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规模不小的械斗结束了,k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日头渐渐没入了地平线。他勉强能够站起来,左胳膊已经失去了知觉。手指上沾着新鲜血迹,周围没有活人,很明显是他自己的。
好在还能移动,情况不算最坏。
k并不是个多好听的名字,它连名字都算不上,只是个代号。俘虏阵营里方便管理的代号,他应该是有个普通人的名字的,但他记不得了,时间距离他做‘普通人’已经很久了。
他是底层战士,作为人肉盾牌冲锋在勇士们的前面,直面血肉模糊的丧尸大军。
基地外的大厦是一级危险的区域,不时会有血肉模糊的丧尸从角落里走出来。没有武器的人类偶遇铜墙铁壁的丧尸,无非是多一道鲜嫩可口的点心。猫抓般的反抗丝毫不起作用,看着可笑罢了。
他得快点离开这里。回到庇护所里。
哦对了,奇怪是他的性别为omega。
按道理来说,omega根本不能被编在队伍里,基地的高层轻蔑说‘一个心智正常、且教养良好的omega就该在alpha身下、在摇篮跟前奶孩子。工作和战斗永不属于他们’。但不幸的是,他的身份卡牌上的性别是beta,一个可以作战的beta。
至于是谁弄错了,他记不得了。也不重要。
眼前还是一片模糊,他这才发现不是刚刚清醒的缘故,是视力损伤了。
地上一片猩红的干涸血迹,横飞的手脚,女alpha们丰满的上身,带着戒指的手指,男人健美的肢体,当这些变成零破的碎片,恶心的令人作呕。
k对这些已经习以为常,尽管他此刻胃部冰凉,但也仅仅是因为饿得发慌。
他一瘸一拐地走出死人堆,外面是荒凉可怖的废墟大厦,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从上头掉下来一片碎玻璃瓦。没有活人,连个会喘气儿的都没有,除了他。
来时的道路已经被恶臭的尸海淹没,故此他只能绕道而行。
基地又失去了一批精锐的战士,k想。
他没有空感叹,也不会发慈悲在心中为他们上香,在他看来死人太正常不过了,谁不会死呢?就算是执政官。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已经走出五里开外了,还是没能找到回去的路。因为视线不好、体力不佳,他只得原地坐了下来。肩膀斜靠在污秽的墙壁上,因为失血过多,连双脚也麻痹了。
现在的情况不算很乐观,他只能原地等待救援。
或者等死。
他不想等死,如果附近能有路过的战士alpha,必定是alpha,没有beta会从事战场打扫工作,他也许能获救。前提是那个alpha闻到了他的信息素,知道这里有个活人。
为了能让alpha能快点闻到他,他必须让自己进入发情的状态,虽然这不是合适的地点和时间,更不是omega自然发情的要求,但是他现在必须原地强迫自己发情。
好在丧尸是闻不到信息素的。他们没有那个功能。他们的鼻子已经僵硬,顶多是直觉能让他们闻到肉味罢了。
在重伤的情况下强迫自己发情,k觉得他大概是第一个这么做的omega。
在强迫自己发情之后,k身上的温度渐渐高了起来,脸部也有些发烫。发情的热潮微微缓解了他因失血而产生的麻痹症状,虽然他的信息素因为发情而变浓重了,但他明白这是饮鸩止渴。
发情加重了他的失血,如果不幸没有alpha路过,他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亡。但是这关键时刻,赌一把,谁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呢。
k的意识也陷入模糊,他想要找人做,有人进入他,缓解他的症状。不过好在他不是因为发情期而发情,所以还没有渴求到置生死与度外的地步。首先,他想活命,其次,他想做。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外面一丝光亮都没有了。
k的眼前不但陷入了黑暗,也陷入了绝望。
发情的热潮一波接着一波,他完全沦陷了。
“您怎么了?受伤了吗?”终于,黑暗中有人向他走来。
他勉强打起精神,是个alpha!
“拜托,求你,我想活下来。”他很久没说话,刚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又沙哑。
k的要求不知不觉中换了顺序。如果他的意识还算有一点清醒,顺序都不可能改变。如果是正常状态下的k,他会为自己邀约一个陌生alpha的荒唐举动羞耻不已。
但现在他已经被激素变成了动物。以上所有假设都不成立。
黑暗中有人摸了他,然后把他抱了起来。应该是个强壮有力的alpha,紧接着他感受到了柔软的胸部,一个女性alpha。
“我先把您带回研究所。”
忽略掉omega已经湿透的身体,她没有满足他的要求。她有自己的主见,一个成熟的alpha该有的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