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豪门 > 最怕师兄的突然关心 > 56、优城(十)

56、优城(十)(1 / 1)

谢存不明所以,但身体还是极诚恳极听话地照做了,挪到了让司华弦满意的位置,才低声问道:“怎么?”

“没事,刚刚火光挡着师兄了,我看不清。”司华弦笑得有些暧昧有些狡黠。

其实是那方众人看不清。

暗中观察的众修见司华弦一通操作之后,绝美倚棠君挪到了能叫他们看得真真切切的地方,忍不住暗呼:司仙姑大气!

谢存看了看司华弦的笑,又看了看那方雀跃的众人,心道这丫头真是大方得不像话,稍一思索,也随她笑道:“你过来这边就看得清了。”说着,拍了拍身边地面。

司华弦一愣,摇着头笑出了声,这位哥怎么回事,几天不见身上就透着一股子臭搞双修的酸腐气,他从前明明不这样的。

想虽是这么想,司华弦还是利落起身拍了拍衣摆碎草,大摇大摆地蹭到了谢存身边坐好。

哦呦,那方众修齐齐发出扭了腰一般的酸吼。

司华弦不再理睬他们,她手上玩剑穗玩得起劲,嘴里还不忘念叨着:“师兄不在聊城,是去妖山了。”

这句话并不是问句。

谢存微挑眉梢:“知我者,莫过华弦。”

“害,整这些酸溜溜的作甚,”司华弦松开揪着剑穗的手,长剑就势倚在她的臂弯里,她转过头冲着谢存笑,“我去过聊城了,以我们的缘分,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我竟然还没见到你,那只有一种可能。”

司华弦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她故弄玄虚得上瘾,谢存也是极配合地一脸愿闻其详。

“你不在聊城。”司华弦骄傲地抬起了下巴。

“是。”谢存无奈笑道。

其实是因为她在大风中那么狼狈可怜,都没有人来帮帮她……若是谢存在聊城,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当然,这些事司华弦打死不会说,她嫌丢人。

逗了这样一句,司华弦才状似无意道:“是为了苏师兄说的七个房间吗?怎么去了这么久?”

“这……”谢存有些为难,“说来话长。”

谢存挑挑捡捡地将“爱别离”中的事说与司华弦听,其间反复强调自己没有中妖人的诡计,自己一直清醒地知道那都是假的云云……

可,他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那其中的焦急犹如洪水猛兽,司华弦光是听着就觉得喘不上气来,她从不擅长久处压抑环境中,于是急急抬手打断:“我想我大致明白了,我很好奇,师兄是怎么逃出来的?”

谢存见司华弦笑得没心没肺,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没怎么犹豫便脱口而出:“我随你去了,我也跳了山崖。”

“真傻。”司华弦冲口而出,这是第一反应,而后细细想来,越想越觉得他傻,忍不住摇头又重复了几遍,“真傻,真傻,啧啧,傻坏我了。”

谢存被她骂得没脾气,心里有些委屈,但强忍着没有说话。

司华弦念叨了百十来遍“真傻”之后,还觉不解气,唇角咧得很开,心里却又酸又痛又恨铁不成钢:“你不应该陪我的,你是倚棠君,你还有天下苍生在背后。即或你不是倚棠君,也不应该傻到与我殉情。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别这么看着我,我说‘如果’了,如果……我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司华弦满脸理所当然,她说的时候并不觉什么,许是仙门的大义加身,旁的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可,当她说完,尤其是看到谢存点头点了一半又梗着脖子皱起眉后,心里突地一阵发酸。

她忽然就觉得,什么天下,竟逼得他们不能与所爱之人同生共死。

但,这也是修仙人担在肩上的责任,自一个头叩在地上,拜师入门起,就没谁能够逃脱了的。

很悲哀,也很值得骄傲。

另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齐映坐在当中,以苏散寒为首,全部修习药理的弟子尽数围着他们的门主团团转,齐映苍白的面色,已是全力调理压制过的结果,他配合着弟子们,努力表现出最佳的状态,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这个做惯了门派吉祥物的废物门主,的确无力再率领这群格外优异的弟子冲锋陷阵。

跳动的红光有一阵没一阵地扑到齐映面上,衬得他毫无血色的一张脸愈发古怪,他紧紧抿起残留有血渣的唇,暗中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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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荒马乱之时,一分一秒的休憩都是偷来的。

