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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小楼吹彻玉笙寒(1 / 1)

“阿盛,是你吗?”

还没有离开馄饨铺多远,就有温文尔雅的郎君呼唤她。

那兰汤药材的油纸包上面的绳子,拎久了也很是勒手。

阿笙用另一只手换过来提,拭一下额头的汗珠,向说话的源头处望去。

戴着四带巾,头发整洁地盘竖于头顶,浅蓝的绸制盘领衣也很是干净,蹬一双素色的鞮履,面容也是温润的和善。

算上今天,也才见过第三面的许志博。

馄饨摊主“嘿”一声笑起来:“隔着老远就看到这个公子,也不采买东西,也不进铺子,我还在想是跟着谁,原来是为了小娘子你。”

他咂么出声:“我就说哪家夫主能放这么美的娇娘单独出来,原是悄摸地跟着呢,现在的小鸳鸯可真有意思。”

馄饨摊主还直接吆喝出来:“郎君,没看到你家细皮嫩肉的小娘子手都快磨破了吗,还在那里干杵着作甚么?”

避过许志博微笑着伸过的手,阿笙淡声道:“公子,不必如此多礼。”

看着木楞楞的郎君,馄饨摊主急得不行,还劝许志博:“你一个郎主,哪里能和自家的婆娘怄气,让她耍耍小性子便过了,还不过去服个软?”

他语重心长:“这样的佼人,你丢了可没地方找。”

许大公子也因着馄饨摊主促狭的笑意有点局促,他红了脸,还真的低沉着声音道:“夫人,原谅我则个,夫主我给你赔礼了。”

阿笙心生烦闷,可也不愿与他当街辩驳,那药材的绳子混着汗水磨擦着手心,也着实是不舒服,她便将东西递过去,自顾自走远。

背后的馄饨摊主还欣慰笑起来:“小夫妻两个和和美美的,多好。”

离得远些,在阴凉处停步,阿笙敛衽施礼,还不待许志博急着扶她起身,阿笙已然轻巧避开,轻声问:“是崔姑母安排的吗?”

许志博微僵,阿笙当即了然,“看来是请您来青仁堂。”

可以说崔姑母也算得上是苦口婆心,想要人为地制造一场偶遇,还特意嘱咐了一堆较为沉重的药材,来让阿笙提着。

怕是早有预料小姑娘的力气肯定不够,正是给许公子创造相识的机会。

然而不知为何,许志博不但没出现,反而还一直尾随,若不是这馄饨摊主叫出来,阿笙怕是还难以发觉。

捋起一丝头发掖在耳后,阿笙将许大公子身旁小厮提着的药材接过来,语调平谈:“许大公子何不出声,今天日头盛,很容易晒伤。若是早知您在此,我便不会四处闲逛了。”

发现许志博面露尴尬,阿笙也不追问,体贴地回避开这个话题:“天气炎热,既然您也见到了我,那不如早些归家休憩吧,正好我也将这兰汤药材带回。”

还怪沉的,她的指节都要麻了。

许志博这才回过神,皱眉轻声斥旁边的小厮:“快点去帮着阿盛姑娘,养你是做什么用的?”

他笑起来,只不过刚好挡住了阿笙想要回府的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去看看赛龙舟,岂不是辜负了良辰美景?”

小厮脸色灰突突的,看着她的眼睛都带着哀求。

同是为人奴的,阿笙也不想难为他,也就让小厮把那油纸包接过去。

许志博没有察觉阿笙抵触的神色,只看到了女孩乖巧听话的样子,便认为她也默许了同游的邀请。

许大公子伸出手臂,温声道出一句“请”字:“今天本来是要和另一家订关于木材的契约,然而某收到了李三夫人的邀请,便全部推拒了。”

因着崔姑母出阁之时,远嫁的便是这陇西李氏家中行三的儿子,所以这李三

夫人指的便是崔姑母了。

不过,今天可是端午节,商户们居然如此辛苦,连节日都不能歇息的吗?

