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这次朱天庆开车去小轩的家。
小轩的家是一套商住公寓,能在临城市区买房子，说明这些年小轩也捞到不少钱。
朱天庆简单扫几眼后就收回视线。
小轩一直讨好他，从他进门就开始说好话,替他脱去衣服。
事后，小轩又拿到五千块。
朱天庆不着急走,倚在床头上一边抽烟一边玩手机。
“庆哥今天怎么想着来找我？”
“找你还需要理由？”
小轩立马堆砌起笑容，“当然不是，庆哥可以随时找我,庆哥是我的恩人,话说，庆哥，上次的事情解决了吗？”
上次在他们的局上,有人醉驾致死，他们一帮人都被叫去调查，劝酒的人被问得时间比较长，朱天庆是组织者，可能要担责，网上都扒当时在包厢里的人身份,他的社交账号都被骚扰一段时间。
“能有什么事，人又不是我撞的，车子也不是我的，我没有让他醉酒开车,花点钱就了事。”
“还是庆哥厉害。”
朱天庆没理小轩，他登录by软件，看一眼在线的人距离，发过去消息。
“庆哥，你会约他们出来吗？”
“不会。”朱天庆在现实中还是比较谨慎,他也不觉得自己是同性恋，他可以跟女的上床，也可以跟男的上床，他前面二十几年都不觉得自己会喜欢男的，他不是同性恋，跟男的上床愉悦程度会多一些，所以他最近才频频想跟男的上床。
“你没跟别人说我们的事吧？”朱天庆忽然想起一件事，林朝怎么会猜到他跟小轩的关系，他们又没有在他面前做过亲密举动，他都会让小轩避嫌，都不能坐在他旁边。
“当然没有，我发誓，我没跟任何一个人说过。”
朱天庆面色才缓和一些。
……
朱天庆的骚扰终于消停几天，林朝的感冒也好了，整个人有些神清气爽。
晚上他下班，洗完澡盘坐在床上玩手机时看到一条新闻，说是王宇泽疑似被爆出性-爱视频，虽然是熟悉的明星，他就多看几眼，下面都是相似的新闻，大多数网友留言都是求视频，他再搜一搜，看网友的评论时应该是紧急公关，据说是上了热搜第一被撤下，全网删除视频，不过网友的讨论依旧不减，说王宇泽同性恋的传闻终于被证实，顺带着把前男友之一的陆易洲带出场。
“你看到这条新闻吗？”
旁边的曹路文把他的手机凑过来。
林朝仔细一看发现跟他看的是差不多的新闻，都是关于王宇泽。
“原来曹医生也会看娱乐八卦。”
“你对医生有什么误解，我们最爱看这类八卦，王宇泽真的是同性恋？”
“真的，视频不是流出来了吗？”
曹路文难得露出惊讶的表情，“真的是？我以为只是谣言，那陆易洲是不是同性恋？”
“这我不知道。”
曹路文笑着看他，“真不知道？还是知道不告诉我？”
“曹医生这么聪明，你说是属于哪一种？”
曹路文摸了摸林朝的耳朵，他的耳朵薄，摸一会就开始泛红，然后就吻上来。
……
10月15日，曹路文的父亲曹阳宏正式退休，从院长的位置退下来，院里特地为了曹阳宏办了简短的退休仪式，医院大多数资深的医生都过来，等于是表彰，曹路文也在其中。
他坐在下面，有些感慨。
仪式结束后，大家过去跟曹阳宏说几句恭喜的话，曹路文就没有过去，他赶着回科室。
等到晚上的时候，他回一趟家。
“爸……”
“回来了，吃饭没有？”
“吃了，还没睡？”
“睡不着，跟爸聊一聊。”
父子两坐在客厅里喝茶。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间，你都四十多岁，你爸都这么老了。”
“爸，你还年轻。”
曹阳宏笑了笑，又将茶叶放进茶壶内，给曹路文倒一杯，沉声道：“你这孩子从小就没怎么让我们担心，一路稳打稳扎，作为父亲，我一直为你自豪，唯独性向这一块，我有时候会想你为什么跟大多数人不一样，是哪一方面出错了，可天生的东西，我也改变不了，这么多年，我们从来不会在这方面过多干预你，因为我们都知道你是好孩子，成熟稳重，你没有叛逆过，因为你的性格本身就趋向于稳定，你本身就不喜欢太刺激危险的东西，你懂我说的意思吗？”
“爸，你想说我跟林朝的事？”
“是，虽然我没有跟这个林朝接触过，但我在网上了解过他的情况，我觉得他不适合你，你年纪不小，不管怎么样，稳定下来最好，我们已经不期望你结婚，但是希望你的伴侣能够稳定，你们可以去领养一个孩子，这个林朝还年轻，我想他的心还没定，他是个不稳定的因素，一时的新鲜过去之后，你想过你们以后吗？”
曹路文没有辩驳。
“如果你们不可以稳定，没有共同追求的目标，趁早断了。”
曹路文垂眸，脸色有些沉重。
“行吧，我就说这么多，你自己衡量吧。”
时间太晚，曹阳宏没有回自己的公寓，在家过一晚，第二天直接去上班。
林朝早上开曹路文的车去公司。
