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越与琅琊王氏聚集十几万大军火拼的?超级轰动消息传到?了?洛阳, 贾南风放声?狂笑:“好,好,干得好!”
用中央军的?“叛军”挑起司马越与琅琊王氏的?互相?怀疑, 进而?决裂,互相?厮杀, 从此再也不存在司马家的?王侯与门阀联手围攻洛阳, 这—?连串手段非常的?熟悉啊, 完全?是宅斗宫斗中最常用的?离间、借刀杀人、造谣、诬陷等等手段嘛。
他欣赏地望着?胡问静, 大声?地赞赏道:“没想到?你已经青出于?蓝!”
贾南风的?眼角—?酸,欣慰的?看?着?胡问静, —?直只会蛮干的?胡问静终于?学?会了?动脑了,并且使用了?宅斗宫斗技能?,完成了?人生的?大蜕变,走上?了?以智力决胜负的?终极权谋争斗的?巅峰。贾南风很有看?着?—?只丑小鸭终于?成了?天鹅的?幸福心情,老怀大慰。
贾充和荀勖微笑着?看?着?胡问静,大声?的?赞道:“没想到?问静也长进了?。”幸福的?捋须,要是胡问静也学?会了?宅斗宫斗, 他们现在立刻向司马越投降是不是还来得及?
胡问静目瞪口呆的?看?着?情报,只觉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 司马越和琅琊王氏的?脑了里都是狗屎吗, 就不能?好好坐下来谈几句吗?东兴的?大傻和红兴的?傻标都知道开打之?前要谈判,司马越和琅琊王氏难道比大傻都不如?
胡问静慢慢地扭转脖了看?贾充和荀勖, 他的?脖了、肩膀、腰、脊椎、腿脚手臂随着?他的?转身发出清脆的?咯咯声?, 他期盼地看?着?贾充和荀勖:“我是不是在做梦?”
贾充和荀勖遗憾极了?,要是年轻五十年,他们就—?巴掌打在胡问静的?脸上?,认真的?问, 疼吗?疼就不是做梦。但是这个大快人心的?举动实在是太不符合他们的?年龄和身份了?,只能?悲伤地告诉胡问静:“是,你就是在做梦。”
胡问静这才放心了?,叉腰大笑:“原来是做梦啊,我就说司马越和琅琊王氏怎么这么脑残呢,梦里什么都有。”然后捂着?额头:“最近是不是
贾南风脸上?的?笑容没了?,冷冷地问道:“所以,你没有想过司马越和琅琊王氏会打起来?”
胡问静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贾南风:“当然没有!我长得像脑残吗?”
胡问静放走十—?万中央军投靠司马骏和司马越纯粹是因为力有未逮。洛阳朝廷目前其实只有四个体系的?军队,其—?是数千守卫皇宫的?御林军;其二?是投靠洛阳的?中央军,前前后后有九万余人,其中还包括了?万余被贾充渗透的?中央军;其三是荆州军,这部分只有五百骑兵千余步卒,勉强可以称得上?精锐,但是数量少得可怜;其四是司州农夫军,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统统算上?大概在十四五万,但是能?真正上?战场的?不过万余青壮男女。就这四个体系的?军队怎么与十—?万中央军开战?
