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丁手法轻柔的按摩下,沈梦琪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格外旖旎的好梦,在梦里,她穿着精美奢华的礼服,秀发松松挽起,是派对里最耀眼的那颗星,男宾们都用痴迷的眼神看着她,女宾们眼里的妒火几乎把会场陈设的鲜花给烤焦,穿着银灰色礼服,俊逸潇洒的钟一鸣推开绕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径直走向她,邀她共舞。
他们在舞池里跟着华尔兹的节奏旋转着,她依偎在心上人的臂弯里,和他脉脉含情的对视,场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衣香鬓影的舞会变成了舒适温馨的卧房,kingsize的大床铺着意大利床品,被面上洒满了新鲜的玫瑰花瓣。他和她双双倒下,然后开始亲吻……
她扭动腰肢,嘴里说着“讨厌”,内心却渴盼着钟一鸣更放肆,更进一步的动作……
但是钟一鸣的手停下,只是一直不停的轻拍她的肩膀,低沉悦耳的男声也渐渐变成了细柔的女声:“大小姐,大小姐……”
沈梦琪猛地一激灵,瞬间从玫瑰色的梦境里醒来。
她躺的不是铺陈着花瓣的大床,而是放平的飞机座椅,呼唤她的是小丁,哪儿有钟一鸣的影子?
“大小姐,醒醒……”见沈梦琪一动不动,小丁再次伸手去碰她肩膀。
沈梦琪霍然坐起,手臂高高扬起,重重的给了她一巴掌:“你叫什么叫!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小丁直接被打翻在地,牙齿磕破口腔内壁,嘴里顷刻间盈满血腥味,耳中隆隆作响,惊愕又愤怒的抬头看过去,接触到那双满是阴鸷的眼睛,又打了个抖,飞快的移开视线。
沈梦琪又在发哪门子疯?
她内心又是恨又是不解,脸上的表情却很快的恢复成平时逆来顺受的模样:“大小姐,飞机已经降落了……”
沈梦琪侧过脸,看向窗外,不远处,白色的航站楼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被明丽清澈的湛蓝色天空衬得如冰似玉。
她用力锤了下座椅扶手,低低咒骂道:“机长脑子是不是有毛病?飞机开这么快干什么?”
晚半个小时,不,一个小时落地的话,她就可以把刚才的梦继续做完,和钟一鸣共赴巫山,尽情享受男女之间的乐趣……
小丁完全搞不懂她的脑回路,又不可能和她解释飞机起降必须按照机场的安排的时刻表严格执行——敢讲道理,绝对会挨第二个巴掌。
她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说:“大小姐,飞行期间机舱空气干燥,你得补个水之后再化妆。你现在热度那么高,出机场肯定会有人注意到你的,说不定还会有时尚媒体过来采访呢。”
沈梦琪不耐烦的说:“我知道!你把东西给我拿过来!”
小丁赶紧把化妆包捧到她面前的桌板上,把化妆品一样一样摆出来方便她取用,又支起了镜子。
沈梦琪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或许是才做了某种梦的缘故,她双颊晕着鲜艳的桃粉色,眼睛也水汪汪的,一脸慵懒的美色,看上去比平时娇柔了好些。小丁见她嘴角越扬越高,一副满意的模样,立刻拍起马屁:“大小姐睡过了美容觉,皮肤状态真的好好啊,素颜的样子比好多明星化两个小时的妆还美呢!”
沈梦琪的心情终于由阴转晴,懒洋洋的说:“那些戏子也配和我比吗?少啰嗦了,赶紧给我画个淡妆,等会儿拍照的人指不定角度多刁钻呢。”
小丁一边拿喷了醒肤水的化妆棉轻按她的皮肤,一边说:“角度再刁钻又怎样?大小姐可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呢。”
沈梦琪娇滴滴的说了句“乱讲”,心里却深以为然,闭上眼睛等待小丁给她化妆,在脑海里又把刚刚的梦回味了一遍。钟一鸣俊美的脸,结实的臂膀,宽宽的肩,还有那张又大又软的床……
她忽的吸了口凉气,小丁刚想给她涂精华液,见状赶紧收回手:“大小姐?”
沈梦琪眉头皱成一团,她买了礼服,日常衣衫,泳装,各种配饰,唯独忘记了购买文胸!
接下来的社交季节里,钟一鸣肯定会经常邀请她出席,她本来就漂亮,再加上精心打扮,他跪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是迟早的事。她和他的关系随时可能更进一步,做羞羞的事情的时候,怎么能缺少动人的文胸呢?
沈梦琪挑眉:“没什么,你赶紧给我化妆。”
小丁舒了口气,继续在那张脸上涂精华液,说:“大小姐,刚刚家里打过电话,问你想吃什么,厨房好准备。”
“不回去吃。等会儿我要去muse买东西,你去cuisine订个位置,预约晚餐。”
“是。”小丁垂下眼,睫毛挡住眸底划过的暗光。
睡足觉的沈梦琪皮肤状态着实不错,化淡妆没花多少时间,一切搞定之后,她踢开拖鞋,换上了一双鞋底非常舒服的平底鞋,扶着小丁的胳膊慢慢的下了飞机。
她一身最新款的名牌,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平底鞋——慕宛若再次成为了老爷子心目中的长孙媳第一顺位的人选,她这个表妹也跟着身价百倍,要漂亮的高跟鞋才能衬得起她高贵的气场,但是她脚底的伤还没痊愈,还结着疤呢……
不过,钟老夫人的寿宴下周才开始,到时候她的伤肯定好得差不多了,反正寿宴上她大部分时候都能坐着,穿高跟鞋也不会太妨碍。脚不舒服说不定还是好事呢,她和钟一鸣站得近一些,受不住了就倒在他身上,反正她有伤,这样又能近身接触心上人,又不显刻意……
沈梦琪在脑海里幻想着钟一鸣把自己扶住,满脸心疼的问她怎么了的场景,禁不住笑出了声,没有注意到小丁偷偷在一边发了消息。
一走进航站楼,就有人叫她:“沈小姐。”
她倨傲的用眼角余光瞄了对方一眼,看见一身剪裁合体,但并不昂贵的西服,还有对方手里像是录音笔的玩意,立刻下了结论——这是要采访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