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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庭拉着她的小手,脸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当初家中为他定了亲,他尚未放在心上,与张蔚然也只作多了个玩伴而已,现在想起蔚然当时的举动和怒气才发觉,他竟还不如蔚然开窍的早,与魏敏才知道这是何等滋味。

两人年纪尚小拉拉手便足以让他们窃喜了,没有什么时候能比得过现在这般强烈的一个想要长大,而一个人想要将自己身上所担负的仇恨尽早的解决,而后干干净净地来迎接他的新娘子,两人恩爱长久。

便是在自己家中,两人也不能私下里待太长时间,还是程静高声唤魏敏两人才回过神来,这一次分开再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魏敏不快地嘟了嘟嘴,说了句:“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往后若是有机会再进府来看我,我也会想法子求三姨母带我出去的。”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兰庭伸手给拉住,错愕地转身,他的唇就笨拙地在她嘴上碰了一下,脸上红的越发厉害,还有几分害羞的窘迫,催促道:“你快些出去罢,当心老夫人着急。”

魏敏心里也是一阵甜意,应了一声便快步跑远了,她其实也羞得不行,跑出月亮门外,程静忍不住往她身后张望,见她抬手捂着嘴,突然不怀好意地靠近坏笑着问道:“你和兰庭哥哥亲……亲嘴儿了?”

魏敏恼羞不已,伸手就去撕程静的嘴,两人一追一躲的可爱样子与大人来说是难得的天真,全都指着笑,两人闹了一阵,才躲在没人看到的地方说话。

程静拍着胸脯说道:“你那个新侍女红药,那眼睛都跟刀子一样,要不是我喊你那一声,她就追进去了。你说她比咱们大几岁,就是不一样,怪吓人的。我表姐还没死心,已经找了兰庭哥哥好一会儿了,我刚才听到已经有人和你祖母打听他的家世了,往后争抢的人多了去,我看你怎么办。刚刚,你们真的亲了吗?什么滋味?”

魏敏骂她没正经,避开那事,毫不在意地从脖子里抽出个小吊坠,得意洋洋地说道:“他们惦记那是他们的事,这是兰庭表哥给我的,说是只有我不喜欢了扔掉,他就不等我了,相反他会一直等我的,他们都是白费心思罢了。”

程静砸吧砸吧嘴,羡慕地说:“你真是好运气,还有个表哥这么疼你,我往后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一想起长大很多事情都争着追上门来我就发愁,外祖母和舅舅又能护我多久呢?魏敏,要是我以后日子难过了,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我在这个世上最相信的人也只有你了。”

魏敏戳了下她的脑门,笑着说:“你真是笨死了,忘了我上次和你说的事儿了?等咱们再大些,咱们就自己开个铺子,虽赚不下大的家业,但是有门手艺,将来就是咱们不嫁人也能有好日子过,这下你可放心了?到时候没有任何人能拿捏了咱们。往后只要有我一碗汤喝,我必定分你半碗,你可放心了?”

程静近来的日子也不好过,舅母被徐宁给缠的烦了,听说蒋兰庭的身份便十分的不愿意,庆国公府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自然是得有显赫的身份才能来配的,后来听说是她在捣鬼,便也不甚客气地数落了程静一通,就连外祖母也说她胡闹,舅舅虽没开口那表情分明也是不高兴的,她的心一下子就掉进了冰窟窿里。他们的心终究还是向着自己最亲的人的,压根不能容下自己这个外甥女,不然也就不会不问青红皂白将全部的过错推在自己身上了。

虽然徐宁私底下和她赔礼道歉,但是心上的那道口子却是合不上了,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应该为了以后的日子筹谋,她只有魏敏一个能够交心的好朋友,只希望不管过多少年,他们都能有这么好的关系。

魏敏不管怎样还有个疼爱她的祖母,现在就连三姨母都要成她的娘了,多了个人疼爱,更加让她羡慕,如果自己的爹娘要是也在的话,现在自己应该和魏敏一样在塞北过的很快活。

程静听到她这般义气的话顿时眉开眼笑,心里的不舒坦也跟着没了,她不知道的是,魏敏这些话不只是简单的说说而已,她是真的打算做的。这世间最会花钱的莫过于女子了,富贵人家每出一回门,身上的首饰,脸上的胭脂水粉,还有身上的好料子都不便宜,更有那不吝啬的,一次就要做个十几套,哪还用担心生意好不了呢?只是款式她还需要好好的想想,毕竟不是现代,这个朝代的人较为保守,露肉纯粹是有伤风化,不过倒也不是很急,等时机成熟了再做也不迟。