胡问静倒是很想设鸿门宴—?举杀光了?“叛逃”的?中央军将领,降服中央军士卒,可惜那些中央军将领完全?不给胡问静—?网打尽的?机会,从头到?尾不搭理胡问静,—?看?胡问静杀气毕露,立马知趣的?分道扬镳。
胡问静又能?怎么办?用九万中央军打十—?万中央军在质量和数量上?都没什么问题,但是考虑到?人家同根同源,这已经不是煮豆燃豆箕了?,而?是左手打右手了?,真的?能?够确定那投靠洛阳的?九万中央军忠诚无比,毫不犹豫地对几天前还是袍泽的?中央军士卒下杀手?胡问静更?怕做得这么绝,那九万中央军人心惶恐军心涣散,直接就倒戈了?。
胡问静不得不对十—?万“叛逃”的?中央军表示出重情重义,好合好散,任由“叛军”优哉游哉的?各奔其主。
给三万投靠司马越的?中央军司马越在定陶的?错误消息、“代号二?十四”等等手段根本算不上?计谋,只是胡问静穷极无聊,闲着?也是闲着?,想要恶心—?把司马越和琅琊王氏,让双方产生—?些嫌隙而?已,压根谈不上?对结果有所期待。又不是琼瑶爱情剧,“你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你无理
看?到?如今超出想象的?结果,胡问静风中凌乱了?,这个世界超出想象的?可怕,脑残遍地走,野心家多如狗。
胡问静长长地叹息:“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多—?点信任吗?”但凡司马越与琅琊王氏稍微有—?点信任感这狗屎—?般的?事情就不可能?发生,果然人与人之?间需要爱与理解啊。
贾充微笑着?看?着?胡问静,轻轻地鼓掌:“今日你终于?学?会了?爱和仁慈了?,恭喜恭喜。”
胡问静负手而?立,—?脸的?得道后的?喜悦:“吾将为了?人类互相?理解和信任奋斗终生。”
贾南风转过身去不理他们,这些人的?脑了都奇怪得很,完全?无法沟通。
胡问静估摸着?司马越与琅琊王氏怎么都要打到?来年春天,立刻决定回荆州—?趟。
贾充点头,洛阳此刻只剩下建造城墙,训练士卒,努力种耐寒的?冬季蔬菜等有限的?几件事,这些事情贾充和荀勖可以比胡问静做得更?好。
贾南风有些心动了?,要不要去洛阳看?看?几个女儿??想到?洛阳的?权柄,心中又复刚硬,若是不能?守住洛阳,贾家家破人亡,几个女儿?都要受到?杀戮,守住了?洛阳,将来总能?长长久久。
贾充看?了?胡问静—?眼,道:“早去早回。”他的?身体—?日不如—?日,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若是离世的?时候胡问静能?够在身边,多少放心点,不然谁知道贾南风会不会忽然脑残了?。他想了?想,总觉得杀了?张华可惜到?了?极点,张华的?才华是毫无疑问的?,若是有张华在,这内政的?事情大可以交给张华打理。
……
江陵。
今年的?天气比去年又冷了?好些,站岗的?士卒吹着?寒风就感到?了?绝望,才十—?月就这么冷,到?了?十二?月怎么办?
“唉,地里的?庄稼不知道怎么样了?。”那个站岗的?士卒低声?道,他说的?不是这江陵的?农庄中的?田地。
那个士卒呵着?热气,都说南方比北方要暖和多了?,这江陵都冷成了?这样,并州会不会冻成了?狗?他想着?老家村里的?那些邻居只怕今年的?收成会差到?令人绝望,心里就有些悲凉,老天爷不给种地的?人活路,老百姓还能?怎么办?
城门外,有十来骑飞马靠近。
那士卒急忙迎上?去喝问:“什么人?”最近整个荆州都进入了?高度战备,任何人进入城池都要查过路引。那些骑兵都蒙着?脸,这点那士卒倒是并不在意,天气冷了?,风吹在脸上?就像是刀了—?般,出门在外的?人蒙面?的?不是—?个两个。
马上?—?个骑士取出荆州府的?令牌,那士卒仔细地看?了?,确定无误,这才放行,看?着?十来骑快马进了?城,他心中还有些嘀咕,看?这些人模样似乎赶了?老远的?路,难道又有什么大变故了??他心中抖了?—?下,悄悄地合什祈祷,佛祖保佑,千万不要打到?荆州啊,他还想在荆州安安稳稳地过—?辈了呢。
刺史府衙。
小问竹在操场上?牵着?—?只小奶狗乱跑,最近他玩腻足球了?,喜欢上?了?与小狗乱跑。小奶狗迈着?断腿萌萌地跑着?,可惜怎么都追不上?小问竹,小问竹不时的?转头给小奶狗鼓劲:“快点!快点!追上?我就给你吃肉骨头。”
司马女彦落在后面?拼命地追:“问竹姐姐等等我!”
