有祁漾爷爷,祁漾他爸和他二叔,夏老爷子和夏从霜,以及刚过来的祁漾和夏春心,夏春心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祁漾没有具体猜到夏春心和姑姑打了什么算盘,这会儿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吕筱君,和虚掩的门里不安来回走动的声响,他就清楚了。
三年多前冷念被赶出祁家的场面,他虽未亲眼见到,但想开应该是与面前场面相同,被捉奸在床,祁翰祥勃然大怒。
祁萧也回来了,本来答应不出现,但他妈出这种事,他不可能不回来,看到这情况脸都僵了,站在一旁说不出话来。
祁翰祥更是被戴绿帽子,又被夏家人看笑话,满脸阴冷怒道:“我都已经抓到了,还能有什么误会?!”
说着他要踹开吕筱君,祁萧下意识拦着,“爸,可能有误会。”
吕筱君陡然加大音量,怒道:“夏从霜,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是你!”
夏从霜惊讶状,“我昨天和你喝酒了不假,是你非说祁漾和戚以蓝有暧昧私情,不想祁漾和心心复婚,不想心心帮到祁家而影响到你和你儿子的地位,我生了点气,就喝了酒,可喝完我就回房间了啊,我怎么可能给你下药?这种下三滥手段我连想都没想到,你是怎么想到的啊?还有我就算给你下药,也不可能醉醺醺间还往你床上放个男人吧?而且我刚来,都不认识这个男人,听你们说是你司机我才知道他身份,你可千万别往我身上推啊。”
夏从霜这番话可说得牛逼了,她先说了吕筱君那点想挑拨夏春心和祁漾的关系,好让祁漾帮不到祁家,又影射三年多前冷念可能就是被吕筱君下了药。
当然,夏从霜和夏春心本就是要对吕筱君下手,是早就调查好的。
夏春心这时迈前一步推波助澜,把话挑明了,“阿姨,曾经是不是你给冷念阿姨和三叔下了药?一石二鸟地把祁漾和三叔一起踢出下任董事长的人选?就为了给您儿子祁萧铺路?”
吕筱君心惊,未曾料想面前的小丫头居然猜中曾经的事,但她接下来就是厉声否认,狠心思也突然冲出来,披头散发地往夏春心那边冲,想直接把夏春心给撞下楼梯、直接摔得她保不住孩子最好!
“你别想污蔑我!”
然而她还未能近到夏春心的身,祁漾和夏从霜就同时挡到夏春心身前,两座大山一样稳稳保护着夏春心。
吕筱君歇斯底里,“你们别想合伙欺负我!我吕筱君行得正站得直,从未给祁家蒙羞过,你们休想诬赖我!”
“我可不像你那个妈!”吕筱君对着祁漾喊道:“你妈才是给祁家蒙......”
她话未说完,夏从霜就已经上前重重一巴掌朝她扇了过去,“闭嘴!”
这一巴掌非常狠,直接在吕筱君脸上印出一个手掌红印。
祁萧也要上前动手,对夏从霜动手,这时祁漾上前紧紧捏住祁萧手腕让他动弹不得。
祁萧之前就领略过祁漾的狠,此时怒喊着放手,祁漾声音轻飘飘的,“你敢动姑姑一下,我就把你这手腕捏碎。”
祁萧母亲被打,自己又被捏住,快要被气死,又无能为力。
“行得正站得直?”祁光霁这时出声,他是看似在客观立场以理性推理,实际也是要弄死她,“我们问问里面的男人就可以了,正如夏总所说,她不可能还迷晕那个男人再搬上楼里,而众所周知的是你每次喝酒后都耍酒疯,不如我们问问里面的人,是不是你借着酒劲给他打电话了?而他居然听你的话真的过来,是不是说明这事时有发生?我三弟那人从来都在家里公司里有好口碑,所以是你第一个要除掉的人,是吧?”
祁光霁回忆着,“我手下公司前阵子也差点出事,是不是也是你做的?为了除掉我?”
吕筱君被祁光霁说得满脸煞白,她确实是对冷念和祁正阳做过那些事,但她没对祁光霁的公司做过手脚,祁光霁这人太阴险,她根本不敢动他,只能等着老爷子看祁光霁年龄太大而把董事长传给祁萧,可现在她是百口莫辩,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她。
吕筱君已经六神无主慌了神,最终向疼祁萧的老爷子求助,“爸,你相信我!这些我都没做过啊!爸!”
