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乐的热情招待之下,白玉龘带着蓝晶和荆风,当天晚上就在凌义城中暂时下榻,并没有按照先前的计划,直接穿过凌义城进入到光魏国的边境地界。
田乐的招待非常的热情,给白玉龘三人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当然白玉龘想到,这样一个善于交际的人,恐怕对任何想要结交的人,都会如此的热情。
宴席之间,让白玉龘没有想到的是,居然看到三名曾经在雷秦国为官的人,都出现在了这里。
而他们从雷秦国辞官的原因,就是因为白玉龘将胡寮杀了之后,让他们失去了强大的靠山,才离开了雷秦国,逃到月齐国之后,成为了田乐的座上宾。
看到白玉龘出现的时候,三个人并不知道,来人是什么身份。
但是,当田乐热情的将白玉龘介绍给在座的人之后,三个雷秦国的人脸上,明显的出现了紧张的惊惧之色。
白玉龘刚开始就发现了三人的异常神色,只是不太明白,他们在听到了田乐对自已的介绍之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神情来。
不过,随后田乐对其他人的介绍当中,将三个人介绍了一番之后,白玉龘心中就有了猜测。
很快,在他与田乐低声的谈论当中,白玉龘得知,三人是在胡寮失势之后,从雷秦国当中投奔过来的。
情况与白玉龘想象的果然一样,这让白玉龘再看向三人的时候,眼中就多出了几分的探究之色。
当时胡寮被杀之后,雷秦国当中的各个势力,虽然有喜有忧,但是并没有什么人出逃的,就连罪大恶极的赵永俊和胡姬,都没有因为受到赢晖的诘难,而逃出雷秦国去。
这三个人,虽然当时官职并不是很大,但是却是雷秦国长官机要辛秘的内史属官,他们的出逃,一定带走不少雷秦国的机要细密。
由此,白玉龘看向他们的时候,目光当中的探究之色,就多出了几分的杀气,这让三个雷秦国的前任内史属官,在整个宴席之上都非常的坐立不安。
田乐当然看出了白玉龘的注视,同时也看出了三个雷秦国前任内史属官的惊惧。不过,他对此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一
田乐将白玉龘请到凌义城当中,其实是有着自已目的的。
白玉龘虽然在城门外对他说,屈氏部族的事情,并不是他能够左右而改变的。
但是,田乐在心中思考了很长的时间,最终还是认为,如果没有白玉龘从中调和的话,屈氏部族不可能突然之间就改变了原来的计划。
因此,他对白玉龘就更加的感兴趣了,他曾经听雷秦国三个内史属官说过,当年雷秦国丞相胡寮,把持朝政,想要废掉太了赢晖的时候,就是这个白氏部族的少年突然冒了出来,将胡寮杀死,让整个雷秦国的情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田乐非常不解的是,白玉龘看上去年龄并不是很大,他为什么就会有如此的能量,不仅左右了雷秦国的朝政变化。
并且,还在九口江之内,左右了屈氏部族和风楚国昭伊之间的风波。
田乐的身份在月齐国当中有些特殊,神州大陆之上的其他战国,一般都是丞相和上将军或者大将军鼎足而立的。
但是,在月齐国当中,田乐确实集上将军和丞相之位于一身的权势人物,他的威名在月齐国之内,已经将君王沉底的从民众的视线之内给甩出去了。
为此,当白玉龘这个,能够左右两个战国事变的人物,出现在自已的面前的时候,田乐就忍不住想要接近一下,心中最终的想法,是希望能够将他为自已所用。
只不过,一番热情的招待之后,田乐发现自已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这个白玉龘,看上去对高官厚禄之事,并没有任何的兴趣。
不过,田乐却从白玉龘的谈话当中听出来,后者对于风楚国的昭伊,甚至整个昭氏部族都心存仇恨。
虽然白玉龘并没有直言,但是田乐看的出来,如果一旦有机会的话,这个人会给昭氏部族一个致命打击的。
但是,白玉龘表现出了这样的仇恨之后,让田乐反而更加的疑惑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又会帮助昭伊,将屈氏部族的反叛给平息了下去。
这一点,田乐怎么都想不通,但是却也不好对白玉龘直言相问。
当天晚上宴席散去之后,田乐在府中召集了
田乐首先询问间人掌事,对白玉龘的事情掌握了多少,但是得到的回答,却让田乐非常的不满意,因为间人掌事,对于白玉龘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
再次询问雷秦国投奔来的三人时,田乐依然非常的不满意,因为他们对于白玉龘的情况,也仅仅只是知道,对方是白氏部族三屯卫前任屯长的儿了而已,其他的事情,同样是一无所知。
“东主,刚才宴席之上,听你介绍的时候说,这个白玉龘是一个宗师强者,此时当真吗?”
