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传来了拓跋诩说话的声音,池文茵听着拓跋诩声音里透出来的高兴,愣在了原地。
今日是发生了什么好事情吗?池文茵不解,但是她能听出来拓跋诩语调中的愉快是发自内心的。
池文茵一脸好奇的朝着门外看去,终于是看到了拓跋诩,以及他身边的一个女人。
那女人穿着白色宝相花纹样襦裙,身披玄青色披帛。头发随意绾起,身上并没有过多的配饰,目光清冷,此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和拓跋诩脸上的愉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池文茵盯着这个女人看了几眼,一行人已经走了过来。
拓跋诩走到了池文茵的眼前,想要开口,却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朝着后面退了两步,走到了君昭的面前,对着池文茵介绍道“这位是君昭姑娘。”
池文茵察觉到了拓跋诩奇怪的举动,还是在脸上挂上了笑容,望着拓跋诩说道“然后呢?”
“今日我们在义庄遇到,君昭姑娘对仵作之事很有一套,我就请她回来,这样也能请教一二。”拓跋诩说着,对着君昭又是一笑。
池文茵看着拓跋诩对着这位姑娘的一颦一笑,哦了一声,也很礼貌的伸出了手,说道“君昭姑娘请。”
君昭打量着眼前的池文茵,这女子眉头跳动,似乎藏着隐隐的怒气。
听到了池文茵没有一点温度的请字,君昭微微颔首,眼神从池文茵身上掠过,朝着里面走去。
一行人坐在大厅内,拓跋诩坐在君昭身旁,向她请教着各种问题。
整个屋子只有拓跋诩和君昭的声音,池文茵看着两个人相谈甚欢,又看着自己身旁的空位置,撇了撇嘴巴。
吕一早就命人去准备沐浴更衣的一切事宜,等着收拾妥当,这才对着拓跋诩说道“老爷,可以去沐浴更衣了。”
拓跋诩起身对着君昭说道“君昭姑娘,匆匆请你前来,不周到之处敬请谅解。这面准备好了沐浴更衣,姑娘请。
君昭微微颔首,站起身跟着吕一离开了。
几个去了义庄的人都去沐浴了,屋子里只留下了池文茵在那里发呆。
池文茵想着拓跋诩和君昭的互动,心里隐约有些不快,她安慰自己,自己以前见到玉贵妃和舒妃,还有宫里那一堆莺莺燕燕并没有这么大的火气,现在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即使这样想了,池文茵仍旧感觉心里有个地方空落落的,她伸手捂在了心口,揉了揉,可是仍旧觉着不舒服。她试着吐出了一口气,不舒服的感觉并没有得到缓解。
不知过了多久,池文茵看到有人在屋子内进进出出,开始摆着碗筷,这才发现外面西面天空摆着一个巨大的蛋黄,正慢慢被红色灼烧。
有人进来点上了蜡烛,那蜡烛一喘一吸之间挤出了一滴一滴的泪水。
拓跋诩第一个回来,就看到池文茵还是坐在原来的地方一动不动。
他走到了她的近旁,池文茵闻到了一股竹叶的沁香,不同于龙涎香的尊贵,这香味让池文茵觉着更加有亲近感。
她抬起头看着拓跋诩,眼中带着亮亮的闪光,开口说道“老爷,这君昭姑娘的底细可好好好查查,现在可是在绵州,非常时刻我们要千万小心。”
池文茵的话刚说完,拓跋诩就摇了摇头,说道“她可是非常难得的人才,我看她比起那些仵作不知道强了多少。我想着让她为我所用,她要是能写一本书,给各地的仵作教一教,这样应该能少一些冤假错案。”
“可是,我们这回来绵州吃了不少亏,还是要调查好此人的底细,我觉着……”池文茵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君昭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沐浴更衣以后,肤色更加透白,脸上的气质显的越发高冷,她眼神中带着的自持和矜贵让池文茵也觉着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拓跋诩看到了她,迎了上去,十分热情的说道“君昭姑娘请。”
君昭刚才还冷若冰霜的脸庞带上了笑容,就像是冬日里的寒梅绽放,让人眼前为之一亮。
拓跋诩将君昭带到了自己身旁的位置上,她并不推辞,直接走过去坐了下来。
巫霁云和卫子詹走了进来,卫子詹看到君昭,马上低下了头,坐在了池文茵身边一言不发。
巫霁云看着拓跋诩与君昭咬着耳朵,一脸的不快,对着池文茵说道“你饿了吗?想吃什么告诉我。”
池文茵一愣,但是马上明白了这是巫霁云给自己抱打不平的,于是很是捧场的轻轻点了他面前的一道酒酿圆子。
巫霁云拿了瓷碗,将那白润如玉的圆子盛在了里面,圆子滚动在白瓷碗中,软糯的、带着弹性的身体让人看着十分有食欲,他将碗递给了池文茵。
池文茵接过了碗,语气中都是轻快的说着谢谢。
池文茵闭着眼睛闻了闻酒酿,一股醇厚的气息在鼻尖萦绕,酣畅中带着香甜。
本来还在说话的巫霁云住了嘴,耳边忽然安静了下来,池文茵睁开眼睛,就看到巫霁云正盯着自己身旁。
池文茵侧头就看到拓跋诩正夹了吃的,准备放在君昭的碗里。
当的一声,瓷器又从桌子上滚到了地上,一声清脆的响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池文茵身上。
池文茵看着拓跋诩停在半空中的手,心里面忽然升腾起了一股委屈。
巫霁云看着她,赶紧拿了手帕走过来,问道“烫到哪里了?”
池文茵这才惊觉自己腿上火辣辣的疼,她站起身,说了句“对不起,我吃好了。”说完,头也不回的朝着外面跑去。
池文茵回了屋子,关上了门。
跟来的吕一在屋外关切的问道“夫人,你怎么样了?”
池文茵淡淡的说了句“没事,你走吧。”
吕一还要说什么,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转身离开了。
池文茵拿了干净的衣服,准备换衣服,门又被敲响了,巫霁云很是愤愤不平的说道“你别生气啊,你怎么样了?”
“没什么,皮被烫红了。”池文茵叹了口气,说道。
“我这里有药膏,你擦擦就会好的。”巫霁云刚说完话,有人就跑进了院子,气喘吁吁的说道,“小大夫,你在这里更好了,那位夫人刚才又喊又抓,可能醒了。”是妮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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