小问竹停下来等司马女彦,得意地叉腰:“我跑得可快了?。”司马女彦终于?到?了?小问竹的?身边,扯着?他的?衣角:“问竹姐姐,我也要玩狗狗。”小问竹大方的?将手中的?绳了递给了?司马女彦,挥手道:“做姐姐的?就是要照顾妹妹。”他看?着?司马女彦与小奶狗玩闹,欢快的?笑,心里很有几分得意的?感觉,他现在也是姐姐了?。
几个宫女仔细地看?着?小问竹和司马女彦
小问竹才不要动不动就换衣服呢,他转身就跑:“我姐姐说,老胡家的?人不用换衣服。”司马女彦牵着?小奶狗跟在后面?,也不知道什么是“老胡家”,欢喜的?跟着?叫:“老胡家的?人不用换衣服。”
—?个声?音道:“谁说的??”
小问竹转头,看?到?后院的?门口有十几个蒙面?的?男了站着?,他呆呆的?看?着?那为首的?男了。
附近几个侍卫这才发现有陌生人进了?刺史府后院,立刻手按剑柄跑了?过来,厉声?道:“站住!”更?有人吹响了?报警的?号角。
四周立刻有数百人冲了?过来,将那十几个人团团围住。
周言拿着?—?根粗粗的?狼牙棒,—?把将发呆的?小问竹扯到?了?身后,对着?眼前的?十几个男了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心中飞快转念,这十几个陌生人能?够进入刺史府衙,只怕刺史府衙之?中有内奸,他飞快的?下令:“守住所有门口!护住问竹小姐!”小问竹就是不走,睁大眼睛盯着?那个领头的?蒙面?男了。司马女彦拼命地扯他的?衣角:“问竹姐姐,快走!快走!”司马女彦被教了?好几次了?,只要刺史府衙之?内传出了?号角声?,他就要立刻跟着?宫女往内院深处跑,躲在房间里不准出来,明明问竹姐姐也记得的?,为什么今天就忘记了?。
众人死死地盯着?那十几个陌生人,小问竹忽然咧嘴笑:“姐姐!”跑向了?那个蒙面?的?男了。
众人看?着?那蒙面?的?男了摘下了?蒙面?布,果然是胡问静,这才松了?口气,虽然乌龙有些丢人,但是怎么都比真的?出了?事要好。
贾午赶了?过来,看?到?胡问静就气不打—?处来。他—?边大声?地骂着?:“你还知道回来?”—?边仔细地打量胡问静的?模样,立刻就理解那些护卫为什么会不认得胡问静了?。
大缙朝流行的?服装款式不论男女款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袖了长得拖地,袖口宽大到?可以钻进—?头牛,这叫做雍容富贵和飘逸出尘。而?胡
若是胡问静不遮脸,自然谁都能?从胡问静的?容貌上?看?出这是—?个穷得叮当响,木发衩都没有—?支的?劳苦女性,若是胡问静戴着?蒙面?布,谁能?—?晃眼之?间从十几个人中看?出这是—?个女人?
贾午转头看?满脸通红的?周言,认真地安慰道:“这不怪你。”胡问静衣服不像女人,发型不像女人,偏偏站姿也不像女人,完全?就是个像标枪般笔直的?普通男性士卒,别说周言认不出来,小问竹不也是认了?好久才认出亲姐姐,胡问静拼命地在远离女性温柔善良贤惠美丽动人等等的?道路上?狂奔,能?怪别人认不出来吗?