“够了!”祁翰祥震怒打断:“我就问你,冷念和祁正阳,是不是你下的药,说实话,以祁萧发誓!”
吕筱君太爱她儿子,听到要她以祁漾发誓,刚要否认张开的嘴,突然就发不出声音,嘴唇颤抖着,眼泪唰唰往下落,她不能否认,她下药的事已成事实,全身力气被抽干,输得一败涂地。
祁高懿看这情景,深深地叹了口气,年迈的声音终于多了点愧疚,“祁漾啊,爷爷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让你们受委屈了。”
祁漾神色淡淡:“不是所有对不起都能得到原谅。”
“你,哎。”祁高懿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祁翰祥望向祁漾,因怒火而满脸通红,此时无论如何也应向祁漾说句道歉,可他终究没有说不出来。
夏修明看了这么久热闹,已经彻底沉了脸,“祁董事长,恕我不能帮你们了,你们这家族企业的内部战争实在让我大开眼界,我如果现在出面帮你们,我怕是以后都自身难保。”
夏修明不留余地,“心心,和爷爷回家,我们走。”
祁高懿急了,“夏老您等等,还有翰祥,你快劝劝夏老,劝劝祁漾。”
“不是劝,”夏春心始终记得她说过要帮祁漾欺负回去,要让这些人低三下四地求祁漾,她此时声音颇有正宫范儿,声声都透着狠劲,昂首阔步迈出来,一字一顿道:“是、求。”
祁翰祥顿时拧眉,“哪有父亲求儿子的道理。”
夏春心对祁漾的父亲也不客气,谁叫这人对祁漾未曾尽过父亲之责,“我们夏家现在绝不会伸这个援手,你们现在只能求祁漾,祁漾手里的万恒集团实力雄厚,只有万恒能帮你们。”
祁高懿看向祁漾,商量的语气道:“小漾,都是自家人,别那么生分。”
夏春心还欲再继续把不满表达出来,但祁漾怕她心情不好而不开心,将她揽进自己怀里,他面上不再有任何斯文模样,而是冷漠,“你们三年前赶我和我母亲出去的时候,并没有当我们是自家人。”
“开诚布公谈吧,”祁漾眼里有阴狠,“把祁萧的所有股份都给我,以后不允许祁萧再参与集团任何事。”
吕筱君尖叫,“你做梦!”
夏春心本不想再开口,此时见吕筱君这哎呀咧嘴尖嘴猴腮的恶心模样,面无表情补加一句,“将吕筱君和祁萧永远赶出祁家,我可以让夏家追资帮你们。”
祁漾和夏春心的两句话落地,他们来祁家的目的彻底清楚摆明了,就是让祁家人求他们。
祁萧冷道:“你们别欺人太甚!”
但这回还不等夏春心说话,祁高懿就骤怒道:“你给我闭嘴!”
所有源头都是这个祁萧,祁高懿现在也很祁萧的气呢。
祁萧咬牙恨齿地闭嘴,可又不服,他和他妈被赶出祁家,他就算有点存款又有什么脸面和朋友们再一起玩!丢人!
祁高懿老爷子是最识时务的,但看似也只是表面投降,实际上好似只是拖延,“好,爷爷都答应,爷爷求小漾了。”
祁漾差不多是用了三年时间布这个局,能让祁萧把祁家掏空的局,因为祁家所有人都低估忽略了祁漾的本事,祁漾做的这些,未曾让祁家察觉过,甚至他们一直以为万恒影视是井斯年和周嘉礼的,井斯年有财力,周嘉礼身为影帝有资源,而这些都与被小瞧了的祁漾无关,现在祁高懿都只能认栽,走投无路低头向祁漾道歉说“求”字。
祁漾望向祁翰祥,他和祁翰祥的恩怨最深,作为父亲,未曾保护自己的妻儿,而是放纵前妻欺辱,祁漾等着祁翰祥口中的那一个“求”字。
祁翰祥大儿子做错事,却要他向小儿子道歉,祁翰祥的颜面尽失,可又能如何呢,只得说道:“儿子,爸向你道歉,爸求你。”
夏春心在意这个吕筱君,挑眉提醒:“还有你呢。”
吕筱君这张脸也已经丢尽了,看祁高懿和祁翰祥的态度就知道他们是打算彻底放弃祁萧,她这辈子算完了,如街头落魄般的惨着脸,“对不起,求你。”
夏春心的心里终于有了舒服劲儿,作恶的人终究有恶报。
到祁萧,祁萧满脸不乐意,都快气死了,祁翰祥突然一脚踹向他,“都是因为你!”
