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一个时辰而已,夏樱便收到了百里凤烨的信息,知道他已经平安无事了,夏樱心口的石头顿时放了下来。
临走之前,百里凤烨将景枫留给他的解药拿给了夏樱,并且告诉她,“解药有诡,除非到万不可以的时候,否则……决对别碰。”
一收到百里凤烨平安的消息,夏樱便很爽快地将北冥玉交给景枫。
那一刻,景枫眼里是闪过些诧异的……这个女子做事,永远让人捉摸不透,此后的日子,景枫再也没有让夏樱呆在牢房,而是给了她一间单独的石屋,也不管她进出,只要没有出了石屋,任她到哪里,别人都对她毕恭毕敬。
夏樱这人,短短几次见面与交识,已让景枫吃了太多的亏,虽然每一次都是被蒙着眼睛送到这里,然而……景枫不敢肯定,她是否已经找到了出去的路,放着她,从另一种意义是来说,是属于一种更加严密的监视。
景枫的算盘没有丝毫错误,但是,他哪知……夏樱从头到尾也不都没有想过离开这里,便是那半块北玉,也是夏樱故意交给景枫的。
世人知道,灯烬大师死前,夏樱是唯一呆在他身边的人,大师一定已将北冥玉的全部秘密知道了夏樱。可是,事事往往便不如表象,没有会相信……灯烬大师什么也没有告诉夏樱。
甚至第一次被紫硫劫走时,夏樱整个人都是混沌朦胧的,直到第二次祭祖事件发生,夏樱才肯定——北冥玉、龙渊、以及灯烬大师之间必然存在某种联系!
那种联系是夏樱所不了解的,之所以将真的北玉交给景枫,夏樱最大的目的便是借景枫的手和他的力量,让景枫去将北冥玉的真相查清楚,而夏樱自己,则坐收渔人之利。
说也奇怪,龙渊宝剑的剑身一直都是绽放着淡蓝色的光泽,几千年来,从来没有暗过一次,然而,自夏樱将它交给景枫之后,龙渊的锋利与色泽已经完全变的与普通剑一样,跟本看不出一点奇特。
景枫把玩着龙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笔意,轻瞟了司白一眼,“玄武,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抖了一抖那一身的桃花,司白横卧于床榻之间,拇指不停地在玉杯边沿来回抚摸,那把绣着桃花的扇子正安放于司白腰间,司白桃花眼中微微一眯,似是玩笑一般地说道,“青龙,把青龙玉拿出来,这次……我卖一个天大的消息给你,如何?”
景枫的手用力一握,鬼面之中立刻散发出阴郁的气息,蓝衫无风自舞,从后背去看,便能发现……此时,这个面上依然带着微笑的男人,手背上的青筋,早已突了出来!
面对着这样的景枫,任何人恐怕都会感觉到些许不适,但是,司白却不,他的桃眼之中依旧带了些类似风流的意味,司白端起美酒,优雅地将酒水抿入喉间,笑意言言地又说了一遍,“如何,青龙?”
终是将那一口气逼了回去,景枫站起身子,目光凌厉狠绝地看了司白一眼,“玄武,你是要逼我?”猛地欺身而进,景枫一把掐住了司白的脖子,哪怕那把桃花纸扇就在身边,只要拿起它,以司白的实力,决不可能让景枫那么轻易的叩住他的脉门,可是,司白却不动如山。
景枫手上的劲道在一点点加大,司白肺里已经连一丝空气也没了……换作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恐怕都会挣扎一二吧。可是,司白的指尖却连动都没动一下,桃眼之中一丝恐惧也没有,甚至笑的更加明媚了。
“司白,你以为你能活到那一天?”在最后一刻,景枫将手缩了回去。
待景枫离开后,司白的唇角溢出一股鲜血。正正地落于他锦服上的桃花上……
司白舔了舔舌头,表情之中竟有些快意的味道!
“既然他不打算与你合作,不若……选择我吧。”夏樱习惯性的去摸腰间的龙渊,然而,触手的……只是布料的质感,将手从腰间收回,夏樱两手环胸,一袭黑装,更将她衬了几分英气,“反正,你本也就这样打算,不是吗?”
司白咳嗽了几声,景枫刚才……是真的下了杀意的!
司白好久之后才缓过胸口之中的那一口气,眯起桃眼,“你什么时候来的?”
夏樱沉默了一会,并不打算隐瞒,“从景枫进来那一刻,我便已经守在外面了。”
“噢。”司白把玩着手里的桃花扇子,“我竟没有发现。”
顿了顿,司白又接着说道,“他竟能容忍你站在这里这么久?”
“他跟本没有想过瞒我。”夏樱不客气地坐到司白房间里,将司白那一千两黄金才买得到一钱的好茶,全都灌到了喉咙里,完全当成解渴的东西,夏樱自信一笑,“他是聪明了,那样的人是知道的——越瞒我,我查到的东西将会越多。”
司白不置可否,因为景枫那用力的一掐,司白脸上还存有些红晕,再加上他那一双桃花眼,让司白本就风流的气息,看起来更多了那么几分随性,“你倒自信。”
司白这么说,夏樱便已知道他会决定帮自己!
夏樱不知道司白与景枫之间的瓜葛,也不想去知道,但是……夏樱能肯定——这两个人的关系,绝对不如表面上看着的那么和气。
将百里凤烨留给她的药丸拿出来,夏樱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它递到司白手里,“我中了毒,九烟罗障与另外一种毒的叠加。”说着,夏樱袖子燎开,露出手臂上的那三点红点。”
“噢。”闭起桃眼,似是十分不耐烦一般,司白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然后呢?”
“然后,我的毒被天山雪莲压了下去……但是,只是暂时的。”说到这里,夏樱又喝了一口那上好的茶,“最后……那粒解药,由你看,你若说可以,我便立刻吃下。”
司白掂量着纸扇之上的那一粒小小的药丸,悠悠然睁开多情的桃眼,“你不怕我……害你?”
“没有怕与不怕,战场上,只有敢不敢赌,赌不赌得起而已。”说这句话的时候,夏樱的语气里多了层深深的无奈!
这一刻,夏樱第一次感觉到司白正眼看了自已一眼。
不管你使用什么兵器,只要你练过,那么……你手上必定会出现某种老茧。
可是,司白的手很美,完全不像一只常年握兵器的手,至少不像一个高手的手,然而,夏樱的直觉却知道,司白这人的实力,远远超过自已所能想像到的范畴……
轻笑了一声,夏樱愕然发现,正是司白那双看似柔弱无骨的手,猛地将他纸扇之上的药丸,甩手摁到了墙壁里。
夏樱拿茶壶的手小幅度的动了一下。
“我会再来的。”留下这句话,夏樱再没有任何留恋地走开了。至于百里凤烨从景枫那里讨来的,所谓的‘解毒药丸’,夏樱更是连一眼也没去看,任它陷在了墙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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