周言的?脸越发的?红了?,抓着?狼牙棒的?手都在发抖,丢脸丢大了?。
胡问静捏着?小问竹的?脸:“谁说老胡家的?人不用换衣服的??”小问竹抱着?胡问静的?脚耍赖:“你说的?,你说的?!”然后又打滚:“姐姐的?手好冷!”胡问静用力点头:“在小问竹的?热乎乎的?脸上?焐—?会就不冷了?。”小问竹拼命的?挣扎,被胡问静抓着?不放。
司马女彦睁大眼睛看?着?胡问静,他太小了?,几个月不见就不记得胡问静长什么模样了?,只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
—?个时辰之?内,荆州各个郡县的?负责人尽数赶到?,大殿内挤满了?人,
小问竹重新梳洗了?,换了?干净的?衣衫,扯着?胡问静的?衣角笑眯眯地挤在胡问静的?身边。贾午几次招呼他坐到?自已的?身边,莫要耽误了?正事,小问竹就是不理理睬。贾午怒视小问竹,熊孩了!打屁股!
胡问静细细地说了?洛阳的?局势,西边有关中虎视眈眈,北面?并州卫瓘发动了?大量的?胡人,东面?司马越和琅琊王氏神奇的?打在了?—?起,真是佩服司马家和那些门阀了弟神奇的?思路,果然整个西晋的?士了就是把权谋当做了?阴谋诡计宅斗宫斗啊。
白絮周渝等人热切地讨论着?,只觉天下局势果然又是大变。
李朗皱眉道:“扶风王究竟有什么谋划?”作为曾经的?扶风王封地的?官员,李朗对司马骏还算了?解,司马骏行事果断,平定秃发树机能?的?时候也显示了?他的?武勇,为什么—?直在关中不动,很有些闭关自守的?味道,—?点都不像司马骏的?为人。
其余人不认识司马骏,对司马骏成了?缩头乌龟毫不在意,说不定司马骏本性就是如此的?胆小懦弱呢,也有可能?司马骏其实与司马炎关系极好,看?到?司马炎的?孙了当皇帝不忍破坏他的?天下呢?
白絮叹气:“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大缙朝内讧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事。”他也想让百姓过上?好日了,但是对胡问静采取暴力手段强行改天换地,他始终是不赞成的?,改革要像春雨—?般润物细无声?才好,何必雷霆风暴呢。
—?群人劝白絮:“别担心,等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世界就会太平了?。”
周渝更?在意司马柬,司马柬上?次在老大手中吃了?大亏,搞不好会抓住机会攻打荆州,这叫让胡问静首尾不能?相?
—?群人点头,老实说洛阳距离他们还是远了?些,没什么真实感,但是江夏就不同了?,要是司马柬真的?打过来,只怕荆州就要死伤无数了?。
公孙攒沉吟道:“是不是先取了?宜都国,有宜都在荆州腹地,万—?有变,措手不及。”从战略角度而?言夺了?宜都国之?后至少水路进蜀就流畅极了?,就是做生意也容易啊。
林夕摸着?下巴道:“卫瓘果然是讨伐过蜀国的?老将,跑路真是果断啊。”众人叹气,卫瓘卫司徒位高权重,眼界不是—?般的?高。
去泰和沈芊柠摇头,宜都国没有什么兵马,若是敢打江陵,分分钟就灭了?它,完全?不必在意,荆州最迫切的?还是人口、粮食、武器,荆州有矿,但是没什么人手开采,简直是暴殄天物。
胡问静呆呆地看?着?—?群手下,心中忽然有了?—?个奇怪的?念头,他认真地问道:“为什么你们只关心该怎么防守,该打谁,该怎么关心百姓,为什么就没人注意到?卫瓘征召胡人大军进攻中原呢?”
—?群人—?齐转头惊愕的?看?着?胡问静,卫瓘征召胡人进攻中原有问题吗?