暖融融的火焰照亮了众修嬉笑怒骂千姿百态的脸,也照亮了黑暗中的某个妖邪。

谢存第一个觉察出不妥,他兀地起身,直直盯着远处的林间。

司华弦随之站了起来,这方二人一动,默默磕糖的众修刹时失了淡定,尤以靠近谢存所盯之处的仙修为首,众修火速起身,如潮水一般向倚棠君聚拢。

数十堆篝火被众修衣袖间带起的风扑得左右乱颤,扯得树林的影子忽大忽小,扭曲难堪,在这种沉默又骇人的气氛下,方才还温暖不已的火焰登时变得诡异无常。

一条紧衣窄袖的身影从林间踱出,手里还捧着一只花纹繁复的木盒。妖人迎着千百道雪亮雪亮的剑光,单手托稳木盒,另一只手优雅拂肩,斯斯文文地行下一礼,举手投足间将斜玉的模样仿得淋漓尽致。

司华弦一看见这种装腔作势的调调,心里就一阵恶寒,忍不住偏过头去,两眼盯着谢存的袖摆,聊解腹中的翻江倒海,她虽不看那妖人,却仍留意听着那妖人所言。

“诸位晚好。”

不好,司华弦心底有个细小的声音默默接了话茬。

“我家主上不愿多作为难诸位,特派鄙妖前来与诸位磋商。”

说得好听,还不愿多作为难……说白了,不就是吃了败仗回去,觉得单挑修仙界不成,想耍赖嘛,司华弦听着听着,暗自对着谢存的袖子翻了个湘扬式白眼。

“我家主上想请一门作代表,另择佳处比试,此门每胜一场,主上便放一个门派出林,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这话着实踩中了大半小门派的命门,他们本就没甚家业,人心不齐,受不了斜玉几次三番的挑衅宣战,若能就此歇息,全等各大门派拯救,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而要说这代表是谁……众修集向的眼神已能说明一切。

若目光能作利箭使,齐映怕要被射成个筛子。

“昆吾门,应战。”

齐映背着手从人群中走出,妖人循声望去,笑得暧昧不清:“那便请吧。”

昆吾门素来多慷慨大义之士,事到如今,并未有谁口出怨言,众昆吾门生只是训练有素地从人群中站出,自觉集结在齐映背后。

不愧是昆吾门,众修齐齐赞道。

可,这时众人还不知,这句轻飘飘的赞叹背后,英雄的昆吾门要付出几多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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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人走在最前首,引着众昆吾门生进入茂林。

这夜皓月当空,雪亮月光自交叠的枝丫间漏下,林中不算黑,至少没有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稍稍适应周遭光线后,便能瞧见银辉在万物表面跳跃流转,渐渐勾勒出一些东西的形状。

司华弦抱着剑,肩头沾了些深夜的寒露,冰凉的水渍沁入皮肤,一举凉到心坎里,她有些难挨地动了动颈子,侧过头往周遭随意一望。

司华弦的本意只是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不要总是揪着肩头的凉意不放,越惦记着越凉,这可怎么是好,但……她的目光刚刚往外边一扫,一片雪白就遮在了她的眼前。

在只有月光照明的暗处,白色显得尤为刺目,司华弦下意识眯了眯眼,战略性向后仰了仰头,微抬下颔看向“恶作剧”的始作俑者——谢存,满脸写着:你干什么?

倚棠君垂着眼未作多言,只是微微摇头,抬起的手保持着一个很好看的姿势,长而平整的袖摆随着他的步伐轻轻飘动,可无论怎么动,都没能动出司华弦的视线。

司华弦这人吧,叛逆,谢存越不想让她瞧,她越想瞧瞧那边到底是何方神圣。

司华弦偷偷瞟了谢存几眼,自顾自转回头目视前方,故作兴味索然的乖样子,一面继续往前走,一面调整着步伐,慢慢就落了谢存半步,借着这点空挡,她快速向那方一瞧。

受司华弦动作的影响,走在她身后的师妹也忍不住随她向那方一望,一望便大骇,脚下失控一脚踩上司华弦的白靴跟,司华弦顾不得脚痛,迅速回身一把捂住了师妹几近尖叫出声的嘴。

师妹回望向司华弦的眼神仍满是惊恐,充满水汽的一双眼由紧绷到茫然,慢慢软了下来,司华弦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她手里的这个人儿突然间卸了力气。

她们所望的那方,有一片枝条盘结的老树,收紧的青藤间,缠着很多很多人,那些人大多被勒得不成形状,一张脸上的颜色用“煞白”形容都嫌不够贴切,在亲眼见到之前,司华弦绝对不相信人的脸可以白到这种地步,那些人的血似乎都被这些成了精怪的树吸尽了,只能像团写废了的宣纸一样皱巴巴地附在漆黑的树干上。

司华弦认得他们,就是那些试图溜出茂林的别家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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