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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青给少爷备了热水,劳累一天,泡泡澡也好舒缓下筋骨,却见少爷坐在灯下不知道在提笔写什么,写两行便停下来想想,不合心思便揉碎了扔在一旁,换纸重新写,直到地上铺满了大大小小的纸团才见少爷将写好的信纸叠好装进信封,吩咐道:“明天一早你就将信送到魏家,把地上的东西都烧掉。”

卓青脸上顿时露出一阵欣喜,待看到信封上魏敏两个字笑得更加开怀,少爷总算是想明白了,既然喜欢人家,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少爷向来是有骨气的人,将来必定有大出息,配魏家的小姐那是足够的。

京城,魏府外,柳家的马车已经停在门口,一道如蝶般清逸的娇小身影跑出来,正对上从马车里出来的人的目光,清瘦了许多的脸上出现一抹笑:“怎么还这般毛躁?当心些,别磕碰着了。”

魏敏知道三姨母回去后的日子想来难过的很,不然也不会瘦成这个样子,她握着那双柔软的手本想开口说什么,却见柳云从另一边走过来,看了门口一眼,而后微微弯下身子,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敏姐儿这阵子过的好吗?二姨母给你带了不少好玩的东西和吃食来,几匹好看的丝绸,哦,对了,你外祖父还给你带了一副上等的首饰,等咱们敏姐儿将来出嫁的时候正好戴。”

柳云许久未见魏亭然,此时很是想念,若不是得了祖母吩咐要对魏敏好,将她拉拢在自己这边不然也不会在这里耽误这么久。

魏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门口站着的是云棠园里的二等丫头朝月,朝月微微福身道:“老夫人说两位小姐一路辛劳就不必过去见礼,等歇好身子再见也不迟。”

柳云看了柳竹一眼,笑道:“咱们再来府上叨扰,哪有不见老夫人的理?给老夫人请过安,这才能心安理得的歇着,劳烦朝月给咱们带路罢。敏姐儿和姨母一道去罢。”说完示意跟来的下人将柳家给老夫人带来的礼物给带上。

魏敏颇为意外地看着柳云,真没想到,不过几个月未见,柳云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想来她背后的高人没少指点她。她看向三姨母,三姨母不过是笑了笑,不知道为何她觉得三姨母沉默了很多,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阵沉重的无力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三姨母好端端的一个人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而这时魏老夫人正叮嘱着坐在眼前的魏亭然:“你给我知点分寸,别犯蠢,到时候着了人家的道儿你别把烂摊子往我这儿带,我说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听明白了吗?”

魏老夫人觉得这辈子是不是自己的错,因为自己太过强势爱管东管西,所以这个孩子才在当爹的年纪生出了叛逆心,她一遍一遍地敲打比他还要烦,他要不是自己的儿子,她才懒得管。今天倒好,柳家的人才来,他就失了魂频频地走神,只怕自己方才说的话想来也是进了狗肚子。

赵嬷嬷从外面进来看了一眼魏亭然,说道:“柳家的两位小姐非要过来给您请过安才回去歇着。”

魏老夫人看了魏亭然一眼:“难为她们有这份心,既然如此就让进来罢。”

魏老夫人和赵嬷嬷都以为魏亭然是被柳云给迷了心魂,所以看到他猛地往门外看过去的眼睛顿时一阵失望,自己的儿子赶着往人家手里送,自己就是把人给绑了也管不住他的心,实在是愁人的很。

柳家姐妹俩进来规规矩矩给老夫人行了礼,对着一旁的魏亭然叫了声姐夫,一人含羞带怯,一人低垂着头,连一眼都吝啬看他。魏亭然第一次遭受到这样的对待,心头一顿,嘴角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

魏老夫人见魏敏紧抓着柳竹的手,笑着摇摇头:“竹丫头看起来清减了不少,这一路上可是不舒坦?”

柳竹抬起头抿嘴笑了笑:“天气热,胃口不好,吃不下去,可是瘦的厉害了?老夫人可别嫌弃我,这几天少不了要胡吃海喝一顿。”

魏老夫人笑骂道:“我还能亏待了你不成?我已经吩咐过厨子了,准备了不少你们爱吃的菜,保管让你吃个够。”

柳云最恨柳竹不过轻飘飘说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就能得老夫人的喜爱,这种羡慕又嫉妒的感觉在这个时候冲到顶点,就算知道柳竹再不会对自己有任何的阻碍,心理却还是不舒坦,特别是再看到魏亭然眼底的复杂时。

柳云往前走了两步,笑道:“我祖母知道我们来特地让给您带了些南边的珍贵补品,还说实在是上了年纪行动不便,不然是要亲自到京城来看望您的。”

魏老夫人笑道:“她老人家真是有心了,我也实在是被京城的事务拖累,不然倒是也想去一趟江南,想当初还是年轻的时候跟着我家老头子去置办货物去过一两回,江南山清水秀,风景如画,直到现在我都能想起来。”

柳云紧跟着笑道:“等老夫人不再忙了,您再去江南,柳云带您好好的逛逛江南,等玩够了再回京城。家父临行前还跟我说十分想念敏姐儿,若是有机会让她到柳家陪陪两老可成?”

