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粤鸣一步步走近,我竟没有了我想象中的紧张。
相反,我更期待他的到来,期待着看到他被我踩到脚底的模样。
白粤鸣走近在与我共舞的男人身后停住脚步,脸上的神情细微地调动,终于扯出个还算轻松的笑容:“好巧,小……kopi。”
闻言,我微挑眉,停下摇曳的舞步,面前的男人识趣地离开。
我后知后觉,这还是白粤鸣第一次喊我kopi。
他以前要么喊我“小孩儿”,要么就……不会喊我了。
我收回情绪,朝他看过去,神情冷漠,眼神像是看到陌生人一样,下挑着眼神颇为不耐地扫他一眼,低嗤:“这么激动做什么?我们很熟?”
我满意地看着白粤鸣脸上的笑容僵住,转身,双手潇洒地揣着宽松的裤兜往我那群狐朋狗友的卡座走去。
他们显然看到了我刚刚和舞池里陌生男人激吻,一个个愣得长大嘴巴,难以置信。
“周少……你这什么情况?”
我懒散地坐回去,伸手开了一瓶桌上昂贵的酒,低眸盯着手上慢慢倾倒的烈酒,嘴角微上扬,余光里,我依旧能感受到白粤鸣直直看过来的目光。
这感觉,让我心旷神怡。
我举起酒杯,摇晃着酒液低头喝了一口,语气淡漠:“一不小心弯了。”
“这……这还能不小心的?”有人讪讪,但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好多说什么。
坐我旁边的朋友注意到前方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黑衣男人目光一直追随在我身上,不由靠近我一些,小声问:“那男的谁啊?不会是你……”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意思传到了。
我笑笑:“没什么,就以前对家战队的,不熟。”
我声音不大不小,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到这句“不熟”。
“小曲,过来。”我伸手勾着身边的发小脖子,拉近了些,弄得这位今晚刚得知我性取向变了的朋友颇为紧张,我乐了,伸手锤他,低声说:“放心,兔子不吃窝边草,弯了我也看不上你。不过,帮我个忙,演个戏。”
小曲紧张地咽口水,但人却不笨:“你是想气走那男的?”
我挑眉:“聪明。成了今晚你的酒我全请。”
小曲为难:“哥们儿查你这点儿钱嘛……”
我厉色威胁:“干不干?”
“干干干!!!”小曲忙答应。
小曲上道,我也无师自通,故作暧昧地和他亲密关系地勾肩搭背,喝酒逗笑。
等我不知何时借着喝酒抬眸时,那个在我想象中站着的男人,早就看不到踪迹了。
我蹙眉,问小曲:“他什么时候走的?”
小曲一愣:“不知道啊。”
旁边有人疑惑:“谁?就刚刚那男的?好像早走了吧,不清楚。”
哦。早走了。
结了账,我领上外套往外走,一身酒气,我也懒得回去,直接上了酒吧楼上电梯,开了间楼顶的套房,刷卡,进门。
醉醺醺的躺在床上。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哦,对了,我第一次遇见白粤鸣的时候,也是在这座城市。
他也许是n市人。
我躺着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有人在门外敲门。不是那种有礼貌地敲两下,而是胡乱地,撒野似地拍门。
我蹙眉,彻底醒了。
这家酒店我又不是没住过,对……我四年前也曾经跟还是陌生人的白粤鸣来过。
这治安怎么这么差。
我忍无可忍地穿上拖鞋,走到门口,开了门口的摄像头。
一张狼狈又熟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神情困顿又迷惘。
白粤鸣?!
他似乎醉得不清,狼狈地靠在门边,地上竟然有一地的空酒瓶子!
