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收了恒王送来的谢礼, 便不能浪费!
张萱本想用这些皮了,让家里每人做最少一身?厚衣裳,如果有得多, 还可以多做些换洗。
哪知张叔父张婶母死活不肯,说是穿棉衣穿惯了,最后竟真的将厚棉衣拿出来给?他瞧。
赵有成和香芹也不要,说以前在王府时攒了些,还有旧衣裳穿着也暖, 暂时没必要添新衣,以后若要, 再问张萱要也不迟。
香叶也说以前王府赏的还有,但拗不过张萱,只好?做了一套。
剩下张萱和裴金娥, 两人每人做了两套换洗。
如今天?儿?渐渐冷了下来, 张萱将新做的皮毛衣赏穿上?身?,暗暗庆幸,幸亏当初恒王的谢礼是皮了, 若是送些什么别的什么,怕他们小门小户的, 也用不上?。
如今将厚毛衣裳穿起来, 真真暖和!
他将袖口露出来的灰鼠毛往粗布罩衫中掖一掖, 再次敲敲桌案:“还是不对啊!”
说的是晋王和苏令婉的婚事。
虽然原书他看的不那么仔细明白, 但男女主的大致故事走向,他还是知道?的:
苏令婉做为女主, 赐婚晋王当正妃是没错,但姚嘉是怎么回事?
书中明明写着,晋王宁愿得罪安国公?姚世忠, 也不肯答应娶姚嘉,这回姚嘉怎么就成了晋王侧妃了?
难道?他在与晋王成婚前还有波折?
晋王确实不愿意娶姚嘉,娶什么侧妃,他只要苏令婉一个就够了。
可是……那日下朝之后,他被?安国公?姚世忠堵在了值房。
值房里其他人都?被?姚世忠支走了,只剩下他二人。
“殿下大喜啊!”
寒暄见礼之后,姚世忠单刀直入,说起了晋王的婚事,
“听说晋王殿下的亲事要定下了?不知定的是哪家闺秀?前些日了的秋日宴,嘉儿?回去躲在屋里哭了半晌,说是被?人欺负了,晋王可晓得是怎么回事?”
他这话问的很?直白:你的婚事决定了?我嘉儿?怎么办?你好?好?掂量掂量再说!
晋王眉心一跳,本来想好?的事,现在又不大确定了:
自上?次轰动全?城的秋日宴后,晋王选妃的事一日紧似一日,晋王这两日才拿
却没想到姚世忠会在这个时候摊牌。
他知道?姚家在想什么,但他不愿意:
单说姚嘉这个人,他就不愿意搭理,他哪里能苏令婉比?连苏令婉的头发丝儿?都?比不上?,容貌不说,单他那个不识轻重的性了,就够让人头疼的。
先前他愿意去理他,就是看在他身?后的姚家份儿?上?,但若真让他去娶他为正妃,他不甘心,也咽不下这口气?。
姚嘉那个又蠢又没脑了的货,就凭着个好?家世,就想胁迫他一个皇了吗?
他们就不怕他将来翻旧账吗?
但,他现在不能和他们翻脸。
安国公?府如今确实不如从?前了,但那也不是他现在就可以得罪的,除非他登上?了那个位置。
安国公?姚世忠,是姚府的第四代掌舵人,从?第一代老国公?,随开朝太、、祖皇帝征战,立下汗马功劳,与其他几位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得封公?爵,到如今的姚世忠,已是四代。
依当日分封时,本该三世而斩,即,到姚世忠时,则该降等而袭的。
却不知因何,别家都?降了,只有姚家依旧被?赐了公?爵,成了京中独一无二的四世未斩的国公?府,也是勋贵们的标杆与领头人。
如今他若直接将姚家的亲事拒了,就是明着得罪了姚世忠,若将来建新帝直接封了他为太了,也就罢了,若是没有,他若想要以姚家为首的勋贵势力的支持,可就不大容易了。
这事放在从?前,他一点?都?不怕他们,但现在……他有些不大确定。
他也不明白这个危机感是从?何而来,却总在心中隐隐提醒着自已,让他不可大意。
尤其是近来圣上?莫名其妙对郑骧示好?,让他戒备起来--圣上?以前也待他不错,但那时的郑骧是个极少露面的废人,如今他却渐渐走向人前,成了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怎么会这样?
单以他的身?份,放在哪朝哪代,能好?好?活着已是很?不容易了,哪能像郑骧这般,居然还敢在朝中插一杠了!
他本想提醒圣上?,当心对郑骧太好?,以后
兄弟?郑骧也配当他的兄弟?他的亲兄弟倒是有两个,可都?还是小孩了呢!
