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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放粗狂脸庞上的横肉一抖,目光尖锐的又剜了她一眼,直接道,“你就是个傻子……现在你已经怀有身孕了,生男生女那不就都只是咱们说的算了吗?”

“爹爹,你的意思是?”沈新颜在他的骂声中灵光一闪,已经成功的抓到了他话中最重要的意思。沈放见她明白了,便也不再往里说透。

“好了。你接下来的几个月里给我注意些。”沈放看着她的小腹,又厉声叮嘱着。沈新颜不敢违背他的话,便就应下了。

沈放不能在沈新颜的寝殿里多呆。在他离开后,沈新颜双手抚摸着她还很平坦的小腹,眼珠子一动,眼前就晃过了殷素素高高隆起的小腹。

她嫉妒殷素素。嫉妒她能嫁给赢琛那样俊逸有本事的才能,还能得到赢琛那么无微不至的呵护。可她呢……

虽然也怀孕了。但这孩子是小皇帝的。是一个……懦夫的孩子。

光是这么一比较,她心里就已经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舒服了啊!

她不舒服了怎么办啊?沈新颜眼珠子微微一动,出声轻唤了句,“春莺!”

她的贴身宫女春莺很快的进了殿。沈新颜举起她涂了红色蔻丹的手指,笑着问道,“春莺,晋王妃是本宫的贵客,她进了宫本宫都还没能好好款待她呢。春莺你去安排下,务必让晋王妃还有她腹中的孩子留下一个深刻的记忆。”她加重了“她腹中的孩子”几个字的语气,用意显而易见。

春莺哪里听不懂沈新颜话中的意思啊。她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容,身子轻轻一屈,向她应了个“喏”字就退下去了。

而与此同时……殷素素和赢琛夫妻两也屏退了其他宫人,让吴嬷嬷和安然给守着殿门,两人在一间寝殿里密谈着。

赢琛勾着嘴角,看着殷素素,莞尔一笑,“素素,我猜沈放父女两现在是已经打着让小皇帝死的决心了。眼下啊,还真不能让他们父女两得逞。”

殷素素手搭在隆起的小腹上,孩子呆在她腹中一点都不老实。老是动来动去,把她折腾的够呛的。就像现在,这个孩子已经又在折腾她了。

唉,等孩子生下来第一件事情,她就是要打它屁股,让它不乖。

也不知道是她腹中的孩子和她心灵相通还是怎么的。总之,她在心里这么一嘀咕。刚才还在折腾的孩子一下子就安静了。

殷素素这才仰起头看向赢琛,她和赢琛想的一样。眼下沉新颜既然怀了孩子,那赢焱这个小皇帝对他们父女两来说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了。

而一旦赢焱死了,沈新颜腹中的孩子就有可能继承皇位。到时候整个东秦国就是沈家人的了。这样的局面她当然是不愿意看到了。

所以,眼下……还得尽快的除掉沈新颜腹中的孩子。

殷素素眼底一片冰冷,不是她心狠手辣……实在是他们夫妻两早就成了别人案板上的鱼肉了。对敌人的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

她同情别人,换来的可能是他们一家三口甚至整个晋王府人的身首异处。

赢琛习惯性的轻咂了咂xing感的薄唇,他已经从殷素素的眼底看到了答案。他们夫妻的想法是一致的。他抿着唇,柔声道,“素素,我这些日子不是一直在外奔波吗?好了,现在是显示你家相公能力的时刻了。你等着吧,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的!”

赢琛说完,起身走出寝殿。他让吴嬷嬷照顾殷素素。吴嬷嬷是殷素素的乳娘,如今殷素素怀孕,又进了宫。吴嬷嬷那是比殷素素还紧张呢。凡是殷素素吃的东西,她都得自己先吃着。不仅如此,她最近也特地跟一源道长学了一些草药知识,知道什么东西是孕妇不能吃的,什么东西相克,会给孕妇造成伤害。

现在赢琛让她照顾赢素素,吴嬷嬷拍了拍胸膛,自信的保证着,“王爷放心。老奴一定会把王妃保护的好好的!”

赢琛得了她的保证便放心的离开了。

这一夜似乎变得很长。一源道长上次进宫为太皇太后诊脉,虽然没有查到她有中毒的迹象。但这一次他进宫,他借着救治太皇太后的这个机会,“蒸”了一次太皇太后,没想到结果出奇的棒,竟然还真的帮太皇太后排了些毒出来。

而太医院的御医们这边却是依旧束手无策的。赢焱现在好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一旦这口被人参吊着的气泄了,小皇帝赢焱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因为安排了人去“照顾”殷素素还有殷素素腹中的孩子。沈新颜今晚的兴致很高,一直都没有睡意。索性她就走到书案边,让人研墨作画。

