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1 / 1)

周彦的担心成了真,一大一小两副棺材刚一入土,顾殊鹤就一头倒了下去,若不是一直盯着她的周彦眼急手快接住了人,只怕顾殊鹤得砸在石碑上。

钟曲从没见过周彦露出这样的表情,从他有记忆起,周叔便一直都是十分温雅的人,淡淡的笑,处变不惊的处理着一切事情。

就是顾衡启战死的消息传来时,顾府上下乱成一团,但周彦仍然能镇定的安抚好所有人的情绪,把所有的事情都办的滴水不漏。

周彦抱着怀里的姑娘,环顾四周林立的石碑,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四年前亲手立起来的那块碑。

他摸了摸怀中小姑娘冰凉的面颊,她的呼吸已经轻的几乎快要没有,鲜血浸透了他亲手为她披上的外袍,沾了他一手。

她浑身上下似乎只有不断涌出的鲜血还有那么一点温度。

他的手颤抖的不成样子,几乎抱不住怀中的姑娘,“阿鹤啊别吓周叔,你这样我怎么能对得起你父亲。”

他猛地抬头看向那座上书'顾衡启之墓'的石碑,红了眼,哽咽起来,“顾兄,若你在天之灵有知。帮一帮这孩子吧,别带走她。她还这么年轻。”

钟曲冲上来从周彦手里把人抢了,一头冲进大雨里向着山下的方向狂奔。

“这时候还磨磨唧唧的干什么!下山啊!”

跟着上山的亲卫们如梦初醒般跟着他一起冲进了大雨里向着山下跑去,上山便花了一个时辰的山路,这一次他们只花了一柱香的功夫便将顾殊鹤送下了山。

守在山下的军医先给顾殊鹤止了血又喂下一副药,但顾殊鹤仍未醒。

惠山大雨未歇,潮气四起,入了夜更是寒凉。

军医便让钟曲想办法先把顾殊鹤送回未央城,惠山这样湿冷的气候不利于她的伤势恢复,此处可用的药材也比未央城少的多。

再者未央城的将军府里还有两丸孙周早年调配的治疗外伤的金创丸,吃了那药说不定还有转回之地,

钟曲没办法只能亲自架着马车上路,万幸的是未央城距离惠山并不算太远,他熬了一晚上终于是在第二天将人送回了未央城。

军医们聚在一起给顾殊鹤诊了脉又喂下一丸金创丸,可一个个的面上都忧心忡忡的。

钟曲熬了一天一夜,一双眼都布满了红血丝,他焦躁不安的盯着这群军医,压抑不住怒气质问道:“你们说清楚,这药都吃下去了怎么人还没醒?以前孙周不是说这药只要吃一丸死人都能救回来吗?”

最年长的王军医摇了摇头,犹豫着看了身边的同僚一眼,被他看的张军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有一个人肯给钟曲回话。

钟曲更生气了,他用力拍了一下桌面,茶杯被他震下桌面,摔成一地碎瓷片。

“你们怎么回事,都变哑巴了?说话啊。将军到底怎么了?她现在这样是什么情况?”

最后还是王军医硬着头皮开了口,“将军的伤口都不在要害,尚且不算要命。可她受伤之后淋了雨又没有及时处理伤口以至于失血太多。这伤势实在是不好说,若是她今天能醒过来,伤口没有感染,那么只要休养半月便可。但”

他说到这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但若是今天醒不来,那就不好说了。副将,你,你,你莫要多想,说不定将军吉人自有天相。”

钟曲突然沉默了下来,他背过身看着床榻上的顾殊鹤,众人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却看不见他的表情。

房间里变得很安静,他沉默了许久,方才声音沙哑的说道:“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将军回府的事情不许对任何人讲。”

军医们走后,他转过身来看着屋里的亲卫,“肖闵,丁宸,这两天你们给我盯住了府中内外出入,消息走漏一点我拿你们是问。”

顾殊鹤的将军府就在士兵驻地内,说是将军府,但府中顶多也就只有三个厨娘,这三个厨娘不止要给顾殊鹤做饭,还要给驻地内的士兵做饭,府中一贯洗扫杂活都是亲卫在做。

钟曲知道从出事后,周彦顾岭一直在追查那伙在城中作恶的匪徒余孽与军中出卖顾殊鹤行踪的内奸。

顾殊鹤就是赤淮军最后的定心丸,若她重病的消息传出去,只怕边境与荥州都会再生异端,这种时候他实在不得不防一手。

内外交代完,他在顾殊鹤的床边坐下,精神困乏到了极致,可怎样都不敢闭眼。

他就这样守在她床边,从正午守到了夕阳,日光逐渐稀薄,床上的人静静的躺着,像是一樽栩栩如生的雕像。

突然,她的睫毛颤了颤,细小的颤动让守在床边的人以为自己太过心焦以至于都开始产生幻觉。

下一刻她睁开了眼睛,他对上她充满困意的眼神,精神一振,想也不想的一巴掌拍在了顾殊鹤的肩膀上,大笑道:“你这家伙可算睡醒了啊!”

顾殊鹤本来脑子还有些混混沌沌的不太清醒,让他这重重的一掌拍的立刻疼清醒了。

钟曲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几步,一面走一面大笑,笑完了便开始发起牢骚,“你可不知道你这一睡给小爷急坏了,这差事真不是人干的。我都快给累死了。

那些军医一副你马上就要完蛋的样子,我信他们的鬼话,你这身子骨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完蛋。”

顾殊鹤撑着胳膊坐起来,刀口虽然已经敷上伤药用纱布包起来,但她却感觉伤处仍是火辣辣的痛。

钟曲发完牢骚根本不等她回应便一身轻松的甩袖去补觉了。

顾殊鹤揉了揉眉心,看来她只能自己爬起来倒水了,果然什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幸福生活她根本不配拥有。

她勉强从床上爬起来,拿起桌上的茶壶却发现茶杯没了。

她垂头看了看,好嘛,茶杯都在地上了,这一地狼藉也没见有人来扫一扫。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躺了多久,嗓子好像干的要冒火了。

只能凑合着捧起茶壶对嘴一通猛灌,凉透了的茶水入喉有些涩味,但总算是缓了缓口渴之急。

她放下茶壶,用袖子擦了擦唇角溢出的茶水,满足的摸了摸肚子,突然听到很小的一声窃笑。

顺着声音扭头一看,正对上趴在后窗上鬼鬼祟祟的一双眼。

对上她的目光,那双眼也被惊的不轻,“啊-------”

顾殊鹤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人从窗户上一头栽了过去,她几步走到窗前,垂下眼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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