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打了一上午哈欠了,你昨晚没睡觉？”
在听见她的第n声哈欠之后，许盼盼没忍住好奇，推了推她的手肘问道。
开学按期末成绩自己选位置,为了更好地互相督促，两人便做了同桌,看在两人表现不错的份上，曹光也没把她们调开。
顾净软叹了口气,没说话。
许盼盼还以为她是学习压力太大熬夜学习了,正准备安慰她，就听见讲台上正在板书的数学老师拍了拍桌，双手撑着讲桌：
“说话的别说了，打瞌睡了也都醒醒,这离高考没多久时间了，怎么还有人不放心上？你看看你们这懒懒散散的像什么样子。”
一听她这么说，班里很多同学都将背挺直了，有的更是羞愧地低下了头。
许盼盼吐了吐舌头，低下头避免直接对上数学老师的眼神。
她在数学方面本来就相对来说比较薄弱，也不知道是不是逃避心理连带着课她都不爱听。
顾净软倒是没想那么多,此刻她不仅困,而且思绪还由不得她控制。
说来她自己都不信,向来沾枕头就睡的她竟然听着姐姐的呼吸声清醒了一整夜。
再也不这样了，太困了。
嗯…或者只连一小会？
30号中午，顾净软刚听见下课铃声就抓起书包往外冲,走前还拍了拍许盼盼的肩膀告诉她自己走了。
在许盼盼的冷嗤中渐渐远去。
榆林中学离机场并不近，谢知意原意是让她在家里或者学校等着她，她一落地就去找她。
但是顾净软不肯，非要亲自接她,
不听话的后果就是——
一路上交通拥堵，不仅没提前到机场还让谢知意等了她半小时。
顾净软瘪嘴委屈：“都怪这国庆节，交通太挤了。”
谢知意逗趣道：“没有国庆节我回不来哦。”
顾净软一噎，喏喏道：“好吧，那就不怪她了。”
谢知意噗嗤笑了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一个月不见，我的软软还是这么可爱。”
因为许久不见，来前顾净软心底还有丝丝怯意，现在全都烟消云散了，听到她这句话顾净软仰着脖子眸子认真地盯着她：
“亲爱的姐姐，我必须纠正你一下，是整整45天没见。”
谢知意弯唇：“你在提醒我你想了我整整四十五天吗？每天都在算日子？”
顾净软没想到自己会被反将一军，随即回道：
“我在提醒我自己，有人想了整整四十五天。”
见她又要开口，顾净软嘀咕道：“说得好像你没算一样，也不知道那晚是谁说睡不着，还躲在阳台给人家打电话，还不准人家挂电话……唔…”
顾净软还有一堆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谢知意捂住了嘴，顾净软眨巴眨眼睛无辜地盯着她，像是在问：怎么？心虚了？
谢知意脸上笑容满满，眼神柔和，顾净软却从里面看见了熟悉的神色，果然下一秒她就听见了谢知意毫不掩饰地戏谑语调：
“再这样戳穿我，我就要吻你了哦——”
哦字被拉得老长。
顾净软又眨了眨眼睛，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她的掌心，下一秒，就感觉到谢知意神色变了，凝望着她，原本捂住她嘴唇的手也移到了她脸颊旁，大拇指揉了揉她微热的脸颊，缓缓低下头，顾净软抬头飞快地亲了一下她的唇，然后退了一步：
“橘子味唇膏，只能尝一口。”
谢知意抿了抿唇，轻笑：“特意涂的吗？”
顾净软：“……”
这种事心里明白不就好了吗？
谢知意：“巧了，我也特意涂了，试出来什么味了吗？”
顾净软疑惑地舔了舔唇，没有啊。
谢知意笑着看着她，学着她的样子飞快吻了一下她：
“青柠口味，试出来了吗？”
试试试试出来个鬼啊，这么快谁尝得出来。
顾净软倏忽觉得自己被戏弄了，她这哪里是让她试，明明就是用同样的方法“报复”她。
啊太坏了。
“还来吗？”
“不来。”
别以为她不知道，某人看上去冷静得很，其实就是一只饿狼。
而她看起来毛毛躁躁的但其实还能忍，嗯还能忍。
