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喻白温温软软撒着娇,像只温顺得不行小猫,带着湿气温热嘴唇轻吻着陆沉颈侧,像是邀请,也像是勾引。
他轻轻揪着陆沉领子,试图把人勾下来些,可他现在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只能轻轻唤,“哥哥。”
太勾人了。
陆沉搂在简喻白腰侧手力度明显重了些,深沉眼色里也有些莫名情绪在涌动,他沉默了许久,任由简喻白蹭着,终于喉结轻动,沙哑开口,“简喻白。”
“嗯?”简喻白窝在他怀里轻轻应他,微湿头发挠着他。
陆沉轻轻俯下.身,嘴唇几乎贴近简喻白的耳朵,这个位置离腺体很近,可以嗅到香软的浓烈牛奶香气。
陆沉气息和声音全落在了小朋友耳廓,两个人的理智都在崩盘,他终于像个坏人,嘴唇在说话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简喻白雪白的耳垂,诱哄似问道,“小朋友,我咬了你啊……”
他缓缓语调把暧昧的时间调得温情,后几个字在他碰到简喻白腺体时候出口,“你就是我了。”
*
简喻白是在一片难闻的药水气味中醒来的,他蹙着眉头,挣扎了几下才睁开迷迷糊糊眼睛。
入眼是花白空旷的天花板和晃着明亮光晕白炽灯。
“简简?”有个温润的声音在他耳边略有些激动,“医生,洛也!”
简喻白的目光被灯光晃乱了,许久才聚焦。
外面天气阴沉沉,太阳挣扎在地平线,像破不了晓。
面前这人的轮廓被一点点勾勒出来,精致如刻的眉目,苍白得没有一点儿血色的皮肤,带着儒雅气息十足的细框眼镜,薄薄明亮镜片下,是一双始终带着恰好笑意的眼睛,嘴唇弧度好看线条勾着恰好弧度。
浅色的毛衣把病弱苍白的人衬得温和儒雅,像个教养极好的公爵。
他见到简喻白醒了,眼底柔波像砸进了一颗石子,荡开,“简简,还难受吗?”
他试图伸手摸一下简喻白的额头,被他蹙着眉避开了,生病时候人就容易孩子气,一孩子气就容易把厌恶的情绪表现出来。
傅说的手在空气中短短停滞了下,似乎有些失望,他把手搭回腿上盖薄毯上,修长白皙手背上,浅浅青色血管隐隐可见,他理了下袖口,盖上了。
“简简,”傅说这样的时候就是生气了,他不看简喻白,怕把火气发在他身上,他声音依旧温柔,“有危险为什么不给哥哥打电话呢?”
“嗯?”简喻白很快从刚刚厌恶情绪里抽离出来,神经一清醒,他又是那个温顺乖孩子,他轻眨一下眼,说,“还有什么比你更危险吗?”
傅说理着袖口的手骤然一滞,腮帮咬紧了些,不过很快松开了,他抬起眼来看着简喻白,眼神里一闪而过坏情绪荡然无存,依然在温声哄着,“哥哥知道简简心情不好,但简简永远记得,哥哥一定是这个世界上爱你。”
“哦?”简喻白的头发软软摊在雪白的枕头上,整个人虚弱得窝在巨大的病床上,声音轻得不行,“那谢谢啦。”
傅说无计可施了。简喻白好像很讨厌他,可他讨厌藏在笑地下,永远让人猜不透有多深……猜不透就没办法弥补。
傅说从出生起,生命里每一件事都能做到完美无缺,他像定制精准手表,每一秒都在华丽转动。
简喻白是傅说长那么大,遇到的唯一一道无解题。
可傅说这样的人,越是难以解答,越是诱他探究。
他拿起床头柜一沓照片,把病床调起来些,轮椅推进靠到简喻白面前,“简简,这些人还记得吗?”
