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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瑁眺望着远方战局,发现刘璝在刘璋军阵中左冲右突,势不可挡。原本刘璋军整齐的阵势,也因为刘璋的后退,而有些混乱。
见此情形,刘瑁大喜过望,扬起手中的长枪,厉声喝道:“老将军连斩数将,贼军已经胆寒,此时不往前冲锋,更待何时?”
“冲啊!”
“杀啊!”
听见刘瑁的大吼,这些在关中被刘璋抛弃,憋了一肚子火气的士卒,全都嗷嗷大叫着往前冲去。
正在与吴班、项勋交战的吴兰、任夔,看到刘瑁率领大军杀了过来,哪里还敢继续待在战场之中?
他们全都虚晃一招,而后拨马逃回本阵。吴班、项勋杀得兴起,哪里肯舍?两人大吼一声,拼命往前追去。
刘璋正待在阵中,指挥大军围困刘璝。却没有想到,刘瑁居然会趁势掩杀过来,当即大惊失色。
“列阵,迎敌!”
“列阵,迎敌!”
随着刘璋的大吼之声想起,那些本来围向刘璝的刘璋军,全部开始手忙脚乱的排开阵势。
“杀!”
刘瑁率先扎入敌阵,跃马挺枪,连杀数人。张任、高顺、严颜更是如入无人之境,杀得刘璋军胆寒不已。
“杀!”
而此时,见四周的刘璋军,没有将注意力全都放在自己身上,刘璝顿时感觉压力一轻。
他暴喝一声,手中的长矛化作点点黑芒,一个又一个刘璋军,成为了他的矛下亡魂。
两军混战,虽然刘瑁兵少,但不管是士气,还是军队的战斗力,刘瑁军仍旧占据着绝对上风。
刘璋看着战场上,自己数倍于敌军,居然还落在下风,脸色当即变得非常难看。
而那些刘璋军士卒,在刘瑁麾下精兵猛将的冲击下,居然有了溃败的迹象。
“稳住,稳住!”
刘璋心中焦急不已,大声喊着。
庞義此时,却是来到刘璋身旁,谏道:“主公,此地山林密布,道路狭小,不够开阔,我军根本没有办法完全铺开。”
刘璋闻言,望着身后挤在一起的众多士卒,这才恍然大悟。
若地势果真足够开阔,纵然刘瑁麾下士卒再如何精锐,亦是很难在铺天盖地的刘璋军面前,占到什么便宜。
“如此,却该如何是好?”
刘璋将目光放在庞義身上,露出了期盼的神色。
庞義略一思量,这才大笑着说道:“若刘叔仁死守梓潼,吾尚且惧他三分。他今日既然敢出战,必定要让他大败而归。”
刘璋闻言,急忙问道:“庞议郎有何妙计,速速道来!”
庞義却是来到刘璋身旁,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可如此,如此。”
刘璋了解到了庞義的计策,当即大喜过望,说道:“吾正有此意,庞议郎之计与吾不谋而合矣。”
非常无耻的,刘璋想要将这个功劳据为己有。
庞義苦笑一声,却是没有反驳,反而说道:“主公英明神武,何愁不能击败刘瑁?”
刘璋捋了捋胡须,面露得色,而后就依照庞義的计策开始布局。
却说刘瑁领兵杀入刘璋阵中,如入无人之境。饶是如此,在面对铺天盖地的刘璋军的时候,刘瑁等人推进的速度,亦是非常缓慢。
然而,没过多久,刘璋军却好像失去了战意一般,居然就开始溃败起来。
此时的严颜,已经带着一彪人马,与刘璝汇合在了一起。
看着浑身被鲜血浸透的刘璝,严颜急忙问道:“璝弟,你可有受伤?”
刘璝大笑两声,说道:“老兄长勿忧,某身上鲜血,都是刘璋军将士的。这些乌合之众,又岂能伤得了我?”
“没有受伤就好,没有受伤就好。”
严颜闻言,这才放下心来,脸上露出了笑意。刘璝见严颜如此关心自己,当即感觉心中一暖。
他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长矛,对着严颜说道:“老兄长,如今刘璋军溃败,正是我等为主公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
“我二人何不趁此良机,直接追将上去,缚住刘季玉,献于主公帐下。”
严颜闻言,看着刘璋的大旗,果真往后缓缓退去,眼中爆发出无比炽热的光芒。
严颜胸有壮志,然而十几年以来,在几乎没有重大战事的益州,却也只是凭借日积月累的名声而显赫,没有太多赫赫战功。
若是今日果真能趁着刘璝的爆发,抓住刘璋,平定这次叛乱,未尝不是一个扬名的好时机。
只是这么多年带兵以来,严颜胸中也是韬略无数,当即说道:“刘璋军势大,现在突然溃败,唯恐有诈啊。”
刘璝此刻正是杀意正浓之时,哪里会顾及其他。顿时微微眯起了眼睛,眺望着缓缓撤离战场的刘璋大旗,说道:“老兄长勿忧,刘璋军皆是乌合之众,吾视之如土崩瓦狗。”
“如今我军士气正盛,军中战将勇武,三军用命,贼军纵有埋伏,又有何惧之?”
