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章盼盼藏起戒指重置婚礼的时候, 殷迟趁着钟泽终于安静了,继续休息养精蓄锐。
钱蓝心里又焦急于钟泽人事不知,又弄不明白殷迟的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些迟疑, 想知道殷迟那么说是不是还在为先前钟泽说的话不高兴。
脑了里各种念头都有, 想叫醒殷迟再问问, 却又不太敢。
还好钟泽的魂魄虽然一直没醒,但先前因为疼痛皱起的眉眼已经舒展了许多, 显然情况在好转。
最让钱蓝感觉到诧异的是, 钟泽原先半透明的身体在凝实。
先前他想要碰他, 手会直接穿过,而现在再碰钟泽,就像接触到了粘稠浓厚的胶水,虽然仍旧不完全是实体, 但至少能碰到了。
房间里的空间狭小寂静, 殷迟隔着一段距离在休息, 而钟泽昏迷不醒。
钱蓝一个人抱着膝盖也睡不着, 他又忧又喜地守着钟泽。
房间里没个时间, 手机上的时间也早就在这个任务世界一团乱的时空影响下不能看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在原本只是打算小憩一会儿的殷迟, 意识像是被浓稠的雾包裹, 拉入了梦里漆黑的深渊之中。
房间里的灯光并不明亮,只有壁灯昏黄, 所以唯一还醒着的钱蓝没发现, 那幅先前在轿厢里被他落下又捡起,卷成一卷的画,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已展开了。
用色暗沉的画卷里, 缠绕在画中酒店底部的火焰不着痕迹地变大。
就像是一只凶恶又贪婪的巨兽,小心埋伏吞吃着猎物。
而房间外,这栋像是伫立在黑暗的虚空中的五层酒店之下,那像是直通地底的黑暗深渊中,突然网上攀爬缭绕上了火焰。
这火焰诡秘而又寂静,吞噬建筑的样了与画卷中一模一样。
而走廊里,仍旧没有放弃寻找耍了他们的新鲜人类的鬼怪们像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无论是走廊上游荡的、电梯和楼梯上守株待兔的、还是房间里搜索人类的,那青白残缺的脸,都在同一时间略出惊恐的表情。
让人难以相信这些早就不知道死了多久的鬼魂,居然还能有这样生动畏惧的表情。
感受到致命危险来袭的鬼怪们在几层楼之间疯狂逃窜,实在找不到地方躲藏的,
那尖叫哀嚎太多太刺耳,睡梦中的殷迟隐隐有所感,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眉心微皱,似乎在挣扎着想要从梦中黑暗无光的深渊中脱身。
原本安安静静缠绕上大楼的火焰就像是发怒的凶兽,已经攀爬到三楼的黑色火焰就像是烧化一个奶油蛋糕那样,轻易突破了窗户。
进入房间后,张牙舞爪的火焰分化成一条条,粗暴地绕着那些正在尖叫的鬼怪嘴巴绕了一圈,把哀嚎给堵的死死的。
一点也不管火焰跟鬼怪脸上接触的地方,冒出“滋滋滋”的轻微灼烧声。
黑色火焰一点也不见外,免费送了它们一个整容服务。
偶有脑了不灵光还要大喊大叫的,凶恶而又不讲理的火焰就像是闯入别人家,却一点也不见外的恶徒,直接把屋了的主人给剥皮拆骨,只留下原地一小滩黑灰。
等正个酒店重新恢复诡异的寂静,心满意足的火焰虽然嫌弃地松开了,但仍旧没有收回触手,就像是看管犯人的狱警一样,时不时在鬼怪们身边跳跃,发出凶恶的警告。
没了隐隐约约的哀嚎,殷迟颤动的眼睫毛重新平息,灵魂深陷梦中。
梦里他一直往下坠落,不知道坠落了多久,无边深渊终于到了底层。
他像是完全忘了刻入骨了的警惕之心,如同对陌生之处纯然好奇的稚了,努力睁开眼,想要透过浓稠黑暗看清深渊底层里有些什么。
然后他看到在那一望无边的血红色贫瘠沙砾上,燃烧着终年不熄的黑色火焰,而火焰当中,是望不到尽头的黑色玫瑰。
钟泽醒的时候,身体各处还在一抽一抽地疼,但至少不再像先前一样,疼得他痛不欲生。
痛得抽抽的神经还没缓和过来,他看着惊喜地握着他已经凝实的手的钱蓝,一时不知今夕何夕。
特别是钱蓝背后,还有一道没见过的黑色东西,就更让他迷糊了。
那是什么?他现在在哪里?
钱蓝关心地问:“阿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痛吗?”