“小孩儿……小孩儿你开门……”
他再一次无力地伸手拍了下门。
接着无力地垂下手。
我甚至能看到他下颚冒出的胡须。
我握着门把的手始终没有扭动。
他这样是算什么呢。
他似乎也知道我不可能开门了,往后退,背靠着墙壁曲着膝盖坐下来。
低垂着眼眸,一动不动。
我准备按掉门口的摄像头影像。
犹豫片刻,手上扭动了下门锁,在寂静的夜里发出细微的声音。
白粤鸣突然动了下,立即抬头透过镜头看向我,额角碎长的几绺头发遮挡着的原本晦暗无神的眼眸冒出微光,吓了我一跳,连忙脱手往后退。
门锁虽然没开却再次被我弄出动静。
白粤鸣立即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向我奔来,我慌忙地往后退。
不要……我绝不要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绝不。
早就不喜欢他了。
早就。
白粤鸣再次来到门口,却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胡乱地拍门。我看着他的清明的眼神,知道他大抵是清醒了一些。
隔着一道门,我也渐渐冷静了不少。
我没有勇气再去看他,却也不想关掉摄像。
他突然看向镜头,神情温柔又落寞地伸手缓缓抚上门口猫眼镜头的方向。
我听到他低哑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呢喃。
他说:“小孩儿……对不起,我错了。”
只是这一句,我的眼泪就毫无预警地从眼眶里冒了出来。我立即扭过头,伸手用力快速将眼泪擦掉。
我周毅行,绝不再会被这个男人践踏。
我眼角的眼泪被擦干,眼神决绝又冰冷地盯着门口的这个男人。
他眼眸中痛苦又愧疚地看着镜头,嘴上一遍遍喃喃重复着:
“小孩儿……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小孩儿,我错了我错了……”
我抿紧唇,死死咬着牙关,盯着他。
他慢慢转身,背对着我,宽大挺拔的身形却显瘦削。
我听到他苦笑了声,说:“小孩儿,恨我吧,再恨我一点……这样我就……”
他的声音低下去,走远,我没再听清他后面那句话。
一夜无眠。
到清晨我才隐隐睡过去,睡到第二天下午才从酒店醒来。
家里的电话几乎要把我的手机打爆了,好在我是静音。
摸起手机,看到几十个未接来电,我正要打回去,老爸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周毅行!你这臭小子!一晚上跑哪儿去了!好不容易放一次假回来,你还整天跑外面鬼混!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我耳朵被震得嗡嗡响,不耐烦地拿远手机。
他还在咆哮:“你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爷爷八十大寿,还不快给我滚回来!”
我当然没忘记……连忙应道:“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正在外面给爷爷挑礼物嘛。放心,保证在宴会开始前回去。”
给爷爷买的寿礼是他老人家一早就看中在我耳边念叨了好几日的,我便抽空去拍卖行高价拍了下来。
而今天就是古董行取货的日子,我连忙洗了个战斗澡,让酒店服侍员给我送来附近商场买好的一套便服。
换上衣服,我驱车去古董街找到那家叫白玉行,进门,里面布置地古色古香,到处细节都透着古朴雅致。
店内似乎烧着个香炉,袅袅青烟,味道很好闻。
我这人多年侵淫在现代高科技产品下,碰的也是电竞这种虚拟世界的游戏,对这个老古董既一窍不通,又生出几分敬佩。
主要是我爷爷爱玩古玩,我就随他的意。这次拍的就是一个金镶玉核雕。由古时候的人在小小的核桃仁上精雕细琢出一个栩栩如生的大千世界,偏还能镶金嵌玉。
这小玩意年代久远,拍下来得四五十万。
爷爷过大寿,我也就割肉一回。
嗅着空气里的沉香,我向前走,远远看到一个颇为古典贵气的摇椅上躺着一人,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致黑袍蓝褂,脸上盖着个礼帽,俨然是在白日里小寐,一副民国人做派。
偏偏这人咋一眼看去气质不凡,倒真能撑得起这身衣服。
我在犹豫是吵醒他还是再等等时,屋内有个中年男人走出来看到我,忙笑着走过来勾着身点头致歉,但又怕吵到那位睡觉的大爷,压低了声音。
“是周先生吗?不好意思,我家当家少爷在睡觉,委屈您小声点儿。”
我听听称呼那人“当家少爷”不由好笑,原来这年头还真有这么讲究做古的人家。果然是越有钱的人家越穷讲究。
我点点头,将取货单取出来递给他。
他笑着接下:“好,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取来。”
这玩意儿昂贵,被一个酒红色丝绒绣花的木雕盒子装着,我打开,确认无误,便满意点头。实际上,我也看不出好坏,谅这家百年老铺也不可能自己砸招牌。
我拿着东西笑着转身。
隐约听到中年男人小声对某人说:“少爷,周先生将东西取走了。”
我嘴角微勾,这家老铺也算是爷爷最爱光顾的店。
就是有点穷讲究。
回到车里,先回了家里的别墅,由着早就在家里侯好的造型师给我从头到脚的折腾,再换上一身国外私人定制,由意大利大师一针一线亲自缝纫剪裁的酒红色西装,系上搭配的领带,穿上皮鞋。
镜子前,我满意地看了眼我帅气的发型,骚了下额前的发梢,拿上给爷爷备好的礼物,坐上家里的黑色林肯。
司机驱车前往周家的老宅,也就是今晚爷爷大寿宴会的地址。
下车,来到大宅会客大厅门口,门口的佣人打开门,里面各流社会的人穿着华服举杯觥筹交错,我的到来,必然引起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老爷子老远看到我,精神抖擞,笑着向我招手。我笑笑喊了声“爷爷”,信步向前,一把拥抱上老爷子,将手上的礼物献上,卖宝似的:“爷爷,这可是我花大价钱买下来的寿桃雕,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青春永驻!”