“回家了。”
谢知意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牵着她，和以前一模一样。
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一样。
考虑到路上交通拥挤，这次两人选择了挤地铁，挤归挤至少不会拥堵，正值下班高峰期，两人好不容易挤上了地铁。
也不知道是不是谢知意的状元给了榆林中学压力，这一届的毕业班管理方式尤为严格，能压缩的时间都在压缩，比如这次的国庆节，由原本的七天变成了四天，五号就要上学。
顾净软抓着地铁上的手环，偏过头跟谢知意抱怨：“这次国庆我们只有四天假，说让我们提前回学校补三天课，学校迟早玩脱，不听民意不懂民心。”
“为什么突然补课？”谢知意疑惑问道。
“因为上一届成绩太好了，学校说要我们向你们学习啊，不能给学校拖后腿，先天条件不足那只能后天补了。”顾净软随口回道。
谢知意默。
没过一会，顾净软又想起了别的开心事将这事抛在了脑后，开开心心地跟她讲这一个多月发生的事。
谢知意静静听着，地铁人群嘈杂，但独独她的声音入耳。
在两人的聊天中，时间过得有些快，没过一会两人就到站了。
刚下地铁，顾净软就听见身后传来声音：
“诶小姐姐，你等等。”
声音明显是朝她们这边，不过两人都没打算停留。
过了一会，一个喘着粗气的男生，站在了两人面前，看向谢知意：
“小姐姐，方便问一下电话吗？”
说话间还将眼神看向了顾净软。
谢知意不动声色挡住了他的视线，回道：
“不方便。”
男生：“……”
“小姐姐有男朋友吗？”
“没有男朋友。”顾净软从她身后探了个头出来，看着他，“不过有女朋友。”
男生震惊地说不出话。
“这是我的小姐姐。”顾净软宣示主权似地举了举她们交握的手，语气有些不好。
谢知意轻笑附和着：“嗯，我是你的，我们走吧。”
两人眼神都没再给他，直接从他旁边走过，留下那男生一人。
事后顾净软还有点不开心，不过不是对谢知意。
“你说我怎么样才能让别人一眼看出你是我女朋友啊。”像是自言自语似的，不等她回答又说道，“他们难道看不出来我眼中熊熊的占有欲吗？”
谢知意：“可能是我没表现好。”
顾净软：？
“没有将我对你的爱时刻表现出来。”
咦鸡皮疙瘩掉一地了。
不过，还挺好听。
回家的路上会经过一条天桥，每到晚上就会有许多摊贩在这里摆摊，卖各种各样的东西。
顾净软很少在路边买东西，但是不妨碍她对这些东西的好奇心。
一眼扫过，忽然顾净软被一处吸引了，拉着谢知意走到了摊面前，蹲下身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手机壳。
“妹妹，这些都是纯手工制作的，质量很好，现在刚摆摊，你是第一个顾客，给你打八折。”
摆摊的大叔一见有客人来立马笑脸相迎。
谢知意看清手机壳上的字以后有些明白她的想法。
顾净软高兴地拿给她看：“姐姐，你以后就可以用这个拒绝别人了。”
［已有对象勿扰］
颜色有点土。
还有花纹。
花里胡哨。
不太想要。
谢知意正整理词句就听见顾净软略含可惜的话：“没有姐姐手机的型号啊。”
“嗯。”
“没关系，我可以网上定做，类型还多一些。”
“好。”
宝贝开心就好。
顾净软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丝毫遮掩，摊位老板也听到了这话明显有些不开心，但还是劝道：
“网上买的质量不一定有我这个好，妹妹这是全手工制作，质量好得很。”
顾净软尴尬地笑了两声，讲实话，质量不质量她倒不在意，是这几个字就行。
而且，全手工…不是这样的吧？
这些话顾净软没敢说，只跟摊位老板说了两声不好意思便离开了。
说做就做，刚回到家顾净软就下了单定做了情侣款手机壳。
第三天就到手了。
