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着血,曾经的这处地域,竟然也是一片沙漠,然后和血水混合在了一起,形成了血沙。
哪怕只是模糊的虚影,哪怕已经是遥远时代的事情,但是,这一刻,夏启甚至好似能嗅到那腥臭的血腥味,以及那天地萧瑟的气息,那一日必定血流成河,尸骨堆积成山。
天空下着血,好似伤痕累累一般,沙子粘稠,血水浇灌,血是红色的,却有一双更加鲜红的靴子踏足其上,然后,夏启从时间长河中截取的虚影便定格不动了。
唯有一双血红的靴子踏在血红的沙漠之上的图面,夏启微微皱眉,手中电光流动,刺激着四周的波动,那定格的画面总算有个一个变化。
“咔嚓”
明明是无声的画面,此刻却好似听到了清晰的碎裂声,那似血的靴子重重的踩碎了一个人的骨骼,然后画面上转,总算是看清楚了整个画面。
三名头顶光环的存在,他们身披璀璨长袍,头顶皇冠,然后好似一条狗一般的跪伏在地,然后他们面前静静的站着一个女子,她容貌极其平凡,眼睛细长犹如刀锋。
一身血红,恍如以鲜血浇灌而盛开的玫瑰,红的让人胆颤。
她血红色的靴子,血红色的披风,侧身披着一柄长剑,剑柄之上,刻着四个模糊的小字,根本就看不清楚。
然后,她一扬手,竟然凭空出现了一面石碑,她眼神冷冽如刀锋,手中长剑一抖,石屑纷飞便有四个字被镶刻其上:天外飞仙。
然后,她薄薄的嘴唇微微抖动,显然在说着什么,但是,很可惜,夏启的力量还不足以从时间长河之中摘出声音,只能看着无声的画面,甚至那画面还在轻微抖动,随时会崩毁。
哪怕隔着画面,也能够感觉到那个女子身上强大的气势,犹如出鞘的利剑,锋利的几乎割裂时间长河。
将石碑立于那三人旁边,她嘴角露出一抹狞笑,然后便是一番惨无人道的践踏,每一脚下去,力道都刚刚好,可以从哪几个衣冠楚楚,头顶光环,身披华丽衣裳的人脸上看出,他们的痛苦,他们的恐惧,他们的颤栗。
而那女子却意犹未尽,践踏过后便会有一束光芒落下,治疗好他们的伤势,然后便是下一轮的践踏。
如此状态一直在持续,知道,夏启有些支撑不住,画面抖动即将崩溃之时。
女帝突然轻声诧异道:“那是什么?人头吗?”
夏启闻言,抬头凝视,只见画面的边缘有一个小小的影子浮现,那是一颗圆球,但是五官俱在,分明是一颗人头,会飞的人头,虽然五官模糊,夏启却在一瞬间,认出了那是何人。
那从血球出生,被自己和太一灵车打到以身躯为代价逃走的那颗人头,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一界的数万年之前的画面当中?
画面已经开始崩溃,也不流畅,好似幻灯片一般,一闪一烁,可以看到那颗人头势若疯魔,一闪之间便出现在了那个血红色的女子背后,一烁之下,他已经一口咬在了那女子的脖颈。
画面一暗,旋即崩溃,最后只能看到,他齿间染血。
“呼”
不知为何,夏启竟然在哪一瞬间心脏收紧,此刻才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才感觉到四周的空气渐渐恢复了往常,刚才那一瞬间,就连空气都好似凝固了一般。
毫无意外,那虐待三位神王,将他们当作猪狗一般践踏的便是那眼眉如刀锋的女子,那天外来客也应该是她,但是,她也没有活下来,因为出现了一颗人头。
虽然还不知那杀机孕育出的人的实力如何,还不知他的姓名,还不知他为何出现,不知他的来历,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但是,夏启,却突然有些感谢鸿钧。
因为,他的一时小心眼,让自己提前注意到了这个家伙,并且,在他还未成长之前将他逼到了只剩下一颗脑袋,不然的话,夏启不敢想象,如果这么一个人突然出现,会是一个什么效果。
他的恐怖,颇有些超出夏启的想象,当然,还谈不上所谓的恐惧,只是,有些庆幸,这样的家伙,没有突然给自己来一下子。
想到此处,夏启又是呼出一口浊气,他决定,以后弄死鸿钧之时,一定给他留一个全尸。
夏启低头,看着那三具骸骨下,他们抠出来的字,那字体上面蕴含刻骨深切的怨恨,天星玉,这三个字的疑惑,勉强算是解开了,应当是那女子的名字,或许吧!
这已经不算是关键了,夏启此刻脑海中已经几乎完全被那一颗头颅,还有那染血的牙齿所占据。
这个家伙,究竟是何来历?
女帝倒是不至于因此变色,甚至,她波澜不惊,低声道:“刚才,最后出现那颗人头,便是,你说过的那个说是你天敌的家伙?”
“嗯!”夏启点头,低声道:“我倒是不认为他是我的天敌,只是,他对我的敌意也是有些解释不通,我与他本因无冤无仇才对。”
“颇有些庆幸,这般敌人,如若他低调潜伏,待得实力足够之时,突然跳出来,当真是有些危险。”
“怕了吗?”
“谈不上恐惧,无非是有些心脏发紧。”夏启呵呵一笑道:“我倒是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的兴奋,我已无敌的太久了,真有天敌未必是坏事。”
“鸿钧不算是敌人吗?”女帝眸子静静的看着夏启。
夏启缓缓摇头:“他不算,虽然他如今力量比我强大许多,但是,他给不了我那种心脏发紧的感觉,或许真有天敌一说吧!”
看着夏启,女帝蓦然嘴角微微上翘,笑的很像风吹落的树叶,声音极淡极淡,颇有些时间沉淀的感觉。
“你会成为最强,目之所及,再无敌手。”
当一个人感觉到心脏发紧的时候,那绝对是开始成长的时候,虽然,夏启从未停下脚步,但是,总而言之,他太过于顺利了,他就好似天选之人。
一帆风顺到碾压一切,连心脏发紧都从未感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