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的天平,完全倾斜于虎贲军。
虎贲军势如破竹一般压制住了秦军,八百虎贲军军士压得三千秦军喘不过气来,渐渐的,被控制住了,最后在陆炳的指挥下,并没有耗费多大气力就解除了秦军的武装。
到底是同为秦人,陆炳也忍心将其歼灭,解除武装后,便让人将其一一束缚了,使其彻底失去了行动力。
“如此,你可满意?”秦元似笑非笑的看向张贤。
张贤此时哪里还站得住,扶着柱子的身子瑟瑟发抖,但陆炳看过来的时候,他感觉那一双眼眸仿佛可以吃人,身子一软瞬间倒在了地上,犹如一滩烂泥。
陆炳大步走了过去,那张贤已经面如土色,翻白眼,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他使劲踢了几脚,后者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他这才将目光落在一旁的谢曹身上,眸色深了几分,“这几年,你在平阳城作威作福,鱼肉乡里,我可都看在眼里,你说吧,这些,该如何清算?”
谢曹惊恐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靠在了墙壁上,他才迟缓的抬头看向陆炳,狠狠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道:“我已经交出全部身资,也算是迷途知返了,俗话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您看我……”
他企图带有点希望,但陆炳接下来说的话让他彻底绝望。
“老朽这人,从来不信鬼神,你害了多少人,你心里有数,我心里也有数,你自己说,该怎么处置你?”
谢曹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他身子向前一铺,身子伏在地上,嚎啕大哭道:“老将军,我知道错了,您老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我上又老下有小,您老心慈,肯定不希望我那未出世的儿没有父亲……”
他不停磕头,脑袋狠狠撞在青石板上,很快就沁出了血迹,地面上也逐渐形成了一滩血液。
他是真的害怕啊,他盼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好不容易来了,可他连一面都没有见过,真的不甘心啊!
“罪恶多端,原谅你是老天爷的事情,而我要做的,就是送你去见老天爷。”
陆炳多少被触动了一些,但是想着这几年谢曹的所作所为,不知害死了多少人,他本来有些柔软的心再次坚硬下来。
语毕,他瞌目,双手握着剑,朝着谢曹的天灵盖挥砍而下。
“不!”谢曹惊恐大吼。
只见一阵光亮闪烁,而后便是见得血液喷溅得四处都是。
陆炳睁眼,缓步朝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张贤走去,正欲动手时,秦元急忙跑过去拦住了他,道:“老将军,请等等,这张贤毕竟是朝廷命官,若是被您这么杀了,朝廷那边,不好交代。”
陆炳闻言,只是淡淡道:“杀了这狗官,老朽心中畅快,至于那些腐朽怎么想,老朽管不着,也不想管。”
说着,手中剑挥砍而下,秦元闪身站在了张贤面前,眉眼坚定道:“您老若是一定要杀他,那便先杀我吧。”
“怎么?他是你的人?”陆炳的声音多了几分异样。
秦元摇摇头,道:“他是我哥的人,如今朝中局势您老也明白,我那个哥哥恨不得置我于死地,他的人,也是如他一般想。”
陆炳挑眉道:“那你为何要保下他?”
秦元朗声道:“我不是保他,他犯下的罪孽,足以让他死不足惜,但是也得等朝廷有关衙门审查之后再行定夺,若不然,我们和这群草菅人命的狗官又有何区别。”
陆炳闻言,仔细思忖一番,最后还是觉得有些道理,便将剑收了,“于此,那便给你一个面子。”
他又拍了拍秦元的肩膀,手指指向正端正站立的虎贲军,“有此军队,不愁我秦国不强。”
说完,他将那枚虎符还给了秦元,大笑走开了。
许奕凑了过来,拿着虎符仔细打量,好半响才稀奇道:“这就是虎符啊,第一次见。”
秦元瞥了他一眼,轻声道:“你喜欢那你就拿着吧。”
许奕连忙递给秦元,拒绝道:“不了不了,这东西,就像女神,只能远观,不能亵玩。”
秦元笑着接过,放进胸口,望着老将军佝偻的背影,呢喃道:“你说我这个选择正确吗?”
许奕轻声道:“对与不对,只有试过才知道。”
秦元扭头看向许奕,认真道:“若是错了呢?”
许奕思考片刻,回道:“只要还有挽回的机会,那错了便错了,若是我们因为畏惧错误,而干脆什么也不做,那才是真正的遗憾,我们已经来到这里了,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就要一条路走到黑。”
秦元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消化许奕这句话,好半响他才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吧。”
“去哪里?”许奕一头雾水的问。
秦元拉着他就走了,“自然是去找老将军啊。”
半山腰上的茅草屋,山下许久没有动静,无论是陆绎,亦或是陆言,心里很是不安,平日里最喜欢的茶水,今日喝来,也是觉得索然无味。
“哥哥,你说爹会不会出事啊?”小女孩就是容易乱想,此时的陆言已经垮着一张脸了。
陆绎闻言,安慰道:“老爷子吉人有天相,肯定不会出事,那些奸商狗官根本不够看的,无需担心。”
其实这些话说到最后,不知道是在安慰陆言,还是在安慰他自己,语言到底还是苍白的,谁都会说,但最后结果如何,谁也不知晓。
陆言站在茅草屋外,一双清澈水眸一直盯着小径,见着那里起了灰尘,似乎有着一个佝偻人影在逐渐靠近。
她一喜,连忙高呼道:“哥哥,哥哥,你看那是不是爹爹?”
陆绎急忙跑了出去,他视力极佳,一眼便是看到了灰尘中的陆炳,或许是害怕两个孩子担心,那个人影移动速度很快。
约莫几分钟后,陆炳站在了两人面前,没多大变化,只是身上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陆言一把抱住陆炳,小脸满是泪痕,“爹爹,您吓死我了。”
陆炳心里柔软成一片,手掌轻抚陆言后背,柔声道:“没事,爹爹这不是好好的吗?”
陆绎在一旁虽没有陆言这般激动,但男子汉大丈夫的他,眼眸悄然间红了。
他何曾不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