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停了,消停了约半个时辰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下的确实挺蛋疼的,但也没办法,雨季嘛,下一两个月都正常。
说起来老天爷今年挺给面子的,曹袁从青州打到幽州又打到许都,两个多月几乎没怎么下雨,有的郡县地面都干裂了。
前面的雨攒到后面下也可以理解哈,不理解也没办法,老天爷的事别人又做不了主。
果然,小雨下起来便没个停的时候,到了卯时越发的大了。
卯时,也就是凌晨五点到七点之间,这个时候正是人一天中最疲惫,睡的最香的时候,曹军上下却都没有睡。
看时间差不多了,高顺将众将聚集到一起说道“昨夜已经袭过一次营,高干未必会想到咱们还会袭击第二次,再加上阴雨天气人都睡的比较死,这个时候偷袭,不成功则罢,一旦成功,咱们便会缔造一个以不到四万步兵打败二十万骑兵的神话,怎么样诸位,敢不敢赌一把?”
众将闻言,两只眼睛开始放光。
班定远曾言,大丈夫应当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笔砚间乎?
人活一世,不求沙场封侯的话还有什么意思?
沙场争雄,打败比自己弱的敌人不算本事,以少胜多,以弱胜强,逆转乾坤才能真正的载入史册,让后人永远铭记。
身为军人,谁不想经历一场这样的战役给自己的军旅生涯填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甘宁兴奋的两边腮帮子都在哆嗦,拍着胸膛说道“高教官,直接下令吧,我们都听你的。”
他一表态其他人自然不会有别的意见,纷纷点头同意。
高顺看了一眼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越下越大的雨后当场下令道“甘宁,你率八百精兵渡河,沿昨晚偷袭之路再走一遍,甘蒙,你同样率八百精兵,北行三里再向西直奔袁军营地,到了之后直接进攻袁军北门,你们两边战斗打响之后我带全军从正面压上,一举击溃袁军主力,行动。”
“喏……”众将齐齐应声,快速行动起来。
没多久,甘宁再次带上八百海军精锐渡过河流,沿着昨晚的路向袁军大营赶去。
族弟甘蒙则带着八百精锐向北行去。
高顺同样没闲着,两兄弟走后他便带着大军跳进壕沟向尽头摸去。
两座营寨相隔五里,壕沟长二里,相互一递减便只剩下三里。
战争没结束前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胜,此次偷袭高顺也没多大把握,只好多做些准备,将所有不确定因素都考虑在内。
带着将士入坑,借着夜色慢慢摸到壕沟尽头,爬上土堆耐心等候。
下了一整夜的雨,道路早已泥泞不堪,一脚下去便是一个深坑,没走几步靴子上全是泥,沉重的拔都拔不出来。
甘宁带着大军深一脚浅一脚,终于赶到袁军大营附近,潜入河中一看,袁军大营的防御加强了许多,箭楼之上数支火把闪耀。
甘宁暗骂道“这就是老高所说的,袁军没有防备?
不扯呢吗?”
众手下眼观鼻鼻观心,权当没听见。
领导说话别乱附和,会出事的。
“老规矩,随我来。”
甘宁上岸,贴在地上慢慢向袁营爬去,其他人有样学样,八百大军如同八百只蚯蚓,在夜色下贴着地面缓缓爬行,爬了近两刻钟才到袁军营前,数名士兵悄悄摸上箭楼,去处理那些摇头晃脑,早已贴着栏杆睡着的袁军哨兵。
轻松处理掉后甘宁命人抬开栅栏冲进袁营。
这次他怀着必死之心而来,没再像上次那样顾及许多,冲进帐篷见人就杀,杀完后冲出又奔下一座。
惨叫声接连响起,很快惊动了其他帐篷的袁军以及战马。
甘宁侧耳倾听了一下马鸣声传来的方向,果断吼道“跟我来。”
说完率先向战马嘶鸣的方向赶去,准备抢夺战马,完成由步兵到骑兵的华丽转变。
袁军自然不可能任由他们在自己的营寨驰骋,冲出帐篷快速向他们围拢过来。
两军交战,所有将士都是合衣而眠枕戈待旦,不可能出现没穿衣服且找不到兵器的乌龙事件。
袁军其他东西准备的都不错,唯独忽略了天气情况,下了一整夜的雨,路上全是烂泥,一脚下去深陷其中不说,有的还因为太着急当场滑倒,后面的人来不及反应又被滑倒的士兵绊倒,场面那叫一个乱。
反观甘宁,从曹营到袁营一路走来,早已适应了地上的泥泞,无视那些倒地的袁军直奔马厩而去,没多久便赶到马厩,砍断缰绳将马牵出跨上,朝袁军杀了过去。
八百步兵变成八百骑兵,在泥泞的环境里战斗力直接翻倍,在袁军阵中左右驰骋,杀的那叫一个畅快。
与此同时,北边的甘蒙也赶到了预定地点,听见营中的喊杀声当即下令道“冲。”
喊杀声一起,袁军的注意力会不自觉的向那边移动过去,他没必要与甘宁一样偷偷潜伏。
冲到营前抬开栅栏,挥刀杀进营中,如利箭一般狠狠插进了袁军的后背。
袁军懵了,南北两面都有喊杀声,到底来了多少敌人?
此刻正值黎明,乃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天空又漂着雨,火把与露天火盆没法用,黑灯瞎火的袁军兵找不着将,将找不到兵,打的那叫一个狼狈。
这边喊杀声四起,藏在壕沟边土堆后面等待多时的高顺又不是聋子,岂会听不见,从土堆上站起,手中唐刀用力一挥,指着袁军大营说道“兄弟们,建功立业就在此刻,冲啊。”
说完第一个冲了出去,身后将士连忙跟上,跑的太快却忘了坑里的兄弟。
壕沟深两米,又下了一夜雨地面泡成烂泥,短时间内根本爬不上去,气的坑中将士大声吼道“跑那么快干啥,好歹拉我们上去啊。”
没人搭理,坑中士兵只好两两一组,踩着对方爬出深坑。
这是小事暂且不提,三万大军跟着高顺很快便冲到袁军大营,陈瞎子紧跟高顺步伐,刚一靠近抬手就是一枪。
半夜也没瞄准,打没打中不知道,但这一枪乃是信号,听见声音,火枪队全部举枪朝箭楼打去。
八百杆枪打几个哨兵,就算蒙也能蒙中几发吧。
果然,头顶传来数声惨叫,箭楼哨兵被陈瞎子以这种无耻方法清理掉,大军没了阻碍,掀开栅栏冲进了袁军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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