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承问:“为什么??”
你还要问我为什么?
韩母气得眼眶都红了,你为了凌煊易感期紊乱生不如死,为了凌煊差点丢了命,现在你来问我为什么?
韩世承在韩母身边坐下来。
“我想知道,是您把凌煊请走的吗?”
“我也希望是我把他请走的。”韩母把手里的信放在桌上,“你自己看。”
韩世承拿起来一看,凌煊在信上写到,他临时有工作,需要去外地,短短一句话,没有更多的修饰,也参不透凌煊写这封短信时,究竟背后有什么原因。
不过这封信骗不过韩世承。
临时的工作,有必要需要写信告诉他吗?为什么不直接给他发信息打电话?
韩世承思忖片刻,把那封信放下来。
“妈,我不知道您今天来是听到什么传闻特意过来的,还是无意间过来看到凌煊这封信,既然您来了,我就给您明说了,我不希望您和爸插手我的私人生活。”
“等凌煊的工作结束了,我会把他接回来。”
韩母问:“你们在谈恋爱吗?”
韩世承说:“没有。”
韩母问:“那你这算什么?包/养?借住?还是他就这么吊着你,让你心甘情愿被他呼之则来唤之则去?”
韩世承说:“这和您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韩世承,你给我清醒一点!”韩母气得从沙发上站起来,大声骂道,“你知道现在赵家和百业越兴是什么关系吗?凌煊是赵家的继承人之一,你就这样让他住到你家里,你不担心他背后和付成梁联手吗?”
韩世承说:“妈,您不参与公司运营,我在工作上的得失,自有爸和其他高层判断,另外,凌煊虽然是继承人,但现在赵家的产业还没到他手上,他和外公家的关系并不好,您没必要揣测他。”
韩世承意外得冷静,倒显得韩母有些像在无理取闹。
韩母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之前凌煊对韩世承的追求拒绝得那么强硬,答应和韩世承不再见面也如此干脆,现在这情况算什么?欲拒还迎?
她实在看不透凌煊和韩世承之间这扑朔迷离的关系。她对凌煊其实并没有恶感,甚至过去因为赵永宏对这个外孙的歧视还怜惜过这个可怜的孩子。印象里,凌煊一直很安静很懂事,画得一手好画,钢琴弹得也很好,完美继承了父母的艺术细胞。
可现在呢?
韩母说:“好,我们先不提工作上的事情,你现在告诉我,你和凌煊究竟是什么情况,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如果我记得没错,凌煊喜欢的可不是你,他和他公司的那个影帝,还有另外一个一起选秀的明星,我记得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让韩母没想到的是,韩世承竟然承认了。
“对,他喜欢的不是我。”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愿意留在我身边就行。”
韩母震惊了:“你在说什么疯话吗?”
韩世承的眼神里压抑着疯狂和痛苦。
“我没疯,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他喜欢的人走了,我就是个替代品而已。”
“替代品也没关系,我接受了,只要他不离开我,我愿意等,十年二十年,等到他喜欢我为止。”
“疯了,你真的疯了……”
韩母喃喃着,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完全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她这个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是个情场上的疯子,不可理喻的痴情种,把命运全部交由到另一个omega手里。
韩母没办法接受。
“我,我说不赢你,等你父亲来,让他来!”
韩母拿过包,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她哭了一路,回去之后又哭了一晚上。
韩父也安慰了她一晚上。
“感情这种事,你没办法阻止世承的,他失忆之前就喜欢凌煊,失忆后也还是喜欢凌煊,说不定重活一辈子,喜欢的还是他,人生就是这样,命运兜兜转转,还是转到了同一个人身边。”
“我阻止他?我是在救他的命啊。”韩母哭成了泪人,“你也记得之前凌煊是怎么拒绝世承的,我那么求他,他都不愿意帮忙安抚易感期的世承,可现在呢?世承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凌煊如果要利用他,那不是把他耍着玩吗?”
韩父说:“人都是会变的,说不定就是世承上次救了凌煊,感动了对方呢?”
“感动什么,世承亲口对我说的,凌煊不喜欢他,他就是个替代品,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我们两夫妻一身傲气,怎么就生出一个这么卑微的儿子?”
