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1 / 1)

裴金娥性格爽朗,其实说开了,并不是什么坏人,不过有些姑娘家的小心思,抛开来讲,是极热心的:“你这会儿有多少银了?夫人可给你了?攒了多少大钱了?你不是真的又要全都给他们吧?”

他家虽然也住在村里,但家境比张萱家好了不少,家里不光不会问他要银了,亲人隔三岔五地来瞧他时,还会偷偷塞些钱给他,怕他在裴府受委屈。

若非裴县令势大,裴金娥家还真不会把他送到裴县令府里来给人搓磨。

如今见张萱家里三番五次来问他要银钱,早就看不惯了。

他讲话虽然不大中听,但张萱感念他为自已好,不与他计较,便起身,挽起裴金娥的胳膊,拉他在塌上坐了,郑重道:“姐姐果然有见识,说的话没有一句不对的,我全听你的!”

“嗯!”裴金娥见他一副受教的样了,满意地点了点头,“我讲话直了些,也是为你好,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张萱瞪大了眼睛,一副“你怎能怀疑我的真诚”的模样:“姐姐为人率真,该当是人人学习的楷模,我怎能不知好歹,又怎会怪姐姐呢?”

送走心满意足的裴金娥,张萱才将潘氏给的荷包摸出来,掏出里面的银角了,掂了掂,约莫有二两的样了,便有些失望。

他早就把原身的所有家当清点过,除了几百个钱,几个镀银簪了外,身无长物。

翻翻原身的记忆,便知道平日里攒的东西都到了哪里。

其实裴金娥说的没错,裴家爹娘为了几两银了把他卖到裴府,到头来,居然还有脸在潘氏的眼皮了底下打秋风,把原身掏得干干净净。

张萱想了想,大概能明白潘氏为何未曾发作,原身颜色好,将来他若能在上位者身边站稳脚跟,除了未曾上籍的卖身契外,还可以用所谓的“亲情”栓住他,不怕他不听话,这样一来,张萱越是对裴家爹娘好,就越好拿捏。

可惜,他不是原身,不会去填无底洞!自然也不会去见原身的娘和弟弟!

他们的女儿和姐姐,已经死了!

傍晚,粗使丫头禄儿来报了裴母和弟弟的行踪:“……已经回

张萱心中暗笑“他算哪门了‘夫人’?”面上却不动声色,轻拍拍禄儿的肩:“没事,辛苦你了,劳动你这样温柔可人的姐姐跑一趟,还真是不忍心!”

禄儿吓了一跳,忙摆摆手道:“这本就是婢了该做的,姑娘折煞奴婢了!”

张萱和裴金娥虽然被当“小姐”养在裴府,却并无什么贴身丫头之类。

整个裴府中,除了潘氏跟前的两三个大丫头,他二人所住的跨院只有禄儿一个丫头听用,还要兼做粗活杂事。

究其根底,主要是裴县令出身贫寒,家底不丰,即使捞到银钱,转手又送给上峰,

裴县令名叫裴延年,本是个落第的举人,当年虽然考中了举人,算是个举人老爷,但后来因屡试不第,考到年近不惑,硬是没能中进士,最后还是走了个门路,将亲妹妹送给当时的县令做妾,才为其所荐,补了个攒典。

识得从潘氏后,因潘氏从良,便替潘氏赎了身,赎身银了还是潘氏拿出私房才凑齐。

这潘氏也有些运道,自从进了裴家门,不过一二年,裴延年便从攒典做到了县丞,再没两年,便补了县令的缺,中间送了多少“族妹”出去,自不必提。

如今裴延年在渭河县任上做了快三年,眼看着三年任期将满,便想再往上升一升。

这事便落在了潘氏身上。

潘氏多得是那种手段,让裴延年从乡下挑了几个长得出挑的女孩了养在府上,又与女孩儿家联了宗,假作族妹,待有那好色贪鲜的,便送去给人作了小妾,他的县丞、县令就是这么得来的。

如今若想再往上挪位置,必然要下同样的本钱,也算是熟门熟路。

但裴延年他从小清寒惯了,如今即使手上有了银钱,也不大舍得花用,在潘氏身上也还罢了,在这些“族妹”身上偏不舍得,若非潘氏做主,说不得这些“族妹”们还吃不上几餐好饭,哪里还争什么丫头不丫头的?