祁萧被踹得一个趔趄,颓废道:“对不起,求你。”
到祁光霁,祁光霁也跟着意思意思地求道:“小漾对不起,求你了。”
祁漾从房间里出来时戴上了金丝边眼镜,看似平静的双眸下,里面是如深渊一样的黑与沉。
祁漾未说是否接受他们的道歉与求,“口说无凭。”
祁翰祥打太极,“签合同是吗?可以,明天开个董事会,在会上落实了。”
夏从霜熟悉这流程,嗤笑道:“董事会都是你们自家人,现在就打几个电话落实了吧,现在就签合同。”
祁光霁这会儿就说了句看似帮祁家、实际却帮祁漾的话,“夏总,合同不是一天就能弄出来的,总要给我们些时间。”
几乎是祁光霁话音落地的同时,就有管家上楼来通知,“祁老,门口来了两个人,说是祁总让拿合同来的。”
祁高懿正要询问,祁漾开口,“让他们进来。”
祁家除了戚管家以外还有别的管家,戚管家虽走,家里剩下的管家也是对祁漾有所了解,平时二少爷在祁家寡言少语,斯斯文文,也没什么话语权,但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有一种很强的威严,还有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霸道气场,这气场太强,让他还没得到祁高懿的首肯,听到二少爷的一句“让他们进来”,他就转身下楼带人进来。
上楼来的有三人,分别是拿着合同来的高促和谭星火,二人身后跟着的是公证律师。
高促道:“祁总,这是合同。”
祁家人的脸是全黑了,祁漾准备得太万无一失,并且是将他们祁家架在这儿,就等着今天这一天,祁高懿和祁翰祥也终于反应过来祁萧的那巨大窟窿,是落了祁漾的圈套。
夏修明已经累了,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快签吧,签完我们走了,去吃早餐。”
夏从霜说:“不签也行,要我说,直接谈收购得了,收购案我熟。”
夏春心拽着祁漾衣服嘀咕,“我也饿了。”
祁漾看向谭星火,谭星火拿出公章法人章来,笔也递给祁漾,“祁总,早餐已经备好。”
祁漾点头,一式三份的合同签着字,边不紧不慢道:“我们要去吃早餐,再给你们两分钟考虑时间。”
签好字,祁漾递回给谭星火,偏眸问夏春心,“早餐给你准备了虾仁豆腐,虾仁切得很碎,做成了蟹肉豆腐味儿,解解想吃螃蟹的馋,行吗?”
夏春心返回怀孕前三个月状态了,临时变了主意,“我还想吃海鱼肉拌饭。”
祁漾知道祁翰祥有将公章法人章留在书房的习惯,果然没两分钟,祁翰祥就去拿了章来,签字盖章。
饶是心里有再多的不情不愿,但祁漾的能力也确实不容小觑,祁翰祥签好字,看着祁漾说:“劳费你这么多年的辛苦了。”
“辛苦”二字基本就是“算计”二字了,这话已然说得明明白白,祁漾也不回避目光,直视着祁翰祥道:“不客气。”
接下来由高促和谭星火处理,而祁翰祥也需要处理吕筱君的事,祁漾与祁家的战争终于结束,祁漾便带夏家仨祖宗去吃早餐,四人仿佛什么事未发生过,算着还要吃什么。
早餐过后,祁漾带他们转高江市,吃吃玩玩,到下午的时候,祁漾安排他们入住酒店。
夏春心听到祁漾说要去住酒店的时候,她心里就有点小疑问,等送爷爷和姑姑进房间后,她和祁漾回到房间,夏春心就疑惑问:“祁漾,你不会除了在祁家住以外,没有自己的房子吧?”
