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康将木门关上,三人就这么被还原到了当时的场景中。紧接着,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绳子挂住了门把手,同时另一端通过墙壁和天花板绑到了空调管线上。
“这是”白若宏有些疑惑的看着陈铭康手里的动作,“这是凶手使用的杀人手段?”
任雯点点头,“当年我们进入到现场的时候,并没有发现类似于这种装置。直到这两天陈老师和我一同还原了当时的场景才意识到,如果把空调管线的那一头挂上重物,那么当陈雪关门之后,由于重力作用,会产生外力作用。这样门把手上的那根绳子就会断裂,从而被重物拉走,实现真正的密室。”
“你的意思是如果凶手以这种手段,在释放绿气的同时就可以实现密室?”白若宏依旧在脑子里重复着刚刚一系列的操作。
“没错——”陈铭康将最后一端弄好后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当时的现场勘验记录我查过,并没有室外调查,凶手完全可以利用一个砖头来达到目的。”
白若宏倒吸一口冷气,这样的绝妙手段在之前的案件当中完全没有出现过,“那充满在密闭空气的绿气又是从哪出来的?空调里面?”
任雯从地下拿起一个方形的小盒子,“原来空调里面是用这个装氟利昂的,但在案发的时候吹出来的却是绿气。”
白若宏仔细端详着任雯手里的盒子,“将绿气装在这个里面?”
陈铭康冷哼一声,“你可别忘了凶手精通什么。”
“我让吴法医跟我一块做过类似的实验,绿气可溶于水,将其通过液体的形式放在盒子里。在空调工作的情况下,可以使其重新转化为绿气。”
“等一下——”白若宏摆摆手,“绿气有强烈的刺激性气味,难道陈雪在闻到以后不会采取措施吗?”
陈铭康摇了摇头,“大剂量的可就不会这样了,通过空调出来以后,它会烧灼、刺激呼吸道、肺水肿,致呼吸、循环衰竭。当空气中绿气的含量达到56g/3时,10分钟内便可以死亡。根据死亡报告来看,空气中的含量要远远比这个大。”
白若宏看着他痛苦的表情,知道每当回忆一次这个案件,就等同于在原来的伤口上新添疤痕。
“嗡嗡——”
白若宏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手机上的短信提示让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怎么了?”略带怀疑的走了过来。
“没什么——”白若宏将手机放回口袋,“我出去回个电话。”
白若宏关上仓库的门后,又回头看了几眼,确定没人跟出来以后赶快将电话拨了回去。
“白教授,刚刚是不是不方便?”电话里传来了魏然的声音。
“怎么了?是不是刘伊欣那有新的线索了?”
魏然顿了顿,“不过再说这件事之前,我得检讨下自己。”
“检讨?”
“对——”魏然咳嗽了几声,顺便组织了语言,“那天我们去到沈茜自杀的地方时,她不仅留下了那个视频,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什么照片?”
魏然在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下去,“那是一张三个人的合照,上面有刘伊欣,还有另外两个女孩。其中一个女孩眉宇间和白教授同行的那人很像。”
“跟我同行?”白若宏的手竟有些颤抖,就像有只虫子钻进了他的耳朵,“你是说秦羽姝?”
“对,所以当时我在不清楚的条件下,并没有及时的给你。直到这两天我去查了星座案的相关内幕,我才认识到也许罪恶的种子就埋在你的身边。”
白若宏双手垂在地上,手机的屏幕上是魏然刚刚挂断电话后发过来的照片,三个女孩明媚的笑容在亮屏仅有的时间里一直存在着。
任雯坐在破旧的椅子上,眼看已经过去了快20分钟,白若宏还没进来。
“他不会走了吧?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
陈铭康回忆着刚刚短信来时白若宏的表情,慌乱中带着期盼,仿佛他等这个消息等了很久。
“也说不定,或许他有了什么实质性的线索”
【金江公园】
冰冷的寒风略过公园的江面带起了小小的波涛,扬起的水花打在了岸边的礁石上。
白若宏落寞的坐在岸边,时不时的拿起旁边的小石子扔向远方,几艘民船缓慢的行驶在江面上,与景色融为了一体。
“大叔——”不知过了多久,秦羽姝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好似有什么急事。
“来我旁边坐吧——”
秦羽姝下意识的抿抿嘴唇,被这么急急忙忙的叫过来,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但在看到白若宏冷峻的侧脸后,也不敢随意开口。
“跟我说说你姐姐吧。”
“我姐?秦澜?”秦羽姝诧异的嗓音融在空气当中,原本压抑的氛围此刻变得波动起来。
白若宏捂着自己的脸,好像刚刚的问题是有人强迫他问出来的一样。
秦羽姝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他的肩上,“到底怎么了啊?”
“你姐姐原来是云清大学的吧?”
“对啊,怎么了?”
白若宏叹了口气,“星座案的第八名死者叫陈雪,当年在校的时候也是云清大学的,只不过比你姐姐小一届而已。”
“你什么意思?”秦羽姝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你不会怀疑”
白若宏朝其无奈的摆了摆手,”我话还没说完,你先别那么激动。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姐姐去世是因为抑郁症对吧?“
“对啊,怎么了?”
“能,能告诉我具体的抑郁症原因吗?”白若宏慢慢的抬起头,和秦羽姝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秦羽姝‘蹭’的一下从旁边的座位站了起来,“你想知道什么?难道还认为我姐姐会跟这件事情有关系吗——”
“你能不能冷静点!”白若宏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使得秦羽姝愣在了原地,“没人想去揭露令人伤心难受的过往,都是迫不得已的。你以为我不懂的怎么去看人家的想法吗?我就是看的太明白了,所以才不得以问出来!”
“可”一时间秦羽姝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
白若宏的眼眸里闪着无奈,“冷风把我吹醒了,最不愿意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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