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天资,秦海是比不上包萌和杜岳的,但因为秦海性情坚毅,做事踏实稳重的缘故,比他先入门的包萌和杜岳纵然有一两年的时间差优势,但这会儿也看不出来了。
如果看个人科研能力的话,还没有经过博士学位论文锤炼的秦海并不会比包萌和杜岳差太多,等他写完博士论文,完整地将一个研究命题搞定,实力会迎来一次涅槃,到时候再看这三人的水平,谁高谁低就说不准了。
包萌被谢书尧打击了一番,默默地拿着鲜奶蛋糕回工作台上分析实验数据去了。
截至目前为止,秦海发表的论文数量已经快追上她了,比杜岳也没少几篇,等秦海把这七八篇论文写完,她的脸该往哪儿放?
要是放在别的课题组,七八篇论文足够搞好几年了,但秦海是跟着谢书尧搞研究,就算这论文写起来再不顺利,两个月都足以搞定这些论文了……包萌觉得自己可能很快就要被秦海给battle下去了。
她还想再挣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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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书尧在京大医学部带领的团队虽然不大,无法同孙主任这种留校学生都有十几位的大课题组相比,但鉴于她带出来的学生都是科研路上的‘饿狼’,而非寻常的科研狗,更别提那种不争气的科研哈士奇,如今她这个团队在京大医学部的影响力已经很高了,甚至于说,她带领的研究团队已经和京大医学部的一般团队泾渭分明地划分了开来,京大医学部其它课题组的硕士、博士都默认自己与谢书尧课题组的硕士博士不是同一个物种了。
有些人知道自己的天资不够,来了谢书尧课题组之后也跟不上大部队的进度,心里还没那么难受,有些人知道自己比较惫懒,无法像谢书尧课题组的那些学生一样拼命,也给自己找了个心安的借口,但那些每天都很努力、觉得自个儿天资也不错的人就难受多了。
是什么让他们比不上谢书尧课题组的硕士博士?
是因为导师太菜!
在谢书尧的课题组,那完全就是导师手把手地培养学生,谢书尧会告诉学生应该看哪些文献,甚至于说,她还会替那些学生把文献下载好,让学生最简单粗暴地走上科研道路,而在其它课题组呢?
多数导师都是三不管的,遇到一个有责任心的导师,那还好,起码遇到问题的时候,导师会在大方向上给一点指导,若是遇到一些需要人情才能摆平的问题,比如说去别的课题组借用实验设备,导师有面子,学生借设备也方便,导师要是没有面子,那只能排队排到天荒地老。
如果遇到一个责任心不那么强的导师,学生费了老大劲儿写出一两篇文章来,都可能会被导师给盯上,最后论文署名都得让一个出去。
简言之,在谢书尧课题组里搞研究的优势太多了,有指路明灯谢书尧在那儿杵着,学生若是在研究上遇到什么问题,都能很快得到解决,谢书尧在金陵药科大学那边办的医药高等研究院里拥有国内医学、药学研究所涉及到的最全的设备,学生想要做实验,直接和谢书尧打声招呼就可以,基本上不用排队,就算不巧遇到了同门的人在做实验,或者是其它教授同谢书尧打了招呼,过去蹭几天实验,可也耽搁不了多久,而且谢书尧的课题组基本上不缺经费,不怕学生有想法,怕的是学生没有想法,亦或者是学生有想法却没有足够的执行力。
跟着谢书尧搞研究,那绝对是接受栽培去了,只要学生自己够努力,最后的培养结果一定不会太差,现实例子就有三个,杜岳、包萌和秦海。
如果跟着比较水一点的导师,那可能就不是导师栽培学生,而是学生栽培导师了,学生等着导师指导自己的论文和研究,导师等着学生把自己培养上杰青、上长江、当院士。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如果谢书尧每年招收博硕士的名额被完全放开,不再限定数量,估计京大医学部百分之七八十的生源都会涌到谢书尧课题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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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岳和包萌跟着谢书尧做了人体微生物群落与代谢组,二人在读博阶段,就已经在人体微生物群落的研究领域内登堂入室了,放眼国内外,研究深度比他们俩更深的,基本上找不到。
这两位想要留在京大医学部,必须走的一关就是博士后考核,而博士后考核看的是论文和基金。
论文自然不用说,哪怕是水平稍微差一点的包萌,在其它课题组的硕士博士眼中,那都是行走的论文生产机,难关在基金的申请上。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与《青年基金》是包萌和杜岳志在必得的,因为国内研究人体微生物群落的学者就那么几个,能够研究出头的,只有包萌和杜岳,以及这两位的导师谢书尧。
基金一般都会经历一个专家盲审的阶段,就和学位论文一样。
但说是‘盲审’,其实专家们都长了两颗雪亮的眼睛以及一颗玲珑剔透的心,大家都在同一个圈子里搞研究,谁研究的啥,这根本不是秘密,那些专家们基本上拿到论文或者基金之后,就能猜到这论文是哪个课题组冒出来的。
尤其是杜岳和包萌投上去的那两个基金,虽说是盲审,但基本上等于是这俩人已经把名字给明摆上去了。
谢书尧对包萌和杜岳的这两个基金特别有信心,杜岳和包萌也觉得十拿九稳,然而基金审批的结果下来后,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两篇基金没有一个过审。
谢书尧找包萌和杜岳要了专家评审意见,看完之后,她面无表情地给出了一个评价——一派胡言。
杜岳和包萌虽然是跟着谢书尧做的博士研究,但二人名义上的博士导师是孙主任,孙主任也一直都惦记着他的这两位学生,得知这两位学生的基金都被卡了之后,他火急火燎地跑来谢书尧的办公室,问,“小谢,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谢书尧不解,她问,“怎么这么说?”