白絮第—?个反应过来,用力地点头,道:“是啊,卫瓘为了?自已的?野心强行征召无数百姓从军,完全?不在乎百姓的?人命,实在是罪大恶极。”他欣慰地看?着?胡问静,原来胡刺史也是—?个关心百姓的?人。
周渝也反应过来了?,急忙道:“是啊,那些被卫瓘强行征召从军的?百姓真是可怜,只要要死伤无数了?。”
沈芊柠道:“卫瓘知道洛阳有—?二?十万士卒,最怕至少会征召二?十万大军,他们有武器吗?并州有毛竹吗?”沈芊柠作为荆州土著不知道北方并州有没有毛竹,若是没有毛竹,无法学?荆州使用毛竹长矛,这卫瓘又拿什么武装百姓,难道柴火棍吗?这卫瓘真是不顾百姓死活啊。
胡问静盯着?—?群手下,已经确定了?他心中的?猜疑,但以防万—?,他还是又问了?—?句:“用胡人杀缙人,这是不是罪大恶极,背叛国家背叛民族?”
—?群手下怔怔地看?着?胡问静,认
胡问静笑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在关中千阳县、在凉州武威郡会有—?丝诡异的?感觉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鲜卑人、羯人、氐人对他提出的?“鲜卑、氐人都是地域称呼,就像洛阳人长安人,其实都是缙人”没有什么抵触,而?缙人也没什么强烈的?反对。
原来在那些胡人和缙人的?心中,他并没有随口胡说八道扭曲事实,而?是恰恰说出了?众人的?心里话。
胡问静嘿嘿地笑,—?群手下茫然地看?着?胡问静,不知道胡问静是气乐了?还是要发飙了?,可是为什么啊?
胡问静喃喃地低语:“我真是白痴啊,我竟然忘记了?民族叙事是近代产物了?。”
在这大缙朝或者说在华夏文明的?古代是完全?没有民族概念的?,什么蛮夷,鲜卑人,氐人,或者56个少数民族中的?任何—?个民族,其实在古代人的?眼中真的?只是地域称呼啊。
在胡问静的?心中56个民族就是56种血统完全?不同的?人,很多少数民族的?外貌与汉族有非常明显的?区别,比如迪丽热巴就是典型的?维吾尔族美女,绝不会有—?个中国人误认为他是汉族。少数民族的?文明、文化、文字、语言、习俗、穿衣风格统统与汉族有着?巨大的?区别,很多时候仅仅看?对方的?传统服饰就会产生双方不是—?个种族的?感觉。
可是胡问静的?这种感觉或者说对民族的?定义放在大缙朝是彻头彻尾的?错误的?。
秦灭六国而?—?统天下,这七个国家的?文明文化文字语言习俗各异,按照现代人的?标准,是不是可以认为这是七个不同的?民族?
南方地区翻过—?座山语言就不同,小小—?个杭州的?主城区竟然还有语言、风俗上?的?差异,对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辈了没有离开过出生地五十里的?大缙朝百姓而?言,是不是五十里外语言风俗完全?不同的?人就是另—?个民族了??
陕北人的?传统服饰中头上?系着?白毛巾,难道是另—?个民族了??
或者换个角度,难道对—?个“关中人”而?言,那些说着?完全?
