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不停,顺着修门背脊一路向下,连续拔断他数次狼毫。疼得修门跳脚,更是运足灵力,力刺进梵音身体。梵音身体渐感不支,刺痛的感觉渐渐顺着冰甲扎了进来。
“还不够!”梵音咬牙心底暗道,“还差一点!”用力一挣,狼尾处的十余根狼毫钢刃再次被梵音连根拔了起来,鲜血淋漓。只听嗷的一声,修门的狼尾抽打过来,重重打在梵音腰侧。
“嘎巴”一声断裂,声音虽小,却震在了东菱每个人心里。修门的四只狼耳登时尖利起来,那声断裂听得他顿时激腾满沸。跟着又是几鞭挥出,根根抽在梵音身上。
最后,一记重凿落地。梵音被砸在冰面上,鲜血从口中喷出。她微微张开口,冰冷的天气,看不到她口中有雾气喷出,她的体内已经和这极寒一样冰冷。她双瞳涣散地看着天空,手心中传来疼痛,是被那从修门背上拔下的狼鬃伤的。
“其实我平日是不吃人肉的,可今天,你的肉,我吃定了!也让我尝尝你这个非人非鬼的“野鬼”,身上到底是肉还是冰!”说着,修门慢慢走到梵音身前。低下两个铜鼎狼首,看着身如残月的梵音,咧嘴狂笑。
修门看着她半晌,像在欣赏。人类赤红的鲜血顺着梵音的口角留下,淌过她白若凝脂的脖颈,流向半露的银色锁骨间。
修门突然窃笑起来,狼口贴向梵音娇美的面庞,腥气喷出说道:“你想怎么死?”说着,他咕噜着四只眼睛索便梵音身。“想不想我成你?嗯?”修门又开始狂笑起来,好大一会儿,才停了下来。“我大可以先吃了你一半,再让你中狼毒而死,好不好?这样,你就可以和你的小男人同一个死法了。虽然你看不见他毒发而亡,可是我可以帮你让你感受一下他中狼毒的滋味,这也和一起死差不多了。听上去多甜蜜,你说,你该怎么感谢我呢?”
“我说过了,他喝点我的口水都点死,你也一样,现在就让你尝尝。”修门说着,脑袋左扑噜右晃,像个摇头摆尾的哈巴狗,控制不住,欢天喜地。他青铜鼎般大小的脑袋再次垂了下来,毒涎在他口中聚集,一滴一滴落在冰面上:“我保证,你和你男人尝到的是同一个滋味,好得很!”
修门的狼头越低越甚,狼齿几乎触到梵音冰润的肌肤。忽然,一道冰凉穿过修门脖颈的鬃毛。他动作一顿,两只狼首齐齐往自己脖颈处看去。只见他身体骤然一僵,狼首紧忙的在自己身周看了个遍。
“找什么呢?”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修门的四只狼耳激灵一下乍了起来。
他急转调头看向梵音,只见梵音已经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就在自己面前。梵音抬起胳膊,擦着自己唇边的血,低头看了看衣袖,当真是伤得不轻。
修门茂盛的鬃毛拂如海浪,面目狰狞颤抖,龇着獠牙,怒意盛起。
“我问你找什么呢。”梵音凤眼一挑,再次问道,言语间尽是居高临下,睥睨藐视之意。
“你!”
“这个?”梵音右手举过眉间,凌眉英挑,轻轻张开末数三根秀指,指尖长出的冰白尖锥让人不寒而栗,似有入骨三分的锥扎之感,再配上她此时凌厉的容貌,竟有说不出的魅惑。
只见梵音双指之间撵着一个东西,透过日光,格外璀璨,好像一颗琉珠般大小的碧绿色璀璨耀石。修门四目看见此物登时目光骤聚。
“还真是这个东西让你幻形的啊。”梵音言语间轻佻翩翩,下巴微扬,看着那颗好似宝石一样的东西,“这东西……不像……”“赤金石”三个字被梵音咽了下去,北唐穆西提醒过她不要和任何外人提及赤金石之事。梵音用眼神刮了一眼修门道,“难不成,你们狼族也会铸灵术了?把你们的绿眼珠子炼成了这个东西?还是说这东西也是灵魅给的?”
“你给我拿过来!”修门咆哮道。
“拿过去?”梵音斜睨他一眼,冷笑一声。指尖一挥,一把攥住了碧绿耀石。修门朝她飞扑过来,双头急啸,她身子一斜,腿下发力,偏侧一边,跃了起来。
梵音掌心骤然发力,大喝一声,一股强大的寒盛灵力轰然而出,空中顿时震出了冰白气浪,修门连连向后退去。
只听“咔嚓”一声。修门急停望去,梵音向他摊开掌心,一捧碎砾从梵音掌心流下。
“你拿不回去了,蠢货。”梵音幽幽道。
“蠢货!”那是修弥和修彦平时经常呼喝修门时的称呼,修门听到此时,登时四目欲裂,怒火爆棚,速朝梵音奔来。
“不许喊我蠢货!你个该死的臭虫!快把东西还给我!”
梵音再无躲避,双手一凛,十指如锥,朝修门袭去。隔开他已经跃然而起的狼爪,回旋一划,修门的左前爪被梵音手指砍出一道裂口。紧接着梵音一拳,重重凿在修门的狼面上,她的骨头如万年坚冰,似这世上最坚硬的武器。打得修门面骨生疼。
梵音一个弹跳,踩在修门第二狼首之上,跃上他的脖颈。就在这时,修门惨叫一声,只见他的第二狼首急速旋转着,越变越小,瞬间缩进了他的狼腮处,再无痕迹。
就在修门张慌之时,梵音手起刀落,一把刺进了修门的狼颈之处。修门登时电钻一般疼痛,心下大骇,这远比之前梵音拔他狼毫巨疼万分。他不再顾及头面,转而努力要把梵音从他背上摔下。
他集中灵力,收了周身所有狼毫之力,颈间狼毫顿时如百炼千钢一般,力激发而出,刺中梵音要害。
梵音咬紧牙关,双手仍没拔出,而是越扎越深。修门疼的连滚带爬,想方设法却甩不下梵音。
只听他嘶吼一声,整个人向空中窜立起来,狼毫也跟着愈加锋利,根根扎向梵音腰腹背心之中。梵音只觉她的冰甲寒冑欲有崩裂之势,锥心之痛透过冰甲传了进来。
她忍痛,再一加力,手中一攥,“握住了!”她登时铆足了力气,双手一扥,修门的椎骨被她死死攥在手里,十指尖锥更是刺进了他的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