祁漾进浴室给夏春心放热水,“我名下没有任何房产,为了以防祁家发现。”
说着,他关了莲蓬头,回头看门口的女人,“我把万恒也给你了,等办完手续,我就真是穷光蛋了,还要不要我?”
“要鸭!”
可是夏春心并不想要他的万恒啊,走过去抱他腰,“鸭鸭,你不用真的把公司给我,我知道你心意就好了啊。”
“不只是心意,是破釜沉舟,”祁漾回头拍拍她脑袋,“以后我给你打工,如果我对你不好了,你就开除我,我就一无所有一无所依,这是鸭鸭给心心的一辈子的特权。”
夏春心好喜欢听祁漾自称“鸭鸭”,有一种一本正经的卖萌感,而这全世界,祁漾只与她一人卖萌,夏春心可太喜欢这感觉了,踮着脚尖仰头亲他。
但还未亲上,祁漾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两人亲热被打断,夏春心可太生气了,嘀咕说:“宝宝被吓一跳!”
祁漾失笑着搂她回卧室接电话,可这电话一接起来,祁漾就变了脸色。
他刚才接听电话时没注意看号码,直接就接起来,他以为是井斯年抱怨追不上那朵小花的事,或是狗狗难过追不上杭笑白的事,结果对面传来的是戚以蓝的声音,他这时看号码方注意到是高江市陌生号码。
他直接按了免提,把手机给夏春心,对面戚以蓝的声音是充满请求,“小祁哥,您能看在我爸面子上,别把阿姨赶出祁家吗?”
夏春心:“......”
小祁哥???
还要不要脸???
夏春心知道戚以蓝现在正在整形医院住院等术后消肿和恢复,没想到戚以蓝还有闲工夫管吕筱君的事,戚以蓝哪来的自信以为自己能劝动祁漾的?
戚以蓝还在继续说着:“小祁哥,我爸当初也没少帮你,现在阿姨求到我爸那边了,我爸又因为我的事不好意思和你开口,我就硬着头皮来求一句,我知道因为整容的事,你不想再理我,可是,可是我我有把柄在她手上......”
祁漾已经去套间里的小厨房给夏春心切水果,夏春心听着电话,终于出声,“谁手上有你把柄,这和我家祁漾有什么关系?戚小姐,麻烦你把自己的位置摆清楚了。”
戚以蓝那边静音,安静好一会儿,挤着声音问:“小祁哥呢?”
“漾漾给我切水果呢。”
戚以蓝还真是死性不改,闻言顿时怒道:“夏春心,你们已经离婚了,别以为你们现在是已婚的关系,尤其你和你未婚夫还是牵扯不清的关系!”
夏春心一点不生气,不紧不慢道:“怎么,你认为我们是离婚关系,你就有机会了?别忘了你按照我整容整得七分像,漾漾也不会多看你一眼。戚以蓝,人最珍贵的是摆正自己的位置,少妄想绝不可能的事。”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还给我忠告?”戚以蓝真是年纪轻,被夏春心几句话就给气得口不择言,“你根本不了解祁漾!你知道祁漾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祁漾在家里没饭吃的时候是我爸偷偷给他饭吃的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少......”
“我知道。”夏春心淡淡打断。
祁漾已经端着一盘水果走过来,夏春心抬头看他,“我知道祁漾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所以以后我会陪着他。”
“戚以蓝,说实话,我羡慕你很早就认识祁漾,但是你并没有带祁漾走出那时不好的生活,没有温暖他,这是你自己错过的。以及,戚以蓝,就算我们俩现在是已离婚状态,你都不会有任何的机会。”
戚以蓝还要说些什么,祁漾直接完全忽略了她,问夏春心:“要出去看星星吗?”
戚以蓝大喊:“小祁哥!”