但既然许志博搬出来了崔姑母,阿笙便不好再婉拒,顺着他指的方向微蹙着眉前行。

然而到底没忍住,阿笙淡淡道:“崔姑母已然和李家的人一别两宽了,还是不要称呼她为李三

夫人了。”

正因着阿笙无声走路而感到窘迫,一闻这话,许志博忙不迭点头:“这是自然,阿盛。”

还有就是这个名讳了。

阿笙吹一下落到眼前、挡住视线的碎发:“我是阿笙,小楼吹彻玉笙寒的笙。”

不是什么阿盛。

纵然阿笙这么直白的说了,许志博还是不信。

在他看来,一定是因着自己上门提亲了,崔家人才连忙给阿笙强行改了个文绉绉的名字,可是许志博却不以为然。

这玉笙寒未免也太不吉利,他们做商户的最讲究的是个吉利,繁荣昌盛、蒸蒸日上。

正所谓是大俗大雅,就叫原来的阿盛多好。

再说了,阿笙一个丫鬟,肯定不识字,给她硬拗一个有典故的名字,又有什么意义?

想必阿盛她自己也肯定不喜欢这样,所以许志博露出个善解人意的目光:“我都懂的,阿盛。”

阿笙真是莫名其妙:懂什么了?她生活将近十五载,就这样一朝被人给改了名字。

不过她也没法子再多说,正巧她也不喜欢随意一个外人都能称呼自己的名讳,随他去吧。

于是阿笙轻轻颔首:“您开心就行。”

果不其然。

许志博自以为猜到真相,眼角的笑纹更深,他感觉两人因着这个话题变得更亲近,便开口试探:“我方才在青仁堂,好像还见到了无双?”

无双,就是留春现在的名字了。

阿笙疑惑:“您认得留,不,无双?”

这两个字从她自己嘴里面吐出来,真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作为曾经梦里面的萧连帅小妾,阿笙其实这辈子都不想再念出来这个让她浑身不适的称谓。

许志博却没发现姣美女郎的神色变淡,他浑不在意地随口解释了一句:“我和城东范家也有着一些往来,恰巧认识范大人的一些妾侍罢了。”

范大人,正是那恶名昭著的范邨。

但留春嫁给的明明是萧易远连帅,与这性情残暴的范邨有何关联?

阿笙按下疑窦不表,怕他发现不对,便先轻轻“嗯”一声,许志博便追问:“无双她一个无名无份的范家的后院妾侍,怎会跑到青仁堂?”

他左右看看无人,悄声道:“阿笙你说实话与我听,她可是去私会那个着灰衣的郎中?”

许志博声音短而急促:“范大人最是恨那些朝三暮四、不老实的女人,可若是有谁能告发,范大人便会与之交好、赐予重赏。”

说到这里,许志博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转念一想,以后阿笙也是他的妾侍,自然也和他一荣俱荣,便沉下声音解释:“我们许家虽可以称得上家大业大,但到底是一门商户,上不得台面。”

他一向平缓的声音也难得带了几丝愤恨:“做商户的,便再是家财万贯,可谁家的酸腐秀才都能唾上两口,纵使他们可能家徒四壁,也能瞧不上我们。”

许大公子深吸口气:“当朝是九品中正制,范家是世家,足能推举上一官半职的,如果我们能让他开心,再辅以一些银钱,那么……”

话尽于此,便没什么不明白的了。

是谁曾经和阿笙闲聊过,“范邨那老匹夫以凌.虐小娘子为乐,一年到头,从他府里拉出来的尸体,大概能堆积大半个乱葬岗。”

无双,范邨,后院妾侍。

几个词语混杂,与刚才戴着帷帽、裹得严严实实的留春样貌,一起在阿笙头脑里搅动起来。

阿笙环紧自己的手腕,头痛欲裂,几乎要失声尖叫出来。

可她面色依旧是宁静如水的,还能抽出心思,应付许大公子的问题:“她是因着受了伤才去这家药铺的,听说青仁堂的郎中经常会医治范府的女眷。”

她粉嫩的唇向上微翘,笑意却不达眼底,“怎么,您不知道?”

许志博顿住,失望的神色溢于言表:“寒食节那一天你碰到的小郎君,是范大人的独子。我平素也只是和他有些交际,很难得见范大人一面的。”

阿笙干巴巴哦一声,“那可真是遗憾。”

可不是遗憾吗?