放假前谢知意闲着无聊便做了一份计划，旨在完美利用时间，和软软幸福玩耍。
就算是顾净软补课的时候，谢知意也会在学校外等她，然后两人一起逛街看电影还有…睡觉。
上学好几天，顾净软脑袋里还在回响着谢知意的话：
“快点长大，知道吗？”
顾净软摇了摇头，将这些东西扔到脑后乖乖听课。
但下课休息时忍不住算时间。
四舍五入一个月。
一个月后她就长大了。
顾净软的成长，班里同学和老师都看在眼里，为了鼓励她，曹光还特意为她规划。
“你走的是艺体，你只要把每科成绩保持及格，你算算也有四百五，再加上你的播音学的还不错吧？加起来至少能上个普通一本了。”
“我不考普通一本。”顾净软看着曹光，眼神澄澈，“我要考姐姐考的学校。”
疯了。
曹光差点脱口而出这句话，但最后还是忍住了，鼓励道：“好志向，但是吧我们应该有一个比较贴近的目标对不对，不能好高骛远，当然了老师不是说你好高骛远，只是这高考志愿只有那么几个，第一志愿要是落空…老师也没说你会落空……”
顾净软瞧着曹光想说实话又怕伤到她自尊的样子感到好笑。
“我知道老师您的意思，但是我就是想考我姐姐考的学校。”
她说的是姐姐考的学校而不是g大，她是因为姐姐在所以想去，而不是因为她是g大。
曹光只觉得可能是谢知意给了她太大的压力，劝道：“姐妹之间没必要针锋相对，各有各的长处。”
要是以前顾净软肯定直接问她的长处是什么了。
但是现在嘛，她更想澄清其他事。
“不是姐妹哦，也没有针锋相对。”
这都说不是姐妹了，怎么还没有针锋相对？
曹光叹了口气：“加油，老师相信你。”
相比较初中高一时候，顾净软确实成长了许多，四姐妹走的走，留下来的也都开始努力了，他作为亲眼见证的人也为她们感到开心。
“谢谢老师。”顾净软朝他鞠躬然后退出了办公室。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似的，十一月份的联考中，顾净软第一次冲进了年级前一百，直接成为班级前十。
这之后曹光越看她越觉得是根好苗苗，还在办公室里特别交代各科任老师没事的时候可以多关心一下顾净软。
以至于，后来的每一天顾净软都没有清净过，每天至少站起来回答好几次问题。
更好笑的是有一天物理老师点了她名之后发现自己没问题可问，说“没事，我就点点名。”
顾净软：“……”
不过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她的学习效率确实蹭蹭直上，也不是说以往没有效率，只是这会她感觉自己受到了各方关爱，为了让她们不失望，她变得更加努力了。
努力到连打电话的时间都快没有了。
“姐姐啊。”
顾净软咬着笔头看着题一边接着电话。
谢知意自然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漫不经心，顿了顿问道：
“在写题吗？”
“嗯…这题好难啊，我怎么算都不对。”
顾净软最近迷上了做数学题，虽然过程艰辛但是做出来之后的自豪感是无法言说的。
“照个相发给我，我看看。”
顾净软照做了。
不过几分钟顾净软就收到了回复，只是解题过程，听筒里传来她的声音：
“我只写了过程，答案你自己算，不止这一种方法，但这是最简单。”
姐姐真厉害啊，这一会就做出来了还看出了有好几种方法。
“姐姐你好厉害啊，我更爱你了！”
谢知意：“……”
因为她解出了数学题更爱她了？不得不说她有点吃数学题的醋了，最近和她的聊天全都是数学数学。
无奈之下谢知意求助了百度。
［女朋友沉迷数学题怎么办？］
回复：
［放手吧，让她和数学题过吧。］
［显然可证，你女朋友更爱数学题。］
［解：此题无解。］
……
谢知意看完回复觉得，喜欢就喜欢吧，至少还因为数学题更爱她了不是吗？
嗯，对。
隐隐约约间顾净软觉得有什么东西自己遗忘了还没被人提醒。
翻了翻日历，原来还有两天就是自己的生日。
