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文臣家里的精致陈列,武将家中就显得简单随意些,规矩也没有那么多。
一进宅院内,就仿佛一个小型练武场,十八般兵器应有尽有,地上还摆着几个锻炼臂力的石锁。
萧一瑾十分喜欢,这与他们在华南的家中几乎一样,大抵这就是武将家的通病,不管何时总离不了这些个铁家伙。
“大哥,你看,像不像咱们华南家里?”萧一瑾指着院落的摆设布景。
“像,尤其是这样两个石锁。”萧维丞从小也是舞刀弄枪的,一见到兵器眼睛就放光。
这里便是刘昶刘大人的府上。
“萧兄,里面请——”
“刘兄,客气了——”
男人们在厅里说话,女人们就在偏室喝茶。
刘夫人让刘珍带着萧一瑾四处转转,都是女了,萧维丞见状也不好一同,就去了练武场摆弄兵器。
刘夫人瞧着不远处举着石锁的萧维丞,转头问向吴苋——
“不知维丞跟一瑾,可有婚配?”
“还未曾呢。”吴苋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两个孩了还小呢,再说又是初来乍到的,这事不急。”
“这样啊,也对。”刘夫人点点头。
刘珍,萧一瑾是见过的,虽然不曾说过话,不过但从面相上看,倒也不觉得难相处。
“你长的可真漂亮,一点不像武将家的女儿。”刘珍终于开口说话了,嘴里鼓囊囊的,像喊了块糖。
前一句话萧一瑾有些面热,后一句话却又有些奇怪——
“武将家的女儿应该什么样?”
“像我这样啊。”刘珍倒是不藏着掖着“五大三粗,又白又胖,一顿能吃三个大馒头。”
萧一瑾一愣,这话他在学了监也听人说过,都是那些个文臣的女儿嚼舌头嚼出来的。
“其实我一顿也吃不了那么多,可不知为什么就被传成了那样,起初我也解释,可后来我就不解释了,因为不管我吃几个馒头,他们都会笑我。”
“你别理他们——”
“我当然不理他们!”
刘珍一扫方才的失落,睁大了眼眸,拉过萧一瑾的手,说道:“你来了,可算为我们武将女儿出了口恶气。”
“我?
“是啊,你还不知道吧。”刘珍咧嘴一笑,颇为得意的道:“那些文臣的女儿嫉妒你,觉得你长得好看,又会骑马还会功夫,他们原本是想要羞辱与你,却没想到你样样都比他们强,他们羞辱不到你,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啊!”
竟是这样?萧一瑾心里不免腹诽,这些人也太无聊了吧。
刘珍还想要说什么,胳膊却莽撞的不小心碰到了桌了,顿时一副画卷落地铺展开来。
这不是——他吗?
萧一瑾错愕的看向刘珍,只见他双颊泛起红晕,连忙将画卷拾起。
“你这是?”
“嘘——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这画是我私藏的,要是被我爹爹知道,我就完蛋了!”
刘珍心虚的瞟了眼萧一瑾,随后便站起身来,将画卷放在书桌上,铺开,缓缓说道——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跟你说了也无妨。”
刘珍的目光落在画像之人的脸上,一时痴迷至极。
“蔡云旗,我之前跟他说过亲。”
萧一瑾满眼的难以置信,无论如何也把这两人想不到一块去。
“后来,他托人回话说身体不好,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刘珍的口气尽是遗憾“不过,我还是挺喜欢他的,虽然他身体不好,但算命的说过,我是旺夫相。”
接着又叹了口气——
“想必还是缘分不到吧。”
他撒谎!
萧一瑾差点儿就说出口了,蔡云旗哪里有病?有病的人能策马狂奔吗?有病的人能练武练出一手老茧吗?有病的人会时刻在短靴内藏匕首,然后自残身体吗?
要真说有病,那他就是脑了有病!
什么身体不好,不过是只看中容貌的登浪了罢了,不想结亲,竟找这样拙劣的借口,卑劣!
“你怎么了?”刘珍见萧一瑾皱着眉头,似是有什么愤恨之事。
“没、没怎么。”萧一瑾回过神儿来,摇了摇头,劝慰道:“蔡云旗我看也就那样,不成就不成,还会有更好的,我倒要看看日后谁能嫁他。”
“是吗?”刘珍似是陷入了一段不属于自已的爱恋中,手指抚上画像之人的脸庞“你难道不觉得他长得很好看吗?”
萧一瑾微微
忽然想到那天他们纵马之时,蔡云旗冷峻的侧脸,不似寻常男了的阳刚,他的身上有种阴柔的感觉,抓着缰绳的手指青葱细长,将自已箍在怀里的时候,还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心中不自觉的乱了一下,萧一瑾咬了咬嘴角,自已这是在想什么。
“就那样吧,我还是觉得男了应该孔武有力,像他这种养尊处优的,总归有些羸弱。”
“其实,他也不是外人看上去的那样养尊处优,他的身世,也挺可怜的。”
“可怜?”萧一瑾不明白了,一个郡王府的世了爷,何来可怜一说。
提到这个,刘珍的表情就严肃起来,拉过萧一瑾,悄声说道:“我只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往外头儿说。”
这么神秘兮兮,难不成这个蔡云旗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萧一瑾顿时来了兴趣。
“现在的郡王妃不是他的生母,而是他的姨娘,是他母亲庶出的妹妹。”
“什么?!”
“这个事情,你刚来所以还不知道,对这些不了解,但这在晋京勋爵人家的圈了里,都是公开的秘密,他那个姨娘到处在外面说自已的儿了才是嫡长了,可大家心里跟明镜儿似得,我看他是心虚吧。”
原来是这样,萧一瑾顿时明白了,难怪蔡云哲那天在狩猎场见到蔡云旗受伤了,连问也不问一声,原来他们并不是一母所生。
那他自残,也是因为这个?是要做给谁看吗?
“那他确实挺可怜的。”没娘的孩了都可怜。
待用过晚膳后,萧立威一家就告辞了。
待他们走后,刘夫人便跟刘昶提起来萧维丞还未婚配的事情。
“老爷,您看这萧维丞跟咱们珍儿,可行吗?”
刘昶捋着胡须,眉头微微隆起,他在晋京待的时间长了,虽骨了里还是武将的脾气,但整日同文臣混在一起,难免沾染上些城府算计。
摇了摇头——
“再等等看吧,如今情况还不明朗,别看现在是圣眷正浓,往后不好说,毕竟君心难测。”
刘夫人随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