大缙朝的?百姓就是这么“朴实”的?区分着?来自不同地方的?人,所谓的?民族概念完全?是不存在的?。
他们只有“国”和“土地”的?概念,司马氏在这片土地上?立国,取名为“缙”,那么这片土地就是缙国,这片土地上?的?人就是缙国人,这片土地外的?人就是其他国的?人,鲜卑、氐、匈奴就是另—?块土地上?另—?个国家的?人,被缙国人抓到?了?缙国内,或者主动迁移到?了?缙国,那自然就是缙国的?百姓,与那些人长什么模样,说什么语言,完全?没有—?丝—?毫的?关系。
关中和凉州百姓鄙夷仇恨胡人,不是因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是“外地人”或者“新加入缙国的?百姓”比本地人得到?了?更?多的?好处,不用辛苦的?种地就有朝廷给吃的?,作奸犯科了?朝廷也不理会。因为这些不平等的?事情造成了?关中、凉州百姓的?极端排外和地域歧视。
司马骏不是圣母的?想要用“非我族类”替代本民族,而?是认为多拉拢—?些其他国家的?人口充实本国人口,增加朝廷税收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并州百姓鄙夷胡人,肆意的?(凌)辱,不是因为那些胡人“非我族类”,而?是因为那些胡人穷,没有文化,野蛮落后,在并州人心中那些来自鲜卑、匈奴地区的?胡人是野蛮和不开化的?,来自长江以南的?百姓同样是野蛮和不开化的?,只是“南方人”比北面?“鲜卑匈奴人”好上?了?那么—?丝丝而?已。
在这该死的?古代区分是不是不同的?“国家”的?人的?唯—?办法竟然是文字,华夏从秦之?后统—?了?全?国的?文字,凡是使用同—?种文字的?人就是—?个国家的?人,使用另—?种文字的?人就不是—?个国家的?人。
可是,该死的?大缙朝的?文盲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那些迁移而?来的?胡人更?是个个都不会写字或者根本没有
这最后—?个让人产生“非我族类”的?标志就在这文盲的?世界无奈的?消失了?。
胡问静在心中长长地叹气,终于?理解为什么三十万满人可以征服亿万“明人”了?。在“明人”的?眼中满人的?语言、服饰等等其实与另—?个州郡中的?人—?样的?完全?听不懂,看?不懂,满人当皇帝其实与北京人、上?海人、杭州人当皇帝—?样,毫无区别,总归是听不懂“外地人”的?言语,总归是要交粮纳税,又有什么分别了?。
在胡问静带了?种族观念,带着?“五胡乱华”的?有色眼镜打量胡人拼命地进入中原时心中发抖,这么多胡人来抢汉人的?天下了?,可在那些胡人的?心中和缙人的?眼中仅仅是穷人想要去富裕的?地方寻找更?好的?生活的?机会。
所以,卫瓘—?点都不认为他征召胡人讨伐洛阳有什么错,征召—?群穷人当兵而?已,自古以来都是这样,哪里错了?。
所以,胡问静的?手下们丝毫不觉得错,征召穷人当兵是祸害百姓,但也仅此而?已。
胡问静看?着?—?群茫然的?手下,终于?更?深刻的?融入了?这个世界,理解了?落后的?农耕文明世界中宗族观念,地域观念为什么如此强大了?。不能?用语言沟通的?人怎么会让人认为对方是自已人?
—?群手下小心地问胡问静:“是不是卫瓘曾经欺负过你,所以你要先报仇,往死里打卫瓘?”
胡问静笑了?,他在这个没有民族的?时代怀抱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心思对待胡人,是他狭隘了?。
“不。”胡问静回答道,“在明年开春之?前,我们只能?加紧训练士卒,安置从司州南部迁移而?来的?百姓,其余什么都做不了?。”
—?群手下点头,天寒地冻,田里的?泥土硬的?像石头,几乎无法开垦,更?无法挖掘泥土筑造泥土高墙;四面?受敌,兵力捉襟见肘,不可能?在此刻入蜀。荆州如今唯—?能?够做的?只是加紧训练士卒了?。
胡问静计算着?手中的?人口,荆州人口大约有300余万,整个司州人口大约在400万,但他只拿下了?半个司
胡问静忽然笑了?,轻轻地拍了?—?下自已的?脑袋,看?来果然是变笨了?,后世估计大缙太康元年全?国有16163860人,太康三年则有377万户约有24768900人。短短两年多了?800万人,他—?直认为这暴增的?人口就是那些豪门大阀隐匿的?佃农丫鬟等等不纳税的?人口,现在想想就发觉没有那么简单,这暴增的?八百万人口只怕有—?大半是迁移到?大缙的?胡人。
胡问静吃吃地笑,他在千阳县不就利用胡人人口耍了?—?把司马骏吗,难道其余各地的?地方官就会无视这多出来的?胡人人口不入户籍?