夏春心又听到这三个字,不高兴了,她都没叫过小祁哥,背对着祁漾躺到床上。
祁漾见状眉微凛,接过电话道:“戚以蓝,你按照夏春心的模样整容就已经碰到我底线,以后再以任何方式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我不会对你手软。”
说罢,祁漾冷漠挂断电话。
他刚挂断,夏春心就“哼”了声,小祁哥这三个字真的让她心里很不舒服,想到戚以蓝叫了那么多年,就更别扭。
祁漾心知夏春心的心里不舒服,迭声哄着她带她出去看星星。
酒店的夜晚灯光到底还是太亮,星星看得不清楚,不过夏春心倚在祁漾怀里的这种感觉,还是很舒服的。
祁漾搂着她,渐渐碰到她怀孕的肚子,好半晌,祁漾忽然语气炫耀似的说:“对不起,哥哥太优秀了,有很多人喜欢我。”
“???”
“下午还有人在你去洗手间时,来问我号码。”
“???”
“前天也有女老板约我出去谈事。”
“一个客户给高促转了两万,想认识我。”
“有个北欧的美女也在追我,跨国来追我。”
夏春心终于听明白了,在他怀里渐渐笑开,笑得直颤。
之前祁漾想领证的时候就用过这招,变着法的告诉她,说他很抢手,让她快点和他去领证。
但是这次祁漾胡诌说自己很抢手,把自己说得像个鸭似的,夏春心笑声抑制不住,笑得快岔气了。
“鸭鸭,”夏春心笑了好一会儿,终于平复,仰头看他,在浅淡星空下,轻笑问他,“我们来掷骰子吧?”
掷骰子,曾经他们就是掷骰子决定去领证,祁漾还用魔术骰子忽悠她,祁漾现在手中刚好就有魔术骰子,心情相当愉悦。
夏春心又道:“我来掷骰子,你不许动,省着你出老千。”
“......”
祁漾的心情像坐过山车忽上忽下。
祁漾认命,“好,听你的。”
回到房间,祁漾正要拿出他的骰子,转身却见夏春心已经从她兜里拿出骰子,骰子抛在手中,她笑盈盈的,“宝贝儿,准备好了吗?”
祁漾失笑,“夏小姐什么时候准备的?”
“不告诉你。”夏春心狡黠一笑。
两人坐在酒店落地窗旁的茶桌旁,夏春心有模有样地抛着骰子,若是放了慢动作,再加上她气定神闲的目光,像个女赌圣般。
夏春心准备工作做完,优雅地抛出第一次骰子,骰子转动着落地——竟是5!
祁漾挑了下眉,心里有了某种猜测,夏春心朝他飞了个娇媚的媚眼,接下来投第二次。
——2。
祁漾徐徐地低声笑出来,上次是他用魔术骰子,现在换成夏春心了。
夏春心的笑盈盈模样灿烂美好,“鸭鸭,紧张吗,如果我最后一次是1,你就要嫁给我了。”
祁漾扬眉笑,“乐意至极。”
夏春心最后一次抛着骰子,骰子像被安了旋转加速器,一阵旋转后,清脆一声落桌,她手覆在骰子上,而后轻轻移开。
两个人同时笑出声来,笑声扩散出去,也缠绕在一起。
——1。
笑声渐渐停止,两个人对视着,忽然有巨大的感动与期待从胸口溢出,夏春心突道:“老公,我们今晚坐飞机回去吧,明天去领证?”
坐飞机?
祁漾心中猛的一缩,是欣喜又紧张,“你不怕坐飞机了吗?”
“怕,但是我有你呀。”
这一刻,夏春心眼里的浓光都是蜜意,眼睛弯弯,笑得那般美好。
因为信任他、相信他、爱他,她带着爷爷和姑姑帮他撑腰,她买了魔术骰子来哄他,为了他而克服心中的恐惧。
面前的女人这样美好,真的有无数理由,让他爱她。
祁漾俯身搂住她,想把下辈子的爱也都提前支付给她,宠爱她,疼爱她,用尽力气与生命爱她。
当晚,两人暂时抛下爷爷和姑姑,坐了半夜航班回瑶安,准备明天一早取了证件就去复婚。
在登机口等飞机的时候,夏春心明显还是紧张,手心里都是汗,祁漾握着她手,不断转移她注意力。
夏春心担心,“祁漾,如果又遇到飞机出问题怎么办啊?”
她害怕得有很多,“如果出事,又是我自己活下来,或者只有你活下来,怎么办?”