韩父左右劝不动,但他也不想管这事,韩世承的工作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和凌煊仅有几次接触看来,这个年轻的omega思维清晰有主见有能力,不像是会走捷径的人。
再加上韩世承这性格,越劝越是逆反,还不如就放任他算了。
韩母见韩父不想管,就更生气了:“行,你不管,那我来,世承谈不动,我就去找凌煊。”
韩父问:“你找凌煊有什么用?你连你儿子都管不了,你觉得你能管得住别人?”
韩母说:“我是管不了他,但我要问问,他到底是什么目的,要破坏当初和我的约定。”
韩母已然失去理智,韩父劝不动,只有给韩世承偷偷说了一声。
“你妈最近可能会去找凌煊,你稍微注意一点,不要把事情搞大了,影响你和凌煊的工作。”
韩世承一个人躺在床上,本来正在琢磨给凌煊发信息,接到韩父的电话,顿时心里就不爽了。
“妈以前也不这样啊,这是电视剧看多了,也想演个恶婆婆了?”
韩父有苦难言,韩世承失忆的事情就是个禁忌,死亡线上拉回来的儿子,韩父也不想他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再经历几次易感期。
“还是那句话,对你母亲的态度稍微好一点,她是冲动了,但她这两年真的承担了很大的压力,你要明白,她就你一个孩子,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行行行,我知道了。”
接完电话,韩世承便给家里的珍姨打了电话,让她帮忙盯着韩母的动静,然后又查了一下凌煊最近的行程。
凌煊果然没有去外地。
那么,是为什么离开呢?
韩世承想了一晚上,最后只有勉强猜出,凌煊是因为下午两人通话后不放心,所以临时决定离开。
毕竟凌煊在这段关系上表现得十分谨慎。
也行吧,正好避开了母亲的突击,也算是幸事了。
想到这里,韩世承便装作不知道凌煊还留在本地,给凌煊发了信息。
“那等你工作结束之后,我来接你。”
收到韩世承的信息,凌煊很快回道:“等结束时再说。”
不想见韩世承,他有无数个理由和借口,只要他想要工作,主动来接洽的人可以从他的工作室门口,排到恒星娱乐的地下停车场。
私人邀约那更是不计其数,凌煊都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弄到的他的联系方式,给他往公司里送花送下午茶,约他吃饭兜风。
原来他还一一礼貌拒绝,这次从韩世承家里回来之后,他一个个全拉黑了。
看到凌煊要删付成梁,项佳连忙制止了他。
“天,还是别把付总得罪了。”
付成梁三五不时就通过各种方式约凌煊吃饭或是看展,公开活动凌煊多半会参加,私人邀约,凌煊一次也没去过。
项佳总是提心吊胆担心得罪付成梁,凌煊说:“不用在意,他在乎的只有钱权,明星在他眼里,不过就是调剂的玩具而已。”
“这种位高权重的大老板,都是有脾气的,用工作拒绝他就算了,你这拉黑了,指不定就把付总得罪了,你忘记之前资源被截胡的事情吗?”
凌煊犹豫了一下。
之前他是电影圈新人,人微言轻,投资方有的是理由拒绝他,现在他有了票房实绩,能说的上话的地方多了,但是依然无法和付成梁抗衡。
付成梁是资本,能和他交涉的只有资本,俞贺宁和任博司会保他,但是凌煊并不想麻烦他们。
“算了,留着吧。”
项佳说:“你如果实在要删,那也行,等你再上两部电影,稳了之后公开和韩世承的关系。”
凌煊问:“怎么?这是要用魔法打败魔法?用韩世承来打败付成梁?”
项佳说:“有什么不可以吗?你们发展不挺好的吗?”