魏老夫人沉吟一阵道:“是这个理儿,以往敏姐儿身体不好,我也不舍得她在路上受难过,现在身子骨这般壮实,等时候合适了让她去江南看看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去,免得让人家说咱们霸占着孩子,不让人家见。”

魏老夫人话音才落众人跟着笑起来,魏亭然趁着这会儿看向柳竹,两人目光恰巧相碰,他嘴角的勾出一抹笑,而她却快速将头撇向一边,他的笑就这般僵在那里,心头升起一阵闷气。

两位小姐照旧住在以往的院子里,魏敏从祖母的云棠园离开,本来陪着三姨母一起往所住的院子走,笑丫头追过来,高举着手里的信封喊道:“小姐,钦州来的信。”

柳竹也是才知道兰庭去了钦州,忍不住跟着笑道:“刚才还抱怨,你看人家这不是给你送来信了?说来可真是及时雨,要不然指不定被你怎么恨。”

魏敏这会儿脸上心里漾动的权势喜悦,从笑丫头手里接过信,拉着柳竹往院子里走:“我们一起去看。”全然已经将自己院子里的蔺知给忘在脑后。

笑丫头送完信回来见到还站在树下的蔺知,不过脑子地说出一句:“蔺少爷您还在呐……”随后意识不到,赶忙改口道:“小姐陪柳三姨母去了,回来怕是要晚的很,兴许就在那边过夜了,您……”她一直觉得这位蔺少爷很可怜,分明半点都不比兰庭少爷差,可就是不得小姐喜欢。

蔺知笑了笑,冲着笑丫头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说起来他倒是十分羡慕蒋兰庭的,同魏敏相识也不过数月,却能让她放在心里再不忘却,他有些慌,总觉得自己心里那种肆虐的感觉已经到了再也控制不住的边缘。

街头的人步伐都变得慢了起来,秋月凉爽天气再不必躲避炎炎烈日了。他双眼无神地四处乱看,前头有几个相识的玩伴,看样子是从学院中逃课出来的,他不想和他们碰面,自己的尴尬和难过不是被这些无关人肆意嘲讽的,他快步闪到一处小摊前,装作挑选东西的样子。

老板笑道:“小哥可要给家中的娘子挑几样首饰?”

他的心思全部在那些张狂的笑声中,等他们从自己身边离开,他才随便挑了一支离开,这种东西魏敏想来是看不上眼的。她出生于天下间最富有的人家中,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而他越发庆幸自己能得以站在她身边,不然也不能知道这位富家小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更不能知道原来自己所想的窈窕淑女竟是这般的,漂亮中带着狡黠的傲气,乖巧下分明藏着嚣张,可是却让人难以讨厌,大抵这就是他人生中的孽缘。

祖母曾问他可中意魏家的孙女?而后却未听他的答复,自顾自的说哪怕就是不喜欢,为了整个蔺家都必须和她捆绑在一处,蔺家如果不想从这个京城里落魄的走开,不管受到什么样的委屈都得咬牙撑着,将来便是魏敏当着众人的面给他一巴掌也不能发一点脾气,这就是蔺家二少爷生下来所要承受的,所有人这一辈子都是为了蔺家而活,如果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投错了胎。

那是他第一次没有生出悲悯之心,更没有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被阴云遮挡了所有的光彩,他的心里有道声音在说如果那个人是魏敏,他甘愿承受这些。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只觉得有一个人撞到自己的身上,抬眼一看竟是被魏敏赶出来的素荷,看起来虽然好了些,但是腿脚略有不便,走路有些跛,犹豫一阵还是问道:“你身子可是好些了?”