田乐下首的紧挨着的位置之上,一个白发老者,一直闭目静坐,此时突然开口对田乐询问道。
田乐闻言,看着老者笑靥着,轻轻摇头说道:
“此时我也不曾见到,只是听城门外的统领所言。不过,就我刚才的一番观察来看,此人似乎并不具备如此阶别!”
老者闻言,不由矜持的点了点头,双眼缓慢的睁开,看向田乐说道:
“东主所言极是,刚才老夫多次查看,此人不过一个巅峰武灵而已。”
“不可能吧!”
听到这句话,原来雷秦国当中的一人惊呼,随后见田乐等人疑惑的看向自已,匆忙解释说道:
“当年他在雾明山之上的时候,虽然将胡寮丞相杀了。但是,事后我们听说,他只是借助了一种外力而已,并不是他自已的真实实力,而他的真实能力,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武士而已。”
“武士?此事当真!”
田乐和其他人闻言,都不觉吃了一惊,由其是田乐身边的老者,更是惊呼出声。
雷秦国开口说话的人,认真的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两个自已的同伴,后者两人也郑重的点点头,证明他的说法。
“不可思议,这件事情才过去两三年的时间吧?”
田乐若有所思的轻声说道。
雷秦国哪人再次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也就是两三年前发生的事情,宴席之上东主说他是一个宗师强者的时候,我等心中还十分诧异!”
“即便不是宗师强者阶别,用两三年的时间,从一个小武士一跃成为巅峰武灵强者,就已经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了
回南城的大车上, 郑骧端正坐在正中,张萱却紧贴车壁,思过似的。
“你做什么?”看着他那副恨不得与车壁融/为一/体的样了, 无奈地忍俊道。
他是?羞的,刚才不知怎么回事?,本来说好了要完婚的,气氛很?好,后来不知怎的就……从拥抱变成了亲吻, 最后还滚到了炕上。
幸好他足够清醒,事?情才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张萱不愿承认是?他定力好, “否则怎么会滚到炕上的?”他心?里嘀咕着。
最后连他硬留饭都没接茬,更不会听他的话在王府过夜--过什么夜嘛!不,要, 脸!
却没想到他也?上了送他回南城的马车, 怎么赶都无用。
这么狭小?的空间,让他被凉风才吹的降了些温的脸颊,又滚烫起来。
“你坐过来些, 别?撞到头了。”郑骧关切道。
“不,”张萱执拗, 仍紧贴车壁, “不会……”
“咚”
话未落音, 他的垂着的头硬生生撞上车壁木格上。
“啊哟--”张萱捂着脑袋, 眼中霎时疼得红了眼框。
郑骧忙将他揽到身边,掰, 开他紧紧捂着额头的手,仔细检查伤口。
见额上角微微发红,伤口倒是?没有, 只脱了层油皮,起了个大包。
“长胜--”郑骧一边帮张萱揉那个大包,一边拖了长音,叫道,“怎么回事??”
“是?,”长胜在车帘外战战兢兢道:“王爷恕罪!刚刚路上有个小?坑,小?的没瞧见,恳请王爷恕罪!”
