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君昊打完了电话,回头示意她跟上,她赶紧上前挽住他的胳膊,随着他走进写字楼。
钟秘书默默咽下一口老血,一个嘴硬一个心硬,这种相处方式,看来不开心会成为凌君昊的常态,他将会当很长一段时间的受气包。
和君临集团独占梅城第一高楼的气势相比,只在普通写字楼占据半层楼的白氏显得格外寒酸,白振邦附庸风雅,公司内部装潢得像个低配版故宫,俗不可耐,凌君昊踏进去,就像明珠落进瓦砾,显得格格不入。
白振邦已经满脸陪笑的迎上来,点头哈腰的请凌君昊进去,又一叠声的吩咐他那个水蛇腰的女秘书:“把我那套青峰大师亲自烧制的紫砂茶具拿出来,茶叶用极品凤凰单从……”
凌君昊看都不看他,右手覆在左腕的表盘上,漫不经心的摩挲。
钟秘书心知他不耐烦,出言阻止:“茶就不用喝了,直接开会吧。”
他脸上带着客气的淡笑,然而声音里隐隐带着迫人的压力,白振邦不敢多说,抬手擦了擦出汗的鬓角:“是,这边请,这边请。”
走向会议室的路上,他试着攀谈,但凌君昊一言不发,钟秘书圆滑的把话挡了回去。他只能把视线转向白微微,小心的说:“微微,爸爸……”
钟秘书皮笑肉不笑:“白总不是已经签字和白小姐断绝关系了吗?”
白振邦只能住嘴,目光在她那套光华流转的珍珠首饰上贪婪的打量。
白微微千依百顺了这么多年,就算现在伤了心不愿搭理他们,但拿着养育之恩做武器,这个软善的丫头,迟早会重新认他当父亲。
公司太小,在他琢磨出怎么和她搭话之前,会议室就到了,得到通知的股东们一瞧见凌君昊,纷纷站起,像被投食的锦鲤一样簇拥过来,争先恐后的自我介绍,想在他面前混个脸熟。
白振邦哪儿肯让人沾光,傲慢扬声:“君少今儿过来,可不是让你们来攀关系的,人家百忙之中抽空过来注资,你们别耽搁他的时间!”
股东们被他颐指气使的驱赶回座位,敢怒不敢言。他毕竟养了白微微这么多年,这份恩情不是一纸法律文书能断绝的,万一白微微心软,白振邦成功搭上凌君昊这条线,到时候得罪过他的人,都没好果子吃。
白振邦恭恭敬敬把精心装帧过的公司资料摆到凌君昊面前,投影仪把制作精良的ppt投射在幕布上,他亲自上台解说,把白氏的优点吹上天,缺陷隐瞒不提,又展望公司的远大前景,仿佛明天就能在华尔街挂牌上市,敲响纳斯达克交易所的大钟。
白微微睫毛微垂,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的冷笑,白振邦夫妇擅长弄虚作假,暗箱交易,在做生意上,却是实实在在的草包。上一世先拿到周家的三千万投资,后面因为白月如嫁入豪门,又沾了银行家女婿的光,然而公司依旧没壮大到哪儿去,还时不时传出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