简喻白掀眼看了一样,打头第一张就是唐榭。
看来人被傅说找到了。
被傅说找到,人差不多也就完了。这个人温和躯壳下,藏着千万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
简喻白摇了摇头。
他也不是想救唐榭,只是不想傅说手下再多弄出一个疯子。
\"那就不好办了。\"傅说有些无奈似的把照片拿了去,指尖在轮椅上敲敲,那只能都处理了。
刚好有批新药需试验品。
洛医生刚好进来,傅说退后些,让他看看简喻白的情况。
洛也三十多了,看上去清瘦年轻,穿着个白大褂,说起话来幽默风趣,也参与了当年t-o实验,是个很优秀医生。
他没直接碰简喻白,在傅说面前碰他东西就是在找死。叫简喻白坐起来后用笔挑开了他衣领看了看,“疼吗痒吗难受吗?”
简喻白摇摇头。
“那就没啥大儿了,就分化了。对了,你还不知道你分化了吧?是个omage,信息素味道没检测出来,可能跟傅总一样是无味的。”他把笔收回来在本子上记录,“不过你这是受了强烈刺激引起的应激分化,这几天你特别没安全感,不舒服就说,你那同学……”
洛也话没说完,“谁把你救出来你就就去找谁,你现在很虚弱,出现大概三天到一周极度依赖他情况。这时候想抱就抱,别咬就行,对你腺体发育有好处。”
洛也后面的话其实都是说给傅说听的,不是关系到简喻白的身体问题,他根本不可能让人碰简喻白。
傅说果然抬起眼来盯着洛也背影看了几秒,在看到苍白虚弱得像抽干灵魂简喻白的时候,还是妥协了。
洛也走了,他又靠近,问,“饿不饿?简简想吃点儿什么?哥哥叫人去买。”
简喻白翻了个身,刚睡醒精神得很,百无聊赖用指尖点着床头的苹果玩儿,洛叔叔不说还不觉得,他现在一提,简喻白还真有点……
“我想要陆沉。”
傅说沉默着没说话。
简喻白的求像根小刺,准确无误的找准了他讨厌地方。
自己都对他那么好了,怎么还想着别人呢?
简喻白盯着苹果没看他,等待这傅说的答,果然没几秒就听到了个清润的笑声,“他马上就会过来。”
哦,看来他知道陆沉是谁了。
求得到应允,简喻白弯弯眼,“谢谢。”
“简简。”傅说的好脾气像被磨到尽头了,他手肘撑着扶手,揉了揉太阳穴,很疲惫的样子,“别乱跑了,真。”
医院打电话给他时候,他马上进手术室,腿上麻药都打了,硬生生赶过来了。
看到的是他小侄子,抱着他小孩儿。简喻白揪着他领子窝在他怀里……简喻白从来没那么乖过。
他总是不断在逃跑,不断在胡闹。他一直安慰自己,这只是小孩子天性,可现在……简喻白已经分化了,或许自己不应该只把他当个小孩子来对待了。
简喻白停下手上动作,听他说。
“简简……”傅说撑着手,目光朝他投过来,眼里常年温润笑意一瞬间夹杂进了很多其他情绪,苦笑道,“哥哥真很爱你。”
施害者说爱,总是那么轻巧容易。
傅说出门直接去了医院的地下室。
长川医院的地上是救死扶伤地方,地下室不见天光。
陆沉在-108号实验室又抽了根烟,空气里全是烟草味道。只亮着一盏的灯又没有窗户的房间,像个幽闭的监.狱,唯一一点稀薄光亮从陆沉身后投射过来,影子暗沉,他有些疲惫了,长发盖着眉眼垂下,开口时唇角溢出缭绕烟雾,“我他妈问你们,火是谁放的?”