“好好好!!!”老爷子被我一席话逗得开怀大笑,拿过我的礼物打开,认真端详,乐得胡须颠颠,满心欢喜地向身边的老友们炫耀。
“来来来,你们几个老家伙来瞧瞧我乖孙给我送的,这寿桃雕可不得了,特别是老白,你懂行给我鉴赏鉴赏?”
老白见不得他这幅模样,伸手抚胡须,鄙视爷爷:“这玩意都是从我店里出来的,你难不成还以为是假的不成?这手工,这质感,还有这上面山川美景,栩栩上百的人物,这金镶玉……卖你孙儿九十万都是少的。”
我一怔,九十万?我记得也就四十来万啊。
这老人家……
我仔细朝他看去,却听他往后一退,让出个穿着蓝袍黑褂的年轻男人,说:“你想吹,让我孙子给你吹!”
看到衣服,我下意识脑子里蹦出“当家少爷”四个字,抬头一看,恰巧对上对方淡定从容的视线——白粤鸣!
我难以置信。昨晚他不是还跟个醉鬼似的在酒店门口吗?!
我爷爷听闻,反倒向前一步,看了看白粤鸣,像是颇为喜欢他一般,笑笑问白老:“这就是你家大孙子?多少年没见,长这么大了?不错不错,长得真俊,这下你家白玉行算是后继有人了。”
白粤鸣闻言,朝爷爷礼貌笑笑,伸手向后,有人送来一个礼盒,他打开:“周爷爷,这点薄礼请笑纳,祝您寿与天齐,健康常乐。”
他打开,盒子里是一块上好的汉白玉,上面雕着莲纹鱼戏。
我虽不懂,但也从这瓷白的玉中看出价值不菲。
我相比之下,周围爷爷的老友倒抽口气,露出惊羡的目光,我就看出来这玩意不简单了。
“白玉行最上等的莫过于汉白玉啊。”有人低声感叹。
而白粤鸣的爷爷在一旁先是一怔,接着笑笑:“老家伙,收着吧。”
我便见我爷爷乐呵呵地把礼物收下了,接下来对白粤鸣比对我这个亲孙子还亲……
寿宴开席,我老爸主持其中,四处应酬,我则陪在爷爷身边,哪知道他眼里半点没有我了,反倒巴巴拉着白粤鸣的手问东问西的。我也只能竖起一只耳朵作陪。
爷爷问白老:“老白,你这孙子这几年是做什么去了,也就去年你家老大出国了才回来的吧?”
我一怔,说的是白粤鸣的父亲?
白老闻言脸一横,似乎有些不悦,冷哼一声才说:“嗯,那不孝子学艺不精,得不了我这手艺。也就粤鸣老天爷赏饭吃,从小对古玩有天赋。不过别看这小子现在回来了,之前也不省心,非要出去打那个什么电竞,这不,玩了□□年,倒也还行就是拿过几年世界亚军,差点儿可就冠军了,要不是他老子撂担子出国跑了,他哪愿意回来接手我这白玉行。”
我闻言,诧异地抬头看一眼白粤鸣,心想他退役以后,原来是回来继承祖业了。
老人家聚在一起,总会提到孙儿。我爷爷闻言也拍腿感叹:“是吗?那还真和我这孙子一摸一样,我家毅行也是前几年突然着了魔的说想去打那个游戏,他们年轻人喊的电竞,说是要出国打比赛,我寻思挺难的,哪知道这孩子天赋高,还是这游戏太简单了,连着好几年拿世界冠军回来哈哈哈哈……”
“……”我站在爷爷身边,被他炉火纯青的凡学击中,瞥到白爷爷的脸色,感受着身边几位其他爷爷老友扑面而来的嫉妒,尴尬得不行,更别说去看白粤鸣了。
不是我不爱炫耀,而是在白粤鸣这个从来一直将我打压在下面的人面前……真没脸。
而且容易拉仇恨。
果不其然,白老开腔了:“那小行还挺厉害啊。不过我怎么看我家小白打比赛,每次都把一个叫什么抠比的打败了啊。我瞧那孩子还挺像你家孙子的,就是黑了点……”
涂了层粉的抠比……呸……的我:“……”
我这时候明白了,原来我和白粤鸣见面就掐就祖传的。
我见我爷爷气得脸色发白,生怕把他气出好歹,连忙要开口劝和。
但是有人比我快了一步:“爷爷,您记错了,其实小行比我厉害多了。”
我一怔,诧异于他的谎言。
白粤鸣接着意味不明地看着我说:“我们俩要是对上了,无论什么时候,我只能认输。”
我忙心虚摇手:“没有没有,我哪里有你厉害。”
我们两个小的谦让,老人家们自然也不可能再脸黑,又乐乐呵呵地,算是揭过这茬了。
可我爷爷却不放过我:“小行啊,你看你粤鸣哥都知道要回家继承祖业了,你也拿了那么多冠军了,玩够了就收手回来,好好找个对象谈个恋爱,成家立业,再给我生个曾孙抱抱,多好啊。”
额……我万没想到还有这儿在这等我。
“来,可可,来见一下,这是我孙子毅行,”他招呼来宴会上一个女孩过来,对我介绍,“这是你秦爷爷家孙女可可,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还经常拽她辫子呢?”