素荷没想到会有这般长相的人问自己好不好,惊讶之外,赶忙垂下头道:“对不起,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不要同小的计较。”却还是忍不住抬头多看了两眼。

蔺知不禁想自己真是多管闲事,当即摇摇头离开了,刚走了两步,而后停住转身将自己刚买来的木簪子递给她,笑道:“送给你了。”

素荷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公子离开,脸上难得的泛出一抹笑,她已经忘了上次自己笑的时候是何等模样,那件事之后,爹被气得吐了血,一条命就这般早早的交代了,娘虽强撑着,近来身子也越来越差了,如果早知道自己好端端的日子有一天会变成这样,她绝对不会答应那个婆子做那种事,她恨,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

蔺知不知道是伺候总有一个女子会天天在这个时候出来,只为见他一面,人生本就奇怪的很,她是你人生中得不到的执念,也许在这个时候你同样是一个人忘不掉的全部。

风吹落泛黄的叶子,一片一片打着旋儿落下来,偶有调皮地落在她们的肩膀上,耳边回荡着风声,十分的悦耳。

柳竹觉得这几个月沉寂的心在魏敏灿烂的笑容下重新活了过来,那种期待和欢喜自己仿佛都能感同身受,两人进了屋子趴在桌子上看兰庭的那一手好字,信中说了他在钦州遇到的有趣的事情,哪怕并不好笑,魏敏脸上都带着满满的欢喜,再看到那句我等敏姐儿来钦州玩时,她的脸忍不住变得通红,偏偏三姨母还在一旁笑得不怀好意,更让她羞窘。兰庭是个要强的人,哪怕就是在钦州遇到什么委屈都不会开口的,向来报喜不报忧,当真让人觉得心疼。

两人笑闹了好一阵,魏敏才有几分小心翼翼地问她:“三姨母,你回去后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啊,我这次见你都变得不像我的那个姨母了。”

柳竹笑着摇摇头:“没有的事儿,我这不是好好的?不过我倒真是觉得自己这辈子只怕难再见你一面,现在看到你,心里好像踏实多了。”她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魏敏的,如果到了再也瞒不住的那天在说罢。

魏敏今儿高兴缠着柳竹说要和她一起睡,她答应了,想着暂时忘却烦忧,可以肆意欢笑的感觉与她来说已经是最为奢侈的东西。

屋子外虫鸣声声,一轮圆月的光从窗户上照进来,两人缩在被子里说了很久的话,大多时候是魏敏说,柳竹听,在听到有人扮鬼吓人的时候,柳竹的心也跟着提起来,紧张地抓着魏敏地手问:“有没有受伤?”

魏敏摇摇头,俏皮地笑了笑,手脚并用地钻进柳竹的怀里,那种温暖又馨香的味道传入鼻尖,让人觉得莫名的舒服,她觉得当孩子的感觉还是挺好的,不需要去顾及太多的事情,只要管好自己就成,她小声地说:“别人不说,真的会以为你是我的亲娘的,三姨母,你对我这么好却什么都不求。”

柳竹的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我也不过是依着我的本分行事,而且正是因为喜欢所以才会你好,哪需要有什么多余的计较?时候不早了,快点睡罢,你明天还要去书房呢。”

魏敏应了一声道:“您一路劳累也要早些睡。”

她今天很高兴,所以就连睡梦中嘴角也是上扬的,只是朦朦胧胧中听到压地声音的说话声还以为是自己梦到了,艰难地睁开眼才看到睡在自己身边的人居然站在地上正和一个人奋力地争辩着什么,虽然刻意压地了声音,但是从动作上完全能看出她的身上环绕着多么重的难过和气愤。

魏敏这会儿更是一点困意都没有了,黑暗成了她的掩饰,她睁大眼睛着另一个人,片刻之后她看清了,原来是魏亭然,她的父亲,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得意无比的弧度,一切都如她所料,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把心思藏的过深,这会儿好不容易佳人在前,想来该是积攒了一肚子的话要说才对。

魏敏眯着眼笑着看着两人,魏亭然此刻的举动已经告诉她,这魏家将来的女主人肯定是三姨母了,只是很多事情往往是不由人控制的,总在你觉得不会出现变故的时候,事情发生大的翻转,而且这种话竟然是从三姨母嘴里说出来的,不说魏亭然接受不了,就连魏敏都不敢相信。

“姐夫,请你自重,我来只是为了陪伴敏姐儿,当初发生过什么我都已经忘记了,我只请你不要在纠缠着我了,就当你可怜我这个身份低微之人,我所求不多,只想能够安稳过日子而已,不想被二姐视作眼中钉。”

魏亭然冷笑一声:“你想划清界限?可惜我不想,若不是那一次,我竟然不知道我的心思早已经变了,我现在想明白了,我会和母亲去说,说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她很喜欢你,定然不会委屈你的。当初那般莽撞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是我的错,可是我不后悔,你心里怪我也是应当,明天我就去和母亲说我们两的事情,我也会给柳家一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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