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意如此，苏清欢也不强求。
反正，痛的不是她。
她拿了手术刀，原本就冷清不爱笑的脸更是严肃的可怕。
秦琰闭上了眼睛，全身绷紧。
苏清欢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想速战速决。
房间里格外安静，粗重的呼吸声异常的清晰。
“老爷子回了家，你打算一直陪着他吗？”
苏清欢手上没停，跟他说起了话。
这个时候，她没有用敬语。
聊天打岔不能完全减轻疼痛，至少能让他不去想那个事，分了神会好一点。
秦琰闭着眼睛，满头大汗，“我会尽量一直陪着他。”
“忘记的人倒没什么，被遗忘的人才要珍惜相处的时光。”
“嗯。他开始出现忘事的时候，就自己搬到了疗养院。那个院子，也是他自己早就选好的。”秦琰声音有些虚弱。
没有麻药，肉里有刀绞，他愣是没有叫一声，跟她说话的声音有起伏，但很清楚。
夹到了子弹。
子弹落在盘子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苏清欢很淡定的给他清洗伤口，止血，绕上绷带。
“好了？”秦琰睁开眼睛。
“嗯。”苏清欢把东西消毒，“我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只能委屈你在沙发上躺一晚了。”
“不委屈。”秦琰低头看了眼腰上缠着的绷带，“你不当医生，可惜了。”
苏清欢收拾好工具，放回医药箱，“人各有命。”
“你倒是看得开。”
“时间不会倒流，人总要往前走。”
秦琰觉得这话没错。
总有人说如果假如，就算是时光真的能倒回，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
因为没有人能未卜先知。
……
秦琰大小是做了个手术，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一场下来很累。
把东西收拾好出来，人已经躺下睡过去了。
站在沙发上，他的手全是血，已经干了。
没忍住，端了盆热水给他擦手。
一盆血水，有点晃眼。
夜里有些凉，开了暖气，看了眼男人衣衫不整的样子，又去拿了毛毯盖在他身上。
今晚要是不发烧，明天醒了就没有什么大碍。
不去医院跑她这里来，辛苦的只有她。
明天不见得能去疗养院，给姜礼发了个短信，让她帮忙照顾一下老爷子。
她坐在地上，继续看着杨珊的那些检查报告，时不时的去探秦琰的额头。
秦琰半夜来找她，让她意外。
受了枪伤，也很意外。
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不知道他是能吃枪子的人。
她对秦琰的了解也只有那么一星半点，就跟外面的人一样，只知道他是个不能惹的恶人。
没问他这伤是怎么来的，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不去医院。
知道的越少越好。
苏清欢一夜没睡，不时的观察秦琰的情况。
好在他很争气，中途发过一次烧，在正常范围，之后烧退了，就正常了。
天亮。
苏清欢煮了点粥，她先吃。
把粥热在灶上，她拿了电脑在餐厅坐着。
电脑屏幕显示的是全英文邮件，苏清欢看过之后，又回复了。
过了一会儿，她把晚上整理的病例文件发送过去，才关了电脑。
沙发上的男人还没有醒，他的手机倒是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