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不许抢,这是我的!”颜凉一下子就端起杯子,警戒地看着他。
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反应有点大了,她轻咳了一声,补充道:“你刚刚喝很多了,再喝对身体不好。”
唐谨然没有去跟她抢,起身开始收拾碗筷,他道:“你先去洗澡,我收拾一下。”
颜凉想了想,没有反对。
她做饭他洗碗,合情合理,文嫂也去休息了,总不能去喊文嫂来帮他们收拾,那多不好意思。
一口一口将酒杯里的红酒喝完,颜凉把空酒杯放下,手摸了摸肚子。
虽然吃得不多,饭菜也不是超级好吃,但自己这是第二次下厨,能吃到光光已经很不错了,唐谨然也没说饭菜难吃。
她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颜凉站起身,往厨房外走去,“那我先去洗澡了,你慢慢收拾。”
唐谨然转眸看了她的背影一眼,轻轻“恩”了一声。
他第一次觉得她开瓶红酒喝是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要不是有红酒冲淡去那两盘菜的味道,他可能没办法坚持把那两盘菜吃得一干二净。
也幸好她够容易忽悠,看她离开时那大摇大摆的走路姿势,想必她还在心里得意洋洋着自己厨艺不错。
不行,以后不能再让她进厨房。
有文嫂盯着看她都把菜做成这样,如果文嫂不在的话,估计他现在是躺医院里洗胃了。
唐谨然严肃地拧着眉头,下定决心不可以给颜凉有下厨的机会。
如果她想下厨,他得想个办法忽悠她,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唐谨然打开水龙头,洗着碗。
厨房的水龙头有分热水跟冷水,他用了热水,洗了一会儿,又觉得周围的温度高了些,感觉热得冒汗,便调成冷水洗碗。
天气还不到真正天寒地冻的时候,可此时的水冰得他动作停顿了一下。
奇怪,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
唐谨然皱紧了眉头,思忖一会,侧过身,视线落在餐桌上那瓶空空如也的红酒瓶子。
不会是酒劲上来了吧?
他凝了凝眸,加快了洗碗的速度。
刚刚他确实喝了蛮多的红酒。
虽然红酒的度数不高,最多也就十几来度。
要是颜凉刚刚开的是白酒,可能他现在直接趴倒在桌上了。
没错,他酒量不行……
不知道的人以为他是不喜欢喝酒,自制力强,实际上是因为他酒量差。
在外面有什么宴会,还是跟赫白在公司办公室的吧台喝酒,唐谨然从来都是抿几口意思一下而已,半杯酒他能喝上一天也不为过。
方才他一心只想着要把菜吃完,又加上是在家里,心情放松,所以喝得不节制。
唐谨然迅速将厨房收拾干净,接着便朝楼上走去。
他知道自己的酒量不行,上一次喝多了是刚跟颜凉领证那天,在老宅那边被长辈灌了不少的酒,他那一天的记忆就停在自己走进他跟颜凉的婚房,倒在床上,然后就第二天了。
那天颜凉也喝了不少,反正肯定比他多,因为很多长辈看颜凉不顺眼,故意频繁跟她敬酒。
唐谨然知道她酒量不错,泡吧泡出来的酒量,而且他自身难保,便也随她去了。
好像那一晚两人都醉得挺惨的。
时隔多年,他又一次喝多了。
唐谨然上了楼,回房间里。
浴室的门还关着,有水流声传出,颜凉还没洗澡好。
他想要坐到床边上去躺一会,又因为自己未洗澡,忍住了冲动,走到沙发上坐着。
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悦耳的铃声,是颜凉的手机响了。
唐谨然眉头拧了拧,本来懒得去理,最后被吵得有点烦躁,起身拿起恼人的手机,按下接听:“哪位?”
“……”一阵沉默。
他心头的烦躁感加深了几分,声音跟着冷了起来,“哪位?找谁?”
“我…我是凉凉的朋友,我想找凉凉,她不在吗?”弱弱的女音从听筒内传来。
唐谨然眉间的结皱得更紧了,他想了一下,接着问:“尉迟纪语?”
“呃,对,我是尉迟纪语。”纪语说得哆哆嗦嗦的,有些结巴,“你,你是哪位?我想找凉凉。”
“她在洗澡。”唐谨然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她快好了,你可以过十分钟再打过来。”
“噢,噢,好的,好的。”纪语气场全无,语气小心翼翼:“那个,冒昧的问一下,你是不是…唐谨然?”
“恩。”唐谨然应了一声,好像多说点话都累得要命,他不耐烦地道:“你要找她,等会再打过来,她现在不方便接。”
“噢,好,好的。”
嘟嘟嘟。
唐谨然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回床头柜上,继续回沙发上坐着。
他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烫,跟前阵子发烧时候的感觉很像。
抬起手,用手背捂了捂脸,但感觉不到多烫,因为他的手也很热乎。
他身上就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衣,一点也不厚,却还是浑身热得冒汗。
算了,等会洗个澡就行。
唐谨然自我安慰着。
浴室的门打开了。
颜凉穿着睡衣,长发被干毛巾包成一颗球顶在头上,她看到唐谨然坐在沙发上,便对他说道:“轮到你去洗澡了。”
唐谨然“恩”了一下,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反倒是催促着她:“先吹头发。”
“知道啦。”颜凉走到梳妆台边,拿出吹风筒,一边将长发从干毛巾里头解放出来,乱七八糟地披在肩上。
她接上吹风筒的插头,打开吹风筒的开关,呼呼的噪音一下子响了起来,她举着吹风筒对着自己的头发一顿瞎吹。
吹风筒的声音不算大,但也不小了,整个房间都被呼呼声覆盖住。
奇怪,刚刚接电话的时候,只是听了几句,唐谨然就觉得很闹心,烦得一秒钟也不想再继续听电话,可现在听着更加吵的吹风筒的声音,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心烦。
唐谨然略侧着身子坐在沙发上,手肘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掌心轻轻托着下巴,深眸望着不远处正在吹头发的人儿。
耳朵里是吹风筒的噪音,空气里是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味,他眸眼轻眨,心里的那片湖水不起一丁点的波澜,不急不燥,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