眼瞧着告发改名无双的留春无望,许志博想起已经下了定金的南方囤积的木材,当真是烦躁不已。

即使是现在心神不宁的阿笙,也能瞧出来许志博的心不在焉来,“许公子?”

被这清甜声音唤回过神来,许志博捡回来平日儒雅的笑意,“阿盛,你说什么?”

阿笙依旧是笑盈盈的模样,“早就有所听闻许公子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对这涿郡上下的动静更是了如指掌。”

许志博谦恭道:“哪里,不过是因着和各家各户都有些往来罢了。”

“原是如此,那您可知晓萧连帅最近去了哪?”

闻言,许志博蓦地一顿。

他虽不知道崔姑母之前下堂的事情,却对阿笙之前的这桩差点成真的婚事,也算调查的一清二楚。

许志博眼神冰冷下来,却要强捺着性子,温声和煦道:“萧连帅受今上所令,去南疆处平定战乱了。”

所以阿盛你也别痴心妄想了。

可惜的是,阿笙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反而更好奇:“他不是才纳了一门良妾吗?那边是荒郊野岭的不毛之地,他的妻妾如何忍得?”

许志博急声道:“阿盛慎言。”

他两手抱拳遥遥一拜,认真道:“今上已经为他赐婚,待得他凯旋归来,便可以和邵宁公主成婚。这邵宁公主最是善妒,幸好萧连帅不仅是个拔山盖世的英雄,还后院干净,从来没什么妾侍的。”

阿笙惊得说不出话来:当时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定下来的留春和萧易远的婚事,怎么就后院干净、从没有妾侍了?

听到阿笙的疑惑,许志博笑着解释:“你可真是个大门不出的小丫鬟。难道不知道那日萧连帅高头大马来接无双,不是纳进自己府邸,而是去替范大人迎娶的。”

阿笙嗓子干涩:“当时明明众人都看到的,是萧易远在私会,而且还承认的事啊?”

这娘子怎么还不听劝呢。

许志博耐心解释:“原来是这么说的,可是后来都澄清是桩误会了。就算不是误会,也已经木已成舟这么久了,再无可转圜的。”

他还自认为苦口婆心地劝:“萧连帅虽是英武不凡,可其实也没什么好的,你这样柔弱的女郎如何能陪他去南疆呢?”

还是老老实实别有痴心妄想,乖乖嫁给他之后被抬上平妻不是好得多。

许志博对“阿盛”可谓是满怀真心了。

可惜的是,阿笙对他的话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脑子里飞速转的,全是留春的事情。

许志博半真半假道:“若是我能从范大人手里得到个官职,将来也未必会比萧连帅差上多少。”

忽然间,原来拧着眉头的阿笙想到什么,嘴角抹出一丝若有所思的柔美笑意。

这笑如同是海棠枝上的豆蔻梢头,微微一抿便是流动着的潺潺碧溪。

夏风吹拂,是女孩身上特有的轻柔香气,许志博还欲说些什么的嘴一下子顿住,唯有千万朵烟花在脑中次第绽放。

就算是她现在心中还挂念着别人,他也忍了。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赛龙舟附近的地方。

近岸处,已经有很多人聚集起来,桡手们健硕挺拔,古铜色的皮肤上溅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被木楫拍打上来的河水。

衣着锦罗绸缎的公子小姐们,早已经登上雕梁画栋的豪奢舫船之上,隐约有靡靡乐声传来。

这一边,却是敲锣打鼓好不威武,可以称得上是响彻云霄。

许志博早就叫下边的人准备好了酒楼的位置。

携美同游,自然要在清幽的雅阁处准备好香茗茶点,若是可以,能得到小娘子含情脉脉的注视不说,还能早些将婚事定下来。

没错,虽然崔姑母含蓄的对他表示,一切都依着阿笙本人的意思来。

但是许志博认为这不过是客气之词,他更不会想到阿笙居然还有可能拒绝他的求娶。

一个侍女而已,让她还能与自己相见、走个过场已经是给了极大的面子。

还是能早些迎娶进门安心些。

说不准,今日便能摸过佳人的红酥手了。

许志博畅想的很是美好,然而阿笙一句话打断:“我们不是来看龙舟的吗?”