凌煊这些天都没住公寓,瞒得住别人瞒不住项佳。
凌煊有些心烦:“佳姐,先别说韩世承了,八字没一撇的事情。”
他又抱着剧本和一堆书回了工作室,书是离开韩世承家里之后他在网上买的,果然如韩世承所说,脱离了小说的经济类读物就是那么枯燥而无聊。
凌煊心里就更烦了。
他在工作室待了两天,韩世承给他发了不少信息,全被他敷衍了过去。
第三天的上午,他的小助理来汇报明天的行程了。
“明天上午会有一个采访,采访的问题您应该已经看过了。晚上付成梁付总约您在香颂吃饭,另外,还有一位曾女士也约您吃饭。”
凌煊趴在桌上看着书,听到付成梁的名字眼皮都不抬一下:“不去。”
助理说:“付总那边说,席间还有您的外公。”
凌煊说:“那我就更不会去了,你帮我随便找个工作的理由推了。”
助理低下头,刷刷在本子上记下了。
“那曾女士呢?”
凌煊终于从书后面抬起头:“哪位曾女士?我好像不认识姓曾的女士。”
助理说:“是韩进韩总的太太。”
凌煊:“……”
助理问:“您去吗?”
凌煊问:“曾女士有说找我什么事吗?”
助理说:“这个就不清楚了,她约您吃晚餐。”
凌煊说:“去吧。”
这事是瞒不过韩世承父母的,凌煊也不打算回避,韩世承的母亲不是不讲理的人,如果单纯因为那个和韩世承不再见面的约定,凌煊觉得自己确实需要道歉。
助理说:“那明天的行程就这样定啦,明天上午我会去公寓接您,下午您可以休息,之后我再送您去餐厅。”
凌煊说:“不用了,明天下午你休息,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自己去。”
因为韩世承母亲这个突如其来的邀约,凌煊连书都看不下去了,他思考着明天要怎么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还不伤及所有人的感情。
这事他不占理,要化解只有打感情牌,可他要怎么给韩母打感情牌——说自己也喜欢着韩世承吗?
这个念头一出,凌煊自己都惊呆了,然后飞快被他自己否决了。
他绞尽脑汁想了一晚上,刚想出点办法,就被手机的声音打断了。
打开一看,又是韩世承的信息。
知道他在忙工作,韩世承也不敢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不是发韩蛋蛋的丑图,就是给凌煊讲笑话,明明是家里寄予众望的继承人,却像个富贵闲人。
凌煊忍不住了:“你今天的工作做完了吗?”
韩世承:“还没有。”
凌煊说:“那你给我发什么信息?你很闲吗?”
韩世承:“不太闲。”
韩世承:“但是很想和你多说会儿话。”
韩世承又给凌煊发了一个理理我的表情包,狗狗眼无辜又可怜,凌煊又心软了。
算了,实在不行,就给韩母打感情牌吧。
再次分开也没有意义了,凌煊不想让韩母当恶人,也不想让韩世承再疯一次,更不想自己重新走回感情的旋涡里。
第二天下午,凌煊自己开车前往约定的餐厅,他记得韩母喜欢鲜花,路过花店时,还给韩母准备了一盒鲜花。
没有豪门剧里的巨额支票,也没有对方父母尖酸刻薄的嘲讽,凌煊给韩母送了鲜花,韩母则给凌煊准备了一份私人画展的邀请函。
双方都很体面,以至于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过了会儿,凌煊主动开口。
“对不起,阿姨,如您所知,我破坏了当初和您的约定,我很抱歉。”
韩母没有选择包间,而是把位置定在了半开阔的阳台边,一边是风景绝佳的落日,一边是音乐悠扬的餐厅,玻璃花窗复古优雅,餐具精致合宜,加上阳台边传来的阵阵花香,很容易给人好心情。
韩母说:“我可以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我有一个问题不明白,你能不能告诉我。”
凌煊说:“您说。”
韩母问:“世承没有失忆之前,你那么坚定地拒绝他,就算他易感期自残,差点出事都不愿意见他一面,那么如今,你为什么要和他同居呢?”
凌煊没想到,韩母竟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这是个不太好回答的问题,凌煊慢慢在心里组织着词句,一切要从上一世说起,可是韩母肯定不会信,那么该从哪里说起呢?小时候?爱豆学院?还是上次生日会的事故?
这些解释都太长太复杂了,凌煊干脆直奔主题:“因为我——”
玻璃花窗门突然被打开,韩世承走了进来,打断了凌煊的回答。
“介意我蹭个晚饭吗?”
作者有话要说: 活该听不到淡淡的坦白(x感谢在2021-04-1123:59:09~2021-04-1321:34: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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