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给我闭嘴,瞧瞧你养出来的好女儿,再瞧瞧你那个吃穿用度都在我们家、每年还要用大量名贵药材养身子的好侄儿,好啊,我们家养他这么多年,反倒养成仇人了,阿秀还不懂事,你那个侄儿呢,他都十七岁了,还能用一句不懂事盖过去吗?”
闻大人和闻夫人是年少夫妻,不能说情比金坚,但因着这份少年时的情谊,以及这一对出色的子女,也是从来没有什么重话的,至少,在子女面前如此不给她面子,还真是第一遭,闻夫人一时之间也愣住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她小声的呜咽声。
静默片刻,一直在屋子里充当隐形人的闻启哲开口道:“母亲说得对,现在重要的是怎么去降低这件事对阿秀的影响,那几个下人好说,找相熟的人牙子上门来发卖得远远的即可,只是这样一来,她的婚事是再也耽搁不得了,这两日会试放榜,儿子已同明惠郡主约定,只要考中进士便上门提亲,届时就要劳烦父亲了。”
顿了顿,他继续开口道:“此次会试的学子中,不乏才学、品性、相貌俱佳之辈,父亲大可在其中为妹妹择一佳婿。”
最引以为傲的嫡长子已经开口,闻大人也就收敛了几分怒气:“嗯,放榜之后还要用心准备殿试,切不可骄傲大意,不过,你妹妹这事,还得再仔细斟酌人选,一定要家世清白好拿捏,否则就是结仇了。”
闻秀跪在地上:“所以,父亲和兄长就这样决定了我的终身大事是吗?明明是我嫁,凭什么不问我的意见?你们这样和称重把我按斤两卖有什么区别?我与表哥两情相悦,早已互许终生,这辈子,除了他,我谁都不嫁。”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怒气再次涌上心头:“哼,逆女,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挑挑拣拣的份儿?赶紧收回你这不知廉耻之言,我活了大半辈子,脸都要被你丢光了,你表哥是别人家的孩子,又身子弱,我管不了他,那我还管教不了你吗?一会儿给我滚去罚跪祠堂三天,谁都不准求情,否则就跟她一起去。”
闻秀仍是一脸倔强的模样:“父亲若是决意要以通知的方式让我知晓自己的大喜之日的话,就别怪女儿不孝,想要搅黄一门婚事,有多简单不用我多说了吧。”
“阿秀,你就少说两句吧!”
“哥哥,我这辈子还很长,只想跟自己愿意的人度过,我有错吗?”
闻启哲哑口无言,你没错,可是,在高门大户,亲事不是两情相悦就可以的,而是利益交换,这才是事实。
闻大人被气得发抖:“好!好!好!我闻某人当真是生了一个有骨气的好女儿啊!你不怕我的责罚,可是,你表哥呢?”
“老爷!聿哥儿他身子弱,怕是经不起责罚呀!老爷你就看在我娘家就剩这么一根独苗的份儿上,免了他的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