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林帝国,图黎。
咔擦、咔擦、咔擦……
军靴踏地声,以及甲胄的摩擦声,源源不断地传入巴里斯特的耳中。
巴里斯特此时正站在街道边上的人群中,默默地望着正排在3条纵队,顺着大道中央向前行进的罗林军将兵们。
最后的罗林军——于今日开拔了。
驻扎在图黎城内的部队将走出图黎,与驻扎在周边地区的其他部队会合,然后北上与布列颠尼雅军决战。
不少图黎的城民站在街道的两旁,目送着即将奔赴战场的将兵们。
尽管有许多人都神色黯然,双眼无光,麻木地看着街道中央的将兵们,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但也有许多人扯着嗓子给这些马上就要去和布列颠尼雅人决战的小伙子呐喊助威。
对于那些这些欢呼声、呐喊助威声,有些士兵面露激动之色。
然而更多的士兵是表情漠然。
巴里斯特细心地发现——那些为城民们的欢呼助威声感到激动的士兵,基本都是脸带稚气的年轻人。
而那些对于城民们的呐喊助威无动于衷的人,基本都是一些已经有了一定军龄的老兵。
——新兵们根本就不知道……
巴里斯特在心中暗道着。
——他们将奔赴的战场,将是一个多么恐怖、残忍的战场……
部分城民面无表情,似乎对于罗林军能否成功击退布列颠尼雅军之事一点也不关心。
部分城民情绪高涨,用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大音量来为将兵们呐喊助威。
老兵们知晓他们接下来将参加的战斗,将是一场什么样的战斗,所以神色漠然,一副对什么东西都提不起劲的模样。
而新兵们不知血与火的滋味,对所谓战场还抱有着天真的幻想,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对图黎驻军的欢送,便以这样一副诡异的场景,在这样一种诡异的氛围下进行着。
……
……
巴里斯特没有高声呐喊助威。
也没有用麻木、漠然的目光看着这些即将奔赴战场的将兵们。
而是用仅仅只有他自己一人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说道:
“要加油啊……我……以及他……都已经完成了我们的使命,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在这般轻声低语之后,巴里斯特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块造型华丽、精致的怀表。
这只怀表,正是罗歇舍生助他逃跑时,塞到他怀里的三样物事中的其中一件——罗歇的怀表。
望着手中的这块罗歇的怀表,巴里斯特的思绪渐渐回到了昨日……
……
……
昨日——
罗林帝国,图黎,瓦罗亚公爵的府邸——
巴里斯特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这座豪华府邸的哪个位置。
他只知道突然有瓦罗亚公爵的使者来造访他,请他到瓦罗亚公爵的府邸,瓦罗亚公爵有些事想和他聊聊。
对于这莫名其妙的请求,巴里斯特本来想拒绝的。
但在从这名使者得知瓦罗亚公爵想和他聊的话题后,巴里斯特便改变主意了。
公爵阁下想和您聊聊关于他的长子罗歇·德·桑切兹阁下的事情——这是那名使者的原话。
正是因为这名使者的这一句话,巴里斯特改变了主意,决定来见见这位瓦罗亚公爵。
被领进瓦罗亚公爵设在图黎的府邸后,巴里斯特便被直接领到了这间布置得还算豪华的房间内。
一进到房间,便见到了一名不知等了他多久的老年人。
这名老年人的头发与胡须白了大半。
脸上也布满了或细或深的皱纹。
在见到巴里斯特进来后,这名老年人立即起身,朝巴里斯特行了十分漂亮的一礼:七八中文天才78δ78
“巴里斯特阁下,欢迎您的到来,我是儒尔当。儒尔当·德·桑切兹。”
巴里斯特并不清楚贵族们的礼节是什么样子的,因此自然也不会行他们的贵族礼,所以巴里斯特只是以他唯一会的礼——罗林军的军礼,来向儒尔当还礼。
“久仰,儒尔当阁下。”
儒尔当将巴里斯特恭敬地请上了座位。
在就座后,巴里斯特从他的裤袋中掏出了一块银白色的四方形物事。
这是罗歇的身份牌。
“这是……罗歇·德·桑切兹阁下的身份牌。”
巴里斯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这块身份牌,用双手朝儒尔当递去。
儒尔当从巴里斯特的手中接过了罗歇的身份牌。
在接过罗歇的身份牌后,他眼中的光芒出现了些微的晃动……
宛如枯枝一般的手指,细细地摩挲着手中这还不足巴掌大地身份牌。
如果光看动作,巴里斯特可能会误以为儒尔当正在轻抚一个小孩的头发……
“……这东西,也是……罗歇·德·桑切兹阁下的遗物。”
巴里斯特又从他的裤袋中掏出了一个新的物事——一块怀表。
“这是我和罗歇分别时,罗歇塞给我的……”
“现在,就物归原主吧。”
说罢,巴里斯特用像是捧着什么珍贵宝物的动作,用双手恭敬地捧着怀表,然后朝儒尔当递去。
望着安静地躺在巴里斯特掌心的怀表,儒尔当的脸上闪过几分惊讶之色。
在沉默了一会后,轻声道:
“……这怀表,还是你留着吧。”
“啊?”
就在巴里斯特搞不清楚状况,不知儒尔当为何要将自己儿子的遗物留给他时,儒尔当便像是看穿了巴里斯特的这一疑惑似的,轻声道:
“这只怀表……是罗歇他非常喜欢的表。”
“一直都把它带在身上。”
“旁人想拿来把玩一下,罗歇都不给。”
“对这只表如此珍视的罗歇既然会把这只表送给你,那足以说明你对他来说,是一个多么重要的人。”
“既然罗歇把这只表送给了你,那我也尊重他的选择。这只表——巴里斯特阁下你自己留着就好,不用交还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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