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漪离开是因为她内心烦躁,燥乱的情绪让她忍不住跑出几百丈外。
她想起前世,也是众人在经历了这样一次宗门聚众商讨后,决定将她推出去,换得修真界,又是千万年的太平。
等南漪找到一个魔族老巢,杀完一片魔物,将心中所有燥乱发泄出来,打算回去时,却在远几百丈外,看见有乌云聚集,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地方,“玄机宗!”
南漪心中一凛,心知许是北寂雷劫已到,赶忙用瞬移回了清雾山。
当她到清雾山时,却发现宗主及各位长老也在,只是站在外头没有进去。
“你们怎么来了?”
南漪走过去问。
他们一瞧见南漪,就大惊失色。
“你怎么在这里?!”
“不然我应该在哪。”南漪皱眉,他们还没说他们怎么来了呢。
最后还是宗主先说,“北寂正在渡雷劫,你不过去看一看?”
当然要去。
南漪不再管他们,转头看向因众人修为太高威压太盛而瑟瑟发抖的泓符。
“北寂呢?他去哪了?”
泓符见着南漪问他师兄,眼前一亮,“师叔师叔,您走后师兄就一个人去了后山猎妖兽,您可快去看看啊。”
南漪又是一惊,想起自己昨晚叫他好好稳固境界的话,赶忙动身去了后山。
而在后山,很轻易就能找到北寂所在,因为以他为单位的方圆几里地,妖兽都在纷纷出逃。
元婴雷劫,便是元婴级的妖兽也不愿意再去触碰一次。
南漪神情冰冷赶到北寂身边,却眼瞳一缩,只见北寂的身边站了个人,那人,趁北寂抵挡雷劫时,竟对他动手!
眼睁睁看着北寂吐出一口血来,南漪心口骤然一窒,紧接着,便是升起滔天的怒火来。
她来不及去想,为什么那个人站在天雷中却毫发无损,只知道,他伤了北寂,在北寂独自承受雷劫之时,他背后伤人,趁人之危!
敖烈本想要了北寂性命,谁让他到时正看见这人欺负妖兽,又动手干扰了他的雷劫呢。
稍微有点气性的人等雷劫结束都不会放过他,自然要斩草除根,可谁知道,周围突然充斥过来的巨大的力量,空间温度骤变,竟有些像他呆在北境雪山时那样的寒冷,不,更冷,冻僵了他的血液,让他于炎炎烈日,天雷劫下,动弹不得!
“无耻小儿,伤我弟子!”
南漪一双眼睛覆上了冰霜,突然出现在敖烈面前,一掌打向他的胸口。
敖烈没有准备,被这一掌打的飞出几米远去。
他又是震惊又是气急的抬头看,却见一个眼熟的女人,用术法,在帮地上满身伤痕狼狈不堪的人,挡住一道道天雷,为正处于天雷中心伤的很重的男人,取的几丝喘息的时间。
最后那几道天雷,尤其重,就连南漪要挡住也有几分吃力。
敖烈从地上爬起来靠在被雷劈的只剩一个树干的树边,看着那两人抵抗雷劫,到底没有再上去动手要理。
终于,他们撑过了足足九道雷劫,南漪看着北寂还未说话,北寂却深深看了她一眼,紧接着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吓得南漪赶紧伸手过去把人扶住,避免他摔在地上。
当人在她怀里时,她能感受到那温热的鼻息,渐渐喷薄出来,在她的脖颈。
南漪将人搂紧了,就要带走,眼前一白,那刚刚不知死活欺负北寂的人站在她面前挡了去路。
她眼神一凛,终于记起了这个人的存在。
只见那人还手舞足蹈着问她还记不记得他。
呵,当然记得,可不就是他,干扰雷劫,重伤北寂!
南漪长袖一甩,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冒头,捆住了喋喋不休说话的敖烈。
敖烈震惊,在地上蠕动了几下,还没来得及骂娘呢,就被南漪收去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南漪不管在里面大吼大叫使劲儿挣扎的敖烈,只见她将北寂一把抱起,在转瞬间回了清雾山。
清雾山上宗主和各位长老也都还等在那,看见南漪抱着北寂回来,脸色都有些不同的奇怪。
倒是宗主先反应过来,抬手就叫匪沭,“快进去给北寂看看,顺便拿些伤药出来。”
虽然他不喜欢北寂,可现在北寂成了四大宗门内唯一一个晋升元婴的弟子,就是给玄机宗长脸!
匪沭依言进去给北寂看伤。
“他怎么样了?”
“北寂体内有冰火两道力量在相碰,对内里造成了一些损伤,现在这两股力量还没分出胜负来,所以他才会昏迷。”
“不过他是去渡劫,又不是去打架的,怎么会这样呢?”匪沭有些疑惑。
南漪心知是因为那只被她捆绑起来的那个东西,已经在心里鞭尸它无数次了,对着匪沭却绕过这个话题,“那你有药可以治疗这些外伤的吗?”