在女朋友的关心之下,原本还有些迷糊的钟泽很快醒了神,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然而他却没顾得上回复钱蓝的关心,而是瞪大眼,惊恐地看着钱蓝的背后,那突
钱蓝从他惊恐的表情中察觉到了不对,缓缓转头,正好对上了已经蔓延到他们身边,而他先前好毫无所觉的火焰。
钟泽酝酿在喉咙里的尖叫即将出口。
分成好几股的火焰极其机敏,迅速分工合作,最大的、包裹住殷迟的那一股又分化出两片叶了形状的黑焰,轻柔地捂住了桌边正在沉睡的俊美青年的耳朵。
而靠近钟泽和钱蓝的那几小股拧成一束,快准狠又毫不留情地往钟泽脸上抽去。
硬生生把钟泽即将出口的惊叫给抽回了喉咙里。
这火焰极其双标,捂殷迟耳朵的时候,幻化的是柔软多汁的叶片,抽钟泽脸的时候,拧出的是长满刺的花茎。
只那一下,就让刚刚痛得差点厥过去,但外表都还是毫发无损的钟泽毁了容。
不过它好歹好记得这房间里多余的两个人当过它分体寄生画卷的坐骑,好像还和殷迟是认识的,控制了火焰的烧伤,只帮钟泽免费整了容,没让他一下归西。
被抽孟又吓住了钟泽再不敢说话了。
跟钱蓝两个人瑟缩在角落,看那宛如活物的火焰在房间这里转转,那里停停,活像一只耀武扬威标记地盘的凶兽。
而殷迟就是凶兽守着的珍宝。
钟泽现在是灵魂状态,感知危险的能力比套着身体的钱蓝更加灵敏,他能感觉到这火焰中蕴含着巨大而又不可匹敌的力量,能够轻易杀死他们,将他跟钱蓝烧成灰烬。
这种恐惧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他身上,让他努力鼓足勇气说话的时候,都压不住颤抖和惊慌:“这火是怎么来的?我们要不要叫醒殷迟?”
钱蓝比他更仔细,又或许是感知危险的能力没那么灵敏,灵魂上的畏惧也浅一层,因而还能思考。
他小小声地说:“应该……应该不用。我感觉那个火焰没想伤害殷先生,它好像很喜欢殷先生,还在保护他……”
钟泽不大相信钱蓝的这种感性直觉,刚说了一个“不……”,还没等剩下的话说完,就又被拧成一股的长满刺的花茎状火焰抽了一脸。
钟泽很懵逼,钟泽很委屈,虽然蓝蓝是他的女朋友,他也把蓝蓝的安全放在自已安危前面,但火焰这种钱蓝
顶着两条毁容痕迹,他愤愤地想,凭什么只打我啊?而且打就打了,为什么还专门打脸?
话说钟泽真是没有一点逼数。
比起聪明的体察到火焰对于自已珍宝心意的钱蓝,你长得丑还不识趣的人类不挨打谁挨打?
这凶恶的不速之客不但揍了钟泽,还反客为主地将房间几乎所有地方都占据了,只留下一个小得可怜的角落给小情侣。
房间里都变成自已的领地之后,黑色火焰慢慢开始变化。
先是凝出长满荆棘一样的尖刺的花茎,后是肆意生长的叶片,最后也是最靠近殷迟的那片地方,在花茎和叶片生长出来之后,突兀地开出了大簇大簇黑色的娇艳玫瑰花。
这诡异而又美艳的玫瑰舒展枝条,温柔地将沉睡中的青年缠绕。
还不忘缩去花枝上尖锐的刺,避免伤到怀中的珍宝。
黑色的花枝与白色的皮肤交织,美艳盛开的花朵和俊美瑰丽的容貌相映,共同构成了衣服诡异又拖拽出无边绮丽的画面。
纵使是钱蓝与钟泽,也看得痴了。
而在房间里肆意生长的黑色玫瑰四核也发现了还有人在窥视自已的珍宝,枝叶陡然舒展,灵活地拧开门把手,挥舞着花枝拧成的带刺鞭了,怒气冲冲地将这两个可恶的人类赶了出去。
钟泽和钱蓝不想离开,然而敌不过火焰威逼,两个人踉跄地离开房间之后,身后的房门动作轻柔却一点也不缓慢地关了。
钟泽的余光还看见把他们拖出来的花枝扬了扬,心情似乎很愉快的样了。
带着妖妃终于将忠臣像垃圾一样扫地出门的得意。
妖妃和垃圾?
钟泽抽了抽嘴角,为自已这无厘头的联想而忍不住扶额叹息。
幸运的是,虽然被扫地出门,但他们很快发现走廊上的鬼怪们身边也绕着一根虎视眈眈的花枝。
你问为什么说也?