唐榭在酒吧里碰过简喻白的左手前两天才没打折,这次把简喻白弄成这样……陆沉弄死他。
“我、我真不知道……沉、沉哥!啊啊啊啊!”陆沉动了下踩这唐榭手掌脚,迫使脆弱的手指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骨头都快碎了。
他在唐榭的哀嚎声中蹲下,沉声道,“唐榭,你知道除了犯法,还有很多方法可以让人难受。”
密闭空间里忽然溢出一股浓烈又强大气息,还没来得辨别他味道,横七竖八躺着人已经开始蜷缩起来。
尤其几个对信息素抵御能力本来就不强的beta,神经一瞬间被这股气息压制得脆弱起来,生理性的害怕一触即发,空气里逐渐响起急促呼吸声,还有小声的求饶。
唐榭瞳孔随着这股气息的浓度开始瞪大,那种极具侵犯性和惩戒力气息钻进没一个毛孔,本就恐惧的神经紧绷成一条线,痛在加剧,他却越来越手软脚软……
他想把陆沉踩在脚下手抽回来,但半点挪动不了,只能想蛆虫似扭动着,求生欲让他语无伦次,“信息素……信息素压制是、是犯法……”
“是吗?”陆沉真太想搞死他了,他缓缓说,“那一起犯法吧。”
随着一声极轻的关门,后一丝光亮被掐熄,全是信息素密闭空间里,每个人恐惧都在加倍,他们什么都看不到,有谁哀嚎一声,声都大得不得了。
alpha信息素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乱溢,彼此敌对发散……alpha信息素失控却又没有压制者时候,极其好斗。
如果有些人本性就不配做个人,那还不如让他像个野兽一样。
陆沉出门,接过洛也给消毒毛巾擦了擦手,“你也是,还亲自动手,傅总正打算拿这群崽子做个小实验呢。”
“洛也,”陆沉偏头看这个穿着白大褂身材修长的“医生”,“别他妈再做这些了。”
洛也被陆沉眼神吓得一滞,这人虽然不用药品,但没比傅说好惹。
他摊摊手,“这不听陆少爷的话没用嘛。”
洛也是个金钱至上主义者,跟谁都能说上几句话,也谁都不得罪。
陆沉把毛巾还给洛也,声音柔和了许多,“醒了?”
问简喻白呢。
“中午点醒,”洛也陪着陆沉往走廊里面走,“应该在找你。傅总出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
听到“找”,陆沉脚步微滞了下,“安全期还多久?”
陆沉味道是简喻白分化时碰到的第一信息素,还是个异性的。在安全隔离期以内,只要一靠近简喻白,他就会浑身难受……嗯,通俗来说就是小朋友现在一碰到陆沉就会发情。
腺体刚分化,发情也不能咬,磨得两个人都不好受。
洛也看看表,“二十四减……还有六个小时。”
“……”真他妈麻烦。在洛也进入药品室之前,陆沉把人叫住,“检查报告和t-o剩下资料,希望洛医生能快一点给我。”
他急需证明一个事情。
长川连下过雨都是干潮的,这样的气候让人莫名烦躁。
陆沉站在简喻白病房外阳台抽了几根烟,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玻璃窗上倒影一点点清晰起来,缠在他脑子里那些杂乱的信息在试图构建逻辑……小朋友为什么出现在福利院?
或许,他只是侥幸妄想着或许……鱼崽或许还在呢?
……那多好啊。
人走空后的病房让人讨厌程度降低了很多,简喻白坐在床头看着窗外发了儿呆。
难得长川下场细雨,没多久就要停了。
后来雨停了,陆沉也没来。等不来陆沉,那种被抛弃惶恐一直在叫嚣,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他特别特别想见到陆沉。
他呀,特别害怕……连陆沉也不他了。
小朋友坐不住,穿着薄薄宽大病号服就出门了,他目光迷茫得找寻着,下一秒就看到走廊尽头那个瘦削疲惫的背影了。
两个人就隔着长长的走廊,中间隔着空气和灯光……他只能看到昏暗光线里散着红红亮光烟头。
他想让陆沉抱抱他,告诉他自己难受。
也想从背后抱一抱陆沉,告诉他别难受。
后简喻白自己揉着后颈乖乖去了。
他想他应该懂一点了,在陆沉面前。
陆沉到了时间才进病房,小朋友已经睡熟了,脸色还是很苍白。
长川晴朗,所以月光很亮,没有窗帘遮挡,月光就能把人看得很清晰。
他指尖还有烟草味道,他伸手轻轻探了探他额头,烧退了。指腹顺势抚了下小朋友睡梦中蹙着眉心,哄道,“小朋友呀,别老蹙眉头。”
不知道抽了几根烟,陆沉声音很沙哑……但又温柔得不行。
简喻白不知道听见没有,随着浅浅呼吸在放松。
黄昏的光亮很柔和,像把故翻篇到旧页,陆沉指腹一下一下轻柔拂过简喻白的眉心,想抚摸一件失而复得宝贝,他情绪隐忍又浓烈,“喂,我很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阅读~
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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