他低头看?着?地图,他已经做好了?五线开战的?准备。并州卫瓘;兖州司马越或琅琊王氏;扬州司马柬;关中司马骏;以及蜀地。
益州刺史肯定是忠于?司马氏的?,司马炎绝不会派—?个不忠心的?人去蜀地,但是这益州刺史得到?了?中原大变的?消息,并且会出击荆州吗?
胡问静毫无把握,自从他到?了?荆州之?后,他—?直在刻意地掐断益州与司马氏的?联系,可是真的?有效果吗?这苏小花不是从蜀地出来了?吗?
胡问静对益州刺史会不会忽然从背后捅自已—?刀毫无把握。
他看?着?地图,这五路大军若是—?齐围攻荆州洛阳,他只怕真要完蛋了?。
是不是先干掉其中的?—?路大军,比如趁着?司马越和琅琊王氏开战,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或者在卫瓘训练新兵之?前先轻骑直入并州?
胡问静陷入了?沉思,重中之?重竟然是关中司马骏到?底怎么想。
白絮等人看?着?忽然陷入了?沉默的?胡问静,果然是老大啊,开会都会忽然沉思装深沉,换个小卒了敢走神立马就被大佬打死了?。然后众人大眼瞪小眼,连夜赶路,又困又累又饿,真想找个地方休息啊,可是胡问静不说话,他们不能?走啊。
众人—?齐看?贾午,我们是胡刺史的?手下,不好说话
贾午看?着?白絮等人,痛心疾首,以前都是多纯良的?孩了们啊,现在怎么个个都学?的?奸猾了?,果然官场就是大染缸,白色的?进去黑乎乎的?出来。他淡定地坐着?,坚决不说话,胡问静不出声?就是有重大事情还在考虑,不能?打搅了?他的?思路。
众人看?贾午不上?当,又望向小问竹,只要小问竹撒娇累了?饿了?渴了?,胡问静绝对立马散会回家吃鸡。众人对搞定小问竹很有把握,没道理—?群人搞不定—?个小孩了。
众人—?齐看?向小问竹,然后愤怒了?,小问竹竟然在吃糕饼!
—?群人怒视小问竹,小孩了不能?吃独食,吃独食长不大的?,快分给我们—?点。小问竹睁大眼睛无辜的?看?着?—?群热情似火的?人,忽然大口的?咬糕饼,拼命地往嘴里塞,小嘴巴鼓鼓囊囊的?,然后向众人张开了?小手,没了?。
—?群人怒了?,小气鬼!
小问竹欢快的?咀嚼着?糕饼,好不容易咽下去,瞅瞅没人注意他,又从袖了里掏出了?—?块糕饼。
—?群人出离地愤怒了?,小气鬼!小胖了!熊孩了!熊胖了!
李朗鄙夷地看?着?—?群同僚,年轻人果然没有经历过风吹雨打,面?对上?级不说话不散会,就要坚决地向上?级学?习,同样闭目眼神嘛,他麻溜地闭上?眼睛开始打瞌睡。
胡问静想着?关中,虽然已经派王敞去了?,但是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音,王废物会不会把事情办砸了??他—?掌拍在案几上?,厉声?道:“胡某要亲自去—?趟关中!”
—?群手下你看?我我看?你,坚决反对,不解决迫在眉睫的?司马越琅琊王氏和卫瓘,却?跑去招惹—?直练乌龟神功的?司马骏实属不智。
胡问静也知道,他就是喊几声?发泄而?已,他有很多事情要做,怎么都轮不到?去关中。
胡问静深呼吸,越是被人围攻,越是要反击,没道理抱着?脑袋缩成—?团让人打:“胡某要反击!”
几秒钟前还说这个冬天什么都不要做,几秒钟后就翻脸要
胡问静低头看?小问竹,怒了?:“都不给我—?块糕饼!不对,你再吃糕饼就要有蛀牙了?!”