她好奇道:“那自然要在岸边看,才能感受到气势磅礴的激昂意味啊。”

阿笙以往都是和崔珩晏来的,不知道看过多少次赛龙舟。

当下,阿笙已是熟门熟路地唤来眼熟的小僮,“今天的赔率如何?”

小僮看到她,便是“呦呵”一声笑起来:“原是阿笙姐姐。”

他遥遥点起来手指:“十比一,赢面最大的是那一艘赤龙舟,姐姐今天押几两银子?”

阿笙瞥一眼各色龙舟的船型,取出小荷包,兴致盎然道:“五百枚铜钱,押在那艘白龙舟上。”

却是完全忽视了小僮言语间的小伎俩。

小僮当即苦了脸,“您这手也捂得太紧了些,公子难不成您还让阿笙姐姐付私房银子?”

他才转过头想唤一声“崔公子”,喉咙就被卡住,讷讷道:“阿笙姐姐,你抛弃了崔小公子,另择朽木而栖了吗?”

便是脾性再好,许志博也不由得黑了脸:这还真的是来看龙舟了。

还有,什么叫朽木?他明明是良木!

然而许志博还要维持自己温润的形象,又不能多说些什么。

他笑着掏出来十锭白银:“那我也添一点彩头,就压这艘赤龙舟吧。”

这艘朱色漆过的船是隶属于范府的,但其实木材连同桡手都是许家出的,只不过少有人知罢了。

许志博对自己家的木艺活计,以及矫健的船夫们都很有信心。

这可是斥了重资的。

然而他有心没有先说出来,想等到自家的赤龙舟赢了之后,再轻描淡写的在阿笙面前提上一嘴。

小僮笑着接过银子,“爷可真是阔绰大方,依小的看,比那公子璜也差不了多少的。”

这崔家的小郎君,许志博自然是知晓的,不过之前当他是个皮相好、不谙世事的清闲公子哥,直到这崔珩晏去年的时候听从师父的指令,去行商入世。

当时崔珩晏几乎是两手空空的到了南方,才开始许志博还不以为然。

他们许家之前也在陇西郡有一些产业,然而当地的李氏门第高华,权势滔天,尽管自己家不涉及经商,然而却扶持了旁支,予以便利,几乎垄断了当地的木材与染料行业。

强龙难压地头蛇,尽管许志博自认为自家的木料质量,比李家粗制滥造的东西不知道好了多少,却也只能夹起尾巴,小心翼翼只开了两三个铺子,赚些许微薄的利润。

直到后来。

想起崔公子这三个字给他们带来的噩梦,许志博打了个寒颤。

不出两个月,当地的李家铺子几乎倒了个干净,崔氏的名号其实也只在博陵叫的响,到了陇西确实没有什么用的。

那一整条街的泰半铺子,都挂上了“晟”这个崔珩晏自取的名字。

风一吹,便是满街的撒了金粉的“晟”字旌旗飞舞。

等等,晟?

许志博偏过头,看一眼正兴高采烈等待龙舟竞标的“阿盛”,自嘲笑开。

当真是想得太多了。

崔珩晏可是名门的公子,若是真的看上哪个侍女,怕是早就收进门内,做通房丫头了。

便是小娘子再怎样清丽滢滢,到底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丫鬟,估计入不得公子璜的眼的。

不像许志博他自己,绝不会在意这些有的没的身份地位,还愿意给阿笙一个几乎与明媒正娶的妻一个位分。

然而阿笙绝没有如此细致入微,不会像许公子一样,连第三个儿子的生辰礼该怎么操办都已经想好,她不依道:“怎就会输?”

刚才那小僮收了银子心中快慰,还用艳羡的语调和她说:“阿笙姐姐,你也不要总是听从崔小公子的建议了。他虽是颖悟绝伦,可也不能面面俱到。像这次,必然是许郎君压的对,咱们涿郡的人都晓得他精明利落。崔公子年岁尚幼,想必也是比不得他老道的。不论如何,你总不会输的就是。”

从小到大,都是崔珩晏亲口告诉她,该如何甄别哪一艘船有潜力能赢的。

公子璜的聪明头脑,在阿笙看来,永远是举世无双。

刚刚许志博还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因此没有听清:“什么差不差的?”

