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晨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澹台郡伯以为怪病是楚庄浩瀚治好的,我猜您也一定派了人去向楚庄浩瀚请教,因为怕被州侯知晓真相,所以不能使用连磁与州府联系,只能派人亲自前往,廖临渊应该就是这个亲自前往的人了。”
“不过我劝郡伯还是不要不要浪费时间了,去趟及安一来一回怎么也要半个多月,但不管你跑多少趟,都只会得到一个答案,那就是这怪病暂时只有我能治。”
澹台郡伯神色一凛,再也不能平复下心态,他确实已经派了廖临渊去及安求见楚庄浩瀚,借着感谢楚庄浩瀚医治好廖墨奇怪病的由头,趁机询问一下治疗怪病的方法。
既然现在州府那边还没有传来什么消息,相信楚庄浩瀚一定是还没有将这怪病禀报州侯,那就很可能是因为他还并不知晓汝南天灾的真相,借着这个由头去,即可掩人耳目,又可以知晓怪病的治疗方法,一举两得,只是他却没想到归晨却说这怪病只有她能治。
澹台郡伯其实并不相信归晨的话,毕竟归晨调来汝南也有一年多了,从未听说过她擅长医术,不过看到归晨一副淡定的模样,他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难道她真的还有什么后招?
“公仪莘蔚说这话难道觉得我是傻子吗?你若是能治这病,在汝南就能为廖墨奇治病了,何必千里迢迢跑到及安去,还要住进楚庄浩瀚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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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晨稍一挑眉,一脸笑意的解释道:“我承认治疗廖墨奇的医术是楚庄浩瀚传授于我的,但仅仅学会这呈医术,却不足以治疗这怪病,因为这呈医术要配合公仪世家的女系秘术使用,才能真的将病治好。”
“而且……”她话锋一转,言语中带着些许不敬之意,“楚庄浩瀚不可能将这医术传给你这种心术不正的人。”
虽然澹台郡伯对于归晨说他心术不正十分恼火,但他却暂时压住火气没有发作,而是嘲弄道:“公仪莘蔚是欺负我不懂公仪世家的女系秘术吗?我虽然不姓公仪,但也知道女系秘术是以咒术为主,武术为辅,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厉害的医术,你这么说只是因为算准了我不敢惊动你父亲,所以便会信了你的鬼话吧。”
归晨不经意地摇了摇头道:“治疗怪病的方法我可以告诉澹台郡伯,等你听过之后再确定我说的是不是鬼话吧。”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提到怪病,便要提到引起病症的原因,这病症乃是由一条栖息在汝南郡的蛟龙造成的,关于蛟龙,澹台郡伯应该不陌生吧,这蛟龙会吸食人的精气,同时也会吐出一些它自己的精气留在人的体内,正是因为这团精气,引发了这怪病。”
“知道了原因,那么也就找到了治疗的方法,只需将人体内蛟龙的精气拔出,那病自然就会痊愈,可精气本是气泽,驻在人的体内寻常的方法根本探知不到,更遑论将其取出,楚庄浩瀚传授我的,便是将精气拔出体外的医术,而想要探查精气在何处,便要依靠公仪世家的女系秘术——稗日。”
见澹台郡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归晨心中涌起一丝报复的快感,不由得她说话时也多了一丝轻松之意:“稗日您应该听说过吧,试炼时用到的探查人精气的秘技便是从这里得到的灵感,我虽然不能保证只有我能探查患病之人体内的精气,但我却知道你不敢将汝南的天灾并报道公府去,如此一来,你说是不是暂时只有我能治这怪病啊?”
此时的澹台郡伯脸色铁青,也顾不得现在所说的隐秘之事被多少原本不知情的人听了去,只觉得脑中一团乱麻,归晨的话虽然不足以让他全部相信,但她却提到了蛟龙,他原本怕事情泄露出去外人立刻会联想到两百年前的天灾,加上患病的百姓又没有人亲眼见过蛟龙,所以便听从建议将蛟龙的痕迹从卷宗中抹了去,所以现在哪怕是对怪病略有所知的人也不一定知道蛟龙的事。
但现在归晨明显是知道蛟龙的,那就说明她知道的真相远比他想象的要多,而且归晨所说的蛟龙吸气这种事情虽然他没有听说过,但却是合情合理,所以他一时间也不敢擅自下决定说归晨就是在胡说。
归晨也看出了澹台郡伯的犹豫,于是调侃道:“澹台郡伯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等到廖临渊回来以后再做决定,不过我奉劝澹台郡伯还是权衡好当前的局势,因我我擅自替你做了个决定,有一本札册,上面记录着汝南天灾的全过程,我将它交给了楚庄浩瀚,他答应我会派人送去雍都呈报给圣公,想来现在应该已经出发了。”
“我相信圣公听闻这个消息之后一定会派遣秘术师前来调查,从豫贡到雍都,路途虽然遥远,但快马加鞭总是会到的,倒是澹台郡伯你,能赶在这之前将汝南这摊子收拾干净吗?”
“要知道路程的长短是不会变的,但是怪病却会随着那蛟龙不断的吸气而传播下去,或者你也可以等到圣公派的人将事情查清,然后再来想办法治疗这病,不过到那时你是什么下场,澹台世家是什么下场,相信你早就考虑过了吧。”
澹台郡伯倏的站起了身,一脸愤怒的看着归晨,突然就要转身往外走,却被归晨开口叫住:“澹台郡伯还是省省吧,且先不论你能不能找到人,单就说楚庄浩瀚派的必然是他信得过的人,身手不会差,你敢在汝南界外去明目张胆的攻击秘术师吗?还是说你打算去找为你出谋划策的人,让他帮你再像一条毒计,就如同当初设计我一般设计楚庄浩瀚?没用的,等到札册到了公府,一切都会水落石出,你想再多计策也没用。”
澹台郡伯惊讶的看着归晨,想不明白她是如何知道这些的,他不相信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就能有如此心智,可又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将真相全部告诉她。
归晨并没有提楚庄浩瀚要自己去雍都的事,一来她怕楚庄浩瀚还没有出发,若廖临渊真的见到了楚庄浩瀚的面,等到他回来,她的话就会被当成谎话。二来她怕澹台郡伯还是会暗中去拦截楚庄浩瀚,她的本意是想要逼迫澹台郡伯求她出手治病,但若是害的楚庄浩瀚深陷危险之中,那事情就不妙了。
她也没有提那本札册是出自莫舒阳之手,她本推测莫舒阳一派一定是站在澹台郡伯的对立面,是一心想将澹台郡伯拉下郡伯之位的人,可如今看来这两派人却合起伙来算计她,让她一时间有点搞不清楚这中间还有什么秘密,所以就没有轻易开口。