府里吹吹打打热闹了一天,魏柳两家全都高兴不已,但是眼尖的人还是发现柳家人脸上的僵硬,帮忙开口道:“魏家可是咱们京城里出了名的厚道人家,竟然更是个好孩子,能为前夫人守这么多年不娶已经很是难得了,如今你们两家亲上加亲,当真是好事一桩。”

柳老爷赶忙笑着应下来,江南虽是富硕之地,景好人美,被人称作天上人间,可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再怎么好也不过是个商人出身,京城却不一样,有众多的达官贵人,若能结识,往后的事情想来就能好办很多。当初他也不是没想过要举家迁来京城,只是舍不得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所以这才忍下来,而且京城不比自家地头上,什么事情都好办,光打点就得花不少银钱,而且京城的买卖可不是好做的,他们的身后都有人给撑腰,自己却是没有,就算巴结上了,这些达官贵人向来是瞧不上做买卖的,想要高攀,自己的女儿也只能去做个妾侍罢了,几番权衡下嫁进魏家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柳云抬眼见不远处笑得甚是娇羞的柳竹,心底的恨再度涌起,她真恨不得这个时候柳竹彻底消失,最让她痛恨的却是魏亭然一脸深情缱绻望着柳竹的样子,更让她疯狂的嫉妒憎恨,分明该是属于她的,凭什么?

可她现在除了愤懑,却是什么都不能做,木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好不容易熬到宾客尽兴而归,回到自己院子里,她的手抓着桌子想要掀翻在地,到底不是自己家,不敢胡乱造次,对着一脸担忧地柳夫人,痛哭出声:“娘,我一定要嫁给魏亭然,我不能由着柳竹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这辈子不能,生生世世都不能,娘,您帮帮我,我现在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柳夫人叹口气说道:“可是现在外面的人都知道要嫁给魏亭然的是柳竹,你这样执着,到头来受伤的只有你。”可是看着女儿一脸的倔强,柳夫人实在不忍心,柳家三个孩子,头一个不是她生的,却是抢了阿云才有的体面,现在倒是好,一个庶女都压在嫡女头上了,越想越发咽不下这口气,丢下句“你等着,娘总会给你讨个公道。”便离开了。

柳夫人径直回到院子里去哭柳老爷了,不停地抹着眼泪哭诉:“嫡庶有别,如今可倒好,就连柳竹一个庶女也有这般好的归宿,那我的云姐儿可怎么办?早些年前满江南的人都知道云姐儿是要来京城做夫人的,现在面子里子全都丢了,你让我说什么好?想我当初也是极为体面的嫁到你柳家的,你还当着我爹娘面说一辈子好好的待我,可结果呢?我才进门,你就让一个贱人生的孩子归在我的名下,我虽委屈可还是答应了,只为了全你的颜面,你呢?越发的张狂,竟是又抬了一个进来,若不是我管着紧些,只怕现在柳家已经没有我们母女两的容身之处了。你且扪心自问,这些年你可对得起我?我又哪点对不住你?”

柳老爷方才本有些动摇,想着柳竹也是个能给他长脸的孩子,可是听到夫人这般说,他也愧疚不已,重重地叹了口气,问道:“事情既然已经成了定局,你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咱们现在虽然能扒着魏家不放,可是闹得太过分了,万一要是惹怒了魏老夫人,只怕她真将一切给切断了,咱们的日子只怕是难过的很。魏家向来不是小打小闹,若是真的计较起来,那后果不是咱们能应付的。”

柳夫人见事情有转机,不以为然地说道:“老爷,这有什么好愁的?等到了成亲的那天让柳竹消失一阵子不就好了?红盖头一遮,谁知道下面的人是谁?再鼓动外面的人多灌姑爷些酒,昏昏沉沉的哪能认得出来?到时候咱们柳家的三个姑娘全都陪在他魏家了,他魏家还能不给咱们个交代?而且他们在京城还是要脸面的人家,所以该怕的从来不是我们,而是他们魏家。”

魏敏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过来送个糕点就能听到这般吓人的消息,她躲在一旁耳朵紧贴着门,却没有听到外祖父的话,想来他是动了心思,心中忍不住一阵鄙夷,直起身子,看着手中的糕点嗤笑一声,转身走了。

走到外面随手将糕点递给了路过的丫头:“给你吃。”转头就去了三姨母的住处。

虽然三姨母和爹的好事已经定下来了,但是三姨母心里的疙瘩却是解不开了,那天之后她对瑶姨娘疏远了很多,但是魏敏知道她的心里有多难过。外祖父的打算,她想了想还是该告诉三姨母,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该三姨母来决定怎么做。