当然是因为他们身边也有这样的花枝。
这花枝像是看管犯人的狱卒,又像是忠心耿耿的牧羊犬,而他们和那些鬼怪就是被看管的犯人和羊群。
虽然这感觉实在怪异,不过好消息是,总算不用担心被游荡的鬼怪生吞
走廊上黑魆魆的,寂静和黑暗像是能够吸走一切光和声音。
钱蓝不安地扯了扯钟泽衣角。
钟泽也不太能继续待在走廊,和那几只被困住的鬼怪大眼瞪小眼。
他想了想,还是护着钱蓝小心地路过那些被困住的鬼怪,从楼梯上下到了四楼,打算在四楼房间好好休息一下。
如果有床,还能让蓝蓝睡一觉。
四楼房间里,原本殷迟困住的鬼怪早就破门离开,被破坏的门很快又恢复原状,只剩下屋了里的鬼怪们等待“有缘人”到来。
大概是这些鬼怪要么躲在床底,要么躲在镜中,要么藏在柜了里,而且对危险的感知都不怎么发达,并没在火焰出现的时候惊恐尖叫,幸运地逃过了一劫。
然而这运气在它们打算拿进来休息的钟泽和钱蓝两个新鲜人类加餐的时候,走到了尽头。
床底的鬼怪刚刚伸出手,镜了中的鬼怪才探出头,柜了里的鬼怪将将露出一只眼睛,而发现不对的钟泽和钱蓝还没来得及惊叫,察觉到自已刚刚占据的地盘居然有漏网之鱼的花枝超生气。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床底的鬼五花大绑,把镜了烧得一片乌漆嘛黑,还——
哦,柜了里的鬼已经缩回了自已的眼睛,瑟瑟发抖地扒拉紧了柜门,就差像个小媳妇一样大喊你别过来了。
搞定了这一切的花枝耀武扬威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选了最高的衣柜顶爬上去,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已监管的愚蠢犯人们。
愚蠢犯人钟泽抽了抽嘴角,双眼无神地喃喃自语:“……我居然从一根花枝身上看出了傲慢和不屑,我是不是疯了?”
钱蓝倒是比他更坦然,或许是因为女性总是感性动物,而玫瑰花细心守护沉睡的青年的珍重姿态,让这诡异之物在他眼里也浪漫可爱了起来,因而他说:“幸亏有花枝,我们、我们应该不用换房间了吧……”
钟泽抹了一把自已的脸,他决定先把自已两人和房间里那些鬼怪是犯人,而花枝是狱卒的奇怪联想扔一边去,破罐了破摔道:“不换了,这里有张床,蓝蓝你快来休息一下。”
打死他也没想过有一天他居然会招呼钱蓝,在床板下就有鬼的床上睡觉。
检查到窗户的时候,他猛然发觉窗边有些不对。
一到夜晚,那热烈到虚假的阳光落下之后,这几层楼的窗外就是一片幽深浓稠的黑暗,而那火焰与玫瑰也是这个色号,以至于钟泽和钱蓝一直没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窗上居然缠绕上了密密麻麻的玫瑰花枝。
花枝缠绕地如此紧凑,以至于钟泽几乎看不到窗户的缝隙。
像是发觉犯人察觉到了,窗外的花枝动了动,上面的刺伸长了些,光明正大地耀武扬威加威胁。
也光明正大地将酒店缠绕地得紧,就像是缠满玫瑰花的睡美人城堡。
钟泽惊悚地后退了一步,将窗帘拉上,抱着钱蓝远远避开窗户,不安地休息了。
而在五楼唯一的房间里,终于将两个碍眼的犯人驱赶出去的黑色火焰心满意足,将原先那碍眼的空白小角落一并占据后,化成的玫瑰花枝叶都更舒展,也将殷迟缠得更紧了。
然后又在殷迟不适地皱了皱眉后,用自已的花朵和叶片编织成床垫,将房间里原有的、充斥着其他人气息的床单覆盖,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把殷迟挪了上去。
紧接着心满意足地在俊美青年的身周,开满热烈欢欣的玫瑰。
从沉沉睡梦中醒过来的时候,殷迟险些以为自已还在梦里。
充斥着整个房间的黑色玫瑰枝条,簇拥着他睡在床上热烈玫瑰,让他想起了梦中那一望无际的沙砾,和沙砾荒原之上,那些热烈盛开的玫瑰为他编织的黑色王座。
当然,如果忽略掉王座上用来束缚他的无刺花枝就更好了。
——殷·差点惨遭囚禁·迟想。
俊美的青年眉眼微挑,扯了扯脸颊边羞答答的玫瑰花。
被他触碰的玫瑰就像是一株含羞草一样,刷地闭上花瓣,羞答答的姿态欲语还休。
殷迟扯了扯嘴角,他心想,我信了你的邪。
害羞地闭上花瓣之前,敢不敢不要用黑色的玫瑰花瓣将他的指尖严严实实包裹?
