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之前因为职责所在，工作的立场导致我不能太过高调。希望老哥你理解我的苦衷。但，陈总您再三邀请了，我老是拒绝，也不是个事儿，这样大家都会说我方海，是个柴米不进的石头蛋儿，对吧。”方海得体的开场白，活跃了气氛，也很巧妙的解释了这次赴约的原因。
陈达祖明显对这一套说辞很受用。
他立刻亲密的搂着方海，让卓不凡和陈松走到他的面前。
“这是我的犬子，陈松。这，是我们新星的总经理卓不凡。都是年少有为的好青年。”
“陈松，卓不凡。”方海就像第一次见到卓不凡那样，友善的握了握手。只不过两人手掌交错的一瞬间，方海微微用了点力气。
“老方，走吧，我在前面准备好了场地，看你天天窝在那里，也是不容易，今天你的任务，就是痛痛快快和我流一场汗，活动活动筋骨。明天，我会继续配合你的工作。”
……
接下来的时间，方海和陈达祖两个人就在这一望无际的宽广草坪上，不停的挥杆击球，陈松和卓不凡就刻意保持了一百多米的距离，让前面两个人方便谈话。
而那四名保安，也是默默跟在陈松的身后。他们的眼神，一直紧紧盯着方海的身上，不曾挪开半点。这样怪异的举止让卓不凡有点不太习惯，但是因为知道他们的身份，卓不凡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默许他们继续这样。
“不凡，上次我妹来，听说她刁难你了？”陈松百无聊赖地边玩着手机，边问卓不凡上次陈思懿来新星的情况。
“小姑娘家的，能有什么刁难，就是骂骂咧咧的凶了我几句。我都没放心上，毕竟要以大局为重，我们管理层不能不配合工作，对吧。”
“嗯，思懿自从初中开始就在福音联邦读书，很少接触我们东莱的风土人情，说话很冲在所难免，连我…”陈松不由得哭笑起来，“见她的面，都要躲得远远的。”
卓不凡听陈松这么说，回想起前不久陈思懿那奶凶奶凶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很多人怕陈思懿，本质上惧怕的是她背后的陈达先，虽然这个小姑娘自己不这么觉得，但是，事实上，确实有着狐假虎威的意思。但自己不同，虽然表面上恭顺，工作上兢兢业业（算是吧），但是自己从骨子里想的，就是把陈氏集团这一堆吸食人血的老畜生全部弄死。
怕陈达先？不存在！
卓不凡怕的是这个老怪物身体无恙，活蹦乱跳。
换句话说，卓不凡怕陈达先不死！
所以对于陈思懿怎么样的嗔怒，都不会感到半点恐惧。
就在卓不凡和陈松在后面慢慢跟随的时候，前面的陈达祖和方海两个人，似乎也开始进入了正题。
陈达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逝，而方海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微笑，望着天空的云彩，望着高飞而起的球，望着脸色慢慢发青的陈达祖…
“方主任，最近你的审计工作，还有需要我陈某人配合的吗？”望着一直回避自己话题的方海，陈达祖有点沉不住气了。语气，似乎也变得有点生硬起来。
“陈总，我的工作目前很顺利，谢谢关心。而且，贵公司一直很配合我们的工作，不需要额外的助力了。”方海说完，猛地一杆子打在一颗高尔夫球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回响。
“我听说，贵审计组查到了很多对老朽不利的证据？我知道说这话很冒昧。”陈达祖吞咽了一下口水，望着远处说说笑笑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这里的卓不凡和陈松，压低了声音，”方主任，可否透露一二，兄弟我感激不尽。“
“陈总，你说的是哪里话。你的为人和操守，我方海是绝对信任的，我很负责的告诉你，目前，我们没有查到任何你违法行为的情况，你，大可放心。“
“方主任，你是认真的吗？据我所知，外面传着很多，对老夫不利的谣言。“
“陈总，你都说了是谣言，谣言止于智者，不是吗？“
“嗯，你说的我记住了。感谢方主任。“陈达祖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丝笑意。
“对了，陈总，关于陈氏集团收并购的一系列诉讼，大概还有100多起，目前尚未结案，这个你知道吗？“方海话题又绕回了这里。
“嗯，都是普通的商业摩擦，一些得陇望蜀的小人，总是觉得能从我们陈氏集团这里得到超出合理范围的利益。最后法律会制裁他们的。“陈达祖的回答依旧是无懈可击。
方海停下手里的球杆，望着陈达祖，嘴角咧出一个诡异的弧度，“你认识一个叫杨聪的人吗？“
“有点印象，好像在我们集团任职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出了事被人杀死了，凶手就是我们收购协议中的合作方。方主任，你为什么会提到这个人。“
“盛昌传来消息，他没死，目前转成了污点证人，准备指控你，据说，已经有大概五十几个案件马上要启动复审程序。而且，据说，杨聪指证你，买凶杀他。这也是我这次来到东莱审计的根本原因。”
“杨聪还活着，还指证我杀他？不可能！我给了他那么多封口费，他怎么可能反咬我一口！而且…“陈达祖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收声。
“方主任，你是认真的？“
“当然，比如，他告诉我，他最后一次收购失败，就是苏荷市的卓氏天然气，而且申丁申先生，似乎也在里面帮了点小。“
这个细节，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当年杨聪连续碰壁后，陈达祖才想到了威胁申丁，让他用临阵倒戈的手段把那一家油盐不进的卓家全部扔进监狱。
眼前的方海，不可能知道这样的细节。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杨聪真的活着！并且倒戈了！
“方主任，能不能告诉我杨聪现在的住址？万分感谢！“
“陈总，你的要求有点过分。但，不是不能商量，毕竟，我也快50了，我的仕途已经到头，我需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两千万够不够，两千万买杨聪的地址！这个人我需要他死。“
“嗡“，一阵轻微的响动从方海的口袋里传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达祖望着方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录音笔，惊恐的怒斥起来。
“陈总，别误会，别紧张啊。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带有录音功能的播放器罢了。“方海望着稍微松下一口气的陈达祖，笑着继续说”只不过刚才一直在录音，现在报警没电了而已。“
陈达祖老脸通红，望着嬉皮笑脸的方海，愤怒的大手一挥“姓方的，你他么找死，就别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