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奕内心也清楚,秦元在想什么,不过有些东西,即便是他们这关系,他也不好明说。
悠悠一叹,他躺在床榻上,望着天花板,眼前一一闪过以前的经历,从未有人让他想成亲的念头,第一面见到陆言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完了,这辈子多半要栽在她手中了。
良久,他扭头,“我是认真的。”
秦元咽了口唾沫,缓缓道:“你自己开心就好,反正这个事情我不插手,以免日后出了什么你都怪罪在我的身上。”
他说完转身背对许奕。
很快,二人都进了梦乡。
次日清晨,秦元很早就醒了,只是一直躺在床上不想起来,而许奕一脸殷勤的跑了出去,说着要给陆绎帮忙,但目的是什么,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躺了许久,他才起身,出门便是见着许奕站在陆言身侧,悄咪咪的不知道在说什么,逗得后者一阵轻笑,那许奕脸上,也是满足笑容。
在其不远处,陆绎正在霍霍磨刀,那眼神,好似要吃人,而且时不时瞥许奕一眼,听见那边的笑容,他手中磨刀的动作重了几分。
这刀磨好后,是杀鸡还是杀那个“牲畜”,那就不得而知了。
用过一顿午膳后,秦元就离开了,即便是许奕一脸不舍,以及看向秦元时有些不满,他还是认命般跟着离开了。
凉风吹过,脚踩在满是花香的土地上,即便身侧就是美若桃源的景色,许奕的面色依旧是糟糕的很。
“元子,你为什么就不能多待一会儿?”
秦元道:“回去后收拾东西,我们离开平阳城。”
“为何?”许奕的面色猛地一变,他大步走到秦元身前,拦住其前进的脚步,“元子,你是什么意思?”
秦元看了眼许奕,转身仰头望向身侧高耸入云的山峰,“你没看出来老爷子对我有敌意吗?”
直到秦元说起,原先一心扑在陆言身上的许奕这才回味过来,仔细想想,那老爷子的面色也着实有些不对劲。
“按理说,我把他女儿拐走了,他应该对我有敌意啊,怎么会……”
说到这里,他自己也是疑惑的很。
秦元摇摇头,道:“我也说不清,我和他从未见过,这是第一次见面,可为何敌意这么浓?”
他百思不得其解。
进山花费了四五个时辰,回去的时候也是这般,因此秦元才会选择吃完饭就离开,这一去一来,单单花费在路上的时候,就有一天了。
天色渐晚的时候,两人才风尘仆仆的赶回了郡守府。
秦元回卧房,见着徐衡正背着一把剑站在他房间里面,身子紧绷着,时刻准备攻击,听见开门声,他的手掌已经握在了手把上,见着是秦元,他才放松下来。
“办妥了?”秦元洗了一把脸,问。
徐衡站在秦元身侧,为其递去手帕,点头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秦元倒是有些诧异,这个系统的给人儿什么时候这么人性化了,竟然还会递他手帕擦脸了,这要是以前,能够与他说几句话,那他就要谢天谢地了。
“那好,我便制造东风。”
他说完,接过手帕后随意擦了一把脸,而后急忙出去吩咐许奕,赶紧收拾东西,赶在落日前离开平阳城。
在得知秦元离开的消息后,谢曹一半欢喜一半忧愁。
欢喜是因为没有人在掣肘他做事情了,这偌大平阳城再次成为了他的天下,忧愁是没有完成长公子交代下来的任务。
内心始终惴惴不安的他先是给他那位好哥哥谢平去了一封信,希望谢平能够在长公子面前说说情,美言几句,而后则是给秦川写去一封密信,顺带还说,来年孝敬金额从一万金涨到两万金。
经过几日等待,咸阳那边终于来信了。
拿到信的时候,谢曹十分激动,以至于刚刚接到的时候,还不甚将信件落在地上。
他急忙弯下腰捡起来,结果因为起来的时候用力过猛,还把腰给闪了,疼的他一阵龇牙咧嘴,好半响才从剧痛中缓过来。
坐在椅子上后,眯着眼睛看信。
一颗心这才放下来。
上面不仅说罪不在他,而且还特意提了一句,他这个人很好。
这就是表扬啊,谢曹心里美滋滋的,像吃了蜜一般。
同时,他也知道,这都是那额外多出的一万金的效果,想到此处,他得更加努力捞钱了,不然来年这两万金交不上去,他可就要倒大霉了。
他手掌所管辖的这些产业,每年至多也只有几千金的收入,还有一万多金的灰色收入,都是不能放在明面上的说。
既然如此,那便只有从那些灰色收入来源下手了。
平静的平阳城因为秦元的离开,再度成为一滩死水,可以说,秦元的到来亦或是离开,都不曾掀起一点水花。
这一点,秦元心里清楚,谢曹心里也清楚,就连最不作为的郡守张贤心中也跟明镜似的。
但随着秦元的离开,张贤总算是结束了担惊受怕的日子,即便秦元再怎么没有实权,但这也是能够随时见到秦王的存在,也是当今秦王最宠爱的孩子,连一个小小的就因为背后长公子府中家宰的谢曹,他都怕的不行,更何况是太子秦元了。
当天晚上,他以犒劳为名,招揽了两个戏班子进入郡守府,打的是唱戏的名字,可实则是在做一些龌龊的事情。
戏班唱了三十分钟,戏台上的几名女子就不见了,与之一同消失的,是坐在首位上,一直笑眯眯的张贤。
众人也都见怪不怪了,即使戏台上的那群人唱戏跟叫魂似的,他们还是一阵违心鼓掌,大声叫好。
约莫一个时辰后,张贤坐回椅子上。
那张贤满意的拍拍手掌,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物,将身侧桌案上的十金丢在戏台上,“爷高兴,赏。”
“多谢郡守大人。”那群人立刻跪地道。
张贤呼了一声起身,而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