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邵将军,我是总理赵星和,这几天瓦尔肯帝国有军事代表来盛昌,我负责接待,明天的胜利纪念日庆典我去不了,我只能电话里预祝你活动成功了!“
“老邵,我是国会议长孙孟君,你知道最近新一轮国会大选开始了,虽然大先生的人气特别高,但是我还是想博一把,目前还在各大城市拉选票中,所以这次纪念日活动我就不去了,等明年,不管我是否竞选成功,我都一定出席!“
“米乐啊,我是司法院总院长陈平,最近案件比较多,我还带着巡查组进行重大案件的复核,事有点多,今年的纪念日活动,我就先不来烦你了哈,万分抱歉。“
短短半天,不到4个小时的时间里,政法军界各主要领导人都电话了邵米乐,并且都表达了同一个意思——今年的胜利纪念日活动,他们不能来参加了。
这些冠冕堂皇的推辞,每一个都是如此的正常,如此的自然,任何一个理由,邵米乐都找不到一个可以反驳的地方。
但,这几十个电话几乎在同一天的上午陆续而来,那么这一点,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没有其他可能,邵米乐当场就知道这是陈达先发动他所有的人脉,对自己造成的封锁孤立,也就是说,自己在东莱的高层圈子里,基本上已经和一个死人没什么两样了。
在和陈达先之间对立所造成的二选一的局面下,所有的人都选择了陈达先的圈子,而自己…是彻底被抛弃了。
邵米乐感觉十分的惆怅,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彻底解脱了。
这些年来,自己装作顺从的羔羊,无时无刻不在提防陈达先何时会识破自己的隐忍,而如今,索性不装了。
这份面临着死亡的感觉,虽然有点紧张,但,却让自己的身心无比放松。
陈绍明依然是尽心尽力的安排着各种庆典方面的活动,没有半点疏漏,这一点更是让邵米乐十分感慨。
似乎,自己的手下只剩下他了。
自己曾经称兄道弟,无比信任的同僚、哥们,全部远离自己而去;
而这个自己嗤之以鼻,提防了四年、关押了三年的年轻人,却尽心尽职陪着自己到最后。
邵米乐推开窗户,让自己的身体最大限度的沐浴在阳光之下,温暖的气息,让他感觉十分舒服。
现在是10月19日下午16:00整,距离明天的胜利纪念日庆典活动还有17个小时整。
似乎,这也是自己生命的倒计时。
作为联邦的军人,他从不畏惧死亡,如果,他现在还有资格能被称之为军人的话。
“将军!庆典活动已经全部布置完成。明早九点准时7声礼炮齐响,代表我们第六次南傣自卫反击胜利的七周年纪念日,然后我们第十军陆、空两大兵种将会经过宁古市中心街道,向全体市民表达我们誓死捍卫联邦和平,维护祖国稳定的决心和实力,十点整,您在管理台上代表我们第十军全体官兵宣读纪念日檄文,然后社会各界名流代表将会和您握手合影,十一点,宁古市各行各业的花车将会沿着主干道进行游行庆祝,下午的联欢运动会13:30准时开始,分别是跳绳,攀岩,接力赛等等,晚上的晚宴,将由您主持,接待前来参加庆典的名流人士。”
陈绍明简洁有力的介绍完全天的流程后,静静站在邵米乐的身后,等待他的进一步指示。
“嗯,有心了。陈少校,很好。”邵米乐接过陈绍明递过来的檄文演讲稿还有军备游览清单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碧霄式武装直升机4架,猎豹v型水陆坦克,阿尔法斩首特种兵150名…你这是…”邵米乐沉声问道,“这些似乎不是礼兵这么简单,都是目前我们投入到一线作战的最新式武器,你把他们调回来了?”
“回来了,但,他们还是要参与一线作战的。”陈绍明镇定的回答。
“你…想救我?”邵米乐把手里的文件夹合上,掐灭手里的雪茄,第一次,用一种正视的眼神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为什么?”邵米乐十分不解,他望着陈绍明,继续追问“你不是陈达先的侄子吗?你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吗?你使出全力去抓捕战鬼和修罗,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维护联邦军的尊严,同时你也可以用不知道这两个杀手是陈达先派来的,作为解释。但是,你现在如果真的做到这个地步,就相当于,你在和大先生撕破了脸,毕竟陈达先想对付我,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邵米乐继续缓缓说着。
“这次纪念日活动,你看来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乡绅,军政财三界的大佬,没有一个来参加明天的庆典。再傻的人,都已经知道陈达先准备把我彻底弄死,现在在圈子里面,我已经是废人一个,你如果继续…你知道你接下来的人生是什么样子吗?你才不到三十,至于这样吗?”
邵米乐静静看着眼前这个不卑不亢的年轻人,感觉自己再一次看走了眼。
“很多事,我也是出来后才知道,陆名和你,究竟应该得到什么样的惩处,自有军法在前,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动用私刑。当然,我到现在也是十分恨你,毕竟,装备贩卖到南傣,究竟造了多少孽,你比我更清楚。我私人对你的感情,我除了脏话,真的找不到其他的言语来表达,但…邵将军,现在的情况下,你依然是我的长官,是第十军的最高领袖。我不得不保证您的安全。明天,我会拼尽全力,阻止组织还有陈氏集团对你的一切迫害行为,但是,后天开始,请您也做好接受相关调查的准备。”陈绍明正色说。
“当然,在我和您明天能够全身而退的前提下…”
“陈少校…”邵米乐苦笑了一声。
“我曾经利用魔鬼,获得了许多非法的利益,做下了许多罪恶的勾当,当我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个魔鬼已经如影随形常伴我身,逃不了避不了。原来那个和我交易的魔鬼,也是我心中的贪念。我已经没多少时间了,我希望,你们这一代年轻人,能够消灭这个恐怖的魔鬼,在贪欲和诱惑下,愿你们能够保持纯洁的内心,做出不违背良知的选择。当然,从我的嘴里说出这句话,可能真的很搞笑。但,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如果明天我能活下来,我愿意主动交代我做的一切…陈松关押在重冥监狱的07号房间,后天你就放他出来吧,这张牌,是不会成为我的保命符的。”
说完这写话,邵米乐长出了一口气,他真的觉得解脱了。
良知的觉醒,不管是因为真的意识到自己的罪恶,还是因为临近死亡前的幡然悔悟,都不重要了。
邵米乐和陈绍明两人对望,彼此平视,同一时间,他们对着彼此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也是他们今生最后一次谈话…
同一时间,第十军的军部前站收到了许多庆典要用到的装饰物品,负责装饰布置的军人立刻把这些包裹全部打开,开始了繁忙的主席台周围的布置与妆扮。
张义发现其中两个黑漆漆的大箱子,沉重异常,十名军人合力愣是抬不起来,于是就赶紧喊来吊车,把这两个箱子放在了观众席前排座位的下面,并告诫自己手下的士兵,他们什么都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