匪沭往袋子里掏了掏,“这自然是有的。”
南漪接过,“你们先回去吧,我照顾北寂就好。”拿过药后的南漪神色又迅速变冷。
匪沭看了两人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两人有些莫名的气氛,使得她待在这都显得有些怪异,甚至像是多余的?
匪沭奇奇怪怪的走出去,将南漪要他们先离开的话说了。
他们也不是真心想等北寂醒过来。
平日里对北寂太过偏心,导致现在两方见了也只是尴尬,他们只要把关心表达到位了就好。
屋里,南漪给北寂喂下伤药,又探了他的灵脉,果然发现有两股力量在互相争斗,此时看起来,是白色的灵力更加势弱一些。
“师父师父。”
桃兮叫着从外面小跑进来,泓符也跟着她跑进来。
“他怎么样了啊。”虽然这个师兄老是欺负她,老是威胁她,但到底也相处久了,她还是有几分关心的。
毕竟在从前,可没有人管过她修炼什么的,谁会管一个杂交狐的修为呢?
到这里,她才体会到了被人管教的感觉,虽郁闷,却很安心。
“他无事。”
南漪用了个净身术,北寂身上好歹整洁些了。
她让桃兮将桌上的茶水递给她,又混了丹药进去喂他喝下。
接着用灵力覆盖住那些外围的伤口,温和的灵力慢慢流淌进去修复伤口,止住一些外流的血液,使它看起来不再那么可怕。
“师兄一生病,都没人管我们了。”
第二天,桃兮趴在门口上看里面,一眼就能看到坐在床头给师兄掖被角的师父,心里郁闷极了。
“没人管你不是应该高兴吗?你可以吃肉了啊。”
泓符疑惑的看向桃兮,她不是一直不希望北寂师兄管她的吗?
“哎呀你懂什么啊,那也不能让他一直躺着啊,他躺着,师父眼里哪还有我们啊,笨死了。”
桃兮看泓符一脸的嫌弃。
泓符想要反驳,最后被桃兮瞪了一眼,还是老老实实闭嘴了。
但绕是她这样惦念,北寂也没有醒。
他醒,是醒在第三天早上,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以为自己必定浑身剧痛,却没想到竟还有些舒适。
也许是躺久了身上没有力气,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不小心歪了一下头,撞到了什么,冰凉光滑的。
被撞之人惊着了,赶忙低头,就与北寂四目相对。
她看着看着,突然笑了起来。
语气简直是北寂听过最温柔的了,“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然而北寂一晃神,还是想起了自己去后山的原因,想起自己独自渡雷劫,她却连在哪都不知道!
想想都气人。
北寂不想说话,他转了头去另一边。
南漪脸上的微微笑意僵住,手抚上北寂肩膀,低下身子轻声问他,“你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身体还难不难受?”
“呵。”
只听见北寂冷哼一声,肩膀抖了抖,竟更往床里面钻去。
南漪头低下,“你到底怎了?谁惹你不高兴了,你尽可与我说。”
北寂蓦地转头,恶狠狠的瞪着南漪,那意思想来是再明显不过了。
南漪惊呆,“是我吗?”
她还伸出素白手指指了指自己。
见北寂以沉默肯定时,南漪又笑了,“我怎么得罪你了?你快好好说说。”
她第一次这样跟人玩笑,模样还有些不自然,却温柔的叫人想哭。
北寂将自己半个脸蒙在被子里,语气闷闷的,“你那天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
“我心情有些不好,就出去逛了逛。”
“那你心情不好为什么不跟我说!”
北寂从床上起来,语气更是不平,低下头的脸色都有些扭曲了,“师尊,您知道怎么做道侣吗?”
南漪将手里的书往里面藏了藏,思索着说,“现在,现在应该知道了。”
“那您说说,该怎么做?”
“大概就是……对你好就行了?”
书里的行为可以这样总结吧,一方对另一方好。
北寂一愣,像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末了,他又笑了笑,因为久睡未束的头发散落满两边肩头,“那师尊觉得,师尊对弟子好吗?又或许,师尊的好就是什么都不同弟子说只顾自己离开?”
他字字凶狠,像是要吃人似的。
南漪却不害怕。
她知道北寂一直擅长这样,色厉内荏,其实没有多凶,只要她强硬一点,冷漠一点,他就会妥协,就会变回乖巧的模样。
“对不起,是我错了,下次我会记得与你说的。”
南漪这么干脆的道歉,这下反而是北寂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半躺着,一时之间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我早点更,大概三点或者六点趴,奥利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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