“嗯???”谁?我看了眼面前的年轻女孩,一脸懵。可爱是挺可爱的,朝我害羞点头时有俩小酒窝。
只是当着白粤鸣的面被介绍对象,我总归有些不自在,但无意抬头看出他神情中的淡然,我心中又莫名憋了一股火气。
呵呵,你不稀罕我,自然有人稀罕!
我不免回头热络地对爷爷笑:“是吗?那我还真挺好奇的。我仔细想想印象里还真有这么一个小女孩,是不是挺白挺高的,特别漂亮?”
我是真有点印象了。
“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你,你就是以前小时候跟我玩那小女孩软对不对?不过你小时候不大有精神,不合群就爱睡觉。我那时候不是皮得厉害嘛,学着电视剧里的模样,给小姑娘找了个白纱顶他头上盖着,自己摸了个爷爷的围棋钵放掌心里,学着法海的模样,对她大喝:‘妖怪!哪里走!’”
我边回想边滔滔不绝,忍俊不禁地乐起来。一时还真找回了点童年乐趣。
只是我兴致勃勃地说完回头,却见几个老人家颇为尴尬地看着我,女孩可可也为难地瘪着嘴小声说:“那……应该不是我。”看出我的懵逼,她好心为我开脱:“其实我小时候挺野的,虽然留着辫子,但是长得像男孩,你让我扮的是许仙……”
“……啊,是吗,哈哈……女大十八变啊。”我干笑着,脑抽问了句:“那白娘子是谁?”
“是我。”白粤鸣阴着脸出声。
我一震,被雷得外焦里嫩。
敢情我们这孽缘这么深远……
身边一群老家伙跟着可可一起低声闷笑出声。
不过后来我看了某一版的白蛇传,才知道,法海之所以想收了白蛇,可能只是因为动了凡心,所以嫉妒。
到这也挺尴尬的了。我借故和可可一同笑开,当着白粤鸣的面绅士般的邀请可可一同跳舞。
许是不想再和白粤鸣产生瓜葛,我整晚宴会都和可可在一起。幸亏这是个可爱又风趣的女孩,我们聊得很投缘,相谈甚欢。
只是两人之间的话题总是兜兜转转会回到白粤鸣身上。也不知是她挑起的,还是我挑起的。
我偶尔会假装移开目光四处眺望,若是注意到白粤鸣看向我的目光,暗自探究一番。
是失神多一些,还是嫉妒多一些。
都让我欢喜。
我想告诉他,即便他不喜欢我,我也可以再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孩。
忘掉他,忘掉snow。
晚上,我开车送可可回去,回到周家大宅,下车,突然被路边的人拉住,一把攥紧双手压在院落里的一颗大树上。
强劲的力道,浓重的酒精味儿,还有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我几乎在一瞬间认出他是谁,内心不由得意,勾唇。
不枉我一晚上做戏,你终于忍不住了?
我任他将我狠狠压在粗壮的树干上,背后的皮肤被磨得生疼双手手腕被束缚在头顶动弹不得。
我其实并没有挣脱的意思,只是看着面前这个又一次醉了的人冷笑:
“白粤鸣,你似乎只有喝醉了酒才敢对我这样。”
他闻言浑身僵住,原本欲要亲吻到我的唇的他顿住,月光下的眼神克制隐忍又痛苦。
看到他停下来,我却忍不住想再激一激他,主动凑集近他耳畔说:“你今晚是喝了雄黄吗?蛇本性/淫,这么快就露出本性来?”
“还是说,你一直都想这么对我。”
“嗯?”
被戳中心事的白粤鸣再次僵住,我的身体却能感受到寂静中他的躁动。
太明显了。
他也只是愣了一秒,立即倾上前,欲要吻我。
我早就伺机挣脱的手一把将他推开。
一掌挥了下去。
“啪——!”响亮的巴掌声响彻寂静的夜晚。
他的脸歪过去,迟迟保持着那个姿势未动。
我掌心微微发麻,解气一般微笑:
“酒醒了吗?醒了就认清现实。”
“记清楚,我周毅行,是你永远都高攀不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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