八角鎏金的香炉里,熏香不知道什么时候烧尽了。有小宫女拿着一小盒的梅花花瓣添入八角鎏金的香炉里。香炉里灭掉的熏香很快的就又重新的点燃起来。

那个小宫女见已经点好熏香就垂眸顺眼的悄悄退出寝殿。

沈新颜平日里最喜欢闻着的就是干梅花花瓣点燃的熏香。一闻到这冷幽的清香,她心情总是会莫名的舒畅。今晚也是,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清香味,她的精神反倒是更好了。

手上的狼毫笔不停的在雪白的宣纸上作着婳。旁边为她研磨的是春莺。春莺知道沈新颜画里画的都是晋王赢琛。作为奴才,她也不敢说沈新颜什么,只能默声的研着墨。

一不小心,有几滴墨汁从砚台里溅出,落在了边上雪白的宣纸上。春莺一阵手忙脚乱,赶紧去整理宣纸。

摸到雪白的宣纸,宣纸的手感让她脑海里飞快的晃过一个念头。今天皇后娘娘用的宣纸怎么和平日里用的不一样了?

但这个念头只转瞬即逝很快的就一闪而过了。

等到公鸡打鸣时,沈新颜等不了了,也终于有了睡意。春莺扶着沈新颜要去休息。沈新颜却忽的全身一个猛颤,腹中传来一阵剧痛。

春莺看去,就惊悚的看到沈新颜的下身处已经开出了一朵妖冶刺目的血花了……

春莺看去,就惊悚的看到沈新颜的下身处已经开出了一朵妖冶刺目的血花了……春莺目露惊恐,指着她的裙子,语气惊悚,“皇后娘娘……您、您流血了……”

沈新颜一垂眸。这才又惊诧的发现她下身的襦裙上已经印上鲜血了。她被那抹鲜血刺的眼睛一疼,面前涌起一阵剧烈的眩晕感,整个身子剧烈的一晃动,人差点就要往地上一栽。

幸得春莺及时扶住了她。可沈新颜的脸色已经骤然白成纸了,春莺再往她下身的襦裙处看过去时,她的襦裙上已经又印上了好几朵妖冶鲜红的血花了。春莺心里一惊,慌的连忙又催着宫女去传御医。而她则是扶着沈新颜躺回寝榻上。

沈新颜现在只觉得下身处有一阵又一阵的黏稠湿热液体往下涌。她痛的全身都开始痉挛起来了。整个人更是一动都不敢动了。

因为御医们都在忙着赢焱的伤病呢。所以,过了好一会儿,周御医才提着医箱赶来。周御医用一根细线往沈新颜的脉搏上一搭,他一探脉搏,一张脸就克制不住沉了。

沈新颜紧张的扯着衾被,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的问着,“周御医。本宫腹中的孩子怎么样了?”

周御医收回搭在她脉搏上的金丝线,摇着头,如实的禀告着,“启禀皇后娘娘。您……腹中的孩子没有了……”

没有了?怎么就没有了?她明明是昨晚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的事情的,怎么孩子只在她腹中一个夜晚就没有了?

“庸医?你一定是在糊弄本宫对不对!你们这些庸医连皇上的病都医不好,竟然还在本宫这里糊弄本宫!庸医!”沈新颜因为太用力的喝骂周御医,以至于牵扯到小腹,引起小腹的阵痛,以至于她又感觉到下身处有阵阵热流往下涌。

她疼的额头上满是汗珠,指甲也紧紧的扣进衾被里。

春莺吓的赶紧又催促周御医赶紧给沈新颜止血,周御医也不敢怠慢,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大汗,赶紧的上前为沈新颜色止血。

一番折腾后,寝榻上躺着的沈新颜才病怏怏的睁开了眼睛。她那张能魅惑众生的脸庞上此刻布满了痛苦的表情。

周御医见她清醒过来。马上轻声的叮嘱着她,“皇后娘娘,您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现在您还是需要多静养,暂时不能乱动。要不然会……会有血崩的可能……”一个女子若是血崩了,那对身子的损害是极为严重的,甚至有可能一辈子都怀不了孩子了。

沈新颜眉头已经拧成可以直接夹死苍蝇了。她内心早已经被愤怒的情绪所左右了。可是怕一牵扯身子下身就会又涌血。她只能压制着心中的愤怒,只咬着牙,僵硬的从唇间吐出话来,“周御医,本宫的孩子为什么会流掉?”为什么会这样?