以往这几天许盼盼应该在她耳边疯狂提醒了，或者询问她想要什么礼物了，今年为什么都没有动静？
顾净软趁着下课时间，问道：
“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发生？”
许盼盼原本还有些困倦的表情瞬间消失了，剩下震惊：
“卧槽，你不会又让我写两张卷子吧？我昨晚熬夜到凌晨两点才写完，”许盼盼双手放在她肩上，摇晃着她肩膀，“你他妈的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折磨我啊啊啊啊。”
她们俩不仅互相监督而且布置任务，每天完成多少作业写多少卷子都是由对方规定的，许盼盼数学基础要差一点，所以做起题来也慢了不少，此刻见她直飙脏话，可见她内心的崩溃程度。
顾净软推开她，晃了晃脑袋：“你想得美谁要给你布置作业。”
“什么叫我想得美，说的我好像想被布置作业一样。”
顾净软斜了她一眼，大有给你一个眼神自己体会的意味。
许盼盼对数学有逃避心理，基本只做最简单的题，其他题根本不碰，她给许盼盼布置的数学题最后她还得搞懂了之后给她讲。
这样就是她们两个一起学习了。
“你再想想。”
顾净软直直盯着她。
她就不信了，许盼盼会想不起来。
“哦——”许盼盼长长地哦了一声。
在顾净软充满期待的目光中，许盼盼说了答案：
“是不是谢知意要回来了？！”许盼盼一副我知道我猜得没错我又要吃狗粮的表情。
顾净软：“……”
真忘记了？
“今天23了！23了！”
许盼盼被顾净软这声大吼吓了一跳。
“你傻了吧，谁23了？！你23了？”
顾净软：“……”
无话可说，问她是个错误，她错得离谱。
“曾经我以为这世上除了爸爸妈妈姐姐，最爱我的人就是你，无论怎样你都不会忘记我的破壳日，可是我错了，我高估了这份感情，我错得离谱……”
顾净软捶胸悲痛的样子，许盼盼忍住了想狂笑的冲动，学着她的样子：
“不，是我错了，是我沉迷学习竟然忘记了我最高的朋友的破壳日，我怎么能够因为区区就忘记了我捧在手心里的她，我错了，错得离谱…”
捧在手心里…然后摔死吗？
顾净软感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干笑了两声，这是什么尬聊。
随后许盼盼也十分认真地又道：
“你放心吧，各省市各科目模拟真题、真题检测等等一系列学习资料我都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哦对了，你要不要国际版的？我说的国际版就是把上面的中文题目翻译成英语，做题的同时练习英语，多棒啊，完美。”
顾净软：“呵呵呵呵…”
“对了，你记得问一下你姐姐，不然和我想一块去了怎么办？”
“肯定不会。”
顾净软想也不想反驳道，她姐姐可不会像她这样，姐姐应该不会有事吧？
像是为了回应她的猜测似的，谢知意接通电话之后那头是长长的沉默，之后才开口回道：
“软软，你生日那天我可能不能陪你了，我要去参加比赛。”
顾净软虽然觉得遗憾，但是总归是正事重要。
“你生日那天礼物就能到了，抱歉。”
“没事啦，比赛重要。”
没事，比赛重要，顾净软劝说自己。
宋思玉和万橙颜比许盼盼好多了，刚打过去两人就主动跟她说生日快乐了，但是遗憾的是不能回来和她一起过生日，毕竟两人远在a国，顾净软也不想她们为了自己赶回来。
长大嘛，失落再所难免。
但，还是有点想哭。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这两天是勤快词。
不立flag了，努力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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