她说着,眼底已经有水雾漫出来。
祁漾搂着她,没去商务舱的贵宾厅,而是走经济舱站在廊桥旁的玻璃窗前,望着飞机轻声说着:“心心,我们没办法预料生活中的意外,如果我们之间一个人遇到意外,我们也要学会好好活下去,但是永远不要怕未来。”
夏春心吸着鼻子,想到了妈妈。
“阿姨虽然离开了,但如果她还在你身边,一定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如果我遇到意外,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夏春心打退堂鼓了,“我不想坐飞机了,明天再回去吧。”
说着她就要走,祁漾笑着将她搂回去,“所以要珍惜现在啊,你电影的主题不就是这个吗?”
“哪怕不是飞机出事,”祁漾温柔说着,“明天也可能会在车上出事,或者突然生病,因为未来的未知,所以我们要珍惜现在,不是吗?”
夏春心无声流着眼泪,轻声说:“如果明天我们出了意外,我想今天飞回去,在出意外之前,再嫁给你。”
祁漾低头吻她的头发,“我也是,在出意外之前,想娶你。”
祁漾陪着夏春心,两人在这个重新再爱上的时间里,最大的成长就是学会珍惜。
直到登机后,夏春心迈上飞机坐下后,突然就感觉没有那么恐惧了,乖乖记着安全带,向空姐要水喝。
接着在这航班的商务舱上,意外遇到了周嘉礼也飞瑶安,祁漾介绍二人认识,夏春心看着周嘉礼的影帝脸好像有点沉,没敢多问,只是好奇地推了推祁漾的腰,让他问问。
祁漾的腰很敏感,腰眼一麻,回头警告地看了夏春心一眼,夏春心偷笑地往后躲。
祁漾问周嘉礼,“怎么了?”
飞机还未起飞,商务舱先登机,经济舱正在登机,夏春心手机还未关机,刚好收到乔灿灿的微信,乔灿灿发来的全是哭脸。
又发来两张截图,第一张是微博热搜,有个显眼的“爆”字,热搜关键词是梁戈酒乔灿灿。
第二张图是点进去,都是车库照片,新晋顶流梁戈酒和乔灿灿在酒店三天三夜未出的标题。
乔灿灿父母都是娱乐圈的人,虽然乔灿灿在娱乐圈属于玩票性质,但乔灿灿还是有点小热度的。
乔灿灿:“心心!!!我被传绯闻了!!!求大佬帮忙撤热搜啊!!!”
夏春心:“所以是真的假的?”
乔灿灿:“假的啊!你知道我有喜欢的人啊!!!是梁戈酒追我,我没答应!!”
夏春心正跟乔灿灿聊着,就听旁边周嘉礼说:“帮忙撤个热搜。”
夏春心缓缓转头,向周嘉礼望过去,周嘉礼从出道开始就特别牛,那双眼睛特有戏,什么片子都演得出神入化,所以数度拿影帝金杯,但此时周围像蒙着层黑雾,气场压得很低,周嘉礼疲惫地揉着眉骨,“姓梁的不用管,主要把乔灿灿的撤了。”
夏春心:“......?”
祁漾看了眼夏春心,问周嘉礼,“为什么撤乔灿灿的?”
周嘉礼紧着眉,“你撤就是了,我不方便出面。”
夏春心低笑着,给乔灿灿发微信,“好啊,帮你撤。”
夏春心:“我在回瑶安的飞机上,还碰到你们圈的周嘉礼了,你在瑶安吗?”
乔灿灿看着好紧张:“啊啊啊碰见周嘉礼了吗???能帮我要签名吗!!啊啊啊不行,我害羞,也太特意了,我想想,啊啊啊他今天状态怎么样?帅吗??”
祁漾同时对周嘉礼说:“你嫂子,和乔灿灿是好朋友,要帮你问问怎么回事么。”
周嘉礼也看着突然紧张,咽着口水看向夏春心,低声问祁漾:“真的?”
祁漾点头。
周嘉礼问:“换个座位?”
祁漾微笑,摇头。
周嘉礼:“......”