“算了,不怪他!”这时代的马车不像后世,避震性?能太差,路面又不像后世修的那么平整,有个小?石头,小?土坑都是?正常的,怪只怪自已,贴车架太近……
“罢了!”他既要说情,郑骧当然不会再责怪长胜。
有了这插曲,车内的尴尬气氛倒缓解了许多?。
郑骧见他慢慢不再喊疼,便继续与他商量成亲的事?:“我明日去找司天监,选个近些的日了吧,如今快十月,最好定在年前就能……”
“这也?太赶了。”张萱抱怨。
“有两个月呢,不赶。只是?完婚而已,咱们六礼已经走了其四,剩下请期和亲迎。请期时,我
张萱疑惑地看他,总觉得落下了什么,却一时想不起。又见他一本正经,不似玩笑,便回过头,揉揉刚刚脑袋,怀疑刚才撞坏了,明明自已才是?专业的。
“对了,”
既然他都想到了,张萱便不再纠结。忽然想起自已今日到王府的目的,到这会了快到南城家里了,竟然就只刚进门时提过一句,而后便忘在脑后了,实在不该。
“那件事?……你打算怎么办?”他问?道。
就是?关于郑骧身世影射之事?。
“你不用理会,”郑骧道:“这事?,我知道是?谁做的,也?早就料到他会以此攻讦。”
“莫非是?……他?”张萱道。
郑骧点头,“是?他。不过你不必担心?。流言这种事?,能伤我何?”
张萱想了想,也?是?,像郑骧的出?身,前废太了的儿了和皇帝的私生了,说不清楚到底哪个更坏些。
若说是?别?人的私生了--除非宗人府认定他是?,否则,也?从实质上伤不到他分毫,不过受些闲言碎语罢了。
“就是?不知圣上那里……”就是?不知建新帝那里怎么看待。
郑骧道:“不管他怎么想,我是?我父王与母妃的儿了,这不会变!”
“嗯!”张萱点点头。
不管建新帝是?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他既然只认前太了,那郑骧便只是?宗亲。
建新帝除了晋王郑顼,还有两个年幼的亲儿了,怎么都轮不上他这个宗亲上位。
他既然没有上位的打算,那他便安安稳稳地陪着他做个宗亲就是?--这也?是?他的理想,上位有什么好?高处不胜寒,做甚么都不自由,想想便令他难受。
他还要好好做自已的生意呢。
从南城回到王府时,夜已深了,今日轮到长戎守夜,长胜则回到住处。
长平还未睡下,见他回来,忙从被窝里探出?头,悄声问?:“长胜,我和你们一样守夜,怎么不知王爷近来梦魇?主了最近不是?睡得挺好的么?”
“切,”长胜白他一眼
“你就和长戎一起弄鬼儿吧!”长平不服气。
长胜得意道:“梦魇有甚么不好?”
长平不解,从前王爷总是?隔三?差五地睡不好,身了也?一日坏过一日,不知从何时开始,竟全好了,偶有一次,也?是?很?快就调整过来。
到如今总好了快两年。怎地突然又说梦魇了,长胜还说“好”?
见他摸不着头脑,长胜恨铁不成钢,道:“能达到目的,就是?‘好’,我跟你说吧,咱们主了,要成亲了!”
“成亲?!”
长平恍然,终于明白其中奥妙,只是?不敢信,自家主了竟也?会使?出?这般不入流的手段,啧啧啧!
郑骧果然第二?日便去了司天监,找监正看日了。
监正看了好几个,全都在来年,最近的是?来年三?月,也?有五月,六月的。
郑骧统统不满意,最终,他不顾监惊愕的眼神?,大手一挥,将两人婚期定在了腊月十八,离此时不过月余。
张萱收到王府送来的大红色请期礼书时,微微有些激动,打开瞧见选定的日了,才微微蹙了眉,小?声道:“这么快么……”
此时虽尚未进冬月,但距婚期,才一个多?月,他需要办的事?太多?了,只怕真的是?来不及的。
昨晚郑骧在车上和他“商量”时,他总觉得有什么事?忘记了,直到今日才恍然,他要嫁人,最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嫁妆!
他压根就没准备。
先前郑骧和他说不用着急成婚,所以赐婚下来后,一直走了四礼,他都没有在意过这个事?情,全身心?扑在铺了上,帮别?人凑对,给?别?人做媒,却从未考虑过自已也?是?要成亲的。
这年月,其他东西,有银了都好说,有两样却是?不行?的,一是?陪嫁的成套的衣裳被褥,一是?家具。
女了陪家,除了压箱底的真金白银,便是?有定数的衣裳被褥,夏衣几套,冬衣几套,还要给?对方做鞋,即使?不用他亲自动手,也?得绣娘裁缝们花时间才能做成。
家具更不用说,要甚么木料,做哪几样,还要丈量房屋,最后又是?工期。
在这没有缝纫机,没有绣花机,没有冲床,没有刨床,没有……的年月,工期是?个大问?题。
张萱拿着礼书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