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陆闻洲都惊讶艾潇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更别说还以为艾潇是随随便便可以拿捏的软柿子的温女士。
温女士气到放在身侧的手都在发颤,好半天才笑出声来,只是眼神中明显带着寒意:“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
艾潇暗想您也知道我是个小姑娘,我不仅是个小姑娘,我还是您儿媳妇。您可把我当夺了您儿子的敌人看待。
“真是把我儿子捏得死死的啊,好手段。”温女士眼神瞥过现在面上毫无表情的陆闻洲,鼓起掌来,清脆的声响在客厅中回响。
艾潇又想您若是早来几天可能就不会这么说了,我过得多凄苦只有我自己知道,现在好不容易您儿子对我态度变了,我还怎么放得了手。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噼里啪啦响起火花,艾潇到底还是率先低了头,毕竟这人是陆闻洲的亲妈,她作为儿媳,只能尽可能地改善两人关系,最起码不能成为两人之间的导火线。
她微微垂下眸,就像那一晚对没有改变前的陆闻洲那样,低眉顺眼。
陆闻洲就没有那么艾潇想得那么多了,在他的记忆中,艾潇为了救他当场死亡,温女士却依然不死心地撮合他和骆可澜。
他确实和艾潇签了离婚协议,但艾潇都没来得及进民政局,先不说他们还没拿到离婚证,况且当时的他也不想离婚——所以法律效力上他和艾潇还是合法夫妻关系,他只不过是丧偶,温女士得知这一消息,被他气得病倒……
陆闻洲不愿意再想前一世自己做的那些没心没肺的事。
事实上,他曾经对自己这位生母也是满腔恨意,只是他从上一世就掩藏在心底,而现如今重来一世,那些不甘与愤恨都在时光中渐渐消退。
那些插在心口的刀已经被拔掉,伤口也在慢慢愈合,可并不代表伤痕就会消失,就算最后痊愈,终究还是会留下一道印子。
陆闻洲将那些不愉快的记忆暂时抛在脑后,及其有礼貌地对温女士道:“如果您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们就不留您吃晚饭了。”
“还有,希望下次来之前您能通知我们一声,让我们能提前做准备。如果您做不到的话,我们可能就要考虑换锁和密码了。”
陆闻洲挂上应付公事一套的嘴脸,唇角弧度虽是上扬的,可眼底却像覆了一层寒冰。
他明摆着赶人,甚至是威胁她。
温女士嘴唇苍白,手紧紧捏着细长的包带,在儿子没有任何感情的注视下离开了陆家,将门甩得极响。
门关上的那一刻,艾潇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整个身子像是突然无力再支撑,变得软塌塌。
陆闻洲眼疾手快地往艾潇身边更加贴近一步,伸手将她圈进怀里,于是艾潇便下意识真的将全身力气都搭在身后的男人身上,像是没有骨头似得黏在他身上。
“温女士气场也太强了,我差点把我学的都忘光了……”
艾潇无意识地倾诉道,完全忘了她学得那些陆闻洲都不知道,她也不打算让陆闻洲知道。
不然陆闻洲了解了肯定会说她蠢,说她这么点事情居然练了那么久……
但她说得极小声,陆闻洲一心扑在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奶香味上面,自然也没听清楚,同时,脑海里似乎还回想着艾潇语出惊人的那一大段话。
糟糕,他竟然觉得有些被老婆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