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日之岛最有用处的便是白虎所在的地宫。将小白虎从地宫里顺出来后,天玑一行人便兴致缺缺了,只是随意地四处走动,寻找些凶狠的妖兽当对手,以增强自己的修为。这种整天被妖兽撵着打的经历,还真的非常有用处,等到与薛禄他们会合的时候,她们的修为都提升了两个小境界。
“云、云师妹,你、你们——”薛禄惊讶地连话都说不利索。
“现在是师姐了。”天玑微微一笑。在她平静的视线中,薛禄及时改口。
“在分开之后,我们听说前边有雷池,打算过去瞧瞧,可是还没靠近就听见了爆炸声,好不恐怖!”薛禄想起了那灵力的余波还觉得心有余悸,在曲绛真那好奇的视线中,他赶紧将自己的经历给说完。他们的运气不好不坏,遇见的都是常规的东西,没有天玑云时她们的好运气,当然也没有被各种修士追杀。
“我们离开吧。”云时淡声道,她们谁也没把自己的经历给说出去。
估算着日子,在日之岛中也有一个多月了。到了出口的时候,她们发现其他的修士也陆陆续续离开了。其中还有不少朱雀学院的弟子,愤愤地往她们这里瞪。
薛禄:“?”两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就算有过节,也没到了这种露出一副吃人表情的地步吧?
“他们做什么这副样子?”王磐说出了薛禄他们心中的疑惑。
天玑微笑道:“他们有病。”
薛禄:“……”
云时点了点头道:“是挺有病的。”她平日里不似天玑那般懒散漫不经心,一张冷凝的脸和严肃的神情,说起话来也比天玑有可信度。曲绛真看着这两姐妹一唱一和的模样,感到十分无语。不用说也知道,那些人在云时她们手中吃了大苦头,心中有恨不敢言呢。
朱雀学院的人不主动来挑事,薛禄他也不会去招惹。想着赶紧出秘境,去学院中换取积分。这回赚得,估计可以闲很长一阵子了。
他们一行人回到朱雀学院中,发现原本一起去阴阳沙漠的小队伍晚的也在几日前回来了,包括与他们一样进入日之岛的月淮。
“三师兄,你们没事吧?大师兄和二师姐受了不轻的伤呢。”天鹤院一个跟薛禄亲近的弟子,见薛禄他们回来,不由满是担心地问道。薛禄他们一伙人,原先有好几个,可现在他就带了高巍和王磐他们——
“我能有什么事情?”薛禄笑得春风满面,朝着那修士挥了挥手道,“过来看看,以后她才是你们大师姐,不要叫错了。”
那弟子心中顿时一个咯噔。叫月淮大师兄,那是由于他乃金丹大圆满的修士,不久后便有可能突破进入元婴期,从而进入到朱雀学府去。可现在薛师兄说这位才是大师姐?难道她比大师兄修为还高?他正心中纳闷着,薛禄已经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沉着脸道:“快叫!”
“不用了。”云时抬眸,淡淡地扫了那修士一眼。她对这些称谓不怎么感兴趣。再者,这天河镇困不住她们,不久后她们就会离开的。朱雀域有小白虎,其他三域可能也有神兽留存。不管是为了小白虎,还是为了其他,她们都得去一趟。
“诶呦,这不是薛禄吗?怎么好好地回来了?”一道带着嘲讽的声音传入耳中,薛禄顿时怒发冲冠。他一转身,瞪着前方那个玄衣的青年男修,大骂道,“谢宿,你这个狗蛋玩意儿来我们天鹤院干什么?”
