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觞心中猛然震颤,脑袋嗡嗡作响。他伸手沾了衣裙上的红色,瞳孔骤然紧缩了起来。
“璃儿……怎么会这样!”白玄觞急得慌了手脚,见怀中人儿已晕了过去,急忙将她抱了起来,放在榻上。
他冲出门去,请了王婶来照看梦璃,自己发狂般地赶紧去找了大夫。
那赤脚郎中见到白玄觞时,心中颤抖不已,此时的他犹如一只发疯的野兽,浑身散发着嗜血的杀气。
不等那郎中开口,白玄觞猛然将他一把拽出了门外,急速地将他带回了住处。
郎中喘着大气,整个身体犹如散了架,眼前的男子凶狠的眼神似乎要将他吃了一般。
郎中还未缓过神,白玄觞拽着他急忙来到榻前,怒吼道:“快救她!”
郎中瞧了一眼榻上气息微弱,苍白如纸的人,赶忙把了脉。
白玄觞急得团团转,还未等他开口,郎中转身对白玄觞呵斥道:“上次不是告诉过你!她身子骨极弱,需要精心调养!现在动了胎气……孩子……”
“孩子怎么了?”白玄觞疾步向前,焦急地拽起郎中的衣领质问道。
郎中不屑地甩开他的手,嘲讽道:“现在知道着急了?放心……孩子没有事!”
“没事?你是不是在诓我?她明明流了好多血……”白玄觞担忧地反问道。
“孩子是没有事!大人的事可就大了!”郎中冷冷地瞪了一眼白玄觞,顺手从药箱中取出一枚药丸来,给梦璃服了下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
“夫人血海亏损,又怀有身孕,精血枯竭其为一!再者,她忧思过重,乱其心脉,伤其脾胃,其为二!常此下去,只怕她……”郎中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身又开起方子来。
梦璃身体状况,白玄觞再清楚不过,若不是自己取了她那么多血,她又何故会如此虚弱!
想到此,白玄觞攥紧了双拳,暗自责备起自己,心中酸疼不已。
“这是药方!一日三次,一直服用到临盆!若中途再有何变数……恐怕我也无能为力了!”郎中将方子交至白玄觞手中,幽幽地叹了口气。
郎中欲要离开时,好似想起什么,又回头对白玄觞嘱咐道:“夫人有孕在身,公子凡事多担待着些!尽量顺从着她!切不可让其加重忧思!夫人的身体好医,可心病却难医啊……公子切记!”
白玄觞点点头,一改刚才的鲁莽之态,恭敬地和郎中作揖道别。
王婶在一旁目睹一切,紧张地半天不敢吭气。
见郎中走远,又见白玄觞怅然若失的神情。不由地向前安抚道:“白姑娘是不是又在思念她那个负心的夫君了?白姑娘如此温柔娴静,能娶到她是几世修来的福气!竟有如此负心忘义的男子忍心伤害于她!简直狼心狗肺,禽兽不如!”
白玄觞一愣,看着王婶替梦璃愤愤不平的样子,他的心更是愧疚起来!
他苦笑几声,连忙对王婶行了个大礼,他毕竟是个男子,照顾梦璃很是不便!再者,王婶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多少能帮助到梦璃一些。
王婶受宠若惊,得知白玄觞的想法后,自己也愿意时常来照料梦璃。不为别的,得知梦璃遭遇后,她打心眼里心疼起她来。
王婶从白玄觞手中接过方子,主动去帮他抓药煎药,又去准备了一些滋补的食物,等梦璃醒来后,也好给她补补。白玄觞心中一道暖流涌过,对王婶更是感激不已。
白玄觞看着榻上眉头微紧的人儿,心中如同针扎般刺痛,他双眸微闪,暗自做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