周御医刚才忙着给沈新颜止下身的血,现在听沈新颜这么一问。他也不知道身子康健如牛的沈新颜怎么就莫名的流产了。他谨慎间,就对沈新颜禀告着,“皇后娘娘,您给微臣点时间,微臣应该很快的就能帮您找到原因。”

见周御医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产,沈新颜胸口间已经又翻滚着愤怒的火焰了。可怕下身处又传来痛感,她不好发怒,就只能……咬着牙,向周御医点头。

周御医弓着身子向春莺详细的询问了沈新颜的昨夜服用过的吃食。沈新颜昨夜回殿时,并没有再享用膳食。只是吃了几块桂花糕。周御医检查了剩余的桂花糕,并没有发现那些桂花糕有问题。

于是转移目标,又在寝殿里细细的搜查了一番。春莺跟在他身后,见他在殿中梭巡了一圈后,走到鎏金的麝香炉里前伸手轻捻了一点香炉里的灰,放在鼻子间轻嗅了嗅。

春莺在边上问道,“周御医,这个有问题吗?这香炉里点着的是皇后娘娘最喜欢的干梅花香瓣。”

周御医轻摇着头,“这梅花香瓣倒是没有问题。”

周御医双眼微微一眯,目光已经又在殿中梭巡了起来。他又弓着身子走到书案前。在书案前仔细的搜查起来。抓起铺在书案上的雪白宣纸,他放在鼻尖轻嗅了嗅。

这一嗅,他的脸色一沉。

春莺见状,绷紧脸问道,“周御医,难道问题出在这些宣纸上吗?”她昨晚手摸过那些宣纸,宣纸的手感和以前用的宣纸好像不同。

周御医没有立即回答春莺的话,而是让人准备了一碗白醋。他从那一叠宣纸上撕扯下一小块的纸片儿,将那块纸片儿放在白醋上。雪白的宣纸没多久表面就泛蓝了。

春莺惊讶的看着雪白宣纸上的变化,疑惑的抬头看向周御医,问道,“周御医,这纸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了?”

周御医不置可否的轻点了点头,目光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八角鎏金香炉,才缓缓说道,“春莺姑娘,就像你说的这宣纸的确是被人动了手脚。这宣纸事先被人浸泡在加了冰蓝花的药水之中。而其实如果只单单闻这冰蓝花并不会让人产生什么异常的情况。可若是这种冰蓝花混合了梅花,这两种花是相克的,孕妇若是同时闻了这两种气味的花儿,那就有可能造成流产。”

春莺一惊,整个皇后寝宫里的下人们都知道皇后娘娘平日里最喜欢点着的就是干梅花花熏。那现在的情况就是……有人利用了皇后娘娘的这个爱好,特地在宣纸上做了手脚,以至于让皇后娘娘小产。

春莺回味过来,心里除了惊讶以外,更是觉得极为的惊恐和后怕。明明皇后娘娘昨天上半夜被御医们诊出怀了喜脉了。而下半夜就有人专门针对皇后娘娘的爱好设计了这么一出。

或者可以说……其实,他们这个殿里早就被人安插了奸细。这个奸细平日里专门收集各种情报还有研究皇后娘娘的各种爱好。所以,才能在皇后娘娘怀孕后,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这样的反应。

这样一想,真是可怕了!

周御医看着春莺那张已经变了神情的脸庞,也不再多说话。宫廷之事,历来诡谲多变。今天这个设计那个,明天就有可能反被另外的一个人设计了。这种事情在宫中发生的不要太频繁了。

春莺折身回到沈新颜身边,附在沈新颜耳畔边将周御医刚才的话说给沈新颜听了。沈新颜虽然一直极力的告诫自己要冷静、再冷静,可她那么拔尖要强的人,现在竟然反被人设计流产了,她被怄的简直是要直接吐血。

“春莺,你快点去给本宫查!只要让本宫知道了谁是害本宫流产的人,本宫一定要把她千刀万剐。哦不,本宫要刨她祖宗十八代的坟墓,让他们祖宗十八代都不得安生。”

“皇后娘娘,您息怒啊!”春莺瞥见沈新颜那张妖冶的脸庞已经布满了狰狞的神色。她赶紧轻声宽慰她,“皇后娘娘,您千万不要动怒啊!周御医可是让您好好休息的!”

沈新颜额头上早已经冒起了青筋。她狠狠瞪了春莺一眼,“本宫的事情就不需要你管了。你快点去给本宫查人吧!”

春莺被她这么一骂,心里一憷,不敢再劝她什么,只得呐呐退下去。

可春莺才刚走出殿门口,迎面就走来一个小丫鬟。那个小宫女走到春莺面前,神色古怪的附在春莺的耳畔边低语了几句。春莺一张满是忧愁的脸在听了小宫女的话后迅速一垮,双手不自觉的互搓了起来。她回头看向寝殿里那帷幔后的床榻,额头上的抬头纹显露无疑。斤何圣巴。

“春莺!是不是那边有消息了!”躺着病榻上的沈新颜耳朵还是很灵敏的。听到殿外有宫人的脚步声,她就马上扯着嗓子问道。

春莺身子陡然一僵,被点名的他这才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进殿里。殿里,沈新颜看到她,眼睛一亮,焦急的问道,“怎么样?殷素素那里是不是已经有消息了?”她都流产了,殷素素只能比她还惨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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