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想着灵主的样子,灵魅这种东西,没有实体,狼牙狼毒都拿他们无法。
东华乱想着,忽然,鱼骨一个摆尾,东华差点被它甩下。他刚要鞭打鱼骨,就觉一个庞然大物从侧面攻来,刚才鱼骨猛摆,避开了它。海底无光,东华什么都看不到,他紧张的抓住鱼骨道:“什么东西!”忽而,那东西又攻了过来。只见鱼骨张开大口,一个东西被它瞬间搅进“鱼腹”。无数鱼骨插进了那个东西体内,把它四分五裂割成了肉条,血腥味弥散开来。
惊魂未定,东华在鱼骨身上坐正。这数千米深的海底根本不是人类踏足的地方,什么恶鱼猛兽都会轻易取人性命。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远处的暗流越来越急,水压挤得原本没有任何感觉的东华也开始“疼痛”起来。“什么东西!”东华喊着。一道暗黑灵力击出,瞬间被这无尽海洋吞没,好像沧海一粟。暗流从四面八方冲来,东华刷的抬起三指,三道幽冥微火湛亮,恶寒海底被燃亮了。只见上百头恶鲨冲他们袭来。东华看清了,鱼骨的肚子里是刚刚那条恶鲨的碎肉。周边海域的白鲨被这浓重的血腥味吸引而来。东华一个翻身,踹开了鱼骨,自己逃命去了。可这海底压强甚大,离了鱼骨东华寸步难行,眼看百头群鲨袭来。难道他要葬身在这充满腥臭的地方!东华怒恶!一把撅断鱼骨数十米长的腹骨,只听鱼骨痛嚎一声,他可不会管它死活,只为傍身。那半颗小小狼牙可抵不住现在的情形。
群鲨攻来,鱼骨怒喝一声,声浪像海啸一般奔腾而去。真个东菱海域被震荡了!鱼骨冲着鲨群咬去,渐渐的,海水染尽了腥红,再到后来,海水的味道已经消失了,留下的都是血液。霎!一个掉了一半脑袋的大白鲨冲到东华面前,东华惊恐!噗的一声,白鲨的头颅被吐到了一边。一个白色巨型头骨渐渐出现在东华面前,煞白的骨色衬的海底锃锃发亮。鱼骨的牙尖上扎满血肉,而它分毫未损。
东华怔怔看着它,鱼骨没有眼睛,两轮山穴大的空洞的漆黑正望着他。东华不知鱼骨在想什么,鱼骨却能把他看得清清楚楚。东华磕巴道:“你,回来了。”鱼骨“瞪着”眼睛,对着他,一言不发。东华觉着鱼骨随时可以吞了他,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东华慢慢抬起右手,伸出狼牙,五指一张,丢进海里。鱼骨转身游走。东华要跟上,但在海底,他动弹不得。啪的一声,鱼骨甩尾,把他抽了过来。东华扒住,心道:“蠢货!”没了那半截狼牙,东华照样可以催动灵力,控制那半截留在鱼骨头颅内的狼牙。只是现在他要靠鱼骨在深海游走,不得不周行事。“回头就把你宰了!”东华心中恶狠。
他二人越潜越深,不知过了两千米还是三千米。东华感到自己斗篷下的浮虚身形要被挤破了。果真这海底无论是人是灵都不能踏足。然而鱼骨惬意自得的样子让东华妒忌。不知这鱼骨生前是个什么怪物。“要是能得到你的能力,这上天入海便没有我不可去的地方了。”东华心想。忽然鱼骨的速度慢了下来,用隧道似的鼻孔嗅着,越来越慢。
“找到了吗?”东华道。他从斗篷下拿出一缕卷曲焦黄的头发,没有一点水分,像是被火烤过。鱼骨把头发吸进鼻孔的孔道,面额的骨头合动了一下。它忽然张开大口吞了一倾海底的泥沙,那泥沙被它几十米宽的下颌骨兜住,转身往海上游去。
“怪不得找了这么久,原来都碎成渣了,连块骨头都没剩。十年了,成了一泡海底的烂泥,哼。”东华粗鄙地说着。“鱼骨大人,您真是神功!”紧接着东华竭力拍马道,“刚才我见您发飙,一时鼠胆满身,慌莽之下得罪了您,还请您别怪罪。若不是为了我们的灵主大人,小的也不会这般急躁,得罪了您!”东华低三下四的说着,“等回了王庭,我定想办法把您头中的狼牙断骨取出,还请您饶了小的一命!”就在鱼骨上游的途中,东华越发感到了它阴森的杀气,如同它这一身煞白骨骸一般,“但现在,小的还得去找一个人,不然我万死也帮不得灵主大人。我们一切还是要以灵主大人为重啊!”
四年后,一日夜里,军政部后山木沧的小屋刚熄了油灯。深秋,乍冷,他翻身在床却不盖一物。赤红强壮的身躯似乎让他感觉不到寒冷,钢丝一般卷曲干硬的头发散发出炼炉的焦味。木沧合上了眼,准备睡去,忽而一丝阴邪窜来!木沧蹭地睁开双眼,挥掌打去!
“爸爸!”一声凄婉响起,软弱无骨。
木沧怔在当下,灼红的双眼发出惊诧的闪光,“汐儿!”
四年后,初春。
夜深,东菱军政部,参谋长室。北唐天阔挑灯夜读,双眸通红,一连七日他没出房门半步。办公桌上放着成山的羊皮纸卷,旧的快掉渣了,上面浸着淡淡的墨迹,是军机密报。
“赤金石、徒幽壁、美人面。”天阔低声念着。“果然这三种灵石在上万年前就被灵主截获过。灵主……竟已这般长生……”
四年来,北唐北冥和北唐天阔秘密从主将亲军和一分部中抽调精英,组成暗部,由北唐北冥一手栽培,北唐天阔一人调遣。要求对东菱对军政部绝对忠诚,灵法精湛,性格隐蔽,行事谨慎,最重要的是视亲伴的性命为己任,誓死不离,相互倚傍。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不会背叛。这其中不乏有颜童推荐给北冥的人选。
在北冥怀疑连雾的证词开始,他就着手培养暗部人选。以前的军政部只管行军打仗,平定外患,军机处多以时局为重,他国动向为主,少有精力探查暗处的旁枝末节。
然而今时今日的东菱,没有北冥值得信任的人,暗潮汹涌的各大派系,所有伪装都只是强撑着的一张绷紧的面具,不知何时何地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