早上上班高峰期，坐电梯总是要排队，物业的工作人员站在前面为他们引导，林朝站在队伍中低着头看手机。
“林朝……”
有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抬头。
刘强站在隔壁的队伍，正咧着牙齿看他，像是中头奖一样。
“早。”
“早。”刘强笑得很明显，没有在人群中跟他说话，只是跟他打招呼就转过身。
林朝又继续低头看手机，给曹路文发信息，问他晚上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曹路文可能在忙，一直到中午才回复。
……
今天下班早，他七点多就走了，回到公寓楼下时见到有学生穿着校服在篮球场打球，他多看几眼才上楼，回到公寓发现曹路文已经回来，比往常回来得早。
“今天这么早？”
“下午只是上课，事情不多。”
“你家有篮球吗？”
“有，怎么啦？”
“我们下去打一会球。”
曹路文挑眉，“我篮球技术一般，打得不好。”
“我也一般，玩玩而已，你去拿球，我去换运动服，我刚刚看还有一个篮球场是空着的。”
十分钟后，两个人都换了运动服下来。
有一个场是空着的，他们两个人占据一个场，耳边是学生们嬉笑打闹的声音。
场内的灯将篮球场照得通亮，人影在地上跑动看得一清二楚，林朝笑着朝曹路文勾勾手指，让他过来抢球。
曹路文有一瞬间被林朝的笑容晃到，在灯光上，林朝的脸比往常好看几分，他过去抢球。
两个人你追我赶，其实打球技术都不算好，只有皮毛，不过都玩得开心。
曹路文毕竟四十多岁，体力不如林朝好，玩了半个小时就累了，站在一旁休息。
“还打吗？”
“等我休息一会。”
林朝拿着球过来他身边，跟他一起站着休息，目光都看向学生那边。
“年轻真好。”曹路文感慨一句。
“年轻人又想自己快快长大，年长的人又说年轻真好。”
“你呢，你是想一直在年轻的时候还是快快长大？”
“快快长大，一直都是。”
两人休息一会又玩了十几分钟才上楼，各自洗完澡出来已经是九点多。
曹路文难得先趴在床上，不想动弹。
林朝过来帮他按摩按摩筋骨。
“曹医生，你得多锻炼。”
“我有锻炼，我平时在跑步机上跑步就是锻炼。”
“你每次都跑十几分钟而已。”林朝认为曹路文说的锻炼根本不是锻炼，他只是在跑步机上跑步，而且跑得不快，完全是中老年人的生活节奏。
“那也是锻炼。”
两人不说话后，房间比较安静。
“你谈恋爱最长能谈多久？”
林朝按摩按累就从曹路文身上起开，跟着躺在床上，说道：“能谈多久跟谈了多久还是有区别的。”
“最长的一段恋爱是多久？”
“那就有点久了，五年还是六年。”
曹路文有些意外，没想到林朝可以谈这么久的恋爱，五六年时间应该是校园恋爱，他以为林朝不是长情的人。
“那为什么分手？”
“这是要聊我的情史吗？”
“不想聊吗？”
“不是特别想。”林朝真不大想聊自己的情史，因为一塌糊涂，他发现自己对别人要求挺高的，性格也不算好，久而久之别人可能对他不耐烦，更别说他还有隐藏的精神疾病，一发病就情绪就不大稳定，再亲的人都不会时时刻刻迁就你。
他的恋爱史也有长期的，也有短期的，更别说只是单纯的炮友，他真不是什么好男人，也不是良善的人。
曹路文沉默了一会，又继续说：“我可以说我的，你可以选择要不要说你的，我想了解你。”
林朝皱眉，觉得这不是好现象，但没有打断曹路文的话。
曹路文的情史就相对简单许多，包括他这一段，也就只有四段而已，第一段是校园恋爱，跟大学同学，后来对方结婚生子，隐瞒自己是同性恋，第二段是在网上认识，后来奔现，因为不是在同一座城市，异地恋分手，第三段是跟同事，对方是护士，因为对方想要跟女的结婚生子，他就分手了，第四段就是林朝。
“你是真乖，”林朝听完后得出这个结论，这人完全没有乱七八糟的情史跟一夜-情之类的，“你这么乖这么正，当时怎么会知道我有男朋友的情况下给我暗示，也违背你的医德。”
“不知道，冲动，鬼迷心窍，突如其来的叛逆，人生循规蹈矩这么多年，突然想不循规蹈矩一下，其实我也觉得我赌对了，你很好，我们合得来，我也不后悔。”
曹路文不知不觉中又握住林朝的手，玩他的手指。
“曹医生，你这么乖，其实不应该跟我在一起。”
“我说了我看得很开，虽然我谈的恋爱不是很多，但不代表我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
“我怕你太认真，付出不对等，而我已经不想再认真，一个对我很真心的人，我没有对他很真心，我会觉得不公平，我会放他离开，让他找一个愿意对他真心的人，我觉得曹医生值得一个真心人。”
又安静了十几秒。