他直接又让小厮掏出十两白银:“这样呢,再添些银子,全压在那艘赤龙舟上,总不差了吧?”

污蔑她可以,但怎么能瞧不起才华横溢的公子璜?

阿笙这下彻底动了气,跟着隐隐认真起来,她转向许志博:“您若是不在意,不妨和我赌。若是我猜错了,赔给您双倍的银子,总比那十赔一赚得多,怎么样?”

阿笙赌这一艘白龙舟,赌公子璜的眼光,赌这么多年的信任。

绝不会让她输。

可是在许志博看来,女郎粉润的脸染上几分怒色的薄红,即使是严肃起来也是清丽莹美的样子,与刚才谨言慎行的形象相比,更添几分婉转灵动。

许志博暗想:这怕是阿盛要在自己面前显出自己的才智呢,怕自己瞧不上她。

怎么会呢,一个女郎家只要乖乖巧巧做个漂亮的摆设,他自然爱的不行了。

可是佳人动怒,淡樱色的唇都轻轻抿在一起,他哪能不从?

当即许志博颔首,“好啊,不过输了也别怪我无情。”

谁稀罕!

阿笙冲着微张着嘴傻掉的小僮挥挥手,“烦劳你帮我们做个见证,刚才给的五百铜钱,便留作请你吃茶吧。”

小僮眼珠转了转:这直接白收钱,还只是看个结局早就定下的赌局,自是再好不过。

他点点头,现在的有情人真是玩得花样子多,他一个乡下来摸爬滚打的小子,便是也和三教九流打交道了不少年,有时候依旧看不懂这些有钱人家玩的东西。

小僮将那十两银子递还,“好嘞。”

许志博无奈,“阿笙你要不要再考虑下?”

二十两银子的双倍,就是四十两银子了。

她一个小丫鬟,哪里有这样多私房?

这可算得上是倾家荡产了。

阿笙轻声问:“您怕输?”

她的簌簌裙裾,在炎炎日光下落满了荷风,是涧影朦胧的一溪清凉雨意。

许志博看的怔了,哪里还有什么别的想法?

当即,他转头吩咐刚将兰汤药材送进崔府的小厮,“快去送两杯茶水来。”

不知为何,他忽地有些隐约的渴意。

很快的,龙舟赛事开始了。

在遥远到看不清楚的河对岸,有彩杆伫立,那迎风飞舞的旗子刺激着大家的眼球,还昭示着成功与新一年的好兆头。

震耳欲聋的摇旗呐喊声之下,鼓声如雷,一艘艘的龙舟早就蓄势待发,鼓足了劲儿。

待得脆亮哨声一起,艘艘龙舟如同离弦之箭,飞快的在各家整齐号子声中驰远了。

在这鼓乐齐鸣之下,阿笙耳畔忽然又响起当时崔珩晏拍下百两银子后,眉目清雅又隐带若有似无的骄傲下,那笃定自信的声音。

“就是这一艘船会赢。”

当年也是这般情形,骄阳似火之下,小僮信心满满地告诉他们,就是旁边那艘漆着黄色的龙舟会第一个冲到终点处。

然而崔珩晏却漫不经心地撇出张银票淡然丢出那句话,让围观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果然是不懂世事的小公子,真是不把金银当回事。”

“锦衣玉食,崔小公子必然是自视甚高的,却不知道都是别人捧出来的。”

“也不能这么说,他只不过是年轻,还看不懂里面的道行罢了。”

“听闻崔大夫人特别宠溺于他,就是这样把一个孩子养成骄奢淫逸的性子了,可惜他那张脸。”

议论纷纷的嘈杂声中,崔珩晏都充耳不闻,依旧是清朗如月的皎净。

他注视着阿笙,悦耳的声音还带着笑意:“阿笙,你信我吗?”

那个时候,她是怎么样回答来的?

她的眼睛牢牢注视着不起眼的白色龙舟,手指也紧紧蜷缩起来。

阿笙赌崔珩晏,必不会让她输。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合一,两倍快乐,挥挥手~

其实这章的标题包含着最开始的时候想的文名来着,更精准点是其中某几个字,有美人猜到吗?

没人猜对的话就明天公布正确答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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