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这一觉睡至日上三竿,悠悠醒来时,小丫头的小脸蛋顿时映入眼帘,他揉了揉朦胧眼睛,迷迷糊糊:“玖儿,你在干什么?”
声音透出几分慵懒。
小丫头笑而不语,眼眸异彩连连。
白嫩双手负在身后,像是藏着什么物件,片刻后,小丫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脸蛋如花一般灿烂。
秦元依旧是一头雾水,“笑什么?”
秦玖上前几步揉了揉秦元的面孔,蹦蹦跶跶跑了出去,雀跃的小身影像只飞燕消失在视线尽头。
“这丫头,见到我就这么高兴吗?”
他说着,自己倒是笑了出来,吩咐人打来一盆凉水,刚准备洗脸,目光触及到铜镜,他愣住了。
好家伙,就睡个觉的功夫,他就成了熊猫脸,还真别说,挺可爱的,尤其是那两颊侧脸的红色爱心。
这丫头。
他心里满满宠溺。
有个妹妹,挺好。
穿越之前的他是独生子女,所以向来十分羡慕那些有妹妹的哥哥,每次看小说见到类似情节时,他都激动得嗷嗷叫半天。
熊猫脸洗净了,那两个爱心舍不得,几番纠结,最后还是留下了。
许立人走了进来,见着秦元,轻笑:“小姐还是这般调皮。”
“是啊。”秦元一边说,一边用手帕擦手,“你吩咐下去,但凡有说要找我的,就带来见我。”
“所有人吗?”许立人有些诧异。
不知为何,自从雍城那一败之后,他就感觉太子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怎么说呢,比起以前来,多了些许魄力,处事也不优柔寡断了。
秦元点头:“无论是谁。”
他将手帕放在一旁,又道:“做点吃的,我饿了。”
“那我即刻吩咐下去。”
许立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这个老管家,自秦元小时记事时,便是在府中了,算是太子府中元老级别的人物。
平日里,秦元也十分敬重老管家。
茶摊上,直至中午,那太子府门前依旧是没有任何动静。
王诩也不急,慢悠悠的喝茶,或者不时说一些之乎者也的话,一旁等着看笑话的沈五倒也是耐心,周围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他还是坐在那里。
“我倒要看看,太子会屈尊找你一个叫花子?真是笑话。”沈五嗤之以鼻。
这几个时辰,沈五这些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王诩已经自动屏蔽了,他从袖中拿出一本封面已经破损的话本,上面依稀可见鬼谷子三字。
他借着日光,逐字逐句的慢慢品读起来。
读到高兴之处,抚须大笑,恍如无人之境。
“真是个怪人。”见着王诩这番模样,沈五摇摇头。
衣衫褴褛的乞丐,吃了上顿没下顿,还有闲心拿着一本破书去看看。
时间如梭,很快,便是下午了。
那沈五许是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起身一脚踩在王诩身前的椅子上,“我说老叫花子,还不快起来给爷磕头。”
王诩小心翼翼将书放入袖中,遥望天穹,“不急,这天尚有余光,老朽说的是太阳落山,如今还高悬东山。”
沈五不以为意的嗤笑道:“那爷等着,非得让你心服口服不可。”
收腿,他又坐回去,喝着小酒,自己斟自己饮,倒是快活的很。
“算了吧,和一个乞丐有什么好计较的。”
这时有人出口道。
沈五瞪了过去,“你说的轻巧,我偏偏看不惯这老不死红口白牙胡咧咧,还说是太子殿下的贵客,呸,老子还说我是秦王的座上宾。”
那人吃瘪,识趣的没有说话。
几个时辰过去了,距离天黑尚只有半个时辰了。
寝屋内的秦元也早已和秦玖吃完了晚膳,小丫头十分不老实,只吃了几口青菜便不再吃了,倒是让秦元一阵头脑。
晚膳用尽,小丫头碗里的饭食几乎没动。
天色渐晚,秦元拿起一卷书读了片刻,似乎是想到什么,抬头问:“还是没有人来吗?”
身旁站着的许立人摇摇头,“没有。”
“你把门房叫来。”
许立人当即大步出门。
余晖逐渐散去,许立人与门房的身影从昏暗的天色中出现。
“参见太子殿下。”
一见着秦元,那门房便是跪在地上,十分恭敬。
这样子,与白日时的趾高气昂形成鲜明对比。
秦元示意门房起身,“这一天内,可有人说要见我?”
门房闻言,思忖片刻摇摇头道:“没有。”
他下意识将老乞丐排除了,虽然太子一早吩咐过,但是他可不信一个老乞丐会成为太子府的座上宾。
那秦元仍是不死心,系统是绝不会骗人的,于是他追问道:“一个人都没有吗?你仔细想想。”
门房站着想了好半天,才嘟囔一句:“白日里只有一个乞丐过来,说他受太子之邀……”
砰
秦元猛地一拍桌子,突然站了起来,大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什么?”门房惊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许立人在一旁提醒道:“那乞丐前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门房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道:“上午的时候。”
“你啊……”秦元忍不住摇摇头,下一刻,他整个人就冲了出去,消失于苍茫夜幕中。
“家宰,我是不是闯祸了?”见着秦元这个反应,门房的脸一下子就垮了,欲哭无泪。
许立人没有回答,只是吩咐人跟着秦元,夜渐深,即便是王城,也尚存在许多不确定的因素。
茶摊上,只剩寥寥人影。
直至太阳完全消失,那沈五才起身,拍了拍手掌,一脚踩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看着王诩,嗤笑道:“你说的太子呢?老家伙,牛皮吹破了吧。”
王诩没说话,在将第十碗茶水喝完后,才抬头看向沈五,徐徐道:“人来了。”
沈五双手撑着桌子上,直视王诩,“老家伙,都这个时候,就别嘴硬了,你输了,先前说着,悉听尊便,现在,给爷跪下,唤声祖宗,爷高兴了,这十钱便赏你了。”
“我说老人家,天都晚了,您老也别太坚持了,输了就是输了。”那摊贩劝道。
随后又看向沈五:“沈五兄,你啊,别计较这些,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能叫你祖宗,有点过分了啊。”
沈五双手抱胸,丝毫不听劝,“老子在这里耗了这么长的时间,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王诩依旧是那番风轻云淡,他指着太子府前的一个身影,“你看,那是不是太子?”
沈五嗤笑一声,顺着王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当看清那人之时,他脸上笑容当即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