曹路文开口打破这份安静，“所以说我觉得我赌对了，我看人还是很有眼光的，感情的事说不准，有人愿意投入，有人不愿意投入，投入的人高兴就好，无所谓对方会不会像自己一样投入，两个人在一起，开心是最重要的，我不会太认真，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想要什么，我拿得起放得下，不会在感情中受伤害。”
林朝回握曹路文的手，“曹医生知道就好，既然这样，我也聊一聊我的情史。”
曹路文有些期待，林朝即使看病的时候都很少谈他的感情与私事，即使不断引导他，他也很有防备，并不是不对医生设防，他应该对所有人都设防。
“就说我谈得最久的一次恋爱吧，谈了六年。”
六年其实是一段很长的时间，现在回想起来，竟觉得有点短，短到他已经不大记得旁枝末节，只记得一些大事，他跟那个人不是校园恋爱，他读书的时候反而没怎么谈过恋爱，玩的性质居多，所以其实也算是他第一次认真谈恋爱，想着跟一个人就这么过一辈子。
他们一开始是以朋友的朋友的身份互相认识的，至于怎么熟悉起来的，他有点忘了，大概是在网上聊天聊的，他比对方大两岁，算是同龄人，表白是对方先表白的。
其实谈恋爱的过程跟正常情侣差不多，有甜蜜有争吵有摩擦。
分手是因为他看对方的手机，发现对方跟别人讨论他，用词比较低俗，而且揭他伤疤，把他跟他说的隐私又随便跟别人说，大吵一架后就分手了。
“故事是不是很无聊？”
“倒是不无聊，只是觉得你隐瞒了什么。”
“不愧是精神科的医生，这都听得出来，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没想到他会背着我跟另外一个人在一起。”
“算啦，你不想说就别说了。”曹路文始终觉得林朝在隐瞒，这段感情谈了六年，对于林朝这样的人而言，谈六年意味着林朝很爱那个人，而他说的故事很平淡，平淡中带有克制，故事中有开始与结局，而过程省去了。
有第三者而已，很多感情都会有第三者，他不觉得有第三者会这么伤害林朝，肯定是有别的事情，第三者只是其中一件。
“我还没说完，这才是第一段，我还有n多段。”
“你这是炫耀你恋爱谈得多？”
“哈哈哈，有一点。”
曹路文看手机，已经快十一点，他示意林朝可以睡了。
“不到十二点，我睡不着。”
“那你接着说。”
“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之后每一段的恋爱都大同小异，要么我受不了对方，要么对方受不了，然后就分手。”
曹路文这才拍一下林朝的手背，“你这也太敷衍了，那聊聊为什么跟罗时峰分手。”
“性格不合。”
曹路文气笑，已经不期待从他嘴里知道什么，情史嘛，都是过去式，他本身也不是很在乎，他见林朝很久不说话，偏头一看发现他已经闭上眼睛，他就把灯关掉。
房间陷入寂静跟黑暗。
……
另一边的罗时峰刚从他的餐厅出来，浑身疲惫，他懒得开车，于是直接打车回家。
最近餐厅的生意不是很好，忽然多了很多说餐厅菜不好吃的恶评，一看就是大规模恶意评论，只是骂他个人还好，说菜不好吃会很影响生意，这几天都没什么客人，他头疼得很，素手无策，删评论都不管用。
这里是黄金地段，每天的房租都不便宜，等于是每天都在亏本。
他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事无成。
刚回到家，又面对空荡荡无人气的房子，他的心情就更糟糕。
洗完澡出来，他一看他的社交账号，依旧有不少网友在骂他，还有些让他还钱，他转到微信的界面，发现小轩给他发信息。
小轩：峰哥，你在干什么，忙不忙？
小轩：峰哥，我来你家餐厅吃饭，你家厨师做菜真的好吃，只是没见到峰哥，很可惜。
罗时峰：你想干什么？
小轩：峰哥，你终于回我了，没想干什么，只是想跟峰哥聊聊天而已。
罗时峰：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没有必要跟我来虚的。
小轩：峰哥这样说我，我真是太冤枉了，我只是想跟峰哥聊天而已，一个人真是太无聊，没人聊天，峰哥，为什么这么晚还没睡。
罗时峰：关你什么事。
小轩：我只是问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罗时峰本不想回复小轩，可是他睡不着，又没有其它事做，想找个人聊天，发现通讯录里面没几个人可以跟他聊天，陆易洲忙着拍戏，有各种各样的行程，回消息都是一阵一阵的，他只有跟小轩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