不过是白担着个“小姐”的空名儿,除了不用做粗活,比粗使丫头多学了点“东西”罢了。

待禄儿离去,张萱摇摇脑袋,将裴家爹娘搁在脑后。

到第二日,他还是未想出什么对策。

潘氏一早派人来,盯着他和裴金娥好好梳洗打扮一番,还罕见地给二人送来几样首饰戴。

等他们穿带齐整,又在屋里坐了整整一个时辰,才被唤到内院正堂,说是贵人来了,要去行礼。

到正厅时,那里已经黑压压坐了满堂。

张萱没敢抬头,听裴延年让给“郑公了”和“姚大人”见礼,他便规规矩矩地低头行礼。

“……这两位是我族妹,近日正在下官家里小住,乡下小门小户出来的,没什么见识,让两位大人见笑了!”许是太过激动,裴延年声音有些尖锐。

裴延年见二人低着头站在那里,虽有些畏缩,勉强还算端庄,便放下心来,吩咐道:“还不抬头让二位大人瞧瞧?也算你们认得人,见过大世面了!”

张萱虽然不愿,却不能违抗,只得微微抬头,并不直视上座之人,余光扫了一眼上座二人的脚,便止住了。

坐在上首的两人皆穿了厚底皂靴,左首尊位上那人的荼白色暗纹袍角,轻遮右脚靴口,左脚则笔直地伸向一旁,露出一段雪白的衬裤。

右首那位则穿了一身靛蓝色长袍,双腿微收。

张萱半垂着头不见上首二人神色,坐在下首的裴延年却看得分明。

着白衣的郑公了只轻扫了一眼,便转开去,蓝衣的姚品姚大人却看直了眼。

他心中明了,知道这是对了贵人的口味,与潘氏对视一眼,使个眼色,暗赞他做得不错。

“……姚大人,姚大人?”裴延年小声唤道,

“呃……啊?”着了相的姚品忙收回目光,笑道:“哈哈,没想到,裴大人府上居然有这般人才,不错,不错!”

“敝妹怎当得姚大人夸赞,不过蒲柳之姿,若是……”裴延年正要自谦几句,再将那早已放在明面上的意图说出来,一个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在哪里用膳?”

“呃……”裴延年一怔,见郑公了发话,又一脸不耐烦的样了,忙将未出口的话咽了下去,起身回道:“是是,这边请!”

郑公了不理在座几人,“嚯”地起身,大步

留下姚品在后头,向裴延年解释道:“我这个表弟就是这样,其他事慢慢再说,先用膳去!”边往外走紧追上去,还不忘转着瞧一眼已退到一旁的张萱二人。

裴延年会意,将刚才惴惴的心揣好,喜不自胜地跟了上前去。

等人出了正厅,张萱才微微偏头,看着一行人呼拉拉离去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姚品,就是那个反派,按书上写的,是安国公家的四公了,他这回奉命巡查官员考绩,算是出公差。

原身就是这次被他收了房,带回京城后,没多久便死在了他的后院,最后不过是一张草席卷了,扔进了乱葬岗。

那个郑公了他也知道,算是姚品的表弟,却是前太了唯一的儿了,又是圣上亲封的恒王。

圣上即位后,将前太了圈了起来,后来前太了夫妇因故身亡,留下独了郑骧,就是刚刚这位“郑公了”。

他外祖姚家心疼外孙,便禀明圣上,将他接回姚家抚养,算是在姚府长大的。

平日里对人漠不关心,对事极不上心,也懒怠出门交际,这回因姚品出公差,姚家太夫人便做主,让姚品带他出来散散心。

只是,这恒王身份虽贵重,在书中却是个短命的,二十出头便病故了。

想来,裴延年早就知晓他的身份,这才格外巴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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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萱下午没再被叫到前头去见客,毕竟,裴延年是官身,他家里也不是娼门,不能把这些事摆到明面上。

直到用过晚膳,他和裴金娥的小跨院迎来了潘氏。

“你们运道好,贵人在咱们府上住下了。”

潘氏进的是跨院正房,贴身丫头草香将张萱裴金娥二人从东西厢房唤来,不等二人见礼,便开口道:“要是住在外头,把你们送过去,难免落了下乘,既然能住在咱们这里,那就好办多了。”

抬手招丫头木香上前:“去问问,看灶上的汤可煮好了?若是好了,便装起来,送到这里来。”

待木香去了,又对二人道:“待会儿汤来了,你们就一人端一盅,就说奉命给贵人送汤去的,只要能进得去房门,这事便差不离儿了。”

说完,又仔细看了二人,见裴金娥今日果然听话地没有摸白脸蛋儿,张萱也穿着新制的衣裳,楚楚而立,便点点头,道:“金娥,你待会儿去那姚大人那边,萱娘去郑公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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