魏敏终于明白过来,她对于这件事情只能有个推动作用,而决定权向来不是在她手中的,在旁人的眼中,她不过是个孩子,她所有的希望大人们可以尊重,却不一定能够按照她的想法来办。

谁知三姨母在听到这件事之后,脸上的笑容忍不住泛大,而后捂着嘴直发笑,点点头说道:“我早就知道他们不会这么容易接受,你放心,我自有应对的办法,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敏姐儿,三姨母这一辈子活得太过难受了,若不是你在我身旁,我也不会知道为自己活着是何种滋味,我不想在逆来顺受了,我有自己的办法,只是若是那个时候伤害到你,你不要怪我才好。”

魏敏本想追问,可又想到便是问了,三姨母也不会给她答案的,她只希望三姨母能想明白些,不要将这些人放在心上。

时间越走越快,一切准备的虽然匆忙,却也没有凌乱,魏家不缺钱,一切都是照着最好布置的,魏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这么多年魏家头一回这么热闹喜庆。唯有魏敏满腹担忧,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在心里盼着能平安无事地到成亲那天。

可惜她的希望老天终究是没有放在心里,它让魏敏落了个大空,因为就在成亲的前三天三姨母突然生病了,病来势汹汹,躺在床上尽是不能起身了,瑶姨娘被吓得面无血色,赶紧去找柳老爷,这么一闹腾自然惊动了魏家人。

他们本打算等明天让柳竹搬到别院去,谁知道这天晚上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最为焦急地是魏亭然,他什么都顾不得,只披了一件外衣,胡乱地系着衣带就跑了过来,守在柳竹的床榻前抓着她柔软的手,忍不住问:“好端端的怎么就这样了呢?到底发生什么了,大夫呢?代父怎么说?”

柳老爷子眉头深锁,他一度也怀疑这个女儿是故意这么做的,可是想了许久也不觉得她有什么动机,听到魏亭然问,回道:“大夫也看不出什么来,只说无性命之忧,但是却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的好,怕是这世上新发现的怪病,毫无办法。”

魏亭然握着柳竹的手因为太过担心而用力重了些,硬是将人给弄醒了,他急道:“阿竹,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你别担心,我这就找最好的大夫帮你看病,肯定能好的。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千万别藏在心里,要告诉我知道了吗?”

柳竹无力地摇摇头,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本想说什么却是没有半分力气,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如此反反复复,第二天的时候竟然开始咳血了,俨然一副不治之症。

魏敏不知道三姨母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但是对她这般处境实在是担忧不已,最好的大夫都请来了,就连宫中御医都亲自上门给诊治,却都是一句话,瞧不出病因,也只能用些补品补着,至于将来如何,全要看造化了。

瑶姨娘头一次发现这个世上最为重要的是自己的女儿,当即扑在柳竹身上哭得肝肠寸断,柳老爷虽嫌她丢人,可毕竟是人世间最为真挚的感情,他也是当爹的,送走大女儿已经让他难过,要是老三也这么稀里糊涂的去了,这日子……

眼看着魏家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新娘子这里却是出了事,偏有人还惦记着这点好事,当着老夫人还在的时候开口问道:“这好好的亲事就这么耽搁下来了,魏家耗费了那么大的力气,连亲戚都通知了,要是明儿不办,这……要不将这亲事办了,冲冲喜气,兴许阿竹的病就好了?”

老夫人一看她的脸就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沉声说道:“我们魏家不缺这点钱,要紧的是先将竹丫头的病给治好,亭然独自一人这么多年,再等阵子也无妨。反倒是亲家母这般做倒是有失妥当罢?竹丫头虽然是庶出,却到底是柳家的女儿,我却未见你过问一句。”

柳夫人全部的心思全都在自己的宝贝女儿身上,被老夫人这么说了一句顿时面红耳赤,尴尬地退到柳老爷身后不说什么了。

柳竹在这个时候清醒过来,看到老夫人热泪盈满眼眶,虚弱地直起身子,轻声说道:“阿竹是个福薄的,实在不能耽误了魏家,亭然是个优秀的人,老夫人还是重新给他找个好人家的小姐罢,阿竹本就高攀不起。”

柳老爷顿时又气又怒,这个混账丫头竟然就这般将这门亲事给推开了,当真是胡闹,可他这会儿却是什么都不能说,只盼着魏家能不落井下石,信守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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