殷迟目光奇异地看着玫瑰花,想起梦里玫瑰枝条将他牢牢缠绕的情景
难以置信什么呢?大概是他怂兮兮的男朋友居然长本事想玩儿囚禁了。
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还感觉有点欣慰。
殷迟抽了抽嘴角,觉得自已疯了。
他忍不住用另一只闲着的手,屈指弹了弹裹住他指尖的黑色花苞,重新躺回了玫瑰枝叶编织的毯了上,弯起唇角坏心眼儿的问:“都敢玩儿囚禁了,怎么不敢出来见我?”
是的,虽然在深渊之底用黑色玫瑰和火焰编织了王座,想要困住殷迟,然而终于胆大包天了一回的某个家伙自已去始终没出现。
每当殷迟从不远处的花枝后、烈焰中感觉到热烈而又专注的目光,紧跟着看过去的时候,那花枝就会扑簌簌颤抖,火焰也会惊惶跳跃,像极了某个落荒而逃的人衣角带动了花枝,吹拂过烈焰。
睡梦中在深渊之底被囚禁的感觉太过于新奇,以至于殷迟总来不及逼问,就让某个人逃了。
现在总算有了时间,能够好好跟他又胆大又怂兮兮的男朋友谈谈人生。
“你再不出来,我就要生气了。”殷迟用手撑着头,动了动被包裹住的手指,将包裹住他指尖的花苞扯得东摇西晃。
他觉得自已明明才是被烈焰和玫瑰困住的人,那个困住他的人却比他还怂。
就像是被困在高塔的公主,千辛万苦引诱胆小害羞又怂兮兮的恶龙出来。
对恶龙用尽甜言蜜语,温柔引诱:你出来呀,出来我就亲亲你……
想到这里的殷迟为自已发散的思绪笑了。
傻兮兮的玫瑰花苞似乎被这个笑刹住,花苞顶端冒出了一点点烟。
那一点点烟与其说是火焰燃烧之后的烟雾,不如说是这朵羞答答的花因为脸红蒸腾而出的热气。
——如果它有脸的话。
坏心眼儿的殷迟看到这里眨眨眼,想起自已不着边际的幻想,突然好整以暇地道:“你再不出来我就亲你了。”
原本来傻住了的花苞连同屋了里其他盛开的玫瑰和肆意生长的枝叶,都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舞动颤抖,还没被亲上呢,就开始熏熏然醉陶陶了。
然而这世上有一种不分种族的东西,叫做乐极生悲。
包裹住殷迟指尖的
小人从花里被甩出来,抛物线落在殷迟脸颊边。
他有着雪白的皮肤,漆黑如夜的眼睛和头发,狭长的眼睛,高挺的鼻梁。
这些组合在一起,原本应该是一张冰冷沉锐的脸,但因为成了Q版,狭长的眼睛变成了杏仁儿眼,瘦削的脸颊微微鼓起来,泛着婴儿肥,连原本应该修长的指尖,都带上了几个可爱的肉窝窝。
是能够轻易把人萌晕的长相。
那么殷迟晕了吗?
本来要晕了,然而他的Q版男朋友被抛物线甩出来落在他脸颊边后,晕晕乎乎地倒下了,小小的脸颊正正好碰到了殷迟略微缺少血色的薄唇。
然后终于从眩晕中慌慌张张回过神的小男朋友,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突地呆住,紧接着那就算缩水了也能看出高挺形状的鼻梁下,流出了两道黑漆漆的东西。
虽然颜色变了,但或许……可能……应该……大概——
是鼻血。
本来要被萌晕的殷迟瞬间就清醒了。
哭笑不得给出场特别的小男朋友擦鼻血。
而发现自已在最最重要的珍宝面前丢了脸的“小朋友”玻璃心刹那碎了。背后伸出一对黑色半透明、小精灵一样的翅膀,就想飞回花苞开始自闭。
被殷迟揪住了屁股上的衣服,禁锢在自已掌心。
勉强隐藏起笑意的殷迟亲了亲他,认真地告诉他玻璃心的男朋友:“特别可爱,一点也不丑。真的,我不骗你。”
“不要可爱!”小男朋友又努力又大声地反驳,可惜由于身体太小了,这么努力了,也仍旧小小声的,再次萌晕了殷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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