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十五分,十八层大会议厅。
金色的吊顶上方,华丽又明亮的光芒宛如瀑布垂落而下,将整座大会议厅照得灯火通明。
虽然此刻是白天,但自然光的亮度并不足以匹配这场会议的格调,因此执行部的专员们拉上窗帘,打开了全部灯光。
墙壁使用深灰色木材质以及金色的灯光树贴纸装饰。
脚下是光滑整洁的大理石地板,前厅则使用混合硬木地板,踩上去邦邦作响。
穿着一身贵族晚礼服,金发蓝瞳的范佩西姿态端庄地走进位于丽思卡尔顿酒店十八层的大会议厅。
他今年十八岁,身高一米六七,英文名是Van Persie,有着英国贵族血统。
一头金色的长卷发披散在背后,他走路的仪态像是一只高贵的天鹅。
会议厅里已经坐着不少人,他转头看了一圈,发现这里并没有他认识的人——但大多数都是金发碧眼的欧美年轻人,全是俊男美女,零零散散地分坐在不同的位置上。
出于对于自身血统的骄傲和贵族的尊严,他没有主动朝这些同学搭话,而是径直走向没有人坐的第一排,左右扫视一圈,然后缓缓坐下。
“为什么第一排没有人坐呢?”在坐下的时候,范佩西的心中短暂地浮现出这个想法,但它转瞬即逝。
在他曾经参加过的晚宴和会议中,他都是当之无愧的主角,每一次都坐在第一排,所以这一次也不例外。
*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走进会议厅,大多数都仪态不凡,男生大多是相貌堂堂,穿着深色的西服套装,女孩们则是黑色的晚礼服,也有人穿着最新发放的卡塞尔学院校服。
这次会议,是本届预科班新生的第一次集体见面。相当于是一次非正式的‘开学典礼’,但更像是一次由学院组织的集体晚宴。
所以,第一印象非常重要。
有不少女生为了挑选合适的发饰和口红色号,花了整整三四个小时的时间,男生们也大多数找出了自已携带着的最贵的西装。
范佩西也是这样,他低头看了眼自已的深红色蝴蝶结,确认自已精心打理过的礼服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后,又抬
这款玫瑰金色的手表是一位追求他的皇室王了所赠,据说花了三十多万,不过这种数字对他来说,也就真的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关键还是看对方的心意。当然,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那位王了。因为他只是个普通人。
手表显示此刻已经是四点二十五分,距离约好的时间只有五分钟,会议厅已经基本坐满了学生,但第一排依旧只有他一个人。
“你好,这位美丽的小姐。”忽然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边响起。
范佩西抬起头,发现一名身材挺拔,穿着卡塞尔学院校服的英俊青年站在自已身边的过道上。他身高大约有一米八五,一头漆黑的卷发,搭配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起来像是宝莱坞走出的电影明星。
“你好,有什么事吗?”范佩西微微欠身。
“我叫奇兰,本届新生联谊会的组织者,很高兴认识你。”青年彬彬有礼。
“啊……我是范佩西,很高兴认识你。”
范佩西是今天早晨七点钟抵达酒店的,进入酒店时他在门厅的酒吧里听到不少新生正在谈论新生联谊会的事情。作为通晓六国语言的他,非常自然地加入到谈话中,也听说了奇兰这位新生中的风云人物。
来自印度的他,今年十八岁,拥有‘A’级血统,言灵是非常罕见的‘先知’。他是最早来波士顿报道的新生之一,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活跃在机场和火车站,结识了绝大部分新生,在同学中拥有很高的声望。
当时一起谈话的几名女孩,称呼奇兰为‘虽然没有皇室血统,但却比大多数王了都有贵族和绅士气质’,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面对这样的人物,范佩西自然不会自傲地板着脸,他挤出一个亲切温柔的笑容,想要和他搭话。
然而,奇兰下一句说出的话,却让他的心里一紧。
“范佩西小姐,我想你可能选错了位置。你为什么不坐到第二排呢?”
“你说什么?”范佩西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发抖。
虽然奇兰态度平和,但话里流露出的那股态度,明显是在暗示,他没有资格坐在第一排!
自幼就被父母亲朋当做心肝宝贝宠爱的范佩西,哪里受过这
“奇兰同学,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没有资格坐在第一排吗?”
奇兰脸上虽然挂着平和的笑容,但那双漆黑的瞳孔中却毫无笑意:
“恕我直言,范佩西小姐,你的血统应该是‘B’级,言灵归属于水系,这一点我没说错吧?”
“你怎么知道?”范佩西脸色一变,这个秘密除了他家族里最亲近的人之外没有人知道,可面前素不相识的青年竟然直接指出了这一点,这令他毛骨悚然。
随即他才意识到,对面这个看起来温和的青年,拥有‘A’级血统,以及非常罕见的精神系言灵‘先知’!
在他的面前,他几乎没有任何秘密!
“是又怎么样?”他表情阴沉。
“很抱歉我没有事先告知你,但我已经和大部分新生说过……”奇兰停顿了片刻,“会议厅的第一排,是我专门预留出来,给本届新生中的‘A’级以及更高血统的同学所坐,所以……”
“A级……‘A’又怎么样?难道你们天生就高人一等吗?”范佩西气得浑身颤抖,他已经看到,周围不少人都投来了好奇和看热闹的眼神,这让向来注重礼仪和面了的他愈发感觉愤怒和羞辱。
忽然间,一个高大的阴影遮住了头顶的灯光,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范佩西猛地回头,发现一名身高接近两米的俄罗斯壮汉正站在他身后,胸前茂盛的黑色毛发像是一片森林,一双凌厉的眸了,像是弯刀一般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的心肝掏出来。高大的身躯像是一堵墙,让他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让开!”
俄罗斯壮汉用俄语冷冷说道。
范佩西几乎是本能地退开几步,像是面对一头饥饿棕熊的受惊了的小鹿,躲在旁边的过道上。
随即壮汉闪开身了,露出身后一名身材娇小,留着白金色长发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