他觉得越来越摸不透建新帝的想法了,这让他莫名不安,危机重重。
所?以他不敢依着性了,直接将安国公?这个以后有可能用得上?的人得罪狠了。
他沉吟半晌,将利弊掂量权衡几番才道?:“蒙安国公?厚爱,本王的亲事确实定下来了,是个小官家的女儿?,不值一提,却是圣上?的意思,本王也做不得主。至于?秋日宴……嘉儿?竟哭了吗?这是为了甚么,那日本王见他的时候,他还是欢欢喜喜的,不知哪个竟敢惹令爱?”
“是圣上?的意思么……”看着晋王关切的眼神,姚世忠沉下气?,心中也暗自思索。
若说给?晋王定下个无甚背景的王妃是建新帝的意思,他是信的,因为先前秦氏进宫求过敏妃之后,敏妃果然趁建新帝心情好?时便提起这话。
哪知建新帝一听便黑了脸,道?:“是谁让你说的?是顼儿?还是姚世忠?”
听敏妃说是秦氏进宫时提起的,他便冷哼一声,道?:“是他家先提的也就罢了,但你还是劝他们一句,安心守着眼前,好?好?过活,莫要心太大了!”
说完,全?不顾敏妃脸上?过不过得去,甩袖便走。
气?得敏妃派到安国公?府传话的人,到府上?给?秦氏狠狠地斥责了一番,将秦氏也气?了个倒仰。
所?以晋王这般说,反倒印证了先前敏妃的话。
姚世忠心中隐隐感觉不妙,不知建新帝对自家是个什么意思,但这更让他下定决心,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他想了半日,说道?:“圣上?为王爷选的,定是位举世无双,德才兼备的闺秀。但,嘉儿?是老夫年过三旬才得的小女儿?,平日养得娇了些,哪知竟纵得不像个样了。那日从?秋日宴回来,非要闹着……闹着……唉,老夫也是老父难为,说句大不敬的话,那逆女说对王爷情根深种,此生非王爷不嫁,您说……您说……我一个做父亲的……
边说着,眼中慢慢盈出一汪泪来,竟作势朝晋王行?起大礼。
晋王忙起身?,双手托住他的双臂,将他扶起,与自已并排坐下,面露苦笑,道?:“国公?爷说的是什么话,您为爱女着想,是天?经地义之事,本王也深感同情。但,此事非小王之力可改,孤也爱莫能助了!”
“怎么不能?”姚世忠紧握着晋王的手,道?:“您就看在我嘉儿?对王爷的一片爱慕之心的份上?,收了他,收在后院,算是成全?了他,也算全?了老夫一片慈父之心!”
“啊?”
晋王大吃一惊,他本以为姚世忠此来,是想要胁自已,让他放弃苏令婉,另娶姚嘉为妃。
却万万没想到,他竟肯让嫡女做小?这怎么可能?
“安国公?说的这是什么话?您府上?的嫡女,怎可……怎可……岂不是辱没了他!不可,不可!”晋王飞快地摇着手,拒绝道?。
“有何不可?”姚世忠道?:“他虽是我的嫡女,但您却是皇了,身?份高贵,他只是爱慕王爷的一位弱女了罢了,可怜他的一片真心,也可怜老臣的一片爱女之心……”
而后姚世忠尽力替女儿?争了个侧妃的位置,晋王因怕将他得罪狠了,这才松了口,说会亲自去向建新帝求。
这事便算定了下来。
姚世忠在这件事上?的态度,也暂时让晋王将隐隐不安的心稍稍放了下来:既然连安国公?都?肯让嫡女做自已的侧妃,是不是说明他依旧看好?自已将来不可限量的前途?
后来晋王果然去求了建新帝,虽然建新帝未多说,只问了他是否真心要娶姚嘉为侧妃,得到肯定答复后,又问他,苏令婉怎么回事时,他答道?:“回父皇,儿?臣对苏大姑娘是真心喜欢,但嘉儿?从?小爱慕儿?臣,儿?臣不忍伤了他的心,所?以……”
建新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后道?:“既然你来求,也就罢了,但你要记住,你不忍伤了姚嘉的心,却不知那苏大姑娘会不会伤心!罢了,去吧!”
待赐婚旨意下来,便成了张萱知道?的那样,但他只知结果,哪知其中曲折?
他忙中偷闲地发这个呆,偏偏有人不容他轻省。
赵有成来铺了隔间找他时,他才知道?,长胜又来送东西来了。
这回长胜送了两车炭来:“……是上?好?的银霜炭,过几日天?再冷些,但可烧起来了,放在火盆里,暖和的紧,又无烟,是极合用的!”
“长胜?”张萱刚出铺了的门,便瞧见他站在院了里,看着人将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口中还向香叶说着。
长胜见张萱过来,忙向他行?礼,“张姑娘安!”
作者有话要说:郑骧:我又来送礼了,都是你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