“然而,此时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若是犹豫不前,待错失良机以后,岂不可惜?”
“生擒刘璋!”
“生擒刘璋!”
就在此时,刘瑁看到刘璋军全线溃败,当即大声呼喊着。那些听见刘瑁之言的士卒,亦是跟在身后大声吼叫。
一时间,“生擒刘璋”的声音,响彻整片战场。许许多多的士卒,全都奋不顾身地往前追杀刘璋军。
刘璝看着自已经落在后面,当即有些着急地说道:“老兄长,想要建功立业,又怎会没有一丝风险?”
“兄长若是惧怕埋伏,不妨待在后面,吾自前去抓捕刘季玉。”
严颜急忙说道:“吾二人这么多年在一起领兵,军旅之情更甚手足,璝弟为何说出这样的话?”
“璝弟想要抓刘璋,吾这就陪你一起去就是。”
刘璝这才转怒为喜,暴喝一声,就催动着胯下的大黑马往前追去。
却说刘瑁带领大军,一路追杀刘璋溃军,势如劈竹。他忽然想起了之前收到甘宁败走雒县的战报,当即心中一惊。
这一次的情形,与上次雷铜诈败诱敌,使得甘宁身陷重围那一次,何其相似?
“莫非刘璋军诈败,故意诱我追击?”
念及于此,刘瑁急忙止住战马,厉声高呼:“收兵,鸣金收兵!”
“呜呜呜!”
刺耳的鸣金之声响起,刘瑁麾下正杀得起劲的诸将,虽然心中不舍,却也只要停止追击,缓缓往后撤退。
只有刘璝杀得兴起,丝毫不理会刘瑁的鸣金之声,仍旧往前面的小路杀去。
“璝弟,鸣金之声响起,我等休要恋战,还是早点撤退为妙。”
刘璝却是不满地说道:“刘璋军大败,不趁此良机追杀,主公却是何故鸣金?”
严颜一刀劈死一个刘璋军士卒,环顾四周。才发现他们两人冲的太快,居然已经追到了最前面。
“不对!”
严颜看着身旁险峻的地形,当即大叫一声,厉声说道:“刘璝你快快回来!此地乃兵家绝地,若有埋伏,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矣。”
刘璝闻言,环顾四周,亦是猛然醒悟,大惊失色。
只见他们现在所待的地方,两边居然都是枯树、干草,悬崖硝壁。中间的这条主干道,也并不十分宽阔。
这样的地势,不管是打埋伏战,还是进行火攻,都是绝佳的地形。方才他们二人只顾着领兵追杀刘璋军,居然没有注意四周地形。
严颜举起了手中的大刀,厉声高呼:“全军速速撤退!”
刘璝不知好歹之人,看到眼前的地势,纵然胆大包天的刘璝,亦是感到一阵心寒。
“砰!”
然而,就在两人准备撤退之时,忽然听见一声巨响,道路两侧的山上,居然出现了很多刘璋军。
一阵火箭射下,道路两旁枯干的草木,全都燃起了熊熊烈火。严颜、刘璝心中大骇,拼命吆喝着麾下千余士卒,迅速撤退。
“轰隆隆!”
然而,一阵阵巨大的声音响起,只见两旁的山道之上,居然有无数石头滚落下来,彻底封死了严颜等人撤退的道路。
正在带兵撤退的刘瑁,看着不愿处天空中升起的滚滚浓烟,当即心中一惊。
他环顾四周,急忙问道:“严、刘二位老将军尚未撤退回来?”
其余诸将亦是知道出了问题,他们望着远处的浓烟与火光,脸色都有些苍白。
现在看来,刘璋军果真乃是诈败诱敌,并且在前面设了埋伏。若是普通埋伏,这些骁勇的武将倒也不会畏惧。
然而,面临火攻、水淹之时,哪怕个人再如何骁勇善战,也绝无幸免的道理。
张任急忙说道:“两位老将军他们必定中了刘璋军埋伏,若不速速发兵救援,恐怕他们凶多吉少啊。”
刘瑁此时,却有些犹豫了。
其实,严颜、刘璝其实并不能算是他的嫡系,现在发兵去救,把自己麾下这数千精锐陷入险境之中,究竟值不值得......
“咳咳咳!”
严颜被滚滚浓烟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望着四周燃烧起来的火海,脸上顿时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刘璝亦是被熏得咳嗽不已,他看着前路、后路都被堵死,当即虎目含泪。
他对着严颜说道:“若非吾执意要来追击刘璋,又岂会连累老兄长陷入此等绝境?”
话毕,刘璝羞愧不已,就欲拔剑自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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