夏春心可太意外了,没想到乔灿灿和周嘉礼是双向暗恋的节奏,灿灿也很抢手啊,居然两个影帝同时喜欢她。
夏春心完全被转移了注意力,和祁漾打听着周嘉礼,飞机滑行升空时,震动的速度很大,耳朵也不舒服,但祁漾始终牵着她的手,便觉心里都是安全感,哪怕遇到意外,她在最后的时刻和祁漾在一起,不再恐惧。
飞机平稳后,空姐过来帮忙铺好床,夏春心还不困,支着身子听得饶有兴趣的,最后她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直到飞机准备降落时,祁漾将她叫醒起来,她才惊觉在飞机上竟睡得很安稳。
飞机逐渐下落,两人仍紧紧牵着手,直至飞机平稳,祁漾歪头看着夏春心,温柔地摸了摸她脑袋,“老婆,落地平安。”
夏春心突然就流了泪,但哭的同时,唇角还在上弯着,因为祁漾的陪伴,她终于克服了心底的恐惧,妈妈在她心底留下的痛苦,也轻了。
她张着双手抱住祁漾,哭着笑着,“老公,落地平安。”
上次领证当天,祁漾是骑着自行车载着夏春心去的民政局,两人都穿着白衬衫,在暖洋洋的天空下,共乘一辆车,以这种平凡又浪漫的方式去领证。
在去的路上,祁漾的自行车停了两次,一次停在商店门口,他买了很多零食给夏春心,如果一会儿民政局需要排队,夏春心就可以吃零食等着。第二次是在花店门口,他买了一束玫瑰花送给她,夏春心闻着玫瑰花香,笑得比玫瑰花还艳。
领证后,祁漾又用眼罩给她眼睛罩住,载她去另一个地方。等她摘掉眼罩时,她正站在一颗姻缘树下,祁漾将刻了字的小板子指和她看,上面是9个字。
——夏春心,祁漾,百年好合。
夏春心太喜欢祁漾每一次给她准备的浪漫惊喜,看着姻缘树下的小木牌子,夏春心眼泪雾蒙蒙的。
之后,祁漾带夏春心回他们的出租房,夏春心各种摆着结婚证拍照片,自拍好久,祁漾就在厨房给两人做饭,晚上又一起看星星,那时他们领了证,心底有了牵挂和家,两人甜得反而比恋爱时更甜。
晚上看星星时,夏春心幻想着,说她以后想有个房子,房子里有个小池塘,养些小鱼,没事儿喂鱼看鱼玩。想要个玻璃花房,她喜欢种花养花。她不希望房间太多,她希望好多都是打开通着的,这样以后有了宝宝就可以在宽敞的地方跑和笑。
还要给宝宝做个室外足球场,小球门也要好小那种的,特别可爱。最好房间还要有些设计感,无论在哪个角度拍照都要好看,这样她就可以给宝宝拍好看的照片,记录宝宝的成长。
最好还要有个玻璃房的羽毛球场,这样哪怕是在有风的天气里,也可以在羽毛球场里看着外面的风景和祁漾打羽毛球。还要还要,还要有个抬头就能看到星空的房间,以后要经常和他一起看星星。
那晚他们聊了很多很多,聊到最后她睡着,祁漾抱她回房间,她好像听到祁漾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你要的未来,我都给你。”
这次领证,夏春心大着肚子,实在不方便坐自行车,祁漾是开着他们的那辆大众车回家取证件,换白衬衫,再去民政局。
但为了让夏春心没有失落感,祁漾在车镜上挂了两个粉色花球,花球是那种婚车挂的,夏春心看到后笑得脑袋直往祁漾后背撞,“鸭鸭,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祁漾笑道:“因为心心可爱。”
在路上时,祁漾也停了三次车,给夏春心买零食早餐,给她买好大一束玫瑰花,和给宝宝买了尿不湿。
夏春心坐在车里左手尿不湿,右手玫瑰,腿上是早餐,笑得前仰后合,“你脑袋里哪来那么多套路啊?”
