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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手一把擒住她的手腕。
“好痛……你放开我……”那个人正在努力的想要挣脱开。
可是那声音……
那声音是我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却依然没有忘记的声音。
我睁开眼,微微眯起眼,却不明白为何眼前如此黑暗。
我以为现在是夜里,便只是睁着一双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的眼,盯向那个坐在床边的女人:“你是什么人?”
她依然在挣扎,似乎是有些焦急和尴尬。
我不由得蹙起眉,感觉到她在挣扎时而牵动到我身上伤口的痛,我顿时清醒了许多。
我没有死,死人是感觉不到痛的,更也不会像我此时一般,身上所有受过的伤口都像是被火灼烧一样的痛到让人觉得可怕。
“你……你先放开我……”
她依然在挣扎,却又仿佛是怕真的牵动到我的伤口,又不敢大力挣扎。
我却瞬间感觉到那声音的熟悉之感。
听到第一句时还不敢相信……第二句时不敢确定……可是听到她说了第三句话……
“你是……?”我听到声音的虚弱,还带着丝丝的沙哑:“你……?”
心中映出那个笑起来总是没心没肺,那个跪在我面前自称民女柳无忧的女人。()
“你管我是谁?”她忽然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连忙甩开我,跳起身。
我却在那一瞬间感觉到自己本就虚弱的身体依然不可承受她这样大力的甩动,眉心一皱,瞬间感觉神智又开始迷离。
“哎……你身上还有哪里难受的地方没有?”
“喂!你说话呀!刚才不是还有力气抓痛我的吗?你……喂!”
……
之后的话,我全然没有再听进去,只是觉得自己仿佛又置身于一场奇怪的梦中。
那梦里边,很黑,很暗,可是总会有一双柔软冰凉的小手轻轻在我的脸上抚.摸,触之冰凉,却暖了我整夜早已冰凉的心。
再次醒来时,是听到有人在一旁一直在大叫着:“娘……阿娘……”的陌生又稚嫩的孩子的声音。
随即有人扶着我坐起身,在感觉到胸前最重的那个伤口被牵动,隐隐有些疼痛的刹那,我微微蹙眉,缓缓睁开眼。
“你醒了?”依然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我无力的低语。
明知道自己这副身体也许是被人刚从鬼门关里强拉了出来,却无从去欣喜,只是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熟悉的声音是不是……是不是她……
难道,我对那个女人,果然是用情至深吗?
原因呢?理由呢?
为何我竟然找不到……
只是满脑子都是那个笑起来甜甜的,或者媚媚的,总是有鬼主意的那个并不适合生活在皇宫这样地方的普通小女人。
“我是什么人你不会自己看吗?”她好像是这样说。
这口气……
这么熟悉的耍小性子的口气。
莫名的,我忽然发现我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再听到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口气了。
只是,当我再问出口时,得到的答案却是她的疑问:“几根手指?能看得到吗?”
我微微一滞,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转过脸想要去在黑暗中寻找那个女人的脸,却感觉到不远处被点然的蜡烛上传来的热量。
我顿时察觉到是什么原因。
“你看不到吗?你说话呀……你是不是能看到?喂!”她似乎是很焦急,连忙扶着我急急忙忙的开口。
我记得,在落入海中后,在海上被海浪拍打漂浮时,自己还有最后的一分神智,却是在不知飘到了哪里,头部重重的撞上了一块海上礁石
,之后便彻底的沉入了黑暗之中。
尽管未真正学过医,但也知道头部受到重创有时是会影响到视觉。
恐怕,我这便是失明吧。
我木然的扫视着四周,听着那个扶着我的女人焦急的低喊,在听到熟悉的口气熟悉的声音甚至是感觉到她冰凉的身体温度时,猛的抬起手
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无忧?”我冷眯起眼,神色冰冷。
被我一把握住手腕的女人仿佛是顿时愣了一下,僵硬的呆呆的看着我。
没错,我感觉得到她视线中的一丝慌乱。
“是不是无忧……?”我手下越来越用力,仿佛是怕她逃避什么,更也……怕自己会去逃避什么?
