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闻洲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说完这句话以后，空气就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艾潇眨眨眼，心下弥漫开不知名的欣喜来，可转眼又被好奇占满。
男人身上有种好闻的味道，这次亲密接触，是婚后都少有的。
等了半刻也没等到男人松开她，她缓缓抬手，将手轻抚上他的背，带了小心翼翼，像是怕眼前的这一切会在一眨眼间就泡沫一般消散。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动作，陆闻洲浑身一颤，艾潇顿时僵住了动作。
可男人只是将头搭上她的肩膀，声音喑哑，终于能说出那句，迟了十几年的——
“对不起。”
艾潇顿时一副如遭雷劈的模样，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眼里流转着生动的疑惑，紧张到不停眨眼睛。
她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有朝一日，她竟然能听到陆大少爷、陆大总裁的“对不起”？！
“你……”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话刚说出一个字，陆闻洲松开了紧锢住她的双臂，眼神炙热赤忱，好像要把她深深印刻在自己脑海，细致到把她每一根发丝都牢牢记住。
艾潇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他向来是冷漠的、毫不在意的，分明在外人面前可以那么游刃有余地伪装自己，可是在她面前，他连装都不屑，把自己最恶劣的一面在她面前展现，似乎看她痛苦他就能从中获得乐趣。
可面前这幅就连眼神都写满了在乎的样子，是她无法想象的，或者说不敢深想的。她无法想象有一天这个男人会有一个他深爱到骨子里的女人，然后流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在她的印象中，这个表情像是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
可是，现在是梦境吗？
陆闻洲竟然对她露出了这样的神情来？
艾潇将垂下的手悄悄伸到自己的腰后，狠狠掐了一下自己腰间的肉。
“嘶——”果然好疼！
男人立马注意到她细微的变化，神情中充满了担忧，将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焦急道：“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艾潇觉得那点疼根本不足以让自己清醒过来。陆闻洲竟然关心她了。
“没，没有……”她声音细如蚊蝇，想问的那句“你到底怎么了”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如果这是个梦，她宁可永远沉睡在梦境中。
“铃铃铃……”
陆闻洲的裤袋里突然响起了一阵铃音，这是他手机的来电铃声，用的是最古老的那种原始音乐。
他有些不耐烦地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艾潇似乎从这个眼神中看见以前的他对自己的态度。
艾潇垂眸，瞥到来电人是“常易”。
她隐约记得，这人好像是陆闻洲的秘书。
“喂。”陆闻洲当着她的面接通了电话，她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焦急又有些紧张的声音：“总裁，董事会的都到了，大家都等您开会……”
“取消。”常秘书话还没说完，陆闻洲便冷冷地回应道，而后也不等那头再有什么反应，利索地挂断了电话。
正在公司会议室门口的常秘书，听着室内的议论纷纷，以及面前手机显示挂断的来电，苦着脸。
昨天总裁明明说这场会议十分重要，还要求所有董事会成员必须到，这本来都要开始了，总裁怎么就突然跟变了个人似得，火急火燎地离开了公司。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秘书，总裁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