“因为基金这个东西,大部分都是根据博士论文改出来的,而且小杜和小包的研究内容在国内都是头一份……如果不是你得罪了人,这种成果根本不可能被卡。”孙主任比谢书尧在学术圈内多混了二三十年,这些事情见识过不少。
谢书尧揉了揉太阳穴,“行吧,我想想办法,能解决的。”
“你打算怎么解决?”
孙主任刚问完,就见谢书尧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坐直了身子,从浏览器的收藏夹里翻出一个网站来,输入一长串账号密码之后,登录了进去,她回答孙主任说,“既然杜岳和包萌的基金本子都没达到及格水平,被人卡了下来,那我就以他们俩的基金本子水平作为参考线,所有基金本子全部打回去。我想看看,有几个基金本子能留下来。”
孙主任:“……”他侧头看了谢书尧电脑上的界面一眼,下巴都险些惊下来。
“科,科,科,科技部的评审后台,小谢,你怎么能进科技部的评审后台了?”孙主任的眼睛瞪得贼大。
谢书尧答道:“就杜岳和包萌毕业那次,有人联系我说,让我给审核一些论文,就给我开了权限。基金评审也在这个系统里,只是我前段时间没空,一直没进来看。现在发现有人乱审,可不就得登进来看看,能把杜岳和包萌那两个基金给pk掉的基金,都是什么水平?”
谢书尧手上的动作相当快,她点开一个基金,扫了一眼题目,又将内容从头到尾扫了一边,直接点了在‘是否通过审核’的那一栏选择了‘否’,在专家评审意见里填写道:
1:研究内容存在滞后性,帝国理工大学杜尔客教授的课题组已经针对这一问题展开了详细的研究论证,具体可见两年前的帝国理工大学学报。
2:实验内容设计存在重大缺陷,第三阶段的主体实验无法依据现阶段的实验技术完成;
3:作者已发表论文并不可以作为支撑材料,且作者已发表论文的第三篇,数据存在修饰嫌疑。
谢书尧点了提交,这本基金申请书基本上就等于废掉了。
孙主任已经挪到了谢书尧的身后,见谢书尧飞快地提完意见之后,点开了第二本,他扫了一眼那题目,连忙道:“小谢,这个基金本子不要否定啊,这是咱们医学部自己人的基金,你一定得手下留情!”
谢书尧扫了一眼支撑材料区,问,“是不是顾兆丰教授那边的那个博士后的?”
孙主任点头,“是,他这个基金本子写好之后,老顾还让我帮忙修过呢……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谢书尧相当勉强地点了点头,“大问题没有,小问题一堆。最大的问题还是老生常谈的创新性,这些人都不看文章的吗?国外明明都有人进行过这方面的研究了,要是看的文献稍微多一些,绝对能够把深度再挖下去,可结果呢?都是跟风吃屁!”
谢书尧在‘是否审核通过’那一栏选择了‘修改后重新审核’,然后直接从自己的科研系统中导出一份参考论文题录出来,粘贴到了评审意见栏里,道:“建议作者紧跟国内外学术研究近况。”
孙主任:“……”他好像知道去年审核博硕士论文时,医药学界的那个‘论文杀手’是谁了,谁能hold住这样的审核标准啊!
在他发呆的这个工夫里,谢书尧已经点开了第三个基金。
……
这一天,医药学界学术圈里血流成河,不知道多少已经收到‘基金审核通过’邮件的作者又收到一份以‘很抱歉地通知您’为开头的邮件。
这一天,被医药学界的专家学者称为是黑色星期一。
谢书尧这样做,确实有‘泄愤’的嫌疑,但她真正的目的,是给那些搞学术龌龊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学术圈里,能够光明正大拿出手的,只能是学术成果,而不是那些弄虚作假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孔行洲不是男主,陈杭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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