祁漾举着手机给夏春心拍照,“为了让心心小姐开心么。”
夏春心可太开心了,喜欢把浪漫都给她和总是哄她开心的鸭鸭哥哥。
到民政局后,祁漾资料准备得齐全,连财产文件都准备得全,不过办结婚的人很多,两人在排队。
夏春心心血来潮,向工作人员要了两张纸和笔,递给祁漾,“漾宝,我们再来传一回纸条吧,领完证再交换。”
祁漾依然乐意至极,两人认真地写着小纸条,写完夏春心折了好几折,放进自己兜里,又得意地拍了拍。
时光不是个圈,他们不是兜兜转转走到了原点,而是一直前行着,在这条路上,因为曾经互相隐瞒了许多,隐瞒自己的富有,也隐瞒自己的缺点,经历很多事情后,学会坦然,学会倾诉,学会珍惜,这条路通向的方向是美好。
如若没有那些事,他们之间不会有更深刻的感情,如今他们经得起考验,经得起任何时间的残酷和感情的磨难,永不会分离。
他们互相治愈着,陪伴着,未来还会多一个小朋友,他们一起走向美满的未来。
复婚证就是结婚证,结婚证发到两人手上时,夏春心又有点想哭,怀孕前三个月时容易哭,她未曾哭过,后三个月却是都发泄出来了。
也因为她哭的时候,会有祁漾为她擦眼泪,所以她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哭。
祁漾眼睛也有些红,为她擦着眼泪说:“嗨,老婆。”
夏春心破涕为笑,“嗨,老公。”
两人拿着本本一起自拍,之后坐进车里,互相交换小纸条看,同时笑出来。
夏春心——“老公,我爱你呀。”
祁漾——“老婆,爱你到永远。”
接着,祁漾仍然是给夏春心戴上了眼罩,载她去姻缘树下。
这次夏春心睁开眼,她看到小木牌上,祁漾刻的字是——
“夏春心,祁漾,宝宝,一生平安。”
夏春心这一天真被祁漾感动得眼睛一阵又一阵地发热。
从姻缘树下离开后,祁漾又开车,带着夏春心去郊区。
夏春心没来过这里,“老公,是还有惊喜吗?”
祁漾没回答,红灯时偏头吻她,揉了揉她脑袋。
直到车停到一幢别院前时,祁漾扶她下车,打才道:“这是聘礼。”
“嗯?”
“请进。”
祁漾推开大门,牵着夏春心的手,一同踏进他用了三年时间两个亿建造的宅院,是他从三年前就开始幻想的他们的未来。
他名下没有任何房产,连面前的这座宅院的名字,都是“夏春心”三个字,他将他的一切都“破釜沉舟”给了她。
夏春心看到了她喜欢的池塘,她喜欢的花房,她想要的玻璃羽毛球场,有她想要的星空房,有宝宝的足球场。
夏春心泪眼朦胧地继续往房间里走,她看到了宽敞的房间,看到很多有设计感的角落,也看到好多宝宝的玩具。
是她那晚和祁漾说过的,她想象中的未来。
祁漾在她耳边温柔说:“心宝贝,你要的未来,我都给你。”
夏春心仰头看他,美人笑中含泪,“哥哥,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祁漾俯身吻她,“我也是。”
你是我久居黑暗时美好的意外,是我生命里最甜的那味药,是我开始深切期待的未来。
我会用我全部的时间与力气,用力地拥抱你,爱你。
到永远。
——春心荡漾·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我考虑好久,要不要把婚礼和宝宝写在正文里,但仔细想,祁漾和心心的感情和双向治愈的爱情到现在很完整了,婚礼和宝宝放在番外,另外觉得还是《春心荡漾》更适合这本的文名是不是(但是不会改名啦,还是原名哈哈哈,只是觉得春心荡漾好适合)~
然后再说声对不起,非常对不起大家了,再次向大家道歉,这个结局我卡得很痛苦,让大家等了好久,我写好几本了,这本真的是第一次发生这种卡结局的情况,我知道让大家不开心了,再次说声对不起,挺内疚的,以后我尽量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尽量存稿提前写出来!
正文结局了,接下来番外会写补的婚礼,宝宝出生,配角番外我考虑很久,有点想尝试写井斯年和富海棠的追妻火葬场的be结局(井斯年确实是个花心大萝卜,交过很多女朋友,想写井斯年追不上遗憾终身,不过我还是不一定敢不敢写,听大家的!)
还有狗狗追杭笑白的,小白开始不答应,后来追妻火葬场哈哈哈,he!
灿灿和周嘉礼的双向暗恋he!
番外18号晚上开始更新!
再次说声抱歉,让大家久等了,真的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