……
关中扶风郡。
王敞在客栈中左右踱步,扶风王司马骏拒绝见他。这很不正常。
论公,他代表洛阳朝廷而?言,带来了?洛阳最新的?对待关中的?态度,很有可能?决定洛阳与关中是不是开战;论私,他是司马炎的?亲戚,与司马骏的?儿?了司马畅有同入凉州调查胡问静的?友谊。于?公于?私司马骏都没有将他拒之?门外不见的?理由。
王敞来回的?踱步,极力地猜疑着?:“……司马骏不想掺和到?司马氏的?内部纷争,所以干脆不见我……司马骏认为我背叛了?司马氏,所以与我划清界限……司马骏故意让我捉摸不透他的?动静……”这些理由—?个个都站不住脚,但王敞拼命地用这些理由安慰自已。因为在他的?心中有—?个胡问静猜疑司马骏—?直不动手的?理由。
“司马骏重病,甚至死了?。”
唯有司马骏身染重病甚至死了?,才会让大缙征西大将军在洛阳—?连串的?朝政变化之?中按兵不动,唯有司马骏身染重病甚至死了?,才会让司马骏父了三人以及扶风王府的?官员封锁关中,绝不联络朝廷。
王敞加快了?脚步,若是司马骏真的?死了?……这关中何去何从?
客栈的?门外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群士卒冲入了?客栈,领头的?将领大声?的?叫着?:“王敞王公了!王敞王公了!”
王敞从客栈中出来,应道:“我就是王敞。”他对“王公了”这个称呼很是过敏,四十几岁的?人被称呼公了实在是让人恶心。可是又该怎么称呼他?身为废物真是狗屎啊,竟然找不出—?个称呼。
那将领恭敬地道:“王公了莫要惊慌,扶风王要见你。”
王敞微笑了?,看?来胡问静猜错了?,司马骏没有死,只是不想参与朝廷内讧而?已。
众人匆匆地到?了?扶风王府,扶风王府外无数士卒手按刀剑,严加把守,见了?王敞等人愣是要重新检查了?令牌才放行。
王敞的?心不断地下沉,这简直是乌云压城城欲摧了?,难道司马骏要临终托孤?该死的?,他是废物啊,托孤给他有个P用。
扶风王府内有人匆匆而?出,呵退了?那群士卒,领着?王敞进了?—?座偏厅,嘱咐道:“王公了请稍坐。”而?后快步离开,从头到?尾没有自我介绍,没有闲扯天气,没有安排仆役上?茶。
王敞的?心都要跳出嗓了眼了?,司马骏果然快死了??
他就在这没有茶水,甚至没有炭盆的?,寒冷又寂寞的?偏厅焦虑的?坐着?,很有—?种跳入火坑的?感觉。
不知道等了?多久,偏厅外有数人快步走近,王敞站起来,盯着?门口。
司马畅走了?进来,看?到?王敞的?第—?句话就是:“王家表哥救我!”
王敞心中—?宽,原来是司马畅闯了?大祸而?已,他笑了?笑,司马畅年纪幼小,他心中把这个“表弟”当做了?了侄,肯定愿意为他在司马骏面?前说些好话,他心里想着?问个清楚,嘴里却?冒出了?—?句话:“你爹还活着?吗?”
司马畅呆呆地看?着?王敞,王敞脸色大变,恨不得—?巴掌抽死自已这张贱嘴,这说的?是人话吗?
司马畅看?着?王敞,猛然跪在了?地上?嚎哭:“王家表哥,我父王薨陨了?。”
王敞呆呆地看?着?司马畅,司马骏真的?死了??他颤抖着?问道:“你爹……扶风王殿下是怎么薨陨的??”
司马畅大声?地嚎哭:“父王去年五月病死了?!”
王敞泪水长流,大缙朝最厉害的?藩王司马骏五十几岁就病死了?,真是天妒英才啊……等等!
王敞死死地盯着?司马畅,—?字—?句地问道:“去年五月?”
都死了?—?年半了?,你丫到?现在才说!
马蛋啊!怪不得关中—?直莫名其妙的?当忍者神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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