正文萧越寒独白(20)
我承认,在我问她是不是无忧的那一刻,我在心头悄悄的发了一个誓。
如果,如果这个将几乎踏进鬼门关的我救回来的女人真的是她,或许这便是老天重新给我们之间的最后一个机会。
不管她究竟是否依然逃避,更也不管过去发生的种种,我萧越寒愿意听天命一次,愿意承认一次这违背了祖训的感情。
因为我曾经自己都放弃了,答应给她自由。
但若是这次救了我的女人真是是她,那便是老天在告诉我们,我们缘分未尽。那么,我会接受她,重新把这个让我忘不掉的女人栓在身边
,再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可是,她说,她不是无忧。
“我不认识什么无忧!”当她说出这句话时,我睁着什么也看不见的双目冰冷的看着她。
却在她挣扎的同时感觉到她手心的薄茧,顿时心里也有了小小的疑问。
这女人的手心向来细腻柔滑,什么时候长了薄茧。
本来确信她是,可是此时,我却不由得皱起眉,依然还是信着她是无忧,但却还是沉声低问:“你不是?”
“你放开我!我不什么无忧……我……我叫阿心。”她连忙大力的挣扎,似乎是被我吓到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说了我不叫无忧!我叫阿心!”
“你的声音……”我皱起眉,手下略松了些力道,却是不肯松开。
“声音?我声音怎么了?我声音天生的就是这样的!更何况这世界上声音相同的人也多的是!你放开我!”她大叫着,似乎是真的被我吓
到了,明明是在惊慌的大喊着,可是隐约中我仿佛是感觉到了她悄悄的哽咽了一下。
她说的没错,这世界上声音相同的那么多……我又怎么可以只是这样就确定她是无忧……
特别,她说她叫阿心。
不是花想容,也不是柳无忧。
我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曾经给她取过“无心”的名子,
甚至,她身上那曾经让我觉得熟悉的淡淡花香味并没有,而是浓重的鱼腥,带着淡淡的村土味道。
“阿……心……?”我轻轻的念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子。
“我叫阿心,是琼林海边渔村里的妇人!”她大声说。[]
我却本来已经落下来的一颗心猛的重新提起,怵然转过眼“看”向她。
琼林海边?那个渔村?
一年半之前暗影曾经进来暗中找寻过,他说过她被琼林海边渔村的村民救起,在这里住了下来。
那她……
也就是说,这个所谓的阿心……还真的就是她……
就在我眯起什么也看不见的眼冷冷的看向她时,房间里忽然多了另一个人。
软软的娇娇的让人听起来便心声怜爱的声音响起:“娘?”
“你放开我,我女儿在叫我!”她忽然说了一句让我备受惊愕的话:“我女儿都四岁了!虽然说你长的是很好看,可是我早已经嫁人,孩
子都这么大了,就算你无依无靠受了伤,就算我救了你,那也不代表你可以这们抓着我的手吧?我告诉你,我可一个烈女!我可是要贞节牌坊
的……你松开我……”
她有女儿?
我手劲终于松了下来,漆黑的目光中闪过一比愕然。
四岁的女儿?
那么……真的只是巧合?
我不信,我真的不信,所以我依然没有放开她,只是手下松一些,却在感觉到她挣扎时,皱起眉。
尽管我失明了,尽管我什么也看不到,可是我能感觉得到,这个女人就是柳无忧。
如果只是因为看不到就认不出她来,那恐怕我连自己也不会信了这份感情,可是我真的感觉得到,这就是她。
但是……
“娘!哇,大叔叔醒啦?”小孩子忽然跑了过来,似乎是抱住了她。
那孩子真的叫她娘,而且这么亲昵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装出来的。
顿时,我放开了手……也同时终于不敢再确定她究竟是不是柳无忧。
“娘,这个受伤的叔叔真的被你救活啦?娘,你是神仙哎……阿鹿哥哥说,受伤的这个叔叔根本就是快死了!”那个小孩子在一直不停的
说话。
“臭丫头别乱说。”那个女人的斥责声。
真的很熟悉……
那声音熟悉的让我觉得心疼……
“叔叔!叔叔你是不是已经好啦?叔叔你是不是不会死啦?”小孩子似乎是正在笑着对我说话。
不由得,我缓缓转过头,生平第一次对着一个不相干的陌生的小孩子微笑。
那个女人忽然提到什么鱼汤,然后问我是不是饿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视线一直朝着她的方向往去,直到她拿着鱼汤坐到床边,轻轻扶起我,让我靠在她的身上。
在她盛了汤放在我嘴边时,我未动。
本来对失明并没有多大的难受之感,毕竟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易,可是我醒来后从没有一刻不希望过自己可以看得见。
我想看看,这个与她有着同样的声音同样的性格,甚至说话的语气都那么相像的女人,究竟是不是真的不是她。
有一个四岁大的女儿……
这肯定就不是。
可是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她是。
会不会是我自己一直没有发现自己对她太过想念了?
是不是想念成灾才会觉得她就是她……
正文萧越寒独白(21)
她似乎是被我看得有些发毛,顿时有些不满的嘀咕着:“我说了叫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