“来看看你有没有死在日之岛啊。”那被称作谢宿的青年耸了耸肩,笑容灿烂。
薛禄沉着脸骂道:“你爷爷我没死,赶紧滚出我们天鹤院。”
“啧。”谢宿啧了一声,转向了天玑一行人,漫不经心道,“我来天鹤院看看新来的师——”话还没有说完,他便察觉到了一股杀气,本能地将剩余的话给咽了回去。他听说的是金丹初期的师妹,可眼前的人,确实有金丹期和筑基期的,但是还有一个锋利如剑,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修为让他看不透。
先前还在嘲弄月淮不济事,现在看来,未必是月淮的问题。
谢宿是识相的人,他收回了目光,打量了薛禄一阵,见他安然无恙,便也扭头走了。
“这个人是谁?”曲绛真问道。
薛禄一听,哼了两声,不太想回答。
还是一侧的王磐解释道:“他叫谢宿,以前也是天鹤院的,跟我们的玩得不错,大家起先以为他是孤儿,便照顾着他。可他娘的,竟然骗我们!他是云阳谢家的人!跟风啸天一行人是一伙的!当初薛师兄去质问他,他竟然都不解释,直接转到了飞狼院去。再见面就是这阴阳怪气地样子了。”
“云阳谢家?”天玑眨了眨眼。
王磐又说道:“云阳谢家就是风家的三大马屁虫之一,是炼丹世家。在天风城的这一支,家主是谢昆仑,他的女儿谢意浓则是风啸天指腹为婚的妻子。谢宿是这一支的小宗,他的父亲是谢昆仑的弟弟谢昆山。”
“谢家的人,不应该去朱雀学院么?”云时沉声问道。风家和三大家族可是把持着朱雀之域的学府和圣殿,自家的弟子,只要是有点天赋的,都会送到直属的学院集中去修习。
王磐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薛禄的脸色仍旧很难看,但他还是张开了自己的嘴。他道:“他虽然是谢昆山的嫡子,但是在家族不受重视,有个异母弟弟叫做谢宝,才受他家族的宠爱。说他全然欺骗我们,也不尽然。他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现在的‘母亲’是谢宝的亲娘。说来这也是一起风流韵事。”
天玑眸子一亮道:“说说。”她最喜欢听这些爱恨干戈了,这说明谢家并不是严丝合缝的一堵墙,而是由一块块能够撬动的砖石组成。
“谢昆山现任的妻子叫做浮云仙子,她原本是空蝉院院首秦烈刀前辈的妻子,哪知道与谢昆山看对眼,私通生下了谢宝。秦前辈当然不肯吃下这个亏,没想到被苏浮云和谢昆山暗算了,最后身死道消,神魂俱灭。”说到这里,薛禄唏嘘一叹。片刻后,他又道,“说起来,秦前辈和浮云仙子的儿子秦淮左还在空蝉院呢。”
“这倒是有意思了。”天玑勾唇一笑,眼中掠过了一抹暗芒。
回来之后,天玑一行人便没有外出,而是找个灵气充沛的地方巩固进阶的修为。但是她们安静下来,其他的人显然不肯退步。风啸天那行人同样出了日之岛。蓝家、谢家的人到底没受什么损伤,还能够继续忍让,但是柳淮海的独子被断了一条手臂,这让柳淮海如何忍得下去?怒气冲冲就找上了暗影学院要公道。
学院中的弟子从筑基到金丹,哪里经受得住分神期修士的骚扰?虽然不至于没了命,可是在柳淮海的攻击下,也留下了一身血迹。
“柳家主这是在做什么?”柳淮海的攻势最后是被一个穿着白衣如同谪仙般的青年男子轻飘飘化解的。他戴着莲花冠,可是身上又选这一串佛珠,显得不伦不类的。此人正是暗影学院之主裴鸣玉。
柳淮海见到了裴鸣玉出来,那股狂热的情绪稍稍减弱,他的双眸仍旧是赤红色,一拂袖子,冷声道:“这得问你们学院的弟子做了什么?”
“哦?”裴鸣玉随便地往下扫了一眼。立马有知情的弟子向前几步,恭声道:“天鹤院的云时师姐砍了柳公子的手臂。”
“云时?我怎么没印象?”裴鸣玉讶异道。
柳淮海死死地瞪着他,视线怨毒,仿佛在说:装!你还装!
“她们来了天鹤院不久便去了阴阳沙漠。”那小弟子解释道。
“原来如此。”裴鸣玉恍悟道。他转向了柳淮海歉疚一笑道,“柳家主,这刀剑无眼,留下了性命便是好事。若是有什么不服的,让贵公子自己上门才是,你来暗影学院,恐怕是不妥吧?”
“裴鸣玉,你——”柳淮海一听他这语气,就知道他要包庇云时他们,顿时心怄!裴鸣玉可是走向分神期巅峰的人物,他哪里是裴鸣玉的对手?也不知道这位为何一直留在明河镇这个小地方!“父为子报仇,天经地义!若是你门中弟子被打伤,你不会讨公道吗?”
裴鸣玉讶异道:“你这是什么话?被打伤了是他们技不如人。”
柳淮海听了这话更气,他怒极反笑道:“好!好个不如人!”他劈手一掌击向了一旁的暗影学院弟子。但是有一道身影很快。裴鸣玉眨眼间便掠到了那弟子身前,轻轻松松地接下了柳淮海的一掌。他面上的淡雅和温和消散了些,他皱着眉望着柳淮海,冷声道:“若是长辈插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我也可到你们柳家任意屠杀。你柳家嫡脉不来援助,你们谁是我裴某人的对手?”这最后一句说得极为自负,将柳淮海气得面色煞白!
修真界便是如此一个现实而冷酷的地方。
柳淮海连喊了三声好,红着眼看裴鸣玉,恨声道:“看来你暗影学院是想要与我四家为敌了。”
裴鸣玉讶异地一挑眉道:“你能代表柳家嫡宗?就连风南阳,也只能在这天风城撒野吧?到了意风城就是风寒玉的地界,你们大可逞一逞威风。”
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柳淮海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憋屈!“你们暗影学院的弟子最好别被我们朱雀学院的